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原初的世界線

——第五章順利出來了，木有問題。就說了嘛，作者是忠於D忠於人民的——

當夜深人靜的時候，看看時間已經十一點多，楚原按照一貫的作風，全面開啟了自己的能力。

這是幾乎每晚都會有的鍛煉。

他現在的能力，說起來很簡單，就是左眼能夠向過去看，而右眼能夠向未來看，或者用他自己的專業術語來形容，那就是「過去視」和「未來視」。不過，這「過去視」和「未來視」只是籠統的說法，只是大概的「設定」，而從細節來講的話，既然是向過去向未來看，那就還有很多其它的重要問題，比如說，異能的可持續時間問題。

這種特殊能力顯然不是無限制無副作用地可以無限開。

如果用「開眼」來形容他能力開啟時所處於的狀態的話，現在的他，一天只能夠保持「開眼狀態」半小時左右。在這半小時左右的持續時間裡，他可以自由地觀察世界在下一個時刻的未來，或者看已經發生過的過去，而不會對自己造成什麼明顯的負擔，但是，如果強行延長累積持續時間，接下來就會產生很大的累感。

確切地說，世界就像萬花筒，一個人對著萬花筒看久了是會有暈眩的感覺的，大腦會短路的。

而在觀察世界的時候，既然是觀察，那麼就必然有「視野」和「視角」的問題，只不過，世界對楚原來說已經不再是空間，而是時間，所以這裡的「視野」就由空間的延展變為時間的縱深。

以未來視為例，在開啟著能力的時候，現在的他，一般就只能以自己為視角，即「自己在未來的XX時間裡能看到的景象」。如果強行將視角「移」到附近其它人身上的話，短時間內還是能稍微向就近的未來看一下的，但是會有很強的消耗感，持續不到多久他就會出現像發暈之類的種種問題。

而他可以看到的未來，如果以自己為視角，也只限於接下來的三個小時以內「可能」展現在他眼前的世界，如果強行以別人為視角的話，那就只能看接下來的幾分鐘——這就是他的「視野」。

當然，這只是就一般情況而言。凡事皆有例外，楚原的能力也是如此。七年前，他的能力初次覺醒的時候，他不但看到了馬上就要在他眼前發生的事情，而且也一下子極具跳躍性地看到了柳小雪那遙遠的未來，而且還是以一種類似於「上帝」的視角直接俯瞰全局。這就是特殊狀況。而同時，某些時候，有些即將有大事情發生在身上的人從他附近路過時，特別是某些危險將發生在那人身上的時候，他也能自動地開啟能力——或者確切地說，是能力「被觸發」——然後直接以「上帝」般的視角看到那人在接下來將要遇到的危機，如同他昨天看到那粉衣女子即將遇到的危險那樣。那時候，他看到在她身上即將要發生的事情，就不是以他自己的視角來進行，而是——

「上帝般的俯瞰」。

這種特殊狀況，楚原管它叫「危機提醒」，或者「危險感知」，就像人的第六感一樣，對於危機的到來，有著超越目前科學常識的天然感應——嘛，不過話說回來，未來視這種能力，本來就已經超越科學常識了，而且還是遠遠超越。

當然了，即使上面這些所有的一般和特殊情況，也都還是這雙眼睛的基本應用。如同前面所說，世界並不是自然向前的，而是像一條麻繩有著無數的絲線一樣，有著一條條的世界線作為可供選擇的流向，即「同一時刻在下一瞬間平行存在的多種可能」。一般情況下，在沒有受到特別干擾的情況下，世界會自然選擇從概率論上來講最高概率的可能而向前運行，而楚原直接看到的未來，也就是這條被世界選定的世界線。這只是他能力覺醒時就擁有的最基本能力。而在這七年來，經過七年的不斷鍛煉，很顯然，他不可能還停留在最初的階段。

人，是具有「主觀能動性」的。將最基本的能力加以有意識地發展，並且將大腦的控制和演算能力融合進來，漸漸地，楚原能夠看到的未來，不再是單一的世界，而是——

無數可能的世界線，無數「待選」的世界線，即，在世界選定世界線之前，所有的「原初可能」。

這些無數「原初可能」都是世界可能出現的走向，只不過其中很多「可能」的發生概率相對較低，因而最後被世界意志給淘汰了而已，稍加引導的話，它們並不是沒有真正發生的可能。

