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我來娶你回家
凌風瀾與姜止兩人在山林當中不斷搜索著,凌風瀾蹲下身子,拾起一片葉子嗅了嗅,無奈道:「你要不就過來幫我一起尋找那妖怪的蹤跡。要不就回去,別打擾我。」
姜止很自覺地往後退了幾步,淡淡地說道:「那我離你遠一點。盡量不會打擾到你。」
凌風瀾嘆了一口氣,很是無奈,但是又不能真的趕走他。到時候真的找到新娘子的時候,他可不會親自送新娘子回那個家,他不喜歡新郎官的優柔寡斷。
兩人一前一後,走了一段路,這麼的氛圍確實讓兩人都覺得尷尬。姜止說道:「看你的樣子,你應該不是野修?你來自哪裡?」
「我確實不是野修,但是,我也沒必要告訴你,我來自哪裡。總之,我的任務是負責把那妖怪殺死,其他的,我可不管。」
「你不管新娘子的死活?」
「管啊,殺死那妖怪,新娘子自然沒有了危險,那剩下的交給你不就行了?」
「這麼說吧,我不是很喜歡新郎官的優柔寡斷。也不喜歡梁府主不準新郎官來救新娘子這麼個做法。」
「手無縛雞之力,來了也是妨礙你,這不也是你說的?」
「我說是那麼一回事,可是當我說到七天之內,新娘子是不會有危險的時候,你沒有發現新郎官的表情嗎?完全鬆了一口氣。」
「這不是正常的表現嗎?」
「確實啊,可他鬆了一口氣之後,就完全沒有了之前想救出新娘子的那種鬥志。」
凌風瀾說到這裡,輕輕呵了一聲,抬頭看著那即將下山的夕陽。「都已經過去兩天了。要是是我聽見自己的娘子七天之內是安全的,第一時間也是鬆了一口氣,但是接下來,我就會立即啟程,去尋找她。」
凌風瀾看了一眼背後沉默著的姜止,繼續說道:「畢竟,誰也不放心自己真心喜歡的女子,受到傷害,哪怕是多那麼一刻,也不行。雖然那妖怪不能吃人,可是,保不齊它不會殺人啊。事情,總會有意料之外的發生,難道不是嗎?」
說完,凌風瀾便從衣袖當中,掏出幾張符紙,右手劃過幾張符紙。符紙迅速燃燒,燃燒完的符紙並沒有變成灰燼,而是變成點點金光散落在他們身邊。
第一次看的時候,真的讓姜止眼前一亮。這種符紙就是用來記錄自己所處在的一個位置,有危難的時候,就會讓自己門派的人前來營救。而凌風瀾這一手玩得更溜,直接用符紙來記錄每天自己所行走過的蹤跡。以免到第二天會走到重複的道路。
「按理來說,那妖怪被你打傷,應該走不了多遠才是啊,這處山林也不是很大,我們都找了兩天,怎麼可能找不到呢。除非它弄了結界,形成了自己的一片小天地,讓我們更難的察覺。」姜止說道。
「沒錯,沒想到你一個散仙野修也會想到這一層上,是我看低你了啊。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凌風瀾,來自仙絮山。」凌風瀾露出了難得一見的笑臉。
「仙絮山?你是蒼玄宮的人?你是哪一座山脈的?」姜止有點驚訝。
凌風瀾搖了搖頭,說道:「你不必知道我來自哪一座山脈,知道了也沒什麼用。回去吧,今天就到這裡了。明天再往前探索吧。」
「不是說,新娘子在妖怪那邊,多一刻就是多一分危險嗎?怎麼現在又這麼放心了?」姜止反問道。
凌風瀾邊走邊說道:「說是這麼一說,但是那妖怪不至於喪心病狂到那個地步。要是那妖怪真的有那麼喪心病狂的話,它也活不到今天,早就被我殺了。」
看著往城鎮方向飛去的凌風瀾,姜止肯定,他並沒有在撒謊,要是凌風瀾想的話,絕對有那個實力把那妖怪提前殺死的。看來他跟阿強一樣,知道那妖怪的一些事情。
難怪阿強對他說,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要用他所傳授的咒語。凌風瀾他是有實力可以搞定的。
想到這裡,姜止罵了句娘的。隨即笑道:「按照這樣發展下去,我也想看看,新郎官接下來的舉動了。」
