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福兮禍之所伏

第十九章 福兮禍之所伏

飛行中的韓生,已經重新收拾了心情。

如果我只是一名凡人武者,或者真的會留下來,帶著李琳闖蕩江湖,感受一番兒女情長。但我是一名修鍊之人,凡塵之事若過多留戀,恐怕會影響我修鍊向道之心,壞我修行。因此,不斷自我勸誡之下,道心卻是越加穩固起來。

至於紫雲上人背後的勢力,韓生也沒過多在意。反正債多不愁,自己已經被月國和許國的修仙大派所惦記,再加上紫雲上人背後勢力,又有何妨。等自己再改名換姓一番,再進入七劍山,茫茫修士之中,又有誰認得了自己?心中已經在思考,要哪個倒霉蛋開始背鍋了,嘿嘿。

隨即單手靈光一揮,一塊卷好的玉簡便出現在手掌之上,韓生運轉靈力微一激發,玉簡便自動打開。

然後韓生便一邊趕路,一邊將神識透入了玉簡之內。臉上神情開始平靜無波,突然變得狂喜起來,漸漸露出一副驚疑的表情,最後眉頭緊皺,一副難以取捨的模樣。

原來這推薦信不是雲國獨有之物,而是雲國,月國和許國等幾個較大的修仙門派,獎勵給各自名下立有赫赫大功的修仙家族。

持有此信的家族弟子,可憑此信進入所下發的門派。並且會立即成為預備精英弟子,待遇等同真正的精英弟子,經過數次任務的考核,通過之後便能成為正職精英弟子。並且在其修為到達鍊氣期巔峰之時,門派會為其制定一個任務,完成後便可獲得築基丹一枚,所以此信的作用無疑是巨大的。

但有些家族無數年後,免不了衰落下來。或者族中不再有蘊含靈根的弟子,或者弟子資質極差,就算去加入了門派也不會有太大的成就,泯滅於芸芸修士當中。

因此,此信卻成為了這些家族對外交換之物,換取實際好處。對於那些蘊含教好的靈根資質,或天賦教好的散修或沒有推薦信的家族和弟子,便有巨大的吸引之力,所以常常在各個圈子或修仙家族之間流轉。

其實如今修仙界,每個大派,都是由幾個核心家族為支柱,然後每個核心家族之下,又被無數中小型家族所依附,再招攬無數的散修弟子,最終形成一個門派。

而韓生手上的這份推薦信,則是七劍山門派中,血劍一脈所發下的獎勵之物,其年代也真如王飛龍所說,久遠到數百年之前了。因此也真可能如王飛龍所說,七劍山對這封推薦信,可能會真的認信不認人。體驗著飛行法器的速度,確實是同階段的飛行符籙和飛行法術所不能及得。想著憑藉推薦信進入七劍山,將會會受到的不少優待,韓生頓覺不枉這一次冒險出手。

但其中所說的數次任務,卻又令韓生不得不猶豫起來,特別是練氣期巔峰所接的築基丹任務,必定兇險無比,恐怕會超出自身實力層次。如果以普通弟子身份進入七劍山,固然修鍊資源比不上精英弟子,但也不會下發難度過高的任務,因此安全係數教高,所以韓生才覺得難以取捨。

人生的道路,會遇上各種各樣的選擇,每做出一個選擇,便會相應的改變自己的部分人生。而所有的選擇集合在一起,就是人生。

「算了,還是去到七劍山附近,打探下具體情況,在做抉擇吧。」韓生也要做選擇,但卻比常人謹慎的多,不會輕易下決定。

隨後手上靈光一閃,推薦信便消失不無蹤。、

韓生沒有停下動作,神識往了儲物袋一引,又有一物浮現於掌上。

之前掃描那王飛龍儲物袋,便有數樣東西引起了韓生的興趣,其中一樣便是現在手中的一卷玉簡。此玉簡隱隱有血光浮現,似是不凡。

韓生沒有多想,靈力激發打開玉簡,神魂便沉浸其中。其神情立即便變得驚疑起來,隨後眉頭微微皺起,良久竟變得狂喜起來。

原來這卷玉簡,竟是月國血鬼門王家所修之功法。

功法頁內赫然用鮮血寫下三個大字:血魂功。

再往下看,開篇便是一句:血,人之精也。魂,人之神也。接著對血和魂的定義講解,分別是血為生命之源.....魂為人身之主......

