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只恨生在帝王家 第三百二十九章 獵戶大軍
入夜,帝宮內,御花園,錦麟亭
一龍袍男子端坐案前,侃侃而談,此人正是大楚皇帝楚禮淵;其對坐處,一錦袍女子,年方二八,風華絕代,乃帝國皇帝陛下第七女,七公主楚玉顏。
楚禮淵輕搖摺扇,微笑道:「玉顏,寡人眾多子女中,你可知父皇為何最為寵愛你?」
楚玉顏不假思索道:「因為我最為可愛,最討父皇喜愛唄!」
「噗嗤......」,楚禮淵剛飲下的茶水險些噴出:「你倒是自戀的緊啊!」
楚玉顏不屑道:「那不然呢?」
「哈哈哈!」楚禮淵大笑一番,隨即感慨道:「也只有跟你這寶貝女兒閑談時才會如此輕鬆愜意啊!」
楚玉顏動容道:「只要父皇想要找人說話了,兒臣隨時恭候差遣。」
「哎,身為一國之君,國事家事皆需操持,而這些都能夠述說傾談的,卻只有你這個女兒了。」楚禮淵起身負手而立道:「寡人眾多子女中,你大皇兄楚義心文韜武略,素有遠見,確有一國之君之勢;二皇兄楚義道足智多謀,能言善斷,乃國之棟樑;其餘諸位皇子或好文、或喜武,亦或音律詩文,常人之家倒也算的大才,只是在我帝王之家卻是有所偏頗,與你這諸位兄長胞弟詳談,皆是國家之事,他們煩悶,我又何嘗喜歡呢。而你諸位姐妹中,除了已嫁做人婦的長公主楚玉蓉從前時常伴我左右,其餘諸位姐妹多以君臣之禮相待,鮮有父女之態。唯獨與你既能暢聊國事,又能絮叨家常,偶爾閑談佚趣,時常令我忘卻煩惱,調憂解愁!」
楚玉顏聽聞楚禮淵一聲長嘆,試問道:「父皇,幾年前雖有燕魯之亂擾亂朝綱,但已是過去,經過這三年休養生息,大楚也漸有昔日之盛。如今我大楚文有左相夏衍晤輔助朝綱,武有晉王凌炙天威震諸強,更有位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的義王伴您左右,不知何事令您如此憂愁,以至長嘆?」
楚禮淵靜立片刻幽然道:「現下大楚群狼環視,危機四伏,好在有一眾大臣輔持,尚在掌控之中。而最令我憂心的是另一件事,此事本是我與一世外高人所約,本不應外泄,只是煩憂日久,漸成心病。」
「既是有約在先,父皇自然不能輕易泄露,兒臣也只能寬慰父皇,保重龍體。」
楚禮淵凝神片刻,似是下定決心道:「玉顏,你以為,義王這個人如何?」
楚玉顏獃滯,不知所云,片刻後言道:「父皇,若問這泱泱大楚諸位王爺都有誰,怕是人人第一時間想到的都是這位義王了!畢竟當年若非這位突然崛起的義王,短短一年之內便是以風捲殘雲之勢迅速平定叛**亂,如今天下之勢誰又能說的准呢!?」
楚禮淵慨然到:「是啊,天下人只知平定這天下之亂,他居功至偉,可鮮有人知道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父皇,這一點我也挺好奇的,那時候兒臣年紀尚輕,只知道他是人人敬仰的大英雄,至於他如何做到的,也多是道聽途說,不甚詳細。而且,我也挺想知道您是如何得到他這樣的人才的。」
楚禮淵轉身入座,端起玉樽說道:「當初燕魯之亂,歷時四載我們才漸漸穩住了局勢,豈料竟因幾個貪官激起民**變,擾亂後方,頓時令我腹背受敵,若非當時寡人御駕親征,親自處決這些狗官,穩住民心,後果難料。機緣巧合之下,我得知啱寧城有一青年為救其朋友而劫了法場,之後又借勢又平了啱寧城民變,好奇之下我派人前去邀請,欲重重嘉獎,豈料此人淡泊名利,竟然拒絕了,寡人當時求賢若渴,所以決定親自去見見這位世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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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人。雖然當時眾臣子皆極力勸阻,我還是決定便服前往一探究竟,見到他后才知道是一個年紀輕輕的少年,雖然他帶著面具,但也估摸出也就十幾歲的樣子,而他所救的那個人,就是如今軍機處龍門滄龍。」
