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成都上海各自忙

首都機場。

辦好手續還有大把的等待時間，等待的時間裡，張嵐電話的另一端，依舊是孫晗......可能這就是一種可以依靠的靜候著的長期的陪伴吧，總有這樣或那樣的一些瞬間，彼此想起的、想要分享的，總是第一個想到對方。

成都雙流機場。

落地后出來，便是另一番景象。從北京的16度到成都的28度，從北京的清冷到成都的悶熱，從北京的微風到成都的細雨。

轉天，又是一個普通的工作日。星期二的成都，一個大大的晴天，頂著28度的焦灼，太陽也是難得的現了身。

張嵐所在的教培公司里。

剛出差回來，一大早就要馬上做參與展會的復盤報告。雖然實際只是面向副總來做彙報，到了會議室現場卻發現，果然又是全員參加的一次大會，即使明明跟多數人，都沒有太多關聯。一如既往的，沉悶的會議現場，張嵐梳理著展會現場的實景反饋，以及分析了客戶群體的拓展可行性和未來的進一步拓展方向。現場的大家，也不過是心不在焉的狀態。張嵐簡單又直接的彙報，還不到半個小時，副總的總結性發言卻還要更久。總算是撐到了會議結束，張嵐忙不迭回到辦公桌前，一口氣便把一罐咖啡一飲而盡。

忙叨叨的一上午，和大半個下午，之所以說是大半個下午，因為一般到了17點左右，就是大家開始著手寫當天的日報的時間了。日報、周報、月報，還有季度總結、半年總結、全年總結，這些，又是集團的一大特色，被張嵐所在的這家子公司也完美繼承了。星期二，算是張嵐不怎麼喜歡的一個日子了，這一天基本是比較固定的所謂的團建日或者倒不如直接稱之為聚餐日。每周二下班后，不常露面的總經理，與副總經理一起，會邀請，其實也是要求全體員工一起聚餐。

餐廳里。

成都特色的餐廳，對張嵐來說，還是有些吃不慣的。兒時將近10年的廣州時光，讓張嵐這個不似成都人的本土人士，口味彷彿也發生了偏移，外加常年幾乎不吃晚餐的習慣，所以每周二的晚上，反倒成了張嵐比較痛苦的時刻。痛苦的原因，也不僅於此。

飯桌上看著其他人的推杯換盞，張嵐卻是一杯清水，格格不入，時而的還能聽到幾句調侃：「她國外待久了，喝不慣國內的酒喲，人家都是洋酒。」張嵐也只能略顯尷尬的笑笑，有時笑著爭辯似的回復一句：「我不喝酒的。」有時，張嵐也只能無奈的假裝沒有聽到。最怕的就是，有些人喝高了之後，滿桌子入耳的都是高談闊論、侃侃奇談、語無倫次、吹噓連天，張嵐是少有的幾位清醒人士之一，每每此時，尷尬更是平添了幾分，明明是眾人皆醉我獨醒，卻彷彿自己一副不應該醒的樣子。

痛苦的還在於飯桌上約定俗成的「酒令」。每每喝酒或喝水前，依次的，必須每個人都說一句或是祝福或是加油，無論什麼，必須有一句說辭作為飲酒的前言。登時，酒桌上此起彼伏的也不過是對領導的吹捧、對公司的敬意。照貓畫虎，張嵐自然是會的，只是有些事情，不算不能適應，只是不喜歡、甚至有點抵觸罷了。

這一次的星期二的晚上，又是一個循環和重複而已。對張嵐來說，微信新消息的聲響，如救命稻草一般，往往此時，就可以說成是TOB客戶來了消息，自己不得不抱著手機，也理所當然的可以拿著不放了。而閃現的對話框，果然是及時雨一般的孫晗。

孫晗：「幹嘛呢？我今兒回復上海那邊了，他們希望我15號下周一就過去。」

張嵐：「這麼著急？這都9號周二了。你買機票了嗎？」

孫晗加了個無奈表情，「買了11號的機票，預計11-12號要把房子看好，馬上搬家的。」

張嵐發了個摸頭的表情，「好趕的樣子...我聚餐呢，每周二的難熬時刻。」

孫晗：「我這兩天有開始聯繫中介，查些房源了...你這個不吃晚餐的傢伙，怪折磨的。」

張嵐回了個無奈表情，「沒辦法，這就是團建啊...」

孫晗：「快結束了沒？還得忍多久哈？」

張嵐：「吃的差不多了吧，他們一會有後續，後續我一般不去，估計快結束了。」

孫晗：「你先乖乖的多吃點嘍，別抱著手機、別皺著眉頭了...我都想象的出...」

張嵐：「你要看開始畫了嗎...好啦好啦，你趕緊收拾東西吧，我再忍會就撤了。」

孫晗：「好好好，我先繼續查查房子去，你一會早點回家喲。」

張嵐：「嗯嗯，」

......

