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仗劍走天涯(十)

27,仗劍走天涯(十)

宋承祖帶著方小四和方小五,在大雪紛飛的夜晚,半夜三更換上了夜行衣,一路飛檐走壁。來到了一個院子的正房,方小四指了指腳下。

宋承祖點了點頭。

然後蹲下身去,打開了厚厚的積雪,露出了房頂的瓦片。

三個人小心翼翼的把瓦片揭起。然後又輕輕的把這些瓦片一摞一摞的放在了房頂之上。伸手摸到了房梁。方小四麻利的在房樑上栓了一根繩索,然後輕輕的把繩索放了下去。

方小四抬頭看了看宋承祖。

宋承祖向他打了一個手勢。

方小四明白了,身手敏捷的順著繩索盡到了房間以內。

方小四在房間里觀察了一下,確定沒有什麼動靜,才用手動了動繩索。

宋承祖又對方小五打了一個手勢,意思是讓他在房頂上接應,自己順著繩索進入房中。

方小五點了點頭。

宋承祖這才進入了房間。

房間里伸手不見五指,方小四用手摸到了宋承祖。兩個人的手瞬時間緊緊的握了一下就鬆開。

方小四轉過身,剛剛要在這個房間收卡的時候,不小心腳碰到了桌子上的一個燭台。

「吧嗒」一聲,在靜靜的房間里,顯得格外的響亮。

沒想到,牆那邊兒,突然間有人問,「外面什麼人?」

還沒等方小四回答,就聽見有一隻貓,「喵」的叫了一聲。然後這隻貓「嗖」的一下子,竄出了房間。

只聽見牆裡的人說,「三哥,外邊兒不會有人,是一隻貓。」

另外一個聲音說,「四弟,咱們兩個人說這件事兒可是不能夠讓外人聽見的。這要是被別人聽見了。就會壞了我們遼國的大事兒。」

四弟說,「我的哥哥呀,你也太小心了。」

三哥說,「你知道我這十幾年以來都是怎麼過來的?天天都這樣,小心謹慎。不小心不行啊。想當年,二哥,耶律洪申考中了我們北國的狀元,密不發榜,隱姓埋名來到了大宋朝,改名換姓,下了考場。中了進士,然後又進了督察院。從此我就在這裡開這個魚庄,做他的接應。這一干就是十多年吶。」

四弟說,「不僅你小心翼翼的。大哥在家,也是小心翼翼的。你們傳回去的情報,連第二個人都不讓知道,直接呈送給太后和皇上。我們其餘的四個兄弟,隨時聽你們兩個人的調遣,奔走於我們大遼國和大宋之間嗎?」

三哥說,「二哥這次做的可真是太好了。經過十幾年的功夫,才探聽到他們的情報網。靠著平時和大相公的交情至深,利用大相公和太尉的爭權奪利。這才除掉了宋氏家族情報的總瓢把子宋明,宋子玉。並且栽贓給穎昌薛家,用的是一石二鳥之計,要打這兩家情報世家連根拔起,能不能夠打掉這個大宋的情報王國,在此一舉啦。」

四弟說,「二哥的功勞當然是居功至偉。但是三哥你耶律大江,也是功不可沒。」

耶律大江說,「還是別叫我本名兒。和他們一樣,還叫我錢三爺吧。不然的話叫習慣了,一下子叫禿嚕嘴嘛,可是麻煩就大了。你老四耶律增生一定要記住,在大宋朝,你就是四哥,在任何人面前都不要暴露你的身份。」

耶律增生說,「三哥你就放心吧,現在不是只有我們哥兒倆在這裡嗎?」

耶律大江(錢三爺)說,「做我們這行,只要是有一點兒不注意,那就是自己的身家性命。這還是次要的,更主要是沒法兒想我們的太后和皇上交代。經營了十幾年的這條線兒,可能就會土崩瓦解。」

耶律增生說,「兄弟以後小心就是了,三爺。」

耶律大江說,「現在情況有了點兒變化。宋家有人對宋明宋子玉的死,開始警覺了。並且什麼知鬼不覺的抓住了禁軍的把柄。據說是通過巡按大人呈送給太尉的。現在有沒有揍報道朝廷,還不得而知。本來老二還是想,通過大相公拿到,甚至以後再對薛家動手。現在一時半會兒可能拿不到聖旨啦,但是,就怕夜長夢多。咱們家老六,是模仿筆體的高手。要想偽造大宋皇帝的聖旨,只能夠讓他出面了。不知道二哥的人,和老六接上頭沒有。」