楚玉顏好奇道:「那父皇當時有沒有很失望的樣子?」
楚禮淵笑道:「失望倒是沒有,有道是有志不在年高,能夠培養出這樣的青年俊才,其背後必定有一位高人伴其左右。所以我也是費盡唇舌想見見他身後的高人,意欲邀請他出山相助。」
楚玉顏頓生疑惑道:「不知道他身後高人是當今的哪位名士,而且為何後來助您平定叛亂的是當今這位義王,而不是他身後的高人呢?」
「見到那位高人之後,我才知道他自稱『紂』,因為一直頭戴面紗斗笠,所以並沒有看清他的長相面貌,因此至始至終都不知道這人究竟是誰。一番詳談,表明來意后,但他卻是婉拒於寡人,不過最後卻是應允讓他的弟子隨寡人平叛。」
聞言楚玉顏輕笑道:「想必那時候父皇也是有所躊躇,畢竟義王看起來年紀輕輕,相比之下,這位自稱『紂』的高人才是您最為理想的賢者形象吧。」
楚禮淵慚愧道:「是啊!不過仔細思忖一番,聊勝於無,何況他之前的所作所為寡人也確實挺欣賞的。不過這位義王卻是有點不情願,寡人原以為是年輕人迫於壓力有點膽怯,令人忍俊不禁的是沒曾想到他卻是怕朝廷規矩太多令他不自由,最後還是他的師傅好言相勸才答應,方才帶著滄龍和我一起回了行宮。」
「想必回了行宮,諸位大人見您親自前往所帶回來的高人不過是一個年輕人,還帶著面具不敢視人,怕是又少不了一番冷嘲熱諷吧!」
「是啊!當時我最擔心的便是他年少氣盛,受不了這番冷遇而扭頭就走。豈料恰逢當時一眾文武正商討如何根治流民之亂,武將主張武力鎮壓,文官主張重在安撫。只是依當時情形,鎮壓雖短期內能立竿見影,但隱患頗多;安撫之法,則因前線吃緊,並無多餘錢糧予以施行。當時爭執不下的時候,卻是這位被眾大臣輕看的少年解了這難題。」
楚玉顏好奇不已,忙問道:「那他當時是怎麼解決的呢?」
楚禮淵繼續到:「他說『流民之亂,初看是因貪官污吏所起,而實際上,這不過是事發的一個起因。百姓所求,不過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少有所養,老有所依,安居樂業,便已足矣。而國家內亂不止,四年以來可謂是民不聊生,百姓居無定所,食不果腹,顛沛流離,無奈之際,方才導致這流民之亂。而當下叛亂日久,國庫漸空,軍需尚且勉力維持,實在難以滿足百姓所需,即便一時能支持,也難以久繼。我以為,如今戰事日久,不僅我楚地民眾慘遭兵**禍,百姓死傷無數,燕魯之地亦是百姓流失,人口銳減,即便將來平了這叛亂,也不過一座荒廢的空城,想要重振昔日燕魯之地繁榮,亦是遙遙無期。」
「所以我建議陛下可頒此昭令——凡隨軍輔助大軍平叛之百姓,他日收復燕魯之地,皆耕者有其田,安居有其所。如此既讓茫然無措的百姓有了盼頭,也讓百姓深知國家興亡匹夫有責的道理,同時得眾多百姓相助,對軍隊後勤保障,傷員救助轉移而言皆是極大助力。』」
聞言楚玉顏不禁感嘆:「如此年紀,便有如此遠見,確實令人敬佩!」
