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知己相惜亦如此
胸口那揪心的痛,只因她心底存的下的只有一個周生辰而已。
正文:
自醒來后我心慌難耐,不知這十日里中州是否已恢復平靜,也不知時宜是否順利出宮,未了解情況之前,不敢輕舉妄動。只是一種揪心的疼時常自胸口浮起,直到和尚推門而入,我才知其中緣由。
和尚進來,我看著他,他一直不語,而後我們相望而笑。
最終我嘆了一口氣剛要開口,和尚卻搶先了一步:「她......」
見和尚吞吐,我臉色便凝了起來,非常緊張地問:「如何?」
和尚臉色愈加難看,緩了片刻,可能是處於理解我的心情,便說:「殿下放心,漼家小娘子已順利出宮,只是......」
「你何時變得如此吞吐?」我看著和尚問道。和尚走過來坐在案幾前,給我倒了杯茶,接著說:「沒想到漼家小娘子對殿下如此情深意重。」
我心中的那種揪疼再次燃起,眼神略帶狐疑的看向和尚,彷彿再問時宜到底出了什麼差池?
他看出我的疑問,便說:「漼三娘子確以為殿下已去,覺得對不住殿下的一片心意,在漼風還未囑託之時已將殿下的絕筆送入宮中,沒成想漼家小娘子在冊封之日棄了逃生之葯,從十丈高樓一躍而下。」
聽著和尚的話,我心撕裂萬分,感覺痛的已經不能呼吸。深吸一口稀薄的空氣,忍痛合了眼睛。十一,我自詡此生為百姓亦為你,可從不知你心裡命里從來只有我周生辰一人。難道你真得忘記我曾說過不要輕賤性命嗎?怎能忘記?終歸是因為我,都是因為我。
我緩了片刻睜開眼睛問和尚:「禁衛軍在哪裡?義兄呢?」想我為護她周全,將禁衛軍已換為王軍,平秦王帶精兵悍將怎不能護下十一?
「還好殿下安排周全,城牆下都是禁衛軍,怎會眼看著漼家小娘子輕賤性命,平秦王帶禁衛軍衝過去已將她救下。」和尚垂了眼睛而後抬頭又道:「只是她雖已順利出宮,但仍未醒來。」
我瞬間抬起頭看向和尚,和尚忙著解釋:「大夫看過了除了外部輕傷,並無大礙,只是能否醒來這恐要看她自己意願。可能外界消息太過殘忍,她受不住所至。」
「沒能幫殿下護她周全,還望不要怪罪。」和尚接著道。
「怎會?你們為本王苦心安排,我現下才能還有餘生去做想做之事。」我看了看和尚,我和他之間無須言謝,我救他如此,他救我亦如此。
「中州現下如何?」我看了看和尚問。
「一切都在殿下掌控之中,只是攝政王外傳的消息確實殘忍。」和尚看了看我接著說:「攝政王賜殿下剔骨之刑,行刑之際言明要一刀一刀剔下殿下的美人骨,行刑三個時辰,直至氣斷人絕。」聽著和尚的話,心想劉子行這真是把我恨到了骨子裡,這恐也是他心裡真實所想吧。
「受死之人是何人?」
「原禁衛軍統領元武出。」和尚此話一說,我便欣慰楊紹恐又替北陳做了件大快人心之事,再次堅信自己當初留他性命的決定是對的。
「時宜出宮,攝政王可有為難?」
「他自是不願,可又沒有辦法,漼三娘和漼風進宮勸說才能順利出宮,眼下中州對外所傳攝政王妃已命殞。」
我點點頭道:「好。」
和尚喝了杯茶問:「接下來殿下有何打算?」
「軍中如何安排的?」
「我和鳳俏駐守西州,漼風是當下的南辰王,他目前留在中州穩定朝局,宏將軍駐守太原郡,那裡離中州近。如此安排,殿下可放心?」和尚像是知曉我接下來要去做的事情。
「當然!」我本想告知我接下來打算去漼府接時宜來西州,但總覺得和尚還有事瞞著我:「不知鳳陽王還安排了什麼?」
和尚笑了笑說:「紅塵自古有情痴,望斷天涯終不悔。貧僧看二位如此互相捨命,怎能不勸說漼三娘子帶時宜來西州靜養?」
這是我多日來由衷的笑,笑中有感謝,有感動,有重生相見的激動,我相信她有朝一日終會醒來,眼睛中已有些許濕潤,我淺笑著低了頭,而後端起案几上的茶杯:「來,以茶代酒。」
和尚端起茶杯拱手相敬。
深夜回到南辰王府,望著黑暗中毫無聲色的藏書樓,望著天空微黃的月亮,感慨萬分。低頭間一抹白色跳躍而過,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