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臨頭各自飛

原來囤物的癖好，是遺傳自母親。這些東西還是上次自己母親想念自己，來渝城陪他的時候給陳海凍上的。想念至此，陳海心裡也有一些失落。

災難降臨，只有他一個人在這座大城市裡，所有親朋都不在身邊。老家至少父母親屬都在一起相互有個依靠，朋友們也有自己的親人。

而自己只有自己一個人，以後的日子裡，很有可能還是他一個人奮鬥求存，想起來多少讓人有些沮喪氣餒。

收拾好吃喝的物資，陳海堅信只要冰箱不斷電，他可以在家撐一個月以上。怕就怕，在這種情況下，想要一直不斷電貌似很困難。

想起回來的路上，他看到的好幾場車禍已經撞斷了一些電線杆，估計有些地方已經斷電，還好自己小區處於濱江路偏僻地帶，暫時還沒停電，目前網路也還算通暢...

正想著，陳海聽到凄厲的尖叫和求救聲，夾雜著小孩哭聲以及人群四處奔走的呼聲，樓下小區外一下子變得十分喧鬧嘈雜...

「啊...」

「啊，救命啊..」

「媽媽...」

「死人了！！喪屍來了！！快跑啊....」

陳海這才驚醒道！

「糟了！對面就是學校啊！！！」

「我擦，失算了！忘記我家小區大門斜對面就是學校了，還是小學和初中是一起的那種。現在來接孩子的人超級多，這裡人群扎堆兒太危險了！」

「這麼小的孩子，都是家長心頭寶，遇到這種災情，家長們肯定第一時間來接孩子。剛才是從後門車庫進來的，我根本就沒想到，也沒看到前門已經堵死，水泄不通了！」

陳海家由於對著湖面江邊，看不到背後小區旁學校的狀況。他壯著膽子出門，走到對面開著房門的鄰居家陽台，看著樓下，學校門口的一片混亂，瞬間懊惱的拍了拍腦袋。

只見下面街道滿是汽車，互相碰撞停在一起，整條街道公里都堵死了。

家長們慌亂的喊著自家孩子的名字，有些甚至爬上樹枝張望。遠處的街邊十字路口，似乎有什麼意外，人群在向這邊奔跑著。沒接到自家孩子的家長被奔跑逃難的人群推搡著向小區方向湧來。

學校門口擁擠在一起的學群，也是互相推搡著。

陳海又回到自家陽台向小區花園望去，看來一切安好，沒有喪屍出現。只是大門內聚集著人群，站在最前面的是小區保安，後面跟著一些業主。

旁邊幾棟樓矮層的，有人從陽台丟出來各種雜物，柜子和沙發等東西，門口聚集的人則紛紛搬運到大門處封堵，防止外面的人衝進來。不時還有小區其他樓棟的人抱著桌椅凳子趕到門口加入其中。

街道外的人群對著裡面的居民一陣國罵，有些膽小的女人小孩只是哭泣，膽子大腦子好使的人，則繞過大門，直接從較矮的圍欄處翻了進來。其中脾氣爆的衝到大門口和人群理論，沒一會兒也是妥協，雖然沒有再加入其中，但還是領著自己的家人回樓上去了，也再沒阻礙他們。

由於下面的動靜不小，各樓棟看到的人越來越多，大門口聚集起來參與封堵的人也越來越多。雖然大門被堵，但是能想到翻牆進來的人也變得不少。

所以當大門封得差不多之後，在幾個領頭的招呼下，人群分散成好幾隊，留下幾人守著大門。保安們帶著隊伍，分別去小區圍牆薄弱矮小的地方進行封堵，防止再有人翻進來，更是傳說中的喪屍鑽空進來。