耶律增生說,「老六辦事兒你放心,肯定沒問題。」

耶律大江說,「接到梁山寺元悟和尚的飛鴿傳書,這個潛伏了二十多年的人,由於性急,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他是不是去找老六了呢?」

耶律增生說,「你說的是那個武狀元,韓德清嗎?」

耶律大江說,「正是。」

耶律增生說,「二十多年前,韓德清一舉奪得武狀元。也是秘密的來到了這裡,進了廟,當了和尚。一待就是二十幾年。沒有,他探聽到穎昌薛家的秘密。也不會挖出宋明,宋子玉。更不會了解他們兩家竟然是頂級的情報世家。也沒有二哥和你立功的機會了。看起來這個武狀元還真是有兩把刷子。」

耶律大江說,「現在我們的文武狀元都在大宋潛伏,這才讓我們大遼國長治久安。一旦大宋朝有什麼風吹草動?他們都會把自己的判斷和一些蛛絲馬跡傳送到我們的北國。這麼多年以來,真的是合作的天衣無縫。誰知道他怎麼這個節骨眼上出問題了呢?」

耶律增生說,「這個人真的也是不容易呀。如果在我們大遼國,肯定也是領兵挂帥的。現在只能夠看著他哥哥韓德讓做兵馬大元帥了。他自己只能夠在這裡隱性埋名刺探情報。如果不是,他最開始懷疑到薛家。並且潛伏在他們身邊,用了二十幾年的功夫,才找到真憑實據。沒有這麼大的功夫,絕對找不到他們的源頭。」

耶律大江說,「武狀元要做兵馬大元帥還不是現成的嗎?他們老韓家對我們大遼國也算是忠心耿耿了。哥哥在我們大遼國手握重權,做兵馬大元帥。做弟弟的在這裡搜集情報。大元帥是個武將,都有可能有這個機會。但是要在這裡默默無聞的當一個和尚潛伏二十多年,卻不是人人都可以做到的。」

耶律增生說,「老四,他們老韓家只是出來他一個人。我們家是皇親國戚。那也算是鐵帽子王。二哥下場就考了一個狀元。卻沒想到我們幾個兄弟,都在做針對大宋朝的刺探。所以他們家和我們相比,那就是相去甚遠啦。不過這麼多年也來配合的很默契。韓德清先到這裡,雖然收集了大量的情報,卻沒有搞到情報的源頭。還是二哥來了以後,他才有了成效,不然的話他來了,也是白來。」

耶律大江說,「這種事情只有在大宋朝這樣重文輕武的地方才可以發生。如果在我們打聊過,怎麼可能因為官員之間的勾心鬥角。而犧牲自己的情報系統了。一個大相公當朝的宰相,為了在皇上面前和太尉大人爭寵,不顧一切,可以說是喪心病狂,才讓二哥有機可乘。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件事兒被擺在了桌面上。大宋皇帝可能不會對宰相怎麼樣,但是對二哥不會手軟的吧?我們應該做出萬全的準備。四弟你到底怎麼想呢?」

耶律增生說,「無論有事兒沒事兒,我們大家都要趕緊的撤回去。」

耶律大江說,「我這個地方因為和他的來往並不密切,還是很安全的。既然梁山寺那位已經暴露了,肯定也要撤回去。你別忘了,他們家也是我們大遼國的宰相之家。不可能讓他們再受損失了。我們只要是偽造了聖旨,二哥就必須馬上撤出。你和老六一定要保大哥,全身而退。這不僅關係到我們整個系統的完整性,而且也要保住二哥的性命。他已經在這裡吃苦受累十幾年了。最後不能夠讓他有任何閃失。」

耶律增生說,「你也不敢保證你這裡絕對安全,還是我們大家一起撤回去吧。為了保險起見,也為了你這十幾年的辛苦。還是和我們大家一起走吧。」

耶律大江說,「不行,二哥走了以後,大宋朝的一舉一動我們就難以掌握了。我這個地方來的都是文臣武將,除了朝廷大員,還有地方官員。就是一些來往於兩國之間的商人。我們也是了如指掌。這不僅可以搜集大宋在這方面的情報,還可以防止大樹通過商人向我們那邊滲透。沒有了二哥以後,我這裡已經是唯一的碉堡了。怎麼可以輕易的放棄呢?如果一起撤走,我們十幾年的經營可不就泡湯了嗎?不做這一行,大回到家中,我又能做什麼呢?俗話說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我們既然拿著大遼國的俸祿,就要為大遼國分憂解難,哪裡的黃土不埋人呢?」

