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他拉著我到一旁的巷子里，這裡只有幽暗的霓虹燈閃爍，他講我按在牆上，而後便是狂風驟雨。

我眼淚被吻幹了，呼吸都幾乎要停了，他終於鬆開了我，他的額頭抵著我的額頭，低吼：「誰要放過你啊，你以為你說出這種話來我還能放過你？這輩子你休想！」

12

清晨，我從床上醒過來的時候依稀聽到點兒聲音，是浴室方向傳來的，我整個人有點兒懵逼，我抬起被子看看自己，然後再合上，然後躺在床上腦子裡閃過一些昨天晚上的片段。

然後我用被子把自己埋起來，要死了，第一次是意外，那麼這次呢？

我埋著的時候聽到有人向我走來，心跳快的幾乎要停，然後就有人拉了拉我的被子：「別埋了，你要把自己悶死我也捨不得啊。」

我露出個頭，看到他剛洗完，濕漉漉的樣子，他看見我冒頭笑了笑，低下頭來親我。

我被親了個正著，臉紅的厲害。

他呼出口氣來：「姐姐，你故意勾我呢？」

我瞪大眼睛：「我沒。」

然後反駁無效，我大清早被按著翻來覆去一回，應該說這種時候年輕人的朝氣更能顯示出來？

我覺得我吃不消了，最後只能討饒：「真不行了。」

他看我那樣子：「那下次。」

我鬆了口氣，其實不止因為他停手了，還因為：「你果然沒變嘛。」

他聽懂我的意思了，他笑了笑：「你可以再確認一下看看我到底是不是不喜歡女人了。」

我嚴肅的：「不用我剛才確認過了。」

他看起來樂不可支。

我卻有點兒疑惑：「可是你既然不是真的，你鬧這一出做什麼？不可能只是要騙我來見你吧？」

顧景的樣子看起來有點兒心虛，他趴在我旁邊，委屈的樣子有點兒像大狗狗：「你不會嫌棄我騙你吧？我保證就這一次，絕對沒有下次。」

我看著他那樣子，倒是想興師問罪，可是心都軟了。

怎麼說呢，之前拚命抗拒的感情，昨天那哭過一場，一次性說出來之後，好像也就這麼回事兒了。

就好像，認了。

認命了，有句話叫這世上就兩件事無法隱藏，一個是咳嗽，一個是我愛你。

我看著顧景，心裡頭有點兒五味雜陳，但是比起之前深深壓抑的，如今竟然平靜下來了。

我搖搖頭。

他伸手擁抱我，我靠在他身上，覺得歲月安靜又美好。

然後聽到他說：「你跟我一起回家吧。」

我：「……啊？」

13

我走進顧家的時候覺得自己瘋了，瘋了才沒有在半路跑了。

顧景拽著我的走到那位我所知的董事長面前，我覺得我尷尬的腳趾能摳出三室一廳。

「爺爺，你說我不找個女人結婚就不準回來。」顧景點點我：「我找到了。」

董事長看著我，我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得體一點兒，哪兒知道他鬆了口氣：「小姑娘是哪裡人啊？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

顧景說：「昨晚，在酒吧，我對她一見鍾情。」他說著看了我一眼，眉眼彎彎，笑起來，還露出一個虎牙。

我心口一跳，知道他不是在說昨天，他在說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董事長默了一下：「既然如此，那就好好交往，別辜負人家。」

等從顧家出來的時候，我還有點兒不敢置信：「就這樣？」

我這就算見過大家長了？

「不是說，在給你安排訂婚，我這個年紀，我家世又……」我突然反應過來了：「你故意讓別人以為你性取向有問題？」

顧景笑起來：「現在他們都覺得你是拯救我性向的女神了，他們都怕你走了，我重新回頭去玩兒去，你看，沒有人會挑剔你的。」

我不敢置信看著他：「你從一開始就準備……那要是我沒來呢？我沒有聽到消息來找你呢？」

顧景低著頭：「其實我也想過這個問題，但是我還是想試試，我可以走完九十九步，但是我也不甘心，我想要你走出一步，這一步，必須你自己走出來，你走出來了，我很開心。」

我抿著嘴唇。

我打破了自己的象牙塔，走到了他面前。

走出一步之後，不怕這以後的無數步。

他親了一下我的額頭：「你很勇敢，你為我勇敢。」

我的心裡彷彿被他塞了個棉花糖，又軟又甜，他怎麼這麼會？

真要命啊。

我不免問他：「你到底為什麼會喜歡我？」

顧景呼出口氣來：「之前不敢說，怕你聽了之後覺得我用心不純，不過我現在可以告訴你了。」

他拉著我到了個長凳上坐下：「我父母你可能沒有聽說過，他倆是商業聯姻，沒什麼感情，生下我之後，兩個人各玩兒各的，誰也沒有搭理我，我小時候，就是跟著爺爺一起長大的，但是常常看見，他們帶著不同的人，出現在我面前。」

我愣住了。

他繼續說：「後來我漸漸長大了，我就很討厭他們，你可以把這個，當做叛逆期吧，反正我特別討厭他們，也很排斥……感情，性愛，我覺得那很噁心。」

「那天你去那家酒吧，是我朋友開的，他讓我去捧場，我就去了。」

「然後我提早離場，正好遇到你。」說到這裡他笑起來：「你當時醉的不省人事，說話都不順溜，正好撞我身上了，然後你就抓著我領子問我，你說李雅雅失戀了這麼多次，但是你連談一次的勇氣都沒有，我當時也是好奇，就問了一聲，我問你，為什麼沒有勇氣。」

他回過頭看我：「然後你就把你小時候的事情告訴了我。」

「我發誓我不是同情你，那時候我看著你心跳超快，我看著你心裡就有個聲音告訴我，對，就是你了。」

他笑起來：「聽起來很離譜對不對？一見鍾情。」

我臉紅心跳，心裡像沾了蜜，可是又有點兒心疼他。

我又想起，他當時說的。

我伸手抱住他。

他大概有點兒沒想到我突然這樣，回抱的有點兒倉促：「怎麼了？」

我說：「我心疼你，我想保護你，我們……以後在一起，好不好？」

他驟然抱緊我，說：「好。」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