第五章 你笑了
「世子妃？」
「誰？」
張嬤嬤話音一落，眾多閨女大驚，亭內的氣氛頓時詭異起來。
世子妃，難道是指楚宣王世子的正妃？
畢竟，在朔月王朝，能被稱為世子的只有那楚宣王獨子——陌夜宸。
「張……張嬤嬤，誰是世子妃？」雲靈清結結巴巴地道。
雲靈嫣柳眉微蹙，但也沒表現出過多的情緒，只是再度打量了雲靈汐幾眼。
楚宣王世子雖自幼病弱，但他身份卻極為尊貴，甚得陛下喜愛。
傳聞他面貌醜陋，出現在人前總以斗笠遮面，無人見識過他的真面目。
張嬤嬤冷冷地掃了眼雲靈清，上前幾步，微微屈膝：「世子妃，長公主讓老奴帶您去長月居。」
看清了張嬤嬤行禮的對象，雲靈嫣表情不再平靜，驀地瞪大了眸子，掩在袖中的幾乎將手帕攪爛。
「什麼？她是世子妃？」雲靈清不可置信地指著雲靈汐，「張嬤嬤，你是不是認錯人了？她前兩天才被爹趕出門的……」
「清兒，閉嘴！」雲靈嫣怒喝，打斷了雲靈清的話，「張嬤嬤，清兒年紀小，不懂規矩，望您見諒。」
停頓了一下，她接著道：「嬤嬤，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誤會？七妹妹她自幼深居府內，每次出門時都與我相伴，她......"
一直倚在欄杆旁，自張嬤嬤過來便未出聲的雲靈汐，此時嗤笑道：「雲靈嫣，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
「你什麼意思？」雲靈清瞪著她，不滿道。
「張嬤嬤，是陌夜宸讓你來的嗎？」雲靈汐懶得理會雲靈清，目光轉向帶著探究看向她的張嬤嬤，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語氣輕柔。
她突然想起馬車上陌夜宸未說完的半句話。
便以.......世子妃的名義。
「嘶......」
眾貴女倒吸一口冷氣，震驚地看著雲靈汐。
她竟然敢直呼楚宣王世子的名諱！
「世子讓老奴帶您去長月居，先見一見長公主。」張嬤嬤和藹地笑道。
雲靈汐聞言，平靜地站起身，姿態高貴優雅。
「那勞煩嬤嬤帶路了。」
張嬤嬤笑意更重，躬身道：「世子妃，請！」
雲靈汐似笑非笑地掃了眼眸底暗藏嫉妒的雲靈嫣：「雲小姐，以後煩請稱呼我為世子妃。」
說完，不去理會她的反應，隨著張嬤嬤離開。
待二人離開片刻后，眾多貴女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看向雲靈嫣二人的目光變得古怪。
她們口中被趕出府兩日的侯府七小姐，卻搖身一變成為楚宣王世子妃。
那身份，比侯府小姐高出數倍。
「姐姐，那雲靈汐怎麼會認識楚宣王世子？」雲靈清依舊無法相信，扭頭看向雲靈嫣。
那賤丫頭明明被趕出了侯府，她是怎麼認識楚宣王世子的？
雲靈嫣垂眸不語，楚宣王世子身份尊貴，是京都很多貴女想嫁的對象。
但這並不包括她。
她可不想嫁個面貌醜陋的病秧子。
只是想不到，雲靈汐離開了侯府，竟然和楚宣王世子有了交集。
「恭喜啊，雲大小姐！」
「想不到這一簽跟丫鬟一樣灰頭土臉的雲七小姐，竟出落得如此美麗。」
「是啊，還成為世子妃。」
「......」
雲靈嫣聽著這些看似恭維道喜的話，強扯出一抹笑：「這婚姻大事，尚需父母做主，七妹妹這事還得爹娘定奪。」
「哼，誰知道她是不是耍了什麼手段，這世子妃之位還不一定就是她的。」雲靈清滿眼嫉恨，冷笑道。
雖然這楚宣王世子面貌醜陋，體弱多病，但他身份尊貴，依然有很多貴女想嫁他為妃。
「清兒，不許胡說！」雲靈嫣皺眉打斷她的話，「各位，我們先去皓雪居吧，免得誤了了時辰。」
說完，拉著雲靈清快步離開。
眾人相互看了一眼，帶著看戲的神色，也向皓雪居行去。
看著姐妹三人的態度，絕對有一場好戲。
行走在清幽的小道上，雲靈汐笑著道：「張嬤嬤，不知長公主此次喚靈汐單獨前往，是否是有重要的事？」
雲靈汐一路行來，不管言語還是舉止，得體大方，身上那股清冷雍容的氣質更是其他貴女所沒有的。
張嬤嬤暗中一直觀察著雲靈汐，此時滿意地點點頭，笑容中帶上了親切：「世子妃不必緊張，長公主只是想見見您。」
雲靈汐微微一笑，不再說話，由張嬤嬤領著向長月居行去。
小說中並未說過長公主與陌夜宸之間的關係，但看剛才在馬車上陌夜宸提起長公主時眼中帶著的暖意，想必他與長公主的關係頗為親厚。
長月居中，種滿了梨樹，此時梨花盛開，淡淡的香味沁人心脾。
隨著張嬤嬤走進院中，她的視線便被涼亭內那一抹雪色身影吸引。
一身雲白色長袍，墨發如瀑，幾縷調皮的髮絲灑落，蔥白如玉的纖長手指端著茶盞，裊裊白煙升起，美如畫卷，真真是宛如謫仙臨世。
似是有所察覺，陌夜宸抬眸迎上雲靈汐的視線。
四目相對。
幾乎是下意識地，雲靈汐步伐更快，臉上帶著甜美的笑容。
「民女見過長公主。」快步走到陌夜宸身旁，雲靈汐恭敬地屈身行禮。
「不必多禮，起來讓本宮好好看看。」略帶笑意的聲音傳來，雲靈汐乖巧地起身看向陌夜宸對面的婦人。
眼前的婦人，一身紅色錦衣華服，五官溫婉大方，雖然上了年紀，但依舊可以想象得到，年輕時絕對是大美人。
此時她的臉上帶著溫柔略顯疏離的笑，看向雲靈汐的目光帶著不易察覺的審視探究。
雲靈汐面上神色不變，任由長公主打量。
「姑母，你嚇著她了。」陌夜宸放下茶盞，一貫淡漠精緻的臉上，嘴角勾著淺淺的弧度。
「你笑了？」長公主收回打量雲靈汐的目光，驚訝地睜大眼，脫口而出。
她這侄子可是禁慾系，她都已經很多年沒見他笑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