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無奈的殘殺
月清流聽胖阿姐這般說,翻了一陣白眼。
「可著就我一個人被蒙在鼓裡唄。」
胖阿姐嘟著極為可愛的小嘴,極其老練的笑著。
他百歲之齡的心智浮現在這等可愛的面上,令人看著心中有些發慌。
自從『逍遙仙宮』下山,他便再不掩飾自己的心智,平時縱也胡鬧,但卻令人感覺分外的穩重和矜持。
月清流晃了晃頭,反問道:「既然月清書再此,你還擔心個什麼?李孤行不得了你『仙決無量』的心法嗎,又有什麼人能為難他?」
胖阿姐又給了他一個眼神,好似看待智障一般。
月清流道:「難道完整的『仙決無量』還不能縱橫江湖?你連『一劍逍遙』的劍意都傳給了李孤行,咱們山上的仙師長老們許多都不是他對手了。」
他這個師妹武功厲害到不行,放到江湖上也是十分厲害的角色,在他的眼中,會了『仙決無量』的劍法便可自保,哪裡會想得到其它。
且『逍遙仙宮』實力博大,常年身處仙宮之中不免令他眼高於頂,時間一久便有種坐井觀天、井底之蛙的感覺。
更想不到江湖之中能人輩出,各領風騷,有些人實力並不比『逍遙仙宮』的侍劍使差多少,像那『三絕頂』的實力更是在侍劍使之上。
也正是由於這種眼光的差異,使得月清流認為李孤行無恙。
胖阿姐也正是看破了這一點,才用這種眼神看他。
「你是不知道江湖之中有多少人才啊。」
這一句有些嘆息,也有些無奈,誰能想得到『逍遙仙宮』遺世獨立,其人反而在眼光之上落了下乘。
月清流明白了過來,有些驚訝的瞧著胖阿姐。
「你是說江湖之中,有比咱們『逍遙仙宮』還厲害的人?有連你都自愧不如的?」
胖阿姐道:「單以武道一途,我比不上的人可太多了,那『三絕頂』都是我比不過的,還有冥宮那幾個也是我比不過的。江湖之中也有許多,譬如那王岳、三寶太監武功都要高上我半籌。」
月清流越聽越驚,他這個師姐、這個現任『逍遙仙宮』的宮主可不是個喜歡謙虛的人,他能這般說那便是實情。
「這麼說,咱們『逍遙仙宮』成了二流?」
胖阿姐『哈哈』一笑,又現頑皮可愛。
「想什麼呢?咱們『逍遙仙宮』又不是以武道見長,真打起來就算『三絕頂』一起上,我也不懼他們。」
他頓了頓,目光向下望去,瞧著洪族的動靜。
「不過李孤行便不同了,他會了『一劍逍遙』卻不會用咱們的方法施展,與人動手難免落了下風。」
月清流思索一陣,忽而現出奸笑,十分玩味的瞧著胖阿姐。
「你說月清書那傢伙會不會將施展法門也告訴他。」
胖阿姐「嘿嘿」一笑,「誰知道呢?不過依照他跟小師弟的關係,倒也不排除這個可能,就是坑了山上那些老不死的,要讓他們知道月清書連施展修仙的法門都教會了李孤行,指不定會氣成什麼樣子。」
月清流捂嘴輕笑,隨著胖阿姐守在這。
洪族吞併湘西派的事他們倒沒什麼興趣,就算打到天邊跟他們倆也沒甚關係。但是李孤行活的好不好,能不能安全乃是兩人看重的,不論如何都不能讓他們傷了李孤行半分毫毛。
說回那探子,他兀自楞在當場不知所措,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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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通這兩個人到底去了哪裡。
他四下找了找,看不出半分的痕迹,尋思了一會兒便準備轉身回稟。
誰料,轉身走了一會兒,竟走回了原地,像是碰到了『鬼打牆』。
那探子懵了,抬頭瞧了瞧天空,一輪白日高懸天際,又怎會在光天化日之下碰到了『鬼打牆』?
低頭瞧瞧,足下赫然發生變化,翠綠的草地上逐漸開裂,炙熱的岩漿從地面之上噴涌而出,旋即將他燒的連渣滓都不剩。
就在他被燒成灰燼的地方,憑空出現了兩個身影,一個蛇首人身,一個人首鼠身雞尾鳥翅。
這兩者渾身漆黑,周身散發著濃厚的氣息,便似武林高手鼓盪內力一般,但這氣息同內力不同,乃是更近似於妖氣一類的存在。
那蛇首人身的言道:「奎照,咱們打了近千招,可分勝敗?」
鼠首雞尾的言道:「柳蛇,就算再打千招你也別想勝我!」
奎照乃是洪族的巫術聖童,那柳蛇乃是九黎族巫蠱聖童,兩人在邊境處大戰一千多招不分勝敗。
但論巫術而言,柳蛇要弱於奎照,畢竟奎照專修巫術,於此道上不知高出別人幾許。
但論及綜合實力來講,柳蛇卻要比奎照要強,巫蠱雙修,手段層出不窮,這也是九黎族雖只有一個聖童卻能抵抗洪族的原因。
兩者大戰,鬥了兩天兩夜,氣力消耗相差無幾,近乎都到了窮盡的地步。
但那柳蛇爭勝心強,非要在巫術之上壓奎照一頭,故而他蠱術手段雖多,卻並未施展,只用巫術同奎照相鬥。
柳蛇道:「咱們在這打有什麼意義?身為聖童,都是聖姑的一手帶大,難道你還要為洪飛獻出生命不成?」
奎照無奈搖頭,面露難色。
「受人之託忠人之事,為了守護洪族,難道不應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柳蛇嘲笑道:「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你學的成語倒是不少,你知道是什麼意思嗎?漢人那些東西在咱們苗疆這不通。」
「不通?那是你不學無術見識淺薄,你懂什麼?」
柳蛇笑了,笑的分外輕蔑,看奎照的眼神就像一個傻子白痴。
「你可知這句話出自誰人之口?」
奎照懵了,想了半天想不起來,他只聽過這話,隨口說出顯示自己涵養,哪裡知曉這句話出自誰人之口?