一邊是忍著無聊和尷尬，在酒局上的張嵐。另一邊則是著急的邊收拾東西、邊找著房源的孫晗。

經歷了星期一的新職位溝通后，星期二的上午，孫晗便給上海那邊回復了信息，沒想到的是，公司的反饋是希望能夠儘快上崗，把時間定在了4月15日，已然沒有幾天的光景了。這就意味著，不到一周的時間裡，要收拾好東西和把行李郵寄出去，尤其因為暫時還沒有租房的確切地址，只能先寫上酒店信息，牢記等找到房子后馬上更改，才能確保在收貨前，能改到新的地址去配送。還有機票和酒店，也都馬上訂好，更重要的是，在實地看房前，按照孫晗的個性，是一定要提前篩選出一個看房範圍的，邊查著房源，邊聯繫著中介，逐步的縮窄這個範圍區間。

訂機票和訂酒店並不算麻煩，收拾東西、郵寄東西雖然累些，也都比不上找房子的思前想後。首當其衝肯定價格是要考慮的；還有與公司距離，孫晗在澳洲時是有車一族，回國后，雖然已經抽時間完成了機考，也換了國內的駕駛證件，卻著實是不敢開的，這路上的環境，著實與澳洲是太大不同了。但是查了公司周邊步行半小時內可以到的房子，價位能接受的房子太老，房子能接受的價位又太高......

沒辦法，索性開始查詢搭乘地鐵4-5站內可以到的地方周邊；還有房子周邊環境的便利程度，包括步行到地鐵站和公交站的距離、步行到超市和市場的距離等等；另外說到房子本身，還要加上像朝向、樓層、裝修風格、家電配套、小區環境等等、等等。

孫晗在周三的一早便把行李全部寄出，房源也總算篩選出了6個，打算周四11號一早乘機過去后馬上開始看房，爭取11號當天就能決定。這樣就可以馬上改好配送地址，12號如果能搬家的話，也就安心可以在家裡等待收貨了。

對於孫晗來說，在天津家裡，這離開前的最後一段時間，也就是在陪伴父母中度過了。周四11號一早的飛機，孫晗一個人，在一個人回國之後的不到一周里，繼續一個人踏上了直奔上海的全新的旅程。

上海，長寧區。

明明是與天津差不多的15-16度有些多雲的天氣，卻也難捱焦急的心情。步行近10分鐘即可到地鐵站的一個小區里。這已經是看到的第5個房子了。從小區到地鐵站的沿路倒是非常繁華，菜市場、水果市場、早餐店、大小餐廳、等等的店面林立，反方向步行10多分鐘又可以直達一個很大型的購物中心。小區雖然有些年代感了，但好在樓體外牆翻新過，外表看上去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並非電梯房，7樓到頂，在中介的引導下，上到6樓的這間一室一廳。很方正的結構，打通了的陽台和客廳更顯寬敞明亮，獨立的廚房，衛浴分離，尤其是明顯裝修過的內部，在這個稍微老一些的小區里，難得一見。牆面是清新的有些類似Tiffa

y藍的顏色，家電完善，傢具也幾乎全新。難得心頭好，話不多說，商量了價格和入住時間，孫晗便直接決定了下來。

拍了幾張即將成為新家裡的照片，發送的對象自然還是張嵐。很快便得到一句「棒棒的」的回復。孫晗也不禁回復著：「價格也是棒棒噠，4600元/月。」即刻的又收到張嵐的一個大寫的驚訝表情，和一句「果然是魔都啊...」

有了新家的地址，孫晗自然記得要馬上更新行李郵寄的配送地址，一切都處理好后，只等第二天的直接搬入了。隨之而來的就是，搬家、收貨、收拾、買其他的必需品、繼續收拾......緊鑼密鼓的幾天，一個人的忙前忙后，上海的日子，就這樣開啟了。

一直到，下一個周一4月15日，也就是約定的入職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