心怡擼起袖子,站在小溪中央,眼睛跟著魚兒移動的方向轉動著。看到一條魚兒,不遊了,她一個虎撲,整個人跳進河中央。
下一刻,她雙手抓著一條魚,大聲喊道:「看,恩公,我抓到魚了。」
大漢一陣頭大,罵又不敢罵,只能無奈道:「我的大小姐,趕緊上來啊,全身都濕透了,著涼了怎麼辦?」
柴火堆上,架著一隻魚,一隻雞,還有一隻鳥。而在柴火堆旁,大漢把雙手放在心怡的後背上,用內力把她衣服的水分烘乾。
「你知道嗎?恩公,和你在一起的時間雖然短,但是我每次都會很快樂,就像我爹娘還在的時候。」
大漢拍了拍心怡的肩膀,他知道,他那天自己來遲了。所以,就在那之後,大漢都會在這座山林當中,只要心怡哪天不開心了,他就在。就好似一個長輩很耐心地聽著一個孩子所講的一切,無論是開心的,還是不開心的。
心怡轉過頭來,望著大漢,更咽道:「恩公,你是不是也快離開我了,是不是也像我爹娘那樣,不要我了。」
大漢想把手放在心怡的腦袋上安慰她,伸到一半,
(本章未完,請翻頁)
他卻停止了。他不想欺騙她。只好點了點頭。
「恩公是準備離開你不錯,但是,恩公並不會像你爹娘那樣,不要你了。恩公都活了幾百年了,就算是妖怪,壽命也總有一個盡頭不是。難道還想與天地同壽不成啊?」
「恩公可能會化作天上那顆最亮的星星,看著我們家心怡與自己心愛的公子成親,相夫教子。然後看著心怡的孩子長大,又生孩子,看著心怡從亭亭玉立的小姑娘變成和藹可親的老奶奶。」
心怡聽得漲紅了臉,立即說道:「誰要跟他生孩子。哼,他都不來找我。」
大漢看著一身沾有些許灰塵的大紅衣裳,心裡突然生出了一絲愧疚感。最終還是把手放在了心怡的頭上。
「放下心來,恩公答應你,會讓他親自來找你。」
「真的嗎?真的嗎?可是,那要是他不親自來呢?」
「要是他親自都不來的話,那我可能要把他先抓起來,揍他一頓,然後再讓我們心怡要考慮換一個了。這個配不上我們家心怡。」
「可是,我還是喜歡他哎。」
「傻孩子,愛情這東西呢,是相互的。要是一方不愛,一方非要愛,反而雙方都不好受。倒不如兩人放手,追求更好的幸福豈不是更好嗎?」
心怡從衣袖當中掏出一支翡翠髮釵,髮釵的一頭,篆刻著她的名字。是還沒有發生任何事情之前,醇生送給她的。雖然現在看上去很殘舊,但是,迎親當天,心怡毫不猶豫地戴上了它。
「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如若他不來,到時候我也會去好好跟他講明的心意,講完,我也放下他。」
「講得好!」
「心怡姐姐,加油!」
一大一小的聲音從一旁傳出來。
大漢轉頭一看,是那天在一旁看戲的落魄書生和其中一位孩子。
落魄書生吃著魚,孩子吃著雞。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阿強,他叫陳鴻景。我們來這,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告訴大叔和新娘子一聲,明天我會以一種方式通知新郎官,至於他來不來,就要看他自己的想法了。好了,我們講完了,兩位告辭。」
「還有,還有,心怡姐姐。無論你跟新郎官的婚事成不成,我請你吃我做的窯雞,比你自己做的好吃得多了。要是你有興趣的話,我也可以教你做。嗯,再見再見。」
只見那書生站起身,拉著那孩子的手,腳尖輕輕一踮,兩人就那麼消失不見了。
大漢皺著眉,想進入它所創造出來的結界不難,但是進來之後,還能悄無聲息地坐在一旁吃著烤魚,烤雞的,還真是沒幾個。而且,也不知道他們兩個是怎麼進來的。
所幸,他們不是來追殺自己的。大漢暗自一笑,如果他們想來殺我,估計前幾天就來了。何必等到這個時候呢,看來確實是自己高看自己了。
