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憶往昔

「你特喵的是墮天使？」陸塵心態有些崩了，老早就混跡於星際魔獸這類網游的他聽說過少年使用的ID。

「墮天使？好中二的名字，很有名么？」林逸欣背後的孫青青美眉出生詢問。

「曾經被業內公認的第一操作手，在APM僅僅計算手速的年代無敵的代名詞，後來不知為什麼消失了一段時間，許多想要尋求墮天使加入的職業俱樂部開出天價希望能將其買入。」林逸欣耷拉著好看的俏臉有氣無力的對少年曾在星際中的榮譽如數家珍。

「這麼厲害啊，那你為什麼消失不選擇一傢俱樂部加入呢？」孫青青掩著小嘴兒，震驚的說道。

「我來告訴你們吧，當時因為馬上臨近中考，凡塵被家裡人勒令三個月內不許碰任何遊戲。」少年身後的北冥雪吃吃笑道，為眾人解惑。

「神特喵的中考，小北冥你的意思是凡人在星際里叱吒風雲的時候只是一個初中生？」陸塵抓住了少女所說的重點，說。看著正逐漸載入中的遊戲界面，他已經有些想要雙手離開鍵盤了。

「嗯。」北冥雪點點頭，算是同意了陸塵的話。

「賭么~」一旁，安靜調試滑鼠鍵盤的少年再次開口，語氣讓人忍不住想要痛扁他一頓。

「來啊，誰怕誰！」本著輸人不輸陣的想法，陸塵腦子一熱接下了少年的戰書，只不過話一出口就後悔了：「內什麼，小賭怡情，怎麼別玩太大尋個樂子就好。」

「暈。」林逸欣看著秒慫的陸塵不由扶額。

進入遊戲，地圖是玩家們都很熟悉的神廟圖，經過短暫的發育之後，使用神族的陸塵當先發難。

只不過，估計是發展初期手感不佳，陸塵的一波

ush被少年很輕鬆的就給防住了，另一邊的林逸欣本來想要跟陸塵聯合打一個combo，但看陸塵潰敗的這麼快，連忙灰溜溜的返回了基地。頓時林逸欣急了，一隻手掐著陸塵的脖子：「能不能給點作用啊隊友......」

陸塵都快要斷氣了，連忙從林逸欣手中掙脫：「別急嘛，這不還正在熱身么......」

李凡塵看著兩人樂了，沒想到林逸欣在玩這種實機遊戲時這麼暴躁么。

又拖了一會兒發育，少年決定搶先發難了，畢竟如今的情況是二打一，地圖資源就那麼多，越拖到後期對自己越不利。

手指在鍵盤上極速跳動，滑鼠來回滑動，瞬息之間就編好了一組隊伍的路徑后，立即分兵去阻截林逸欣的攻擊單位。後面的北冥雪看著雲里霧裡，在她的視角內只能看到少年的屏幕界面不停的變換，完全不清楚操作。

「要來了，快防禦陸塵。」自己的攻擊兵種被阻截之後，林逸欣立刻提醒陸塵，經過一段時間的和平發育，少年要進攻了。

三人不斷的進攻、拉扯、分兵、多線對抗，少年以一敵二完全不落下風，驚人的手速帶起的鍵盤「噼啪」聲吸引了許多來上網的學生，數十人站在後面圍觀三位大神的戰鬥。吧台處的那位沉迷「榮耀」的網管也跑過來湊熱鬧，看了不斷廝殺的三人一眼，眼前一亮，喃喃低語：「手速意識不錯啊，全都是頂級，都是打榮耀的好苗子啊。」

激勵的戰況持續了將近五分鐘，連圍觀的群眾都屏息凝神的仔細觀看這一場對決，生怕自己不慎發出聲音影響了三人的操作，破壞了這麼精彩的對局。

李凡塵的手速還在不斷飆升，雖是以一敵二但仍舊打的陸塵二人疲於應付。終於，少年眼中精光一閃，他在林逸欣的一次分兵的空隙中尋覓到了機會，一舉帶走了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林逸欣。

失去了隊友的策應，陸塵雖然繼續頑強抵抗了一段時間，但最終還是打出了GG。

網吧里頓時爆出了一片喝彩聲，有眼尖的人在最後的結算界面上看到了少年的ID，震驚的喊出了聲：「我靠，你是墮天使？！」

這一聲產生了連鎖反應，連帶著一些沒有觀戰的玩家都湊過來了。

「墮天使？哪呢？」

「開玩笑吧？墮天使這種大神在我們這小網吧？」

「墮天使大神，我是你粉絲啊！」

......

