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丞相大人
「太後娘娘，丞相大人求見。」蕊芯上前來稟報。
許巧巧看著已經擺好了一桌子、品類豐盛、冒著熱氣的早點，有點想哭。
丞相大人，原主的祖父？她不會露餡吧？。
「想來祖父還沒有吃早飯，請進來與哀家共進早膳吧，你去填雙筷子。」
沒有一頓飯解決不了的問題，一頓不行就兩頓，看在這些美味珍饈的份上，祖父大人的注意力多少會被轉移吧！
「微臣拜見太後娘娘。」
丞相大人許恪守，年不過六旬，即便是此時只有他們祖孫兩人，依舊能夠恪守禮儀，對著自己的孫女叩拜請安，不負其名，這才是一名成功的政客該有的素養，曹貴人與之一比，瞬間被秒成渣渣，當然了，曹貴人也不是政客。
「祖父快快請起，幼寧當不得。」
許丞相順著許巧巧攙扶的手落座於餐桌旁，秉承著食不言寢不語的貴族禮數，兩人安安靜靜吃起了早飯。
就在許巧巧吃的樂不思蜀之際，感受到了一束無法忽視的目光，抬頭一看，祖父丞相大人已經放下了筷子，目光炯炯緊盯著她，許巧巧瞬時背頸發涼，眼神飄移，被迫將筷子放下，果然，飯沒這麼容易吃到嘴。
剛剛吃飯不會已經暴露了吧？她的口味也不知道跟許幼寧差的多不？
已經換了芯的許巧巧，表示極度心虛。
「幼寧，沒想到你今日的胃口居然這般好。早朝你魯莽了，阻攔皇帝參加早朝，幾乎是在挑戰保皇派的底線，事前怎麼不先與祖父商議？」
哎？所以是因為這個事情才跟她比瞪眼睛的嗎？她還以為許丞相已經透過她的表皮發現了她換芯子的事實！
許巧巧瞬間腰也直了，目光也不躲了。
「祖父，保皇派的底線並不是皇帝上不上早朝，而是皇位是不是還由魏姓穩坐。大家都清楚，一個六歲的孩童是否上早朝並不會影響朝中的格局。最多，他們所擔心的不過是皇帝一旦不去早朝，何時可以再度臨朝聽政而已。」
許丞相與許巧巧互視許久，長長嘆了口氣：「幼寧長大了，也有了自己的想法。你今日提出的解決水災的方案，也都在點子上，率先自責的方式，也贏得了先機，大臣們之所以沒有攔住你，也不過是因為他們害怕責罰的緣故。可你要記得，你能夠坐穩這垂簾聽政的太后之位，不是因為你是先帝的皇后，而是因為你是許家人，我許恪守的嫡孫女！」
「幼寧明白今日一切都是祖父您給的，可幼寧不明白，祖父或者許家究竟是什麼打算，可是要自己去坐一坐那個位置？」
許巧巧眨了眨眼睛，快讓我們開門見山吧！
許恪守眯起了眼睛，他這個孫女今天不太一樣，雖然坊間盛傳許幼寧才學過人，可有幾分真幾分吹捧，他這個祖父心中還是清楚的，今日這等手段、這等問話絕不是他那個嬌縱的孫女能夠說出來的。
「祖父不怕跟你露個底，許家從無弒君之意，更不願意擔負此等罵名，所求的從來都是魏朝安穩而已。」
額，祖父您這話說的，您自己信嗎？
反正她許巧巧是不信。
「你能有這等手段，太后垂簾聽政的位子，你也終於坐穩了一分，可這位子，你也只是坐穩了一分，其它四分由許家幫你擔起來，可剩下的五分卻都在皇室宗親和小皇帝的手裡，這些是我們都沒有辦法幫你的。皇帝何時返朝聽政之事，你不如向宗親們賣個好，但不要將話說死了。至於皇帝，我聽蕊芯說，皇帝還在正陽宮住著？皇帝年紀尚小，正是需要你籠絡的時候，若是覺得曹貴人礙眼，除了便是，你也擔任了近一年的太后，不能再耍小孩子脾氣了。」
「不行！」
許巧巧條件反射般拒絕，為了安穩活命，她還需要小人去制住槍呢。
「祖父，除掉曹貴人此事並不妥當。不過是個拎不清的小貴人罷了，祖宗禮法放在那，掀不出什麼浪花。我已經將她禁足，回頭再找個由頭遣散了她身邊的侍從，砍了她的手腳。畢竟是皇帝的生母，弒母之仇可不是鬧著玩的。當務之急，是要趁著這次放宮女出宮的機會，好好整頓一下後宮這個漏網的篩子才行，各處的眼線該清理的就清理掉吧，我在宮內做什麼事情都覺得礙手礙腳，此事還要仰仗祖父。」
許丞相再次點頭，絕對有問題，若是往常他提議除掉曹貴人，他這個孫女必然能相處一百種更為殘忍的法子才對。
「你既然心中有數，那就放開手腳去做就好，要牢記許家才是你的後盾。後宮眼線的事情你不必擔心，你且將蕊芯提到掌事宮女的位置上，她本就是祖父特意培養的人，手段心性你都大可以放心。」
為什麼她的大宮女蕊芯是許家的人，她沒有從小跟到大的丫鬟嗎？她的心腹呢？這前朝後宮，原主許幼寧不會一個心腹都沒有吧？難怪會落得慘死的結局。
「祖父真是站位高遠，可如今宮裡的掌事姑姑是皇祖父的時候就已經在任了，幼寧怕是動不了她，想來讓蕊芯去協管，會更順暢一些。
「你心中有了章程就好。祖父還得去商議賑災之事，太後娘娘可是發了話，今日務必呈上摺子。你這一句話，整個朝堂上下的大臣忙瘋了。」
「讓六部去做就是了，祖父您可得保養好身體，幼寧和魏朝還指望著您，才能長泰久安呢！」
許丞相拍了拍許巧巧的手，「等會兒怕是禮親王也要過來質問皇帝不上早朝之事，你要提前做好應對，作為皇室宗親之長，他可不像祖父這般好說話。」
許丞相正待要走，蕊芯匆匆來報。
「太後娘娘，正陽宮傳來消息，皇上病倒了，太醫診斷說是風寒。」
不是吧！她早上就提了一嘴，這麼靈驗的嗎？
「皇帝病的時辰倒是剛好，你也可以以此堵住宗親們和大臣們的嘴了。幼寧，皇帝不上朝之事，你算是佔盡了天時地利人和。現在，就要擔負起為人之母的職責，快去探望皇帝吧！」
許丞相您這個慈愛祖父的形象演繹的委實不合格，不是應該先囑咐您孫女我先吃飽了飯，照顧好身體，再說其他嗎？
形式比人強，許巧巧不舍的回頭望了一眼自己的早餐，她才吃了幾口，半飽都沒有，就要繼續去上工了，她大約要成為歷史上第一個因為忙碌而被餓死的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