梁醇生在庭院里走來走去,看到陳鴻景扶著阿強踉蹌地走來。立即跑了過去。
「怎麼樣?心怡怎麼樣了?她現在還好嗎?」
阿強搖了搖頭,艱辛地扶上了梁醇生的肩膀,艱難地說道:「沒看到新娘子。那妖怪太厲害了,僅僅一跺腳,我就被震飛了好幾里。還撞斷了好幾棵樹,要不是我,咳咳。」
阿強的嘴裡竟然吐出血來。
「要不是我以前練過,估計我也回不來給你傳消息了。那妖怪說,要想救回新娘子,明天親自上山找它。它會跟你一決生死,你不來,新娘子的命就歸它的了。」
「明天是吧,好。我現在就去備好武器,明天就要把心怡給救回來。鴻景,你扶著阿強兄弟去休息吧,剩下的交給我吧。」
梁醇生向兩人拱手感恩后,果斷走出門口。
阿強立即挺直起來,看著陳鴻景送給他的白眼,他連忙解釋道:「你剛剛吃那燒雞竟然是熟的?我那條魚竟然不熟,生的,那我還不趕緊吐出來。」
陳鴻景望著他,彷彿在說,魚不熟,你不吐,你反而把血給吐出來了?
阿強吹著口哨,望向一旁。
「那明天怎麼說?」陳鴻景問道。
「怎麼說,按照老規矩,夫子他們帶著另外三位大哥最後出發,姜止跟著那白衣木頭,你跟著我。」白衣木頭講得自然是凌風瀾,當他那天晚上離去之前,與梁府主講的那些話,以及姜止回來之後講了他的思想之後,他在阿強的腦海中就變成了一根活脫脫的木頭,而且還是穿著白色衣服,會動的木頭。
「行,那我先回去休息。」
阿強連忙阻撓道:「你就不問問,我為啥不選其他人,偏偏選你嗎?」
陳鴻景搖了搖頭:「不問。去不去,我都會遇到不一樣的事情,想到不一樣的東西。無論怎樣,我都能學到東西。」
「小孩子,還是童真一點好啊。別想太多,你現在的腦子,還裝不了那麼多大道理,會掉的。回去休息吧。」阿強笑著說道。
次日,梁醇生在太陽未升上來的時候,就已經動身前往那妖怪所約定的方向。
來到門口,發現老徐早早在門口前守候著。
「徐伯,你別想阻止我,更別想用我爹來阻止
(本章未完,請翻頁)
我,我今天我非去不可。」梁醇生沉重道,無論如何,他今天都要出這個門,哪怕是要跟這個家斷絕任何關係。
只不過老徐下一個動作,卻讓梁醇生給怔住了。老徐走到了一旁,笑道:「老爺和夫人說了,要是你不能把少夫人給救回來,你也甭回來了。要麼就死在外面,要麼就在外自己打天下,總之我們梁府容不下你這個人就行了。」
「當然,最後那句話,是我老徐贈給少爺你的。少爺,祝你成功,我在府里做好美味佳肴,等你和少夫人一起回來,我們一家享用。」
老徐說完,拍了拍梁醇生的肩膀。
「不用擔心家裡的事,家裡有我,你就放心吧。」接著,老徐從衣袖當中掏出一封書信:「這是老爺回你的信,自己邊走邊看吧。」
梁醇生點了點頭:「徐伯,拜託你了。倘若我真的出了什麼事情的話。」
老徐望著梁醇生的背影,彷彿看到了那年的老爺。講一句:虎父無犬子也不為過吧。
誰沒有為了自己心愛的女孩子而拼過一兩次命呢。老爺,為了夫人拼過的命,更是多得去了。
信中寫了簡短几句話:我們從來沒有不聽你的意見,更沒有不尊重你,更沒有阻止你阻止你把兒媳婦救回來,爹娘只是想你把你的想法轉換一下,不要這麼消極。好比如:這次去,不是去送死,而是兩人一起牽著手,走著回來。
梁醇生沒有叫周雲生他們,更沒有叫最能打的那兩位,姜止與凌風瀾。因為,那妖怪僅僅叫了他一個人去。他知道,妖怪是想看這出好戲,看著手無縛雞之力的山下人,壽命短淺的山下人,竟然會為了愛情,而耽誤了這如此短暫的人生。它更是想看,他到底會不會為了她,會放棄自己的生命,真愛重要,還是性命重要。
而且,人世間,到底有沒有真愛這一說法,還是渺小的人類為了滿足自己的七情六慾而萌發的一種情感。可是,要是沒有了這種情感,這也不算是人類了啊,那我跟妖怪還有什麼區別嗎?