只見烏壓壓一大片人正朝五人所在的地方做來，李凡塵被這陣勢驚出一身冷汗，眼疾手快的結了賬，拉住北冥雪的小手就往外面跑。身後，陸塵、林逸欣和孫青青也反應過來，追著少年飛一般的朝網吧外面跑去。

夏曰的夜晚，街道邊有些涼意。

五人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蹲在馬路邊上，陸塵好像反應過來了什麼，順了順氣說道：「不對啊，他們找的是墮天使，咱們三個跑這麼快乾嘛？」

「你說的......好像有幾分道理。」林逸欣妹子也恍然大悟，接著說道。

「傻唄，還能因為什麼，哈哈哈哈。」李凡塵看了幾人一眼忽然沒心沒肺的大笑起來。

陸塵對少年狠狠的比了個中指，以示鄙視。

晚風吹拂，李凡塵抬眼望著城市裡的燈火闌珊，俊逸非凡的臉上多了一絲感慨，好久有沒晚上出來過了。

不遠處，一間亮著粉紅色燈光的足浴房正營業著，裡面傳來打罵聲、女子的嬉笑聲。街邊，一些夜市燒烤攤正散發著誘人的肉香味，吸引著過路的行人。

有人行色匆匆，已經晚上去依然接著電話向遠方跑去，臉上帶著焦急之色；有情侶相互依偎在路邊，郎情妾意；也有三口之家牽手走街串巷，其樂融融......眾生百態，人間繁華盡收眼底。少年久違的感受到了那麼一絲撫慰自己「凡人心」的「煙火氣」。

五人相視一笑：「呵……」

什麼是生活，活著，就是生活。

陸塵帶著要送林逸欣與孫青青回學校，先走一步。

月光下，北冥雪攏了攏裙擺坐在路邊少年的身邊，天使般的臉蛋配上曼妙惹火身段，像是一朵唯有夜晚才會盛開的小白花，將自己白皙的手掌放入少年五指之中。

兩人就這麼眺望著遠方的燈火，此時無聲卻勝卻有聲。

......

沉默中的少年忽然開口，打斷了這難得的寧靜：「會不會覺得我有些矯情？明明出生便已站在了大多數人一輩子奔跑不到的終點，卻在這裡感嘆人生。」

少女答非所問，卻是反問少年道：「凡塵，你是為什麼這麼喜歡玩遊戲呢？相比遊戲而言，你應該......」

李凡塵愣住了，沒想到少女回這麼問，默默的思考了一會兒，道：「小雪，你知道么，同齡人中與我關係相近的只有你一個。我的童年，只在於那座大院，沒有朋友，沒有兄弟姐妹......到了初中時，身邊的同學也只是因為長輩的身份問題象徵性的應付我，附和我......你能想象到么，一直到了十二歲，我不知道『友情』應該是什麼樣子。」

北冥雪看著低聲細語，滿是迷茫的少年心中一疼，緊了緊握著少年的手。

「一直到後來，我接觸到了遊戲。先是實機對戰，我憑藉著自身天賦很快打響了自身的名頭，也就是『墮天使』。後來啊，我接觸到了初代天王林凡，一個遊戲玩到了極致的傢伙，他也可以說是我的領路人之一。也就是在林凡的指導下我補齊了自身所有的短板，後來在互拼操作時甚至能贏了他......」

「可惜啊，當時因為年紀只能看著別人征戰月恆，你知道么，當我看視頻時，林凡大哥站在國戰前列，周身全是戰友擁護的樣子我有多羨慕么......」

「終於，月恆走到了末期，靈慟隨之而來。儘管我比其他人晚了幾年時間，儘管當時靈慟中最強的幾座神殿都已被其他頂級玩家佔據，但我還是是憑藉出色的技術在遊戲中站穩了腳跟，以『凡人』這個名頭，單殺了不少所謂的神殿戰士，那時的我名氣已經很大了，但是我又想到了自己玩遊戲的初衷，我想在這裡面尋找到屬於我的友情......」

少年的眼眸中充滿了回憶，那段時光是他在玩遊戲后最懷念的一段。

「我遇到了書生，那個時候的書生已經完全替代了林凡成為新一代的天王級選手，他所率領的『雪月』鐵騎的鋒芒在靈慟中無可匹敵。但那時的我心高氣傲，在野外單挑了許多成名已久的刺客玩家，全都不是我一合之敵，包括『雪月』中成名已久的悲酥清風。第一次見書生那傢伙的時候，還是悲酥清風這個老爺爺級別的刺客領著他來找我尋仇，但是書生大意了，沒來得及開神話變身就被我掛了，後來啊......」

李凡塵的眼中已經開始閃爍起晶瑩的光點，看得出來少年對那段歲月的珍重。

「.......最後，我們也就這樣不打不相識，我在書生老大、凌月姐、凌雪姐的勸說下加入了『雪月』，以在不久后建立了如今的『刺客信條』......」

時光如水，緩緩從蹲坐街邊的二人身邊流逝，少年少女緊緊依偎著，月光伴隨少年溫潤磁性的聲音姣姣垂落，落在兩人身上，一切都是那麼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