「是啊,他這一番話,朝野震驚,眾大臣無不讚賞。之後的戰事,凡大軍所向,皆有無數百姓相隨,沿途聞風的百姓更是積极參与,大軍一路東進,所向披靡,若非身臨其境,實在是難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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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當時那種熱血和激情澎湃。也虧了他,如今不過三年,燕魯之地確已再現昔日繁榮。」
「難怪民間有言,『燕魯在,大楚在』,誰曾料到原本叛**亂之地,百姓卻成了擁軍愛國之典範。」
盡飲玉樽已涼的茶水,楚禮淵兀自感嘆到:「是啊!不僅如此,大軍攻至魯地首府南薊城下時,滿朝文武皆意氣風發,意欲一鼓作氣,率軍強攻,當時只有他默不作聲,問其原因,他說大軍一路所向披靡,敵人已是聞風喪膽,士氣已十去八九,上至將領,下至士卒無不人心惶惶,若是強攻,敵軍明知是死,背水一戰,極有可能拚死反撲,反而適得其反,況且若是南薊城城破之日血流成河,會給人以大楚大軍嗜殺成性的惡名,甚至聯想到燕地首府北延城他日是否也會遭此劫難!如今昭令頒布,天下百姓皆知,恐怕南薊城內百姓亦如此,所以建議指派一位百姓首領帶人進城與城內百姓接觸,製造內亂,裡應外合,輕取南薊城。」
「原本是血流成河的慘勝,最後卻以微小的代價拿下。待魯地收復,朝堂之上議論收復燕地之時,也是一片爭執,吵吵不休,武將一如既往想要乘勝追擊一舉收復燕地,文官則考慮國庫空虛,且已至深秋,不宜大軍勞師遠征;難以定奪之時,這時候大家自然而然的把目光盯向了他——『大家所言甚是,各自都有道理。如今燕魯之亂已近五個年頭,我們剛剛拿下魯地,若是停滯不前,會讓周邊諸國坐實了大楚國內空虛之實,而當下已有探馬來報北方鐵門國數萬大軍似有南下之勢,東部沿海一帶不時有東櫻國騷擾,一旦我們停滯不前,難免有外患之憂,更可能壯了燕地叛**軍的膽,看清了我們無力久戰,因此確實需要做個了斷了。」
「而正如右相及諸位所言,大楚國庫空虛,已是難以為繼,如今漸入深秋,天氣轉寒,再有一兩月便會入冬,敵人也深知如此,若是至大雪天寒地凍之時大軍仍舊未拿下燕地首府北延城,是退還是守?退則所收復之燕地盡失,守則我後勤糧草千里之地難以保障,現如今我大軍征戰日久,已是疲憊不堪,況且北方軍身兼地利,更耐嚴寒,兼有能攻善守的燕地第一虎將田恭,天時、地利、人和皆不利於我,戰而勝之卻是渺茫。」
「接下來的我倒是知道的比較詳細!」聞言楚玉顏禁不住插話道:「義王獻計孤雁城守備軍集體秋獵,三千人的軍隊來來往往換了數套戰服作疑兵,鐵門國以為北方軍有數萬之眾而不敢輕舉妄動;東部沿海一帶則令王猛將軍集周邊數城守軍痛殲東櫻國一股敵軍,使其不敢小覷於我;而他自己則一人一騎,獨闖田恭軍營,竟然奇迹般策反了田恭,而這田恭也確實當的起燕地第一虎將的名聲,率其所部盡收燕地,至此,持續了五年之久的燕魯之亂方定!」
「是啊!這個年紀輕輕的少年,以其敏銳的頭腦、極強的洞察以及無人匹敵的膽識把原本萬難的事情就這樣做到了。」
楚玉顏評價道:「勝而不嬌,反而愈發冷靜;心繫百姓,愛惜三軍將士。放眼天下,無出其右者!不過,父皇,我挺好奇的,他當初究竟是如何說服田恭的呢?」
「哈哈!這個他也只是跟我們一筆帶過。」眼露狡黠之色道:「具體到底如何做到的,你得親自去問他哦!」
楚玉顏玉頰緋紅,片刻暗自鎮定后道:「父皇,有一點我很好奇,很多人和我一樣,都知道您封他為義王,但卻從未有人提過他的真實姓名!」
楚禮淵靜默片刻道:「『紂』先生說他叫『義心』!」
楚玉顏驚嘆道:「和大皇兄同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