所以說人民的智慧是偉大的，集體的利益也有自私的。

小區原本幾個可以翻人進來的地方，紛紛被居民用木板或者鋼筋加高。這是個新小區，交房沒有幾年，所有偶爾還是有住戶在裝修，板材，鋼筋，釘子工具都不缺。

可能眾人還是覺得不安全，紛紛開始用各種板材將鐵質柵欄封堵裹上。板材不夠不怕，人群進入樓棟，闖進已經逃難的住戶家中，拆除各種門板，床板搬出來繼續釘。

看到這裡，陳海也是眼神一亮，似乎想到什麼。

陳海直接來到頂層32樓，從頂樓開始每家每戶的搜索離開住戶遺留下來的物資。

當然陳海只能搜索那種房門大開，沒人在家的房間。一層樓10戶人，基本上能開著房門逃難的最多4家，有些樓層甚至一戶都沒。

不過搜到16層的時候，陳海的背包也已經裝滿了各種食物。胸前斜背著一把沒有開刃的長刀，質地手感都不錯。陳海覺得可能以後會有用，加上家裡有磨刀石，就一起拿了出來。

搜完16層陳海已經感覺到身上物品的過重，並且也拿不上其他東西了。就趕緊坐上電梯，回到自己家裡。把所有東西一扔，又背上另外一個更大的背包出門，還拖上了自己的超大行李箱。這次搜到4層的時候，他遇到了同樣來拆東西的人。

他連忙在房間里找了個帽子帶上，口罩帶上。人群看著陳海沉甸甸的背包和行李箱，都以為他是逃難還沒出去的住戶，也沒搭理他。只是礙於他沒走，也就沒搬他所在屋內的東西。

陳海也沒鎖門，坐上電梯，見沒人跟著，直接摁了30層的電梯，然後走下一樓才回到家中。

此時陳海回到熟悉的地方才算鬆了一口氣。將搜集到的所有物品再次整理分類。這兩次收刮，讓他收穫頗豐，吃食飲料什麼的不用說。其他幾件物品才真正讓陳海滿意。

一把長刀，雖然沒開刃，磨一磨就能用，能夠保護自己。

一頂帳篷，全新還沒拆封！看包裝應該是雙人帳篷，萬一以後要逃難出去，在外面也有個過夜的住處。

一套露營工具，用箱子裝著，裡面有鎂棒，柴火燈，柴火爐等用品，跟帳篷一樣，在一家很明顯愛好戶外運動的家裡搜出來的。都是全新還沒拆封，看來原主人走得匆忙遺漏掉了。

一把鋒利的消防斧，一個手握式發電手電筒，一個大容量充電手電筒，一個收音機，一組車載電瓶，一個車載太陽能燈。最讓陳海驚喜的還是一塊鋪開4平方米的太陽能充電板，以及一個攜帶型的展開僅半平米的太陽能充電寶。

大的太陽能充電板包裝完好，有說明書，陳海看了一番，知道充電板可以安裝在車頂，還有1塊備用的1平米板子。任一塊板材損害都不影響充電功能，只會影響充電效率。

當然被搜刮的房間里還有其他東西，陳海覺得很常見，就沒拿。在搜刮的過程中，陳海已經慢慢有了一些對未來的想法和計劃。

抽空給老媽和朋友們都打了電話，了解到大家都安定下來，才放心開始實施自己的規劃。

先將所有物資分類放好，大的太陽能電池板，放在床下收藏空間里，小的就隨便放在客廳充電。小太陽能板自帶1個2W毫安的充電寶，可以輸入輸出。電瓶也放到廚房，充上電源，電量指示器是綠色滿的完好狀態，陳海又放心了一些。這樣至少冰箱短期類不怕停電威脅了。

