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歷練

魔修，自古都被真正的修真者看不起，因為修魔和修真，是兩個完全不同的道路，修真為求長生，飛升仙界，而修魔則只求自在，同樣的，也是飛升魔界，至於魔界和仙界是不是一體的，這個並沒有人知曉。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魔宗，和修真者，並沒有多少仇怨，反倒是兩股勢力，都對妖修有著必殺的決心，凡是妖物現身，必誅殺。

魔道五宗分別為：血魔宗，魅魔宗，戰魔宗，欲魔宗，以及炎魔宗。

血魔總主修血魔典，以煉血大法為主，是魔道第一宗，魅魔宗在師姑的敘述之中，全都是妖女，練的是彩陽補陰的邪門功夫，戰魔宗則是一群武瘋子，打架不怕死，而且一個個腦子都缺弦，欲魔宗則和魅魔宗相差無幾，不過修的是采陰補陽，原本魅魔宗和欲魔宗屬於陰陽魔宗分支，不過陰陽魔宗後來消聲覓跡，就只剩下了這兩個分支。

魔道之中，最為麻煩的是炎魔宗，這個宗門出自鑄劍宗的一個棄徒，因為走上歧途，一人血煉器，千年之前被逐出鑄劍宗，後來竟然另闢蹊徑，搞出來一個修鍊魔器的宗門，鑄劍宗曾經幾次圍剿，都被這炎魔宗逃出生天，最關鍵的是，炎魔宗煉出了整個修真界第一個超越魔器和靈氣的物品：極光，一個可以瞬息萬里的超級逃遁至寶。

秦世安向著師姑所敘述的修真界格局，突然想起自己在鼑城遇到的那個陳瞎子，對方給自己算了一卦才引的自己走上了這天修行道路，如果按照師姑說的修真界分佈的話，這個陳瞎子很可能來自於九曜仙宗。

想到這裡，秦世安又再次沉默下來。師姑說過，九曜仙宗這個宗門很是奇怪，不參與任何爭鬥，但是卻活躍在凡間界任何一個地方，門人大多以修鍊所謂的『天眼』為主，他們追求的，一直是一個謎。

隨著師姑一路斬妖除魔，這一走，就是足足兩個多月，期間，一些幼年妖獸，師姑都會讓秦世安來參與戰鬥，雖然是所謂的幼年，但是比山野之中的一些猛獸兇殘太多了。

好在一身純粹的寒冰真氣，讓秦世安在戰鬥之中不斷的加強，尤其是寒冰真氣的性質，可以在對戰的時候減緩一般妖物的進攻速度，同時，師姑也在這兩個月之中，教導了秦世安一些簡單的用劍技巧，雖然還沒有涉及到功法招式，但是配合秦世安的寒冰真氣，卻也讓他進步飛速。

當兩個月之後的一天，剛剛將一隻狼妖斬於劍下的秦世安興奮的感受著身體的變化，經過這場戰鬥，自己的境界竟然提高了，雖然只是武道境界，但已經可以做到真氣外放，甚至可以附著在武器上，這樣，手中的精鋼長劍就有了寒冰屬性。

師姑看著秦世安逐漸熟練的用劍技巧和矯健的身姿，十分滿意的點了點頭。

「師姑，我突破了，已經達到了宗師後期，在差一步，就能達到武道的大宗師境界。」隨著秦世安手中精鋼劍上面的冰霜緩緩收回，空氣之中那一絲寒冷的氣息也逐漸平息下來。

「很不錯，如果師兄看到有你這樣努力的弟子，定然也會很開心，不過，今天，就是我對你的最後考驗，向南百里之外，就是北境國的邊疆，再往南，就是南州國，南州國以北十二萬里的鑄劍崖就是鑄劍宗宗門，一年之內，突破到先天之境，我在鑄劍崖上等你，如若你不來，那麼你的身份就會失效，如果你願意，也可以去南州國以西三十三萬里之地的南驪山去尋找你妹妹。」師姑遙望著南方，隨後又將目光落在了秦世安的身上。