舉個例子來說，假設有一盤水煮魚和一盤苦瓜放在楚原面前，那麼現在，世界接下來的走向如何，就至少有四種可能：一，楚原吃水煮魚；二，楚原吃苦瓜；三，楚原兩盤都吃掉；四，楚原啥也沒吃。在正常情況下，楚原不喜歡吃苦瓜，除非餓極了同時又沒其它東西可吃，所以，按照最高概率來講，接下來，正想吃東西的楚原最可能做出的行動就是吃水煮魚，世界正是會這樣發展。但是，如果楚原開了未來視，發現接下來陳譽忽然想邀請他去吃滿漢全席，但是看到他已經吃飽了，於是便作罷，在這種情況下，看到了未來、想吃滿漢全席的他當然會主動地選擇什麼也不吃，坐等被拉去吃滿漢全席，那麼，世界線就顯然不是按照本來選定的那條路線在運行，而是按照新的、在短時間內看上去甚至不合理因而也是很低概率的路線——四，楚原啥也沒吃。

再舉個例子那就是，在籃球場上，無人防守的時候，在哪裡投籃，是可以有無數選擇的。你可以站在離籃筐1米的距離出手，也可以站在1.1米外，也可以站在1.2米外，也可以站在1.3米外……如此等等，可以有的選擇有無數種。正常情況下顯然是在籃下投籃命中率最高，所以楚原理所當然會選擇這種方式，世界也會選擇這條世界線。但是，如果這個時候楚原開了未來視，掃視了一下所有「原初可能」，結果發現在那些世界線里，雖然在三分線外的投籃他大部分都沒投進，但有一條世界線上、有一個角度上他卻僥倖投進了，那麼，很顯然，他會馬上將這條世界線主動地確定為最終選定的世界線。他會去這條世界線所指定的地方投籃，因為三分球顯然比兩分球更划算，如果三分球能保證百分百命中的話。

道理就是這樣。

世界，是可以被引導的。而未來，是可以被改變的。

當然了，作為後天能力，這種能力的使用，消耗性就比先天本能要大多了，至少在楚原還沒有完全熟練這種能力的情況下是如此。而且更要命的是，如同前面已經說過，世界就像萬花筒，看多了人會暈，更何況是想同時看無數個。

所以現在，他在短時間內能看到的世界線上限只有六十條。

更多的世界線，現在他的眼睛撐不住，大腦也玩不起。病毒會讓計算機癱瘓，短時間內塞入過多的信息，大腦也會爆掉，這是相似的道理。在他通過每天的鍛煉把CPU提升到更高檔次之前，過度的使用會對自己不利，這一點他當然還是明白的。

「那麼……開始吧！」暗暗地對自己說了一句，楚原隨即高強度地開啟了自己的能力，無數的世界線頓時在他眼前晃動。

今天他要練習的，是在瞬間將幾十條世界線掃視一遍並對特殊世界線瞭然於胸的能力。

以前面的例子來說，就是要在一瞬間看到幾十個投籃點出手后的投籃結果，並且在一瞬間找到三分球彪中的那條世界線。

這種鍛煉自然是很耗精神的，練到後來，看的東西多了肯定頭暈眼花，大腦接受的信息量大了肯定也會麻木甚至頭痛，但是——

將今天沒用完的「開眼狀態持續時間」全部用掉，也是他每天的「必修課」。

你可以沒有能力。但是，有了能力，你就不能自滿，不能不積極鍛煉。

還是那句話——

「天生我才必有用啊！」

而咬牙堅持鍛煉能力，之後在一片暈眩中倒頭就睡，也是杜絕失眠和恢復精神的最好辦法。

所以幾年來，他都這樣「堅持」了下來。

有的時候，這些持續時間被他用於開啟右眼來鍛煉，因為他總覺得，他的能力「種類」並沒有被他自己開發完畢，像七年前看到柳小雪出嫁那種跳躍性看遙遠的未來的情況，雖然現在看來還是屬於特殊狀況，但或許，看遙遠的未來也是他的常規能力之一，只不過現在他還沒開發出來而已。雖然不想承認，但是他常常還是時不時地想再看一下當年看到的那個場面，在那樣重要的場合，他很想找到他自己的身影。

而有的時候，這些持續時間也被他用於鍛煉左眼，因為他也覺得，既然能跳躍性地看到未來，那麼說不定也能跳躍性地看到過去。當年的那件事情，雖然早已無人問津，甚至連柳小雪自己都漸漸忘卻自己的父親去世時那火光衝天的場景，但是，楚原卻還是想看一看當年放*火的那個人究竟是誰，他又是受了誰的指使，為著怎樣的目的。即使並不想報仇，但是有的時候，有些事情既然自己知道了其發生，就總還是想知道其原因。

人的心理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