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夜探秘心生毒計
第四章夜探秘心生毒計
七天過去了,月兒在虎踞寨度過了痛苦煎熬的七天。她的心已經碎了,此刻,她想自殺,但此刻,自殺對她來說都是一種奢望。
夜幕降臨,寒星點點從地上一個草叢中飛出,虎踞寨守崗的嘍羅一個個身中暗器,倒了下去。一陣冷風吹過,拾級而上,又有幾個嘍羅倒在地上。此時,寨門上立著一個人,手中握著一把刀。單眼漢正在大堂的桌上吃飯,大堂很簡陋,物什不多,幾張椅子和桌子而已,他用餐的桌子不長,食物也很簡單,一隻燒雞,一壺酒。他正盤算著明天去哪裡搶,發點小財。他啃著雞腿,手中端著盛酒的碗,見門前站著一個人,一把刀,問道:什麼人?
寒刀道:「來殺你的人!」
單眼漢喝道:「就憑你?」
寒刀道:「就憑我,還有這把刀!」
單眼漢問:「你是殺手?」
寒刀道:「聰明!」
單眼漢道:「那是誰出的錢?」
寒刀道:「不知道!」
單眼漢問:「那我值多少錢?」
寒刀從懷中取出一個銅板,道:「一文錢!」
單眼漢一聽火了,道:「敢戲弄本大王,你死定了!兄弟們,給我上!」
寒刀道:「不用喊了,你的兄弟都在黃泉路上等你!」
單眼漢瞧瞧四周,一點動靜都沒有。
寒刀理都不理他,徑直走到他的桌前,把他的酒搶過來,仰起脖子,咕嚕咕嚕將酒往嘴裡倒。
寒刀道:「這酒實在不咋的!看來你是個窮大王!」
單眼漢被人說中心事,問:「你想怎麼樣?」
寒刀道:「當然是殺了你!」
單眼漢問:「那你為什麼不動手?」
寒刀道:「因為我想玩一玩!」
寒刀衝上前,單眼漢單拳打來,寒刀掌一擋,又迅速點了他的穴道。
單眼漢被寒刀五花大綁,吊了起來。寒刀來到懸在半空的單眼漢下面,舉起刀比劃了一下。
單眼漢問:「你幹什麼?」
寒刀道:「測距!」
單眼漢不解地問:「測距!」
寒刀道:「對,測量刀到你腳的距離!」
單眼漢問:「你想玩什麼把戲?」
寒刀道:「放心,等下絕對精彩刺激!」
寒刀開始逐個房間逐個房間地搜查,看看還有沒有殘害世間的強盜沒有死,也搜查有沒有被搶的人。他推開了一個房門,裡面有六個年輕的女人,她們**的手臂死死地緊捉被子,一臉惶恐,眼睛紅腫,很明顯大哭過一場。
寒刀道:「幾位姑娘不要慌!我是來救你們的!」
幾位姑娘聽到這句話,抹去一臉惶恐,緊接著放聲嚎啕大哭,其中以月兒哭得最厲害。寒刀面對這種情景,有點不知所措。此刻從嘴裡擠出的安慰話語淹沒在呼天蓋地的哭聲中,寒刀第一次覺得自己的聲音是如此渺小。
寒刀退出房外,掩上房門,心裡有一股揪心的痛。
靠著牆讓心情得到些許平復,良久,他四下搜索女人可穿的衣物,放在幾位少女的大房間裡面,帶上門,然後故意咳嗽了三聲。
寒刀繼續搜索,找到一個箱子,箱子未滿,裡面約半箱銀子,道:「銀子不多不少,正好給這六名女子做盤纏。」
六個年輕女子已經穿好衣服,從房中走出,嘴角還在抽泣,手還往臉上抹淚。她們走到大漢跟前,齊齊跪下,道:「謝謝恩公救命之恩!再生之恩,終生不忘!」
寒刀趕忙扶起她們,月兒問:「還沒請教恩公尊姓大名。」
寒刀道:「姓名?江湖人叫我寒刀,我蠻喜歡這個名字的!」
月兒這才看著大漢,開始打量,只見他衣著很隨意,上身一件粗布衣,下身卻穿著有錢人穿的褲子,粗獷的臉龐,顯是經歷了多少風霜,炯炯有神的雙眼,擁有非凡的精神,獨顯的氣質,粗長的鬍子與凌亂的髮型,卻令形象大打折扣,照常人的想法看法,只能用不倫不類,怪人這些字眼來形容。
有名少女發現了吊在半空的單眼漢,憤怒充滿了雙眼,提醒其她少女:「姐妹們,那個惡賊還沒死!」
其他人朝她指的方向看去,見到單眼漢,咬牙切齒。
少女從地上死去的嘍羅身旁撿起刀,走到單眼漢下方,道:「我要將你碎屍萬段!」
