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現任頭牌和頭牌苗苗
「抱歉,妗兒姑娘,我這就去給您準備。」墨淮低眉順眼,小心地回答。
妗兒卻不搭理他,直勾勾地看著宋曉,道:「怎麼不說話,真是一點規矩都不懂,來了這天香閣,學乖點。」
女人是練氣期的修為,穿著打扮都十分妖艷,而且依照宋曉的眼光看來,所有的首飾都算得上貴重了。
「你是天香閣的頭牌嗎?」宋曉思忖著說道,「我只是被賣到這裡的,遲早也會想法子出去,我不會對你造成任何阻礙,所以你沒必要警惕我。」
被戳中了心思,妗兒臉色不免難看起來,她捏緊了手中的鞭子,道:「我還需要你來給我讓路?我自己有辦法在這天香閣立足。」
「我是說,我們沒有競爭關係。」
宋曉擰著眉無奈地道,可是下一刻鞭子便如蛇一般舞動著打來,她下意識伸手接住,沒有靈力護體之後,握住鞭子的手不住地流著血。
「你反應這麼大做什麼!」宋曉攥緊了鞭子,吃痛地說。
「哼,等著瞧吧,別以為賣進了天香閣就有好日子過!」妗兒咬牙切齒地說,用力地把鞭子扯出,氣沖沖地轉身離開了。
宋曉攤開滿是血的手,那鞭子上還有倒刺,颳得手生疼,指尖止不住地顫抖著,隱約還能見著掌心的白骨。
「這,這女人發什麼瘋啊……」
「妗兒姑娘是我們這裡的頭牌,但是最近她很多客人都被搶走了。」
身旁的墨淮忽然說道,領著宋曉繼續往房間的方向走去。
「所以她才這麼焦慮嗎?」
「嗯,妗兒姑娘怕被葉主事拋棄,沒有價值的人,葉主事都不待見。」墨淮小聲地說道,他在房門前停下,「這裡就是你的房間了,陽春姑娘。」
「多謝。」宋曉微微頷首,按住手腕走了進去,她的手心還在滴著血,看上去就很駭人。
「請等等——」墨淮忽然叫住了宋曉,他從懷中取出藥粉和紗布,「你的傷口需要處理,我可以進來嗎?」
「我經常受傷才隨身帶著,如果直接給你的話,我就沒有用的了,而且你傷著手也不方便,所以能讓我幫你處理嗎?」
少年有些羞澀地笑著說,露出微尖的小虎牙。
好坦誠啊……
宋曉微愣,正想要說話時,卻沒想到才剛剛離去的妗兒去而復返,隔著幾道門的距離,恰好看見了這邊。
她輕聲「嘖」了一聲,不滿地冷哼著,手中鞭子一揮,長長的鞭子便纏上了墨淮的脖頸。
少年痛苦地用手去抓住脖頸上的長鞭,卻怎麼也掙脫不開,他本就有些蒼白的臉上,甚至因為窒息而臉色發紺。
妗兒連聲呵斥著:「真是的,瞧不起我?我讓你準備的胭脂呢?怎麼著,現在連你都敢騎到我頭上來了?」
她手上用力一扯長鞭,墨淮只能順著力道狠狠地撞上雕花的扶手欄杆。
「喂,你未免也太過分了吧!」
宋曉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擰著眉說道,可沒想到墨淮只是費力地把手中的藥粉和紗布遞給她。
「不用管我的……」
妗兒嬌笑著,但扼住鞭子的手卻更緊了,她隔著距離凝視著宋曉,勾著眼尾的眼狹長卻陰毒,道:「新來的,我管教下人關你什麼事情?」
「倒是連個下賤貨色也對你好得很呢,」妗兒嗤笑一聲,用鞭子拽著墨淮就往外面走,「趕緊給我滾過來!」
墨淮嘗試著掙扎了下,卻還是泄氣地跟著妗兒走了,這樣他脖頸間的鞭子才能稍微鬆開些。
漆黑的,有著倒刺的長鞭桎梏著他蒼白的脖子,屈辱得像是纏住了一隻狗似的,但路過的不論是護衛,或是其他青樓女子卻好像習以為常了一般。
墨淮只能勉強地笑著,依舊露出了那顆可愛的小虎牙,低眉順眼的面容上半斂著眼,帶著些苦澀的意味。
「謝謝……」
宋曉抿緊了唇,指尖扣緊了墨淮給她的東西,轉身走進了房內,用力地關上了門。
「那女人真是個瘋子。」宋曉低聲罵了句,用牙齒咬住紗布的一角,艱難地給受傷的手上抹著藥粉,最後才用乾淨的紗布包好。
墨淮用的都是些最便宜的傷葯,效果並不好,但宋曉估計,這大約也是他能買到的最好的了。
還惦記著墨淮給她說的話,宋曉在用完之後,就把剩下的藥粉和紗布全部包好,放在了房間中的柜子里。
等一切都做完后,宋曉才在桌邊坐下,低頭研究著手腕上的手環。
那是一個手鐲樣式的,若不是套在手腕上根本取不下來,無法使用靈力,那繁複的花紋看上去也只是首飾罷了。
宋曉嘗試著在用手環抵住桌角,然後用力地一磕,卻根本完好無損。
這應該是一個陣法,但是遺憾的是宋曉在陣法方面的造詣幾乎為零,根本看不出什麼來。
就在她磕著手環的時候,門外傳來了一陣敲門聲,隨後不等宋曉反應,扭著腰的葉青慢悠悠地走進來。
宋曉連忙把手背在身後,警惕地看著葉青。
「別藏了,我聽到聲兒了。」葉青不在意地笑笑道,在宋曉的對面坐下,「這手環可是上等材料製作,你沒辦法弄開的,也算你還乖巧,我不用給你上大傢伙了。」
葉青說著,言語之間似乎還有些遺憾,她撐著臉,一隻手捏起宋曉的下巴道:「嗯,有頭牌的潛力,記得好好表現哦,陽春姑娘。」
「主事,你就不怕我把你天香閣的招牌砸了嗎?」宋曉別過頭,一字一頓地道。
「笑話,多的是你這樣的來我天香閣,我葉青什麼時候怕過?」她掩嘴輕笑著,上挑的眼看著宋曉,面露不屑。
不待宋曉再回話,葉青已經失去了興趣,側目看了看她,道:「現在的頭牌是妗兒,你應該已經見過她了吧?」
「妗兒雖然脾氣古怪了些,但是手段可是姑娘里最好的,就是多少有些讓客人們膩味了。你跟著她多學學,不過可別學了個十成,那就沒趣兒了。」
「主事,妗兒姑娘弄傷了我,」宋曉忽然抬起手,對著葉青晃了晃,「我若是傷著碰著了,客人們不喜歡留著傷痕的手怎麼辦?」
葉青挑眉看去,半晌后朗聲笑了起來,道:「陽春姑娘倒是有幾分聰明勁兒,借著我的手對付妗兒?」
雖然葉青的眼底意味不明,但是宋曉還記得墨淮說過的,葉青最不待見的就是沒有價值的人。
她絲毫不慌,和葉青對視:「一個馬上就要被厭煩的頭牌,也不值得主事費心思吧?」
「那一個下人也不值得陽春姑娘費心思吧?」葉青意有所指地說著,但她很快笑了起來,「我可等著陽春姑娘的艷名,傳遍這臨淵城呢。」
葉青紅唇微微勾起,玉白的指尖扣著桌面,不徐不疾的聲音好似敲擊著門外那人的心臟。
「嘁,等著吧,看看輸的是誰。」
她擦拭著指間的血液,泛著冷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