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美救英雄
許巧巧並不能常常見到薛延年,有公務在身的他白天根本看不到蹤跡,而晚間也不一定會回到小院居住。
許巧巧只知道整個江南,因為薛延年的到來,越發的緊張起來,往來的商人不知從何時起,都開始行色匆匆,她有一個大膽的設想,恐怕江南販賣私鹽一案,參與的商人不止一個,而是一群。
那麼,薛延年知道他面對的是整個江南的商人嗎?
斷人財路,有如殺父之仇,許巧巧從一開始的無所謂,變得擔心起來,而這份擔心在一個清晨終於化成了實質。
「哎呦!昨夜整個驛站都殺瘋了,那血直流到了街上,嚇人的呀!」
「那你是住得遠不知道,我就隔著一條街,那夜裡的哭喊聲、打殺聲,嚇得我躲在被子裡面瑟瑟發抖了一夜,這皇宮宮變也就是這個情景了吧?」
「嘿呦!老李頭你不是一夜都沒睡吧,這眼袋黑的。」
「可不是,萬一殺到我家,我得帶著妻兒逃命呢!」
「殺到你家做什麼,你家又沒錢......也不知道那位名滿魏國的少年丞相還活著不?幹啥不好,非得來以身試險,在京都高高坐著不好嘛,想不開呀!」
......
從清早開始,街頭巷尾討論的都是昨晚驛站發生的慘案,也就是還在大家議論的時候,州府的士兵終於遲遲趕到,驅趕了看熱鬧的百姓,衝進驛站,查看有無活口。
與其說州府的士兵是過來救這位薛丞相的,不如說是來確認這位薛丞相有沒有死透的。
畢竟打了整整一夜,州府的士兵便是再耳聾,再不負責任,也應當早就趕到了才對,如今才趕到,本身就說明了州府的態度。
他們跟江南的商人早就已經沆瀣一氣了。
小薛然從昨夜開始就一直心神不寧,各種哭鬧,許巧巧足足哄了她一夜,這會兒小薛然才睡著。
「昨夜薛大人一直沒回來嗎?」
「沒有,」梧桐抿抿嘴,將街上聽到的話告訴了許巧巧,「夫人,薛大人是不是昨夜就在驛站,不會出現什麼不測吧?」
許巧巧心下一沉,薛延年必然是拿到了什麼關鍵性的證據,否則江南的商人們不會狗急跳牆直接衝到驛站去殺人。
而不管薛延年在江南受到什麼樣的傷害,江南太守都會首到其沖受到責罰,可府兵卻硬是等到了第二日清早才去查探薛延年的生死,顯然,薛延年若是活著回去,等著江南太守的就不是責罰,而是抄家滅族。
薛延年,危矣。
「讓人去驛站附近探聽下消息,看看薛大人是否安然無恙,不要漏了痕迹,如果薛延年還活著,就一定會想辦法聯繫我們。咱們的小院,是薛大人最後一個躲避的地方,不能暴露於人前。」
梧桐領命而去,許巧巧摸著睡在床上的薛然,神色間滿是擔憂。
如今整個江南都是薛延年的敵人,他又身處腹地,若是朝廷不派兵前來鎮壓營救,只怕薛延年根本沒有辦法活著離開江南。
好在還有茶館在,消息的傳遞是不漏聲色的,薛延年活著的概率極大,且需要朝廷派兵增員的消息也一定會很快傳回去,如今就看薛延年是否能夠甩脫所有追兵,安然無恙來到酒鋪了。
梧桐直到下午才回來,帶回來的消息是,薛大人失蹤,將江南太守下令,整個江南戒嚴,打著要嚴懲賊人,救薛大人於水火的名義,可明眼人都知道,這是要薛大人死無葬身之地。
許巧巧抿起嘴,她如今根本不知道薛延年在哪,也沒有接觸過那些賊人,想要救薛延年一把都沒有途徑,只能耐下性子,讓許商送來各種珍稀的草藥和大夫,以備不時之需。
三日後,薛延年在薛一等人的護衛下,終於出現在了小院。
薛延年扯著自己被撕成了條條裝的衣服,苦笑著說道:「讓姐姐見笑了,延年這般狼狽......」
「費什麼話,去,大夫在後院等了許久,受傷的趕緊去治療。你們可真行,居然挨到了今天才來,是不是先等自己血流幹了再找我去幫你們收屍?」
薛延年笑了笑,還沒來得及將話說出口,就昏了過去。
「太後娘娘,主子是怕牽連您跟兩位小主子,才硬撐著將追蹤的人都甩開后才過來的,您別生氣。」
許巧巧翻了個白眼,她哪裡有生氣,不過是埋怨幾句罷了。
「快去讓大夫診治吧,薛家暗衛的人可有損傷?」
薛一眼眶一紅,這次一戰,他們損失了近十個兄弟,才護著公子出來,甚至都沒來得及收斂自己兄弟的屍骨。
「節哀,你放心,有你們主子在,這些追殺你們的人不會有好下場的。」
然而他們剛剛進去治療沒有多久,追殺他們的人就摸到了酒鋪。
「太後娘娘,對不起,我們不知道居然沒有將他們甩掉。您放心,薛家暗衛拚死也不會讓這些人踏入院子一步。」
許巧巧看著一身浴血的薛一,抽了抽嘴角,制止了他們想要起身迎戰的念頭。
「所有敵人,在進入院子后,自動跪下磕頭。所有跟著薛延年到達這處地方的敵人,全部找不到回家的路,也傳遞不出任何消息。」
許巧巧念叨了幾遍,薛一等人便看著這些追殺了他們足足三人不休的人,整齊劃一的進到院子裡面開始跪下磕頭,那虔誠的樣子,讓薛一覺得許巧巧就是個魔鬼。
「行了,問題解決了,趕緊去排隊治療去。也不知道你們晃悠三天是圖個什麼,這群人不是照樣摸了進來,還不如早點過來,還省得我們擔心了你們三天。」
薛一.......行吧,是他們無能了。
等暗衛們挨個治好了傷,便都聚在前緣,看著仍舊跪倒磕頭的敵人們指指點點。
「太後娘娘,能不能讓我們先出出氣,這些人殺了我們近十號兄弟,我們要讓他們血債血償。」
「這些人不過是些爪牙,真正的敵人還在後面窩著。而且你在我院子裡面殺人了,這股血腥味要怎麼掩蓋?更甚者,萬一這些人你們公子留著有用,當證人呢!別因為一時意氣,壞了大事。」
薛一等人只好聽令,一人上去踹了對方几腳后,看著對方仍舊起身跪倒在地繼續磕頭,也覺得無聊,便不再關注。
薛延年是一直到第二天才醒來的,看向守在他身邊的許巧巧,笑容虛弱道:「讓姐姐勞累了。」
「還行,不過外面跪著磕頭的人實在是有點多,你要不要去解決一下?」
薛延年一臉糊塗,知道薛一進來跟他解釋了前因後果,他才知道原來他們的行蹤早就泄露,根本就沒有將追殺他們的人甩開。
薛延年眼底閃過一絲狠厲,這些人一個都不能留了,不然若是說出了許巧巧的存在,這就是另外一場更大的風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