然後便是功法內容,講究如何運用人之精血和人之神魂,來起到修鍊效果。

功法之上,韓生熟知金元劍訣的威力,包括神魂之類,更是有韓天尊在前頭做榜樣,不可能再改修其它功法。但此功法有幾種奇異秘法,則只需功法入門既可施展,其中一門「血遁秘法」吸引了韓生的目光。

記憶一下便浮現眼前,隱約記得宗門祠堂之前,那青衣男子曾呼喊過「血遁大法」,然後便是一道血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瞬間遠遁。其速度之快,竟能躲過金竹峰雲劍之威,確實神異非凡,估計和眼前血魂秘法是同一種類,是強大異常的遁術。

韓生微一參詳,眼眉不自然狂跳起來,頓覺得頭皮發麻,背脊漸冷。

此秘法的施展,靈力消耗倒是不多,卻竟然最低要求耗費人身三四成左右的精血,並且精血質量越高,遁速越快。後遺症卻不是一般人能承受,一下子損失三四成精血,恐怕一經施法完畢,就已經人事不醒了,更有性命之危。而最後更是有一註解:切記不可重複多次使用,恐防會術后即亡。

這一句術后即亡,令韓生大大打了個冷戰。但既然後果如此嚴重,想必此法遁術確實厲害異常不假,不然也不會收入功法之中。

「創立這血魂功之人,總不會設下如此大騙局,並且流傳如此多年,經過每一代的修鍊還存在,想必不會有假。」韓生逐漸想到「現在攻防手段均已有所依仗,但逃命的手段也是必須掌握的,那就試試這血遁秘法吧。」

「不然遇上危難之時卻沒有逃命手段,那才是天大的笑話。」韓生不由自嘲道。拚死一搏,那是走投無路之時才會用的手段,能跑誰不跑?想著就修鍊一下,等足以施展血遁秘法就停下也就是了。

心念定下,便收起了玉簡,手掌之上靈光不斷閃現,又出新的一物。此物非金非石,入手冰涼,是一塊不知以和材質煉製而成的玉牌。韓生仔細端詳半刻,只見玉牌表面布滿密密麻麻的淺灰色蝌蚪篆字,大眼瞪小眼,一個字也不認識。

韓生微微搖頭,不知此玉牌用處,不便胡亂注入靈力,恐怕會出現不好的情況,便收了起來,或許等以後修為強大了再行探查不遲。

然後韓生掌中出現最後一件注意之物,是一個長方五角形令牌,正面一個大大的血色血字。背後也刻滿密密麻麻的血色小字,記錄了此物的用處和擁有者的身份。

此時韓生經過之前種種,早已對王飛龍身份有了幾分猜測。現在經過令牌對證,終於確認那王飛龍竟然是血鬼門王家之人,身份還不容小瞅,正是那門主外甥。此物是王飛龍獨有令牌,王飛龍在血鬼門和王家的所有積蓄均都與此令牌息息相關,可憑此令牌調動名下所有修鍊資源。

看來我也是誤打誤撞,無形中報了個小仇,韓生微笑搖頭。

心念剛下,忽然腦中憑空出現一股驚天恨意,韓生一下頭痛欲裂,情不自禁雙手抱住了頭顱,身形搖晃間竟不能再平穩駕馭紫雲靴。此時龐大的神識之力再次發揮作用,韓生心念驟起,利用神念強行壓制那股恨意,向著下方一個山頭便落了去。

此時韓生已經雙眼通紅,隱有瘋狂之色浮現面上,但口中仍然默念法決,再單手一指,儲物袋中飛出一把藍色冰劍,劍光「啾!」的一聲率先直插入半山腰,然後以極快的速度,刀砍斧鑿般強行開闢出一個小洞。