情感的寄託,難道就不是寄託了嗎?我對心怡的愛,真的就只有那麼一點嗎?那我為什麼當時在她受到危險的時候,不及時救她呢?為什麼,那妖怪提出來讓我跟心怡交換的時候,我竟然會有那麼一絲猶豫呢?為什麼當心怡跟我提出成親的時候,我的第一回答不是好啊,而是再等等呢?
既然我做不了決定,為什麼要給心怡期待呢?為什麼她不能成親的時候,我讓她搞一個小型的成親就行了呢?為什麼她可以接受沒有樂隊的迎親隊伍。為什麼她不說不,為什麼她不提出來,不喜歡那個一直沒什麼多大主見,卻一直想要聽父母話的男孩子,沒有長大的男孩子。
一個聽到了一些流言蜚語,就相信了六成之多,而不會去相信一個從小喜歡到大的青梅竹馬呢?為什麼我會聽那些人說心怡早已被他們之前家的債主給侮辱了呢?
他都聽到了很多的版本,說什麼心怡不幹凈了,還想嫁入梁府,心真夠大的?真的嗎,真的嗎,我聽說心怡她父母親離去那天晚上,那些討債的就追上門,把心怡抓上了那山上。一整晚都沒有回來,但是有看到,回來的時候,她身上並沒有衣衫襤褸,估計是服從了吧。果然,還是命重要一點的對吧,畢竟日後要是能嫁入梁府,一輩子的榮華富貴就享之不盡,用之不完了啊。
就是咯,別看梁大公子是個好心眼,其實就是個傻子,什麼都不會,只會聽他爹娘的話,我說啊,要不是梁頁生在,這梁府的生意,還能跟我爭不成?
一段接一段的回憶,不斷地湧上了梁醇生的腦子裡,梁醇生也在一直消化著,思考著,自己到底應該怎麼做。如何做,才能讓自己對心怡是正在的放心,自己是真的愛她的嗎?愛啊,不愛,怎麼為她考慮這麼多,不讓更多的流言蜚語傳出來呢?愛啊,不愛,怎麼會跟她成親呢?介意嗎?要是她真的給那些討債的給侮辱呢,自己真的能接受這一切嗎?
「阿強,你這麼做,會不會有點不太好啊,要是他承受不住的話,會一闋不振的啊,更嚴重點的話,會瘋掉的啊。」陳鴻景看著梁醇生腳底下的金圈說著。
「不會,要是這麼個程度就瘋掉的話,他早就瘋了,更別說去救新娘子了。他現在最大的心礙就是,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足夠十分喜歡他的新娘子。還有,」
「還有,他想擺脫家裡人的想法,先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其實,他家裡人根本就沒有約束他,是他自己優柔寡斷,毫無主見罷了。而他,踏出家門的第一步,就是證明他已經開始有他自己的主見了。」
陳鴻景看向了阿強,這個男人估計以前也有很多故事,只不過看起來這麼年輕的人,又怎麼會有這麼多的故事呢。
梁醇生到了,到了妖怪所指定的地點,而妖怪就在他前方的一個小山坡上。
「你來了?」
「我來了。」
「想好了嗎?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現在可以走,或者說,把你的命留下。」
「我要接我的新娘子回去。」
梁醇生握緊手中買回來的長劍,揚天長嘯道:「祝心怡!你的相公!梁醇生來娶你回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