一名少女一刀砍向單眼漢的雙腿,單眼漢雙腿一縮,身體往上竄,輕鬆避過。單眼漢道:「幸好,寒刀沒把我的雙腿綁起來,要不然我的雙腿就抱廢了!」
單眼漢這一竄,懸在棟樑上的繩子就開始晃,令他整個人開始搖擺。
另一名少女道:「這麼高,砍不到他啊!」
「我就不信砍不到你!」少女又一刀砍向他的雙腿。
單眼漢雙向上一竄,雙腿一收,又避過一刀。
「我再來!」
「我再避!」
少女連連砍,單眼漢接連避,繩子越晃越厲害。
寒刀雙手交叉疊在胸前,看著熱鬧。
忙活了一陣子,少女有些累了,在地上喘氣。
寒刀問:「單眼漢,好不好玩啊?」
單眼漢氣喘吁吁地說:「還……還好啦!只是,腿好酸,人很累。」
寒刀又問:「這樣跳會不會太單調了點?」
單眼漢道:「那確實!」
寒刀道:「那我們來玩刺激一點的!」
寒刀又道:「幾位姑娘請退後!」
少女們聽從寒刀吩咐,寒刀走到立柱旁,解開繩子,將單眼漢放低了一些,然後將繩子綁緊。
寒刀道:「幾位姑娘且看我示範一下動作。」
他說:「等下鞦韆盪起來的時候,你們就這樣砍!」
他示範了一個刀從左邊向右攔腰砍去的動作。
單眼漢惶恐地說道:「寒刀,不要這樣!不要啊!」
寒刀道:「當你在玩弄別人的時候,是否想到有一天會被別人玩呢?」
單眼漢道:「我知錯了!請你們饒了我這條狗命!」
寒刀將還在半空搖晃的單眼漢固定住,然後走到他身後,然後猛地一腳朝他屁股上踹,單眼漢開始在半空中打鞦韆。
寒刀道:「遊戲開始了!月兒,你來吧!」
月兒拿起刀,走上前,側身,雙手握刀,做好準備橫劈的動作。
寒刀道:「這個動作如果砍中,可以將單眼漢的雙腿齊齊砍下。」
單眼漢在空中左邊盪至至高點,從上向下衝下來,雙眼看著月兒橫劈過來的刀,雙腿極可能被廢,他「啊!」地一聲,雙腿和身體使勁一蹬,避過一刀。
寒刀道:「月兒,保持剛才的姿勢和方向,迎面砍去更能增加『刺激』!」
單眼漢盪至右邊至高點又回來,寒刀凌空一腳踹在他胸上,放他飛得更高。
單眼漢高速落下,「啊!」驚恐地大叫,他張大了嘴巴,眼白布滿血絲。但求生的本能,還是讓他又一次避過了一刀。
如是十幾次,月兒轉頭對寒刀道:「恩公,可不可以把繩索再放低一點?」
寒刀道:「他已經死了!」
月兒看著還在空中飛來飛去的單眼漢,頭垂了下來,手腳垂下,回歸放鬆的狀態。
他在惶恐中嚇死了。
寒刀道:「這裡有些銀子,給你們做路上的盤纏,待我將你們送到鎮上,便由馬夫送你們回家。」
五個女人領了銀子,謝過寒刀。月兒又跪了下來,道:「請恩公收我為徒!」
寒刀忙扶起月兒,顯是對這些禮節很不喜歡,他看著她堅定的眼神,問:「你想習武?」
月兒道:「是!」
寒刀道:「學武做什麼?」
月兒道:「為了報仇,也為了解救受苦受難的人!」
「為了解救受苦受難的人」這句話打動了寒刀,但寒刀卻犯難了,自己的武功路數多數太過剛猛,不適合眼前這位纖弱的姑娘。況且自己獨來獨往慣了,實在不願自己的行為有牽絆。寒刀又撓撓頭皮,想了會兒,道:「既然你這麼想學,我想五毒教的武功比較適合你,只是遠在西南苗疆,不知你願不願意前去那裡拜師學藝?」
月兒道:「謝恩公指點,我一定要學好武功,將來像恩公一樣行俠仗義,為民除害。」
月兒接過銀兩,轉身走出正堂,帶著仇恨只身前往目的地。
所有事情安排妥當,寒刀抄起幾支火把,朝寨里的幾個地方扔去,山寨頓時成為一片火海。
三年後。
一個風高的夜晚,月光皎潔,雄威鏢局附近的一座客棧,一名女子正坐在二樓窗前,看著雄威鏢局的動靜。
三更剛過,雄威鏢局內的房間燈火幾乎都已熄滅。外面的燈籠依然亮著,女子抬頭望望天,一片烏雲正朝月亮的方向移動。當月亮完全被遮住的時候,一名黑衣人翻身躍出窗外,足一點,騰空躍在雄威鏢局的牆上,又一點足,落入宅內,乘沒有月光的時機,悄無聲息地向前移動。
