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墜
「阿情！」
白客手中抓空，而後立刻側頭，便看見向後仰倒的褚風。
「小王爺，你抓住我。」
白客手很快，在褚風快掉下去之前拽住了他的手。
「嗯？」
此時，如果不是白客拽住褚風，褚風真的會從城樓上掉下去摔死，風吹過，吹起了白客臉上的面巾，露出了他那張還很年輕的臉。
「你，你是白客……」褚風輕聲念叨，看樣子意識不是很清醒，嘴裡說著所有人都聽不懂的話。
「白客，你放開我，讓我去給燕回賠命好不好？」褚風的身體不斷晃悠，手也在瘋狂的想甩開白客的手，卻被白客死死的抓住，在這同時，段驚鴻他們也過來了。
「把他拉上來，他意識不是很清醒。」白客皺眉道。
「白客，你放開我，讓我去給燕回賠命，是你，不，是我的錯……」
最後這句聲音很大，在場的人聽的都很清楚，牧遙甚至還下意識的看了一眼一旁依舊一臉不解的燕回。
很快，褚風被拉上來，閉著眼睛，嘴裡念念有詞的，被段驚鴻緊緊的抱著。
燕回走在最後，他的腦子裡一直都是褚風閉著眼睛那句「我要給燕回賠命……」
「呼……」段驚鴻一下子像是老了十幾歲，看著牧遙一直緊盯著白客，便開口道「牧遙，放他走吧，我們回去。」
「是，王爺。」
或許是因為太晚了，沒人發現，褚風的額頭上，第三瓣的位置開始變紅。
……
「王爺放心，小王爺只是被投了毒，墜樓的時候正好因為毒發，這毒性不是很嚴重，我調個解藥，他喝下去休息休息，就沒事了。」
「行，辛苦牧大夫了，早點休息。」
「不辛苦，我去看顧他，王爺休息吧。」
「我這邊還要給皇帝回消息。」
「王爺，不急在這一時，不行就拜託其他人去，你現在需要休息，我不希望小王爺醒了，你又病了，這是我作為郎中沒本事。」
……
房間，褚風躺在床上，依舊沒有清醒的跡象，房間門開，牧遙走了進來，手裡端著個盆，裡面有熱水和毛巾。
牧遙洗出來一條毛巾，放在褚風額頭上，在看到他額頭上第三個發紅的印記時，手一頓，而後手慢慢撫上褚風額頭那漸漸變紅的花瓣印記。
「第三瓣……」牧遙輕嘆「這到底都是什麼？」
此時，房間門被敲響，牧遙將毛巾放到褚風頭上之後，起身去了門口。
「羅叔，怎麼了？」
「牧大夫，有人找你。」
羅叔閃開，露出了站在他身後的趙敬。
「閣主，差不多了。」
「好，你回去跟孫毅一起辦一下，小心點，別讓人死了。」
「是。」
「羅叔，這樣，你們家主子最近可能會發燒，麻煩你照顧他一下，我回去看看，很快就回來，還有王爺，他需要休息，如果沒事，就不要去打擾他。」
「哎，公子去忙，老奴明白。」
……皇宮……
「稟告陛下，找回來了，世子差點墜樓，不過人安好。」
「嗯，很好，那皇兄呢？」
「南洛王很好，只是看起來很累，回去休息了。」
「那就好。」段歧越鬆了口氣「去拿點補的東西，給皇兄送去，朕要他們好好的。」
「是。」
……
「閣主。」
某處小院子里，牧遙坐在椅子上，看著下面跪著的那幾個人，一臉淡漠。
而跪在地上的那幾個人，身體抖得跟篩子一樣。
「抖什麼？」牧遙開口「我又不吃人……」
「閣主，不，不知道您有什麼事，小的一定赴湯蹈火。」
「呵……」牧遙冷笑「我說要你幫我辦事了嗎？」
「那那那，閣主，您想問什麼，我一定知無不言。」
「好，你說的。」
牧遙抱著手臂「趙大哥，你們是在哪抓到他們的？」
「城門旁的小巷子里。」
「哦？」牧遙道「這麼晚了，去城門那邊的巷子做什麼，別告訴我，是要去找南洛王府丟的小世子。」
「對，對，是的，當時城中挺亂的。」跪著的那人道「所以，我們也跟著出來找了。」
「當時晚上宵禁，除了我們幾個，就只剩下城門口那些巡防營的人，老百姓夜晚是不得出門的，而且我也沒下過令，讓你們也出去找世子吧。」
「所以，你們到底出去幹什麼了，這個時間，青樓也都關門了吧。」
「說吧，誰讓你們去的？」
「閣主，屬下真的聽不懂。」
「聽不懂，好。」
牧遙起身，緩慢走到那個人身前「趙大哥，我記得那個小巷子的土是新鋪的，是吧。」
「是的。」