柳蛇看他支吾半天說不上來,嘲笑道:「這是漢丞相諸葛亮所說話語。」
他兩眼彎成月牙,分外鄙夷的瞧著奎照。
「那你可知這句話的意思是什麼?」
「這......」
奎照躊躇猶豫的模樣令柳蛇捧腹大笑,好歹沒笑吐了。
他直言道:「你肚子里沒半點墨水就別信口胡謅了,我來給你解釋解釋這句話的意思。」
那『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八個字,乃是出自諸葛亮『后出師表』,當時蜀主劉備死後,後主劉禪繼位,把國內的軍政大權交給諸葛亮處理。
諸葛亮一面聯吳伐魏,南征孟獲,積極準備兩次北伐,在最後一次北伐前夕給劉禪寫表示自己為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表達了作為臣子對國君絕對的忠誠。
解釋完這些,奎照羞的臉面都快掛不住了。
這句話充分表現了臣子對君主忠心之情,乃是儒家思想『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體現。
奎照作為苗人,自然沒有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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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人那等忠心,雖要忠誠於族長、忠誠洪飛,卻少了中原漢人的氣節。
而柳蛇並沒有要踏入洪族一分土地,甚至九黎族也沒有要侵吞洪族的意思,那奎照用『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八個字形容自己便是一種愚忠,愚不可及的忠誠。
這樣的愚忠不僅在苗疆會被人恥笑,在中原漢族也同樣會令人鄙夷。
畢竟那『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反過來理解便是極好的造反理由。
若君沒有君的樣子,臣又何必有臣的樣子。
而且,論及『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似乎柳蛇更配這句話才對。
洪族入侵九黎族,柳蛇挺身而出,保家衛國,對維翁同而言,乃是極為忠心的臣子。
如此一比,自己好似變成個小人。
奎照心中暗自嘀咕,「都是讀書少惹的禍!看來不能再跟那柳蛇爭口舌之利!」
他心中是這般想著,但卻頗為不服氣,既然口舌上鬥不過柳蛇,那在巫術上他可要技高一籌。
恰逢這些時間,他體力恢復了不少,正可以再跟柳蛇一較高下。
說話間,氣勢陡然而起,天地之間彷彿都變了顏色。
霎時,地裂又復,一股清泉自地下湧現而出,而他整個人也發生了變化,那鼠身上的毛髮逐漸硬化成了鱗甲。
鱗甲向外,銳利如刀,就那麼在敵人身上滾上一滾便能連皮帶肉扯下好大一片。
但這並未變化完全,隨著他的叫聲越烈,那鱗甲逐漸凝練,變得更加堅硬,根根鱗甲聚攏在一處,仿若一個巨大的犀角,又彷彿一根巨大的長矛,長矛逐漸匯聚在頭頂之上,進而連身體也發生了變化。
那身體自鼠變做馬再變做牛,向天嚎叫,震動日月。
柳蛇看著他,心中略有膽寒。
巫術修道極致,便可將萬物生靈召到自己身上,進而藉助那些生靈的力量對抗敵人。
這些生靈或許是死人的魂魄、或許是山野精怪,亦或是強大的妖怪,更有可能是天上的神明。
總之若是施展巫術之人的身體能承受得了,就算是玉皇大帝也能被請上身來。
自然,這只是巫術的一脈,另一脈便是驅趕這些生靈為自己做些事情,而這種方法用的好也可殺人於無形。
但純以威力而言,卻要比這種請靈上身的方式要低端許多。
柳蛇也會這方法,不過卻沒有奎照來的厲害,他至多能請一個修行百年的蛇精上身,也就是現在這副模樣。
看著奎照這副模樣,他一時之間也沒什麼應對辦法,畢竟在巫術之上,柳蛇還是要弱奎照一籌。
但這不等於他就此認輸,只是在巫術之上要承認自己不如奎照罷了。
他半威脅道:「奎照,你確定要跟我動真格的?!」
「不然呢?你當我來這裡同你戲耍的?」
柳蛇道:「你未侵吞我九黎族半分領土,咱們這場戰鬥還有轉換餘地,可若是你變做這副樣子,對我九黎族造成威脅,那可是另一回事了!」
身為苗疆三大聖童之一,柳蛇對奎照有些惺惺相惜之感,自然不想對奎照有什麼傷害,而且九黎洪族兩族血脈相連,這般自相殘殺,確實於心不忍。
但奎照卻斬釘截鐵道:「洪飛族長的命令我不得不尊,咱們若在同族或許是極好的兄弟,只可惜......」
他略微嘆息一聲,放言道:「動手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