黑衣人來到一個房間前,手指沾了點口水,戳破窗紙,往裡一看,屋裡點著燈,裡面一個青年,睡得很熟的樣子。黑衣人從懷裡取出一樣東西,在黑暗中中發出青色的光。黑衣人扯下面巾,正是月兒,她道:「雄天一,你的死期到了!」
正要動手之際,突聞屋內的雄天一大叫:「父親,不要打我了!不要再打我了!我下次一定考第一名!」
月兒趕忙躍起,整個人貼在屋檐下。
房中的雄天一繼續喊道:「父親,不要再打我了!我下次一定考第一名!父親,求求你,放過我吧!」
半晌,雄威鏢局沒有半點反應,沒有人過來。
月兒落下,又聽聽屋裡的反應。月兒想:看樣子,雄天一經常做這樣的惡夢,雄威鏢局的人早已習慣了,所以沒有人出來。
月兒繼續聽著雄天一的夢話,只聽雄天一道:「可這麼多知識我根本就學不過來啊!」
雄天一在床上左翻右滾,不斷地掙扎,汗流遍體。他又喊道:「父親,求您放過我吧!」
月兒開始沉思,繼而明白了這是怎麼一回事。她的嘴角流露出復仇般快意的笑,笑完,道:「雄天一,就這樣死太便宜你了。我所受的折磨要讓你百倍償還!我要讓你生不如死!」
月兒決定離開,又從黑暗的牆角躍上牆頭,突然間計上心頭,即將離開的時候,從丹田湧出一股真氣,朝雄天一的房間方向傳出陰邪的笑聲,笑聲尖而響,令人毛骨聳然。
雄府兩名守衛聽到笑聲,喊道:「有刺客,捉刺客啊!」
說完兩人便衝出去,但月兒的輕功十分了得,很快便不見蹤影。
雄府很快燈火通明,全府上下馬上湧出許多人,手持兵器和火把,有人開始分配任務,讓所有人以一小隊為單位,搜尋各個角落。
雄天一從惡夢中驚醒,驚魂未定,全身已被汗水濕透。
雄天一氣喘連連,用衣服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道:「很久沒做這樣的惡夢了,為什麼,這個惡夢一直揮之不去呢?」
他站起來憤怒地喊道:「第一,就真的那麼重要嗎?」
第二天夜晚,杭州城內的「舞風弄月樓」的門口,不少富爺闊少正魚貫而入。闊少手中拿著扇子,嘴裡哼著小曲,富爺們個個胖得像個大冬瓜,走路時肚子一抖一抖的,很有節奏。富爺們的隨從扛著沉甸甸的箱子隨後而來,老鴇在二樓遠遠望見沉甸甸的箱子,眼中發光,轉身對姑娘們說道:」菊花,蘭花,梅花,快招呼客人!」
三位姑娘道:」是,媽媽!」
菊花攔住一位中年人,道:「喲!這不是劉老闆嗎?今天是什麼風把您吹來的呀?」
劉老闆笑笑:「你家的鮮花把我這隻半老的蝴蝶引來了。」
蘭花見一位闊少身後帶著六個人,二人一組共抬著三個大箱子,上前道:「王公子,今天好大的陣仗呀!」
王公子笑笑:「小意思!這年頭,沒點陣仗不行啊!」
他低頭把耳朵湊到蘭花耳邊,道:「關鍵是咱丟不起這個臉啊!」
蘭花聽完,笑笑:「王公子,今晚玩開心點啊!」
大廳之中,人頭聳動,有錢的富爺闊少以及隨從眾多,椅子都不夠坐了。晚到的富爺闊少們叫囔著:「老闆娘,快搬椅子來!平時咱銀兩小費可沒少給過,這會兒連張椅子都沒有,也太不給面子了吧?」
老鴇忙上前說道:「幾位大爺,今晚實在抱歉得很,人來得實在太多了,沒給幾位爺備下椅子實在是我們照顧不周,下次我讓姑娘們加倍地服侍各位。」
幾個富爺闊少覺得不好下台,道:「我現在就要椅子,咱又不是給不起錢!」
老鴇覺得這樣攪下去不是辦法,必須轉移他們的注意力,吩咐身邊的蘭花:「你去請新來的桂花出場!」
老鴇轉頭對他們說:「幾位爺,好戲即將登場,新來的桂花那可是貌美勝花,令人神魂顛倒啊!」
一位闊少道:「不要廢話了,快去讓她出來!」
闊少發現身邊的隨從正抬頭獃獃望著二樓的方向,嘴巴不張意地張開,口水沿著嘴角往下滴。闊少拍了他一下腦袋,道:「沒見過美女嗎?口水流成這樣?」
闊少發現身邊人也正望著二樓,目不轉睛,眾人都忘記了喝彩。闊少望向二樓,一位臉上蒙著薄紗的少女正微笑著向大家招手。曼妙的身姿,雪白的肌膚,身著一件露臍的上衣,這份性感令許多人呆立凝視了片刻,遲來的歡呼喝彩才在眾中口中衝出。闊少不自覺地流下了口水。