陳海將斧頭，小菜刀放到門口鞋柜上。簡單的吃掉易壞的食物當做中飯，然後拿上那把長刀回到廚房，用力在磨刀石上開始打磨起來。

因為刀身接近1米，陳海又想儘力鋒利些，用兩塊不同目的磨刀石，磨了接近4個小時，他才磨好。磨得時候他能感覺到刀身材質很好，也不知道是什麼合金鍛造而成。

磨完過後，他拿在手中揮砍了幾下，隱隱聽得到破風聲，手感十分不錯。雙手握刀，或是單手握刀都很舒服，看來這真的是一把精品刀具被用來裝飾。

將刀收入刀鞘，陳海同樣放到門口的桌子旁。

從雜物間拿出來裝修時沒用完的水泥，攪拌過後將門上的貓眼封死。

隨後他將自家的鑰匙用魚線串起，戴在脖子上貼身放進衣領里，背上自己的騎行包，拿上剛才搜刮房間時留著的一把鑰匙，出門反鎖下樓。

坐電梯到7樓的時候，他遇到了還在向樓下搬運木料板材的眾人，他只是點頭示意了一下，並沒加入其中，其他人見陳海沒有幫忙的意思，也沒有理會。

一同坐電梯到1樓，陳海看了看搜刮到的不知名機械手錶，已經4點多了。現在是秋天9月份，大概7點左右就會天黑。

「該抓緊時間了。」陳海心想，然後向附近幾棟樓走去。這次陳海只是簡單的收刮吃喝物資，不過意想不到的很是有些豐富，所以中途改變主意順手又借用了一個大行李箱，將物資和一些簡單用具，裝好拖回了自己所在2號樓的32層頂樓。

沒錯，這次陳海並沒有回自己的家裡，而是在頂樓選擇了一家裝修不錯的房間住下，鳩佔鵲巢說的就是他。期間他將明顯容易儲藏的罐頭臘肉之類的東西放回自己家中，然後收拾起樓上的房間。

將所有能確認主人身份的照片或其他信息都破壞扔掉。簡單的將房間布置，整理了一下，冰箱也塞滿最後搜刮到的物資，鎖上房門，拿上望遠鏡和手機上了屋頂。

現在是晚上6點半左右，屋頂可以清楚地看到周圍一圈所有情況。

陳海先是看了下大門處，沒想到居然還有兩三個保衛坐在凳子上，蹲守著被一堆垃圾封堵得死死的大門處。小區周圍的所有柵欄圍擋，在大家的齊心協力之下也成功被封釘完成。

陳海能夠看到的地方已經全部被各種板材封上。不得不佩服人多力量大，生存的壓力讓大家都很努力。

回看小區外學校這邊。經過一下午，這邊已經散的差不多了，只是留了一地狼藉。街道徹底被堵死，陳海用望遠鏡向遠處看去，至少他目之所及，公路幾乎全部被汽車堵塞。

慢慢用望遠鏡仔細觀察，陳海的心漸漸停止跳動，臉色陰沉許多。

他在街道上看到了不少被踩踏倒地的人，身邊一大灘血跡，人一動不動，眼看是不活了。

有些車為了趕路，開上了人行道，車輪下也有血液流出，看來應該是撞到了人才停下，當然司機也是棄車逃跑，不見蹤影。

再回望學校這邊的街道，陳海心中的冷意轉變成了怒意，因為他在校門口看到了孩子，和一些家長的屍體。很明顯，這些人應該是中午人群逃難推搡時，就被踩到了腳下。眼前一地的獻血和凄涼，讓街道變成了人間煉獄。

「人心啊，總是最不可靠的東西！大難臨頭各自飛，誰會在意他人的死活啊！」陳海自言自語的喃喃道。雖然不抱有任何希望，他看著小區對面的警局，撥打了110，手機里果然傳來佔線的忙音。

陳海一聲嘆息，心裡開始縈繞起警惕的情緒。看來在以後的日子裡，喪屍並不是他唯一需要地方的東西。

最後向江邊眺望了一眼，發現濱江路上還算寬敞並沒有停著什麼車輛。果然因為不是出城的路線，所以乾乾淨淨一點車都沒有。

陳海走下屋面，回到32樓的房間，鎖上房門。進了廚房，給自己做了這災難來臨的第一頓飯。

他還不知道，這頓飯會是他今後幾天內唯一的一頓安穩的晚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