小洞剛成,韓生已駕著紫雲靴遁入其中。

剛一碰地,韓生連紫雲靴都來不及收起,立馬閉目盤膝而坐,雙手捏了數個法決,然後一雙劍指直抵兩邊太陽穴。

心神隨之進入腦海之中,只見本來虛幻空蕩的腦中突現驚濤海浪,伴有電閃雷鳴,一名渾身散發三色靈光的,身形虛幻的少年,正在其中瘋狂喊道:「報仇!我要報仇!」

而韓生也在腦中將自己的神識具現化,生成的容貌竟和那瘋狂之人一模一樣!

「又是心魔?」韓生望著那瘋狂之人,目光微閃,不禁思考著,同時喃喃道。

那人正自癲狂,對出現的韓生竟不聞不問,同時從海水和雷電中有點點虛幻靈光傳入其中,身形竟越發變得凝實起來。

韓生見此知道不能再等下去,如果被那人凝成實體,必會有禍事發生。眼神一下變得凌厲起來,同時口中念咒,再單手一揮,金竹峰雲劍浮現而出。未等韓生再下法決,金竹峰雲劍似是有所感應,竟自動激發雷電神通,瞬間劍身便布滿金色電弧,而劍刃之上「嗡!」的一聲發出一陣劍鳴,以肉眼難見的速度一下斬向那癲狂身影。

那身影瞬間被一斬兩段,同時被金色電弧包裹其中,在一陣「噼噼啪啪!」聲中,煙消雲散。而那驚濤海面和天空的雷電也相繼虛化,隨後不見了蹤影。

至此,韓生睜開了雙眼。口中輕嘆道:「我也是報了一個小仇了,大仇等我修為足夠,必定會去的,答應你的事,我一定會做到!」

然後便整理起王飛龍儲物袋中剩餘之物,其中有一瓶增進練氣期修為的丹藥,低階靈石若干,中階靈石也有四五顆之多,還有一些符籙法器。

其中有一張高階符籙五行引雷符,數張中階攻擊法術符籙,還有十餘張低階輔助性符籙。

法器也有數件,兩件低階法器,分別是一刀一劍。一件中階防護法器是一把小傘,具體效果如何也是要以後試過才知。一件高階攻擊法器竟是山峰的形狀,想必威力也是不小。

還有一些雜物包括金銀衣物等等,韓生神識隨意掃過,並未發覺有何異常。

將所有東西分門別類之後,自然而然神識掃到最後一個儲物袋。這個儲物袋是儲存不常用的,但疑似有大用的物品。而此袋裡面只有兩個物品,紅布包裹的牌位和金色圓形托盤。心有所感之下,神念引動,此二物便出現在前方地面之上。

韓生看了一眼紅布包裹的牌位和金色托盤,苦笑搖了搖頭,之前曾仔細探查過托盤,也曾用靈力嘗試激發,卻沒有任何異常發生。而紅布包裹的牌位,韓生不敢妄動,畢竟是那人所留之靈位。

韓生知道那韓天尊已是仙界之高無上的存在,身蘊大道,意含天境,就算是毫不相關之人若貿貿然說出其名諱,也可能會被其感知。自己若貿然探查那牌位,怕是會引的此人關注,後果不知是福還是禍呢。畢竟我奪舍了原來的我,或許那人一眼便能看出,到時候怕是很難交代清楚啊。

微一思量,竟頓覺後背冷颼颼的,渾身打了個寒顫,還是算了,打不過,我還躲不過嗎?