老鴇已經從樓梯走上二樓,走到少女身旁道:「各位大爺,這位便是今日來到舞風弄月樓的姑娘,名叫桂花,年方二十!」
歡呼喝彩以及尖叫在人群中爆發。
老鴇道:「今晚良辰佳景,**一刻佳千金,不知誰能奪得桂花的初夜呢?」
眾人開始喊:「我!我!我!」
「當然是我!」
「你比我有錢嗎?」
「你有多少?」
……
老鴇道:「請各位爺安靜一下,現在開始開價,誰開出的價錢最高,今晚桂花就歸誰?」
眾人道:「那快開始啊!」
老鴇道:「瞧各位爺那心急的樣,開始!」
人群中馬上有人喊:「兩百兩!」
一個肚子胖得像鼓的人馬上舉手:「五百兩!」
聲音剛落,又有人道:「八百兩!」
「一千兩!」
「一千五!」
一個闊少道:「別爭了!本少爺出三千兩!」
眾人頓時沒了聲音,停頓了一會兒,又有人喊道:三千五百兩!
一直沒出聲桂花開口了:「眾位客官,先別急著開價,不如小女子為各位獻上一舞,一敬雅興后再喊價,如何?」
眾人紛紛喊道:「好!好!」
老鴇喜上眉頭,心裡的算盤開始高速敲打,心想:「這妮子如果跳舞跳得好,一定讓這群有錢人出高價,爭得頭破血流。今晚老娘發大財了!」
桂花盈步沿樓梯走下,眾人隔著薄紗都知道眼前的美女美艷不可方物,身段好,若跳舞好,那花再高的價錢也值了。
桂花道:「請各位爺讓出地方來。」
眾人依言,人擠人地往後退,有人道:「死胖子,你的肚子幹嘛長那麼大?都快把我擠扁了!」
胖子回應道:「我的肚子這麼大是我有本事,老頭,看你瘦不經風的骨頭,折騰不了兩把就完了。回去補補身子再出來玩吧!」
「你!」老頭氣得鬍子直發抖。
眾人讓出一塊地方,桂花開始舞起曼妙的身姿,玉臂一展,纖柔雙手兩邊開,雪白肌膚白勝雪,令眾人不眨眼睛。
老鴇心裡樂開了花,心道:不知道今晚最高價錢是多少呢?真的好期待,哈哈!
桂花邊跳邊朝人群中間前進,時不時回眸朝左右兩邊的觀眾看去。真的是回眸一笑百媚生,桂花道:「我一邊跳舞一邊計算!」
「計算什麼?」
「計算方位,計算人頭!」
眾人正不知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的時候,桂花雙手各多了一把銀針,左右手一揚,激射向兩旁的人,並馬上由剛才來的路線回退兩步,又雙手向兩旁的人射出銀針。
剎那間,在場所有男人的喉嚨處多了一個血洞。銀針的數量剛剛好,沒有浪費一枚,位置也是如此精準,一針封喉。
老鴇剛才還在暗自高興此刻目定口呆,正要喊出來,「嗖、嗖、嗖」桂花一把珠子將所有舞風弄月樓的女人定住。
桂花衝上老鴇面前,手中多了一張匕首,道:「如果敢喊我馬上殺了你。」
桂花解開了她的穴道。老鴇驚魂未定,道:「女俠饒命!」
桂花問:「你這裡有多少姑娘是從**上買回來的?如實回答!」
老鴇用顫抖的聲音道:「全部都是!」
桂花問:「從誰手中購買的?」
老鴇道:「黑虎寨的黑不溜揪花心放。」
桂花一匕首劃過老鴇喉嚨,了結她的性命。桂花道:「若你有良知,就應放這些被拐賣的少女,讓她們做回自己。」
桂花解了眾位姑娘的穴道,桂花道:「各位姐妹,大家都是受苦受難的女人,被黑虎寨拐賣來的,今晚這些銀子大家分了,逃離這個地方吧!」
眾位姑娘眼中泛淚,道:「謝謝女俠救命之恩!」
桂花展開身形,身輕如燕,奔出了舞風弄月樓,在風中,她扯下了薄紗,正是月兒。月兒道:「雄天一,花心放,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的!」
從此,江湖上流傳著一個可怕殺手的傳說,而人們為這位殺手起了一個綽號:毒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