「謝師姑，我定會率先前往鑄劍宗，師姑的教導之恩，永世難報。」秦世安已經感受到，師姑絕對不是在開玩笑，留下的路，只能自己來走完，十二萬里，並不遠，但是這條路需要的，不只是時間，師姑還要他踏足真正的武學巔峰，否則，如何入道？

「濁義，記住，你的師傅，是段承恩，一劍誅神佛的段承恩。」隨著這句話落下，兩本書落入了秦世安的手中，而師姑則腳踩琉璃飛劍，向著南州國的方向飛了過去。

秦世安看著四周的密林，又看向了師姑早已離去的方向，那裡，就是自己的歸宿，還有師傅，一劍誅神佛，真是好威名。

看著手中的兩本古樸的線裝書籍，一本【黔靈步】，一本【劍罡】，其中黔靈步是輕身功法，雖然和御劍飛行相差甚遠，但是也是一本可以日行千里的輕身功法，劍罡則是一本劍術綱要，其中前半段是劍術，後半段則是一行行娟秀的小字，都是師姑的劍術註解，其中對真氣運行和劍術的各種運用做了十分細緻的講解。

如果讓師姑口述這些講解，恐怕想都別想，除了介紹修真界格局的這次，幾年下來，師姑對秦世安的教導可以說是惜字如金，很少說話，這一點並非是不願意教導秦世安，而是性格所致，即便是叫他讀書識字，也只教一遍。

看著兩本書，秦世安心中暖暖的，就算是這最後的考研，秦世安也不會責怪師姑，這些年的相處，早已將師姑當作親人，長輩，正如師姑所說，鑄劍宗是她的家，同樣的，也是秦世安的家。

有了家，就要回家，不過在回家之前，必須努力刻苦的修行。

走出密林，足足尋找了兩個小時，才找到了通往南州國的商道，北境和南州兩國接壤之地很多，加上地域不同，風土文化差異相當巨大，因此，在邊緣接壤之地，經常爆發戰爭，這也弄得戰事連起，苦的不是國家，而是百姓，秦家村之所以當年鬧那麼嚴重的飢荒，就是因為戰爭爆發，當地官員胡亂徵稅，引得百姓家中無糧，乾旱來臨，才弄得十室九空，易子而食。

對於這一點，秦世安的名字就是寄託了父母對世道平安的寄託，只可惜，這份寄托在幾年前已經徹底土崩瓦解。

一路走上商道，道路兩旁時不時還能看到一些破損的獨輪車，或者運輸用的馬車殘骸，這裡前後距離相距最近的城池都有百里之遙，商道上這些車輦一旦損壞，只能被拋在這荒郊野嶺，加上林子之中的妖物，這些年走商的商隊也逐漸減少了。

從中午一直走到深夜，月色當空，道路依舊照的通明，做為修鍊者，即便是幾日不吃不睡，秦世安也依舊可以生龍活虎，而此時夜色之下的道路清晰，自然不耽誤他趕路。

兩旁的林子之中，時不時會竄出一些野兔野雞，短短半夜的路程，秦世安就守株待兔一般，獵到了四五隻野味，此時秦世安並沒有停下腳步，這種荒郊野嶺生火休息，如果有人守夜還好，但是獨自停留，那就是給林子里的妖物和野狼加餐。

直到後半夜，前方出現了一絲絲篝火的氣息，秦世安臉上才露出了一絲笑意，總算遇到人了。

「是誰在那！」突然間，遠處的篝火那邊，一個守夜人的聲音頓時驚醒了篝火旁其他幾人的休息，十多道明晃晃的道光瞬間抽出，不過隨著秦世安逐漸走近，對方那警惕的眼神才鬆弛下來，看到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俠士，在這荒郊野嶺的著實不易。