耶律增生說,「你這是抱了必死的信心嗎?」

耶律大江說,「為了遼國的安危,為了家族的榮譽,我也值得如此了。根據在禁軍里的線報,宋明,宋子玉的侄子。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出手不凡。穎昌薛家,薛老二更是勇猛無前。這些都會是我們家族的仇敵。他們既然已經查明了宋明,宋子玉的死因。就不會查不到二哥的頭上。現在雖然我們也對他們進行了監視。特別是在城裡的宋二先生,我們也監視的特別嚴。但是,這些人行為極為詭秘。真的要做到把他們看的死死的。是比登天。老四,我為什麼要把這件事兒這麼詳細的和你說?就是你這一次撤離的時候,要小心這兩個人。」

耶律增生說,「姓甚名誰?」

耶律大江說,「無痕少年宋承祖,白衣小將薛強。」

耶律增生說,「現在在何處?」

耶律大江說,「都在穎昌,雖然他們查到了一些蛛絲馬跡,把事情的原因都歸咎於文武不和。對大相公的懷疑是越來越重。因為二哥是大相公的操盤手,所以二哥也被他們注意上了。對於當朝的御史大人,他們就是想破了腦袋,也不會懷疑他的來路。但是二哥肯定要遭到他們的仇恨。梁山是那位暴露了以後,二哥就有暴露的危險了。為了保存實力,我們必須把範圍的收縮。我這裡只是留一個核心的圈子。外圍的人也全部撤走。再招一些本地的人。我這個飯莊還可以經營50年。」

耶律增生說,「哥哥考慮的可真是長遠吶。」

耶律大江說,「聽說四弟拜了名師。你到底學了什麼樣的功夫?」

耶律增生說,「小弟已經在這裡好幾年了。在遼國的時候就已經成了打遍天下無敵手的武士。來到中原以後,可以說是訪名山,拜高人。在武當學了一年有餘。在少林也潛伏了一年多。對兩大名山的武藝基本上已經學的差不多了。但是距離一流的大師還是有差距的。武當心法,對於我增加自己的功力有絕對的好處。少林的易筋經也讓我進入了武林的最高境界。雖然現在還不是一流的大師。但是在江湖上也沒有幾個人敢跟我叫板了。」

耶律大江說,「老四,山外有山,樓外有樓。你自己千萬要記住,你只是一個練武之人。中原武林泰斗眾多,派別林立。各有各的絕活兒。除了武當和少林以外,還有許許多多的英雄豪傑。所以在江湖上行事,一要心狠手辣。二要低調。如果想長期在中原武林行走,就不要使用我們北國拳法和功夫的套路。免得影響你的名譽。更主要的是會引起中原武林人士對你的懷疑。」

耶律增生說,「兄長,請放心吧。」

所有聽到的這一切,讓宋承祖都無比的震驚。

他拉了拉方小四的衣角,然後用另一隻手晃了晃手裡的繩子。

方小四順著繩子爬了上去。

宋承祖隨後也順著繩子爬了上來。

三個人屏住呼吸,輕手輕腳的將房頂的瓦又蓋了回去。用剛開始堆起的雪又給攤平了。外表上看不出,這裡曾經被人動過。

然後三個人,從屋頂撤回到自己的住所。

進了院子以後,三個人進了宋承祖的房間。

剛一進門,方小四就說,「公子,沒想到這裡就是賊窩。」

宋承祖點點頭說,「看起來天佑我大宋朝。我們這次是機緣巧合,把他們的底細全部都弄清了。如果不是上天的惠顧,我們用多少年?也不會把這件事兒他的這樣清清楚楚。」

「我們現在怎麼辦?」方小五問。

「其他的還是次要。明天我們約了二伯伯到這裡來吃飯。但是二伯伯已經被他們盯上了。一旦二伯伯進到這裡,我們什麼事兒也就談不成了。當務之急,就是要通知二伯伯,換一個地方見面。」宋承祖說。

「這件事兒我去辦。趕緊的,飛鴿傳書。」方小四說。

「五哥,看起來要辛苦你一趟了。你馬上反身回到碼頭鎮。趕緊與方有亮叔叔會合。一定要把那個六哥和那個和尚,盯住了。我們這裡要和他們同時動手,並且要調集一些人啦。給這個王八窩來個一鍋端。」宋承祖說。

「好,那我們說干就干。」方小五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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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痕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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