「這世上，無論是什麼，凡行過，必留下痕迹，趙大哥，你還發現了什麼嗎？」
「隱隱約約的異香，還有，馬車的壓痕，你們身上也有這種味道。」
「這又能代表什麼？」那人道。
「我當晚在白客身上也聞到了一股一模一樣的異香，他又是東茲國王子手下的人，常年出入王子的府邸，身上帶著異香自然不足為奇，但是你們身上為什麼又帶著異香呢，昨天晚上，王子也是乘著馬車才走的，在白客與我們對質的時候，王子在哪？」
「這回能說了嗎？」牧遙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地上跪著的三人繼續沉默，牧遙輕輕拍了拍為首那人的肩膀，而後他的手突然探到另外一人的脖子上。
「不，閣主饒命！」
牧遙一隻手掐住那人的喉嚨，而後將那人慢慢提了起來。
「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說，還是不說。」
「我說，我說，閣主饒命啊！」
那人看著牧遙，臉上突然露出獰笑「你這輩子都別想知道了！」
說罷，便倒地不起，而此時，牧遙手裡的那人也一樣，頭一歪，便沒了命。
「服毒自盡。」
牧遙皺眉「趙大哥，回去查查吧。」
「是，閣主。」趙敬皺眉「那這些人？」
「該怎麼辦怎麼辦。」
「明白。」
……王府……
當牧遙回來時，正巧碰上火急火燎的羅叔，而羅叔看到他也像是看到救星一樣。
「牧大夫，快救救我們家世子。」
「怎麼了又？」牧遙蹙眉「去看看。」
「發了燒，還吐了，一直喊冷。」
「沒事，這是正常的。」
房間里，褚風迷迷糊糊的，被裹得跟粽子一樣，一直在念叨什麼……
「行了，羅叔，我看著他吧，你去休息休息，王爺那邊怎麼樣？」
「王爺還在睡。」
「行。」
……
「你上輩子本就造了太多殺孽，又為了那人舍了轉世的機會，等你死了，必然是要下地獄的。」
「是。」
「你又不想活了？」
「判官大人想多了，這一世本就是判官大人為我爭取的，我又怎麼會輕易放棄。」
「我不過只是想多活些時間，至少讓我看著若蘇長大，看著牧遙把易水閣辦的越來越好，讓我爹，能安享個晚年，讓燕回這一世不再那麼苦而已。」
「痴兒，罷了，你回去吧。」
「多謝大人。」
……
「咳咳！」
褚風睜眼，下意識動了動身子，其他地方還好，除了手，手被人攥住了，褚風艱難的側頭，便看見趴在床邊睡著了的牧遙，又看了一眼外面，天色已晚，這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睡了幾天了。
褚風微微側身，輕輕將手從牧遙手裡抽了出來之後，又躺了回去。
迷糊間，褚風又睡了過去，再醒來時，天已經亮了，而床邊的牧遙，也不見了。
「羅叔……」
褚風從床上爬起來，腦袋一陣針刺般的疼痛，眼前昏亂，手下意識尋找扶著的東西，卻撲了個空，直接從床上摔了下去。
「啊，痛痛痛！」
腦袋好巧不巧的又磕在了桌角，褚風坐在地上，看了看那個放著花瓶的桌子，無奈，這時，門突然打開，是羅叔。
「哎呦我的世子啊。」
「羅叔。」褚風嘴一撇，立刻裝出一臉委屈的樣子「我疼。」
「沒事沒事。」羅叔將褚風扶到床上「不疼不疼，老奴給你吹吹。」
「哈哈哈。」褚風笑了「羅叔，好啦，我沒事，我父王醒了嗎？」
「醒了，大早上百里將軍來找王爺喝酒，他們出去喝酒了。」
「牧遙呢？」褚風揉了揉自己的額頭。
「牧公子似乎有事，給你配了很多葯之後，就走了。」
「配了多久的葯？」
「量挺多的。」
「我去看看。」
藥房，褚風看著自己面前這十幾包葯。
「世子，這……」羅叔道。
「這葯是不是多了點？」褚風道「這是要走多久，還是……」
「羅叔，這葯收起來吧。」褚風起身「以後不用了。」
「可是……」
「我還沒到沒藥不能活的地步。」褚風道「就這麼辦吧，還有一件事，流光劍讓我父親放在哪了？」
「世子，你……」
「把劍找出來，我要用。」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