「我只是個過路人，不過走了一天一夜，相當疲乏，能否給一杯熱水？」秦世安走到篝火不遠處，隨後謙卑的開口說道，看到那一車車的貨物和一個『鏢』字，秦世安頓時知曉了對方的身份。

「小兄弟膽子是真的大，這南州國的商道可不好走，沿路的野獸妖物可不少，來，坐下來說。」這時，鏢隊之中年紀最大的那個人對著身邊那幾個迷迷糊糊的傢伙擺了擺手，這十多人才將手中的刀具放下，插入刀鞘之後繼續躺下休息。

「那就打擾了，在下秦濁義，是去南州國找我妹妹的。」秦世安對著那個老表示抱拳行禮道。

「小兄弟客氣了，我們是橫威鏢局的，在下李四刀，其他的都是我的手下。」老鏢師微笑著打量著秦世安，正如他所說的，南州國的商道可不好走，從北境那邊出發，也只有這條商道還沒有被波及，主要就是，這條商道邪門的很，人少點還好說，人一旦多了，就會觸及什麼禁忌，曾經南州國為了進攻北境，結果一支三千人的隊伍走這條商道，三天之後，三千人全數葬身在這片樹海之中，沒有頂點音訊，後來這裡就城了兵家禁地，行軍都是要避開商道的。

然而就算是這樣，一般人也不敢走這條道路，常見的野狼，猛虎，甚至妖物，這裡都有出沒，沒人願意在這裡找不自在，商隊每次經過這裡，都會小心翼翼，而更多的，則是這些在刀口上生活的運鏢隊伍。

「謝謝李大叔了。」接過李斯刀遞來的水袋，秦世安將背後的包裹他開，隨後將前半夜的收穫一一取出，頓時讓李四刀都驚詫，畢竟，這些野貨平時都是在林子里的，走這條路，最忌進林子，每次運鏢都是沿著大路前行，運氣好，遇到幾隻野狼虎豹，十多個人恐嚇之下，也能驅趕離開，但是運氣不好的時候，遇到些山精妖怪，那就要有死人的準備了，這些妖物的實力雖然不強，但是對付一兩個武夫還是綽綽有餘的。

「小夥子收穫不錯，是在林子里獵的？」看到秦世安取出這些野味，李四刀不由的咽了咽口水，畢竟，這一路已經走了十多天，除了乾糧之外，很少有葷腥，這讓習慣了在城中大魚大肉的鏢師，相當不自在。

「李大叔要是不嫌棄，來一起收拾收拾，吃完了我還得趕路。」秦世安微微笑道，他的打算可不是和這些鏢師一路，畢竟，他們還有大量貨物，行進速度十分緩慢，自己需要做的事情還很多，不能將時間耽誤在路上。

「那我就不客氣了！」李四刀嘿嘿笑道，隨後將身邊兩個還迷迷糊糊的年輕人踹醒，隨後開始處理這些野雞野兔。

經過一番交談，秦世安也知道了，這兩個青年是李四刀的兩個兒子，兩人的武功都是跟著李四刀學習的家傳刀法，這套刀法原本是早年李四刀爺爺那一輩找到的半本刀譜，隨著一代代人連下來，也有了自己獨特的成就，至少，普通毛賊和野獸，可以應對自如。

而且，向他們這樣走鏢的隊伍，北境之國和南州之國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大部分都是家族傳承，因為押鏢的利潤相當豐厚，只要沒有意外，基本一趟鏢夠一個鏢局不吃不喝半年時間，如果加上人員練武的話，也夠兩三個月的消耗。

練武，對於這些普通人來說，是相當耗費金錢的，尤其是一些外家功夫，打磨筋骨皮的同時，需要大量肉食補充營養，沒有系統的修鍊方法，對於能量的吸收，只能靠飲食來完成，這也是江湖之中一些人巨能吃的原因。