躲避雖然不是辦法,但有用啊。心念定下,單手靈光閃現,二物便再次收到儲物袋中去了。

所有事情做完,韓生便再次閉目打坐,調理神識和身體情況。

第二日,韓生只覺神清目明,元氣滿滿,法力修為已然恢復完全,身體也充滿了力量。

微一感應,韓生不禁喜上眉梢,修為竟不知不覺間突破了第九層,處在地十層。

曾聽聞戰鬥是修為進展最好的催化劑,沒想到竟然發生在自己身上,這突如其來的喜事,也一下砸的韓生懵了一會,連忙繼續打坐穩固修為起來。

一個時辰后,一道紫光迎著日出的陽光,在山腰間一閃而過,再一閃便到了天邊。

正所謂福兮禍之所伏禍兮福之所倚,上天為你打開一扇門,但同時會扇你一巴掌。

剛飛行不久,儲物袋中突然傳來異樣,神識微一探查,竟是那王飛龍所有的令牌傳來動靜。

韓生眉頭一皺,神識沉入其中,瞬間眉毛狂跳,臉色一下變得焦急起來。

原來那令牌竟有幾分通靈之效果,此時竟隱隱透出血光。韓生神識一沉入其中,便發覺有一股強大的修為波動隱隱傳來,方向竟是月國。微一思索,便知是王飛龍身死之事已被察覺,同時血鬼門已經派出高階修士,通過令牌感應前來尋仇。

韓生立即後悔沒有及時處理此令牌,也是吃了沒文化的虧,不知此種令牌竟還有這種神奇作用。也不再作他想,瞬間雙手捏訣,數個禁製法決打在令牌之上,同時運轉強大的神識,將令牌厚厚地包裹了一層。

至此,令牌才恢復了平靜,通靈感應也消失無蹤,血光也漸漸散去,彷彿剛才的異動並沒有發生過一樣。

隨後韓生目中精光顯露,單手一翻,拿出一瓶丹藥,往口中倒了兩顆。收起藥瓶后雙手衣袖一微動,兩顆靈石便出現手中。心中一狠便法力全開,加速向著七劍山全速飛去。為避免遇撞見其他修士,同時在身上施加斂氣術,和眼中靈光微閃地施放天眼術,神識也悄然放到最大範圍以作警戒。

既然對方已經派人前來,三十六計,走為上計,必須儘快到達七劍山。韓生不是沒想過丟棄令牌,但怕那令牌還有其他功效,也深知高階修士神通厲害,若那高階修士通過令牌從而鎖定自己,那真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了。

不是在被追殺,就是在被追殺的路上。

所以還是自己保管的好,只要不讓其再通靈感應,應該無事。

就在韓生剛禁制了那令牌,血鬼門眾修士剛剛進入了雲國之內。

一條長約數十丈的龍舟正停在天空高處,舟上站有數十人。其中一人神情冰冷,雙手背負面無表情地站在前頭,正望著前方,正是風伍。

旁邊站有一二十歲上下,身穿藍色錦衣的青年,正是王璨。

「長老,少爺的令牌剛一感應就突然斷了。」一名築基期修士來到風伍近前,低頭稟報。

風伍眼中微緊,淡淡地說道:「說!」

那築基期修士便繼續說道:「從感應中得知,此人修為不高大概在練氣後期,在東北方向,而此方向最近的城鎮是涵雲鎮。而從少爺之前傳回的信息,在附近一個叫天虎幫的山寨和涵雲鎮里的一處官家,均是指定駐點。」

風伍一聽,咬牙切齒地說道:「練氣後期!被我抓到你,誓要將你剝皮拆骨,點天燈,抽出神魂日夜火煉!」

那築基期修士聽見前半句剝皮拆骨還沒什麼反應,但聽到火煉二字,忽然渾身一震,頓覺周身冰涼起來,似是對那火煉之法畏懼異常。

隨後繼續道:「屬下立即帶人進入涵雲鎮。」

風伍微微點頭。

十餘到光芒一下便飛出龍舟,向著涵雲鎮直射而去。

旁邊王璨也走前說道:「姨夫節哀,此次必定能緝拿真兇,以惠表哥在天之靈。」

風伍聽得王璨的說話,冰冷的神情終於有所變化,但仍淡淡道:「王璨有心了。」

隨後二人望向涵雲鎮方向,默不作聲。而龍舟自然有人引路,已經方向一轉,向著天虎幫的山頭飛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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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生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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