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五章 威逼金使 (3)

第二九五章 威逼金使 (3)

因為懷疑秦檜與金使蕭仲恭之間達成了某種協議,說不定這個協議還威脅到了朝廷安危,故此,耿南仲執意要從蕭仲恭哪裡追問出細節來。蕭仲恭被再三追問,大有不說便不肯罷休之勢,再三琢磨后,只得將事情說與耿南仲。耿南仲得知具體情況后,大驚。

宋原本就弱於金,金國兵臨城下,將至壕邊,汴京被困,好不容易達成和約,促使金軍撤回,忽然間又要策反金使,謀划著耶律余睹反金,大宋從中去事,這不是與虎謀皮,愚蠢至極嘛!若如此,必惹金人惱怒,招致金軍再次入侵,到那時,朝廷的江山社稷危矣。

如此一想,耿南仲渾身都戰慄起來。耿南仲想不到欽宗竟然如此不知進退。耿南仲覺得,自己必須犯顏進諫,阻止欽宗行此孟浪之事。想好后,耿南仲安慰蕭仲恭道:「天使所言,臣也略知一二。關於宋遼兩手,共取金人之事,朝廷上並無定論。天使當寬懷以待,待朝廷正式約談答覆。」

耿南仲的話讓蕭仲恭心安了許多。蕭仲恭心想,既然宋廷並無定論,秦中丞御史所言的事情,或許只代表秦中丞御史個人;若如此,本使不必擔那天大的干係了。

蕭仲恭心裡祈禱道:皇天保佑,宋廷千萬不要無端生出是非來,讓本使安安穩穩、順順噹噹地完成本次差事吧!就算金宋之間互有不服,定要兵戎相見,那是你們的事,千萬不要讓我牽扯進去了。我是個啥?我就是個被俘的契丹人而已,契丹已不復存在了,我一個小小的契丹降臣,沒有那麼大的能力可改變現實。

蕭仲恭見事情尚無定論,遂對耿南仲說道:「深謝太師前來驛館探視本使。實告太師,卑使奉命使宋,許可權有限;然,本使奉命使宋,來到貴國,身家性命皆交由貴國朝廷了,貴國朝廷讓本使如何做,本使就如何做,並無違背之意,望太師明察。」

對耿南仲,蕭仲恭並不了解,不敢全然拋出自己的想法,以免威脅到自己的生命,遂委婉地告訴耿南仲,他願意按照宋朝朝廷的要求去做。

因為事情並未正式確定下來,不知道自己能否勸阻欽宗,耿南仲也不能告訴蕭仲恭更多的情況,遂支吾道:「天使寬懷靜待,靜待朝廷正式通函。」

說畢,耿南仲與蕭仲恭告辭,趕回自己的府邸。

耿南仲趕回自己的府邸后,立即安排府上親信,前往太宰府、宰相府,恭請張邦昌、唐恪前來議事。耿南仲交代親通道:「快馬加鞭,速請張太宰、唐宰相前來府上,說有要事相商,萬勿推辭,以免誤了大事。」

親信受命,從馬廝中牽出馬匹,躍身跳上馬背,使勁抽了下馬屁股,「呔!」地吼叫一聲,策馬疾馳而去。

親信策馬來到張邦昌的太宰府,跳下馬來,高聲叫道:「耿太師有請張太宰,速速通報!」張邦昌府前衙役速往裡通報,其中一名衙役趕了過來,接過耿南仲親信手中的馬韁繩,牽至一旁的拴馬樁前,將馬匹拴了起來。

耿南仲親信立於張邦昌太宰府大門前,等候著裡面傳報。不一會兒,裡面傳報道:「速請耿太師信使入府。」耿南仲親信未等恭請,早已撩開大步,急忙進到太宰府中。在太宰府親隨的帶領下,來到張邦昌府邸大堂。耿南仲親信進入大堂,見張邦昌端坐在太師椅上,忙跪伏在地,對張邦昌說道:「太宰大人在上,太師有要事與太宰大人相商,萬物推辭,以免誤了大事。」

張邦昌見說,揮了下手道:「你速回太師府,本官這就前往太師府,拜見太師大人。」親信起身道:「小人還要前往宰相府拜見宰相大人,恭請宰相大人前往太師府商議事情。」張邦昌哦了一聲,感到事情緊急,遂道:「即使如此,你速去請宰相大人,本官這就去見耿太師。」

親信告辭,出了太宰府府邸,解開拴馬樁上的馬韁繩,跳躍至馬背上,往宰相府去了。

張邦昌也隨即除了府邸,乘坐轎子,往耿南仲府上去了。

不一會兒,張邦昌來至耿南仲府前。府前台階上,耿南仲已經等候在那裡,顯得十分焦急。耿南仲見張邦昌到來,急步下了台階,來到張邦昌轎子前。張邦昌下了轎子,見耿南仲來到轎前,忙向耿南仲施禮道:「有勞太師,失敬,失敬。」耿南仲道:「有要事與太宰相商,太宰請。」張邦昌道:「太師請。」於是,耿南仲與張邦昌一道,進入府中。