而李四刀這一門，雖然得到的只是半本刀譜，但是這半本刀譜內，卻有著一套完整的呼吸吐納本事，尤其是李四刀，年近五十，已經煉出刀罡，刀罡和劍氣一樣，屬於內力外放的一種技巧，但是極難修鍊，不同於修真體系，武學之中，刀，劍，都有著獨特的運用方式，刀罡和劍氣則是從這種運作方式之中誕生的特殊效果。

一般的妖物，刀劍難傷，但是遇到可以煉出刀罡和劍氣的人，就顯得捉襟見肘了。這也是李四刀為什麼敢帶著自己的兩個兒子走這條商道的原由。

處理好這些野味，除了給秦世安留了半隻野雞半隻野兔之外，剩餘的肉是，都被李四刀手下的這些鏢師給分著吃了。

就在眾人心心念念肉食的美味時，突然間，天空不遠處亮起了光華，直接將整個蒼穹徹底照亮，隨後很快熄滅，不過一顆火球卻劃過了眾人的頭頂，直奔不遠處的山林砸了過去。

「天外隕石！李老大，咱們要不要過去？」這時之前那個放哨守夜的鏢師有點激動的喊道。

「你想死么，別忘了這裡是哪！」李四刀看著不遠處的半山腰，就是那裡，剛才被那顆巨大的火球擊中，雖然爆炸聲很強烈，但是可以看到，那顆火球時直徑砸入山體之中的，那山已經被砸穿了。

那守夜鏢師還想說什麼，頓時狂風大作，眾人圍著的篝火瞬間被吹滅，這股颶風就是從那隕石落下的地方吹過來的，而這時，停靠在路邊的馬匹都受到了驚嚇，開始四處奔逃，眼看著有點失控，李四刀趕忙讓手下的鏢師去拉住馬匹，這一路還要靠這些馬匹運貨，要是讓馬匹掙脫了，靠人力想要將這些貨物拉到目的地，簡直就是痴人說夢。

狂風過後，可以清晰的看到樹木被攔腰吹斷的痕迹，甚至遠處已經有著一片火焰開始蔓延開來。

「不行，趕緊掛貨，咱們得啟程了！」李四刀看著遠處冒起得火光，臉色變得難看起來，固然，天外隕石，每一塊都能讓那些所謂的鑄劍大師瘋狂，但是，價值歸價值，要想拿到手可不容易，而且隕石可沒有那麼好運送，尤其是砸入山體得隕石，就算自己帶人去，每個十幾二十天，根本別想將那玩意從山裡摳出來，更別說現在已經引起森林大火了。

「那，李大叔，我們就此別過了，我想去看看。」秦世安還是第一次遇到如此巨大的隕石落地，自然有著強烈得好奇心。

「小兄弟，聽我一句勸，這裡太危險了，且不說那大火會不會蔓延開來，就是這裡的妖物，肯定也不會讓人將那隕石帶走，去那裡和找死沒什麼區別。」李四刀明顯是過來人，自然知曉，一些熱鬧是不能湊的。

「李大叔放心，我就是去看看，多謝您的水。」秦世安微微抱拳，隨後向著森林深處奔去。

眼看著無法勸動這少年，李四大無奈的搖搖頭，隨後讓眾位鏢師加快裝貨，很快，這支不算太大的鏢隊再次啟程。

李四刀遠遠的向著秦世安離開的方向嘆息一口氣，隨後苦笑搖頭。

秦世安一路奔跑，雖然看那隕石下落的大山並不遠，但是隨著向著那個方向奔跑，秦世安終於知道了為什麼叫做望山跑死馬，看似只有兩三公里的路程，足足跑了十多公里，這時，大火已經點燃整個大山，無數的動物正向著相反的方向奔逃，這一路上，光是遇到野狼和猛虎的數量就不下三四隻，只是現在野獸都只顧著奔逃，根本無暇去對秦世安發動攻擊，所以這一路還是相當安全的。

足足跑了快有半個多小時，終於，已經達到了大火的範圍之內。秦世安立刻運起寒冰真氣包裹全身，整個人向著那火海身處竄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