耿南仲相讓著張邦昌坐定。下人獻上了茶水。

張邦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轉首視向耿南仲道:「太師有請,不知為了何事?」

耿南仲道:「前幾日我們判定的情況果然無誤。剛才,本官按照咱們之間的約定,前往驛館,探視金使蕭仲恭,了解秦中丞去見金使的詳細情況。太宰可知道秦中丞與金使談了些什麼?」張邦昌搖著頭道:「這個雖實不知,然應是關於割讓中山、河間二鎮之事。那金使前來,不就是索要金幣及催促割讓中山、河間二鎮嘛。」耿南仲道:「若秦中丞與金使相談之事果是賠償金幣,或割讓中山、河間二鎮,倒也正常,即使拒絕賠償金幣、拒絕割讓中山、河間二鎮,也不為過;然而,這秦中丞太過了,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半斤八兩,竟然策反金使,意欲挑唆耶律余睹起事反金,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事嘛!」

張邦昌聽到這個情況后,也大吃一驚,甚是恐慌。金軍圍困汴京期間,他與康王曾作為人質被扣於金營,金軍的作戰能力,張邦昌太清楚了。朝廷雖然擁有百十萬禁軍,但兵不識將,將不知兵,疏於操練,作戰能力低下;最主要的是,朝廷不放心率兵將領,多由文官監軍,且將金軍首領家眷留置於京師之中,使得率軍將領皆明哲保身,並不熱心於作戰能力的提高。假如金宋之間在發生戰事,結果不堪設想。

「誤國!誤國啊!」張邦昌痛心疾首地說道:「秦中丞也乃有學士之人,焉何分不清輕重緩急?!策反耶律余睹,那是給金軍遞刀子,那金軍隨時會勒兵南下,危害朝廷的江山社稷。」

耿南仲道:「所以,此事萬不可行,當奏請聖上,切勿生此狂妄之念。」

兩人正說著,唐恪來了。唐恪與耿南仲、張邦昌見禮后,坐於一旁。耿南仲又將情況告訴了唐恪。唐恪聞聽到這個情況,驚得從座椅上站了起來,急聲道:「這如何能行?這是與虎謀皮,太孟浪了。兩位大人,得趕緊進宮,奏請聖上,此事萬不可行。」

耿南仲道:「奏請是一定要奏請的;然朝廷上滿堂皆知,太宰、宰相與本官,均屬主和派,是我等為投降派、賣國賊,我等奏請聖上,有多大把握?萬一聖上不準,豈不是誤事?!」

「那該將如何?」唐恪急得團團亂轉。

張邦昌眨著小眼睛思謀了一會兒后道:「若要說動聖上,非得動眾不可。」

唐恪轉首識向張邦昌道:「太宰之言,如何動眾?」

張邦昌道:「可派人聯絡在京主和派官員及將領,齊聚殿上,苦諫聖上。既是我等主和、是賣國,難不成眾多大臣、大將均賣國?眾多官員、大將均勸諫聖上,聖上或許會認識到情況的嚴重性,阻止秦檜等人的亂為。」

耿南仲道:「太宰所言極是!我等立即行動,召集主和派官員及大將,明晨早朝時,苦諫聖上。」

當即,三個人商量好了計策。張邦昌、唐恪與耿南仲道別。耿南仲在張邦昌、唐恪離開后,伏在桌案上,擬了個名單,派府上虞候,按單通知,告訴清油,約定明日早朝,勸諫聖上。

張邦昌、唐恪回府後,也擬定了名單,派府上虞候去聯絡。

這個情況,秦檜不知道。秦檜在和蕭仲恭談好后,慌忙趕入宮中,向欽宗稟報情況。通過秦檜的稟報,秦鍾知道金使蕭仲恭被策反了,同意和朝廷配合,願意帶信給耶律余睹,並策反耶律余睹,大喜,誇獎秦檜事情辦得好。

君臣二人歡喜了一陣后,又為如何讓蕭仲恭帶信犯起愁來。那蕭仲恭並非是一人使朝,同來的還有十多人,且大多是金人,如何避過金人耳目且不被發現?

思謀了老半天,秦檜想出了一個辦法。秦檜向欽宗一揖道:「啟奏聖上,臣有一法,不知行否?」欽宗忙道:「卿有何法,快快奏來。」秦檜遂走上了他的計謀。欽宗聽后,連聲說道:「好計!好計!就按卿的辦法辦。」秦檜彎腰答道:「臣謹遵聖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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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的天空之靖康遺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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