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奮鬥篇開章）我的第一次
公元一九九六年夏，在中國北方黃金三角地帶的偏僻農村，我——紀雨紀大服裝設計師，在從學校結業回到家還沒有幾天功夫的時候，突然做出了一個非常堅決的決定：到王燕紅家裡去找她！借口就利用還在學校就定好的，相約和大夥一起去，將要實習的服裝廠，實地考察一下工作環境。去提醒她不要忘了！嘿嘿……幸好自己偷偷從別的渠道打聽到了她家的地址。
「別以為偷偷跑了，我就拿你沒有辦法！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一樣能找到你！」
「你別用衛生眼看我！實話告訴你吧！今天你就是放狗咬我，我也不走！」
「嘿！你怎麼不服啊！信不信我當著你和你媽的面兒，滿地打滾啊？」
「我很賴！狗皮膏藥沒有我粘！」
王燕紅家離我家不是很遠，開車半個小時就能夠到。可惜咱的車環保，需要兩個小時。所以我在路上一遍遍演練著如何訓妻！
「您好！這裡是王燕紅的家嗎？」我打聽了幾個人，最後搬出了她爸爸，才算完事。深感男人的重要。
「你是？」一位中年婦女走出來那道門口，我不敢逾越的界限，很佩服她！未來的丈母娘。
「我是王燕紅的同學，都是學習服裝的！我是班長，來通知一下後天一起去實習單位看看的！您是燕紅的媽媽吧！您長得可真年輕！」我的嘴像是摸了蜂蜜。
「哦……是這樣呀！她不在家，去她姥姥家了！要不你進來坐會兒，說不定她一會兒就回來了呢！」她一邊說，一邊上下打量著我，有一點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愛看的味道。
我心裡很美，卻不能表現出來。「不了！阿姨！我還要去通知別的同學！您記得回來告訴她就行了！」
「不再坐會兒了？」
「不了！謝謝阿姨！」我心裡想著，別再漏了陷兒！雖然明明知道，她那精明的樣子，明顯看出我絕對不光是她女兒同學這麼簡單。
沒有想到第一次到老丈人家竟是這樣一個結果，很是鬱悶！所以當幾天後見到王燕紅時候，我被批評了！
「不是已經分手了嗎？你還去我家幹什麼？」她很客氣，在眾人面前沒有給我下不來台。
「誰說分手的？我從來就沒有承認過！」我很委婉。
這個工廠好像是新建立的，到處散著很好聞的機油味，還有她的胭脂。
「需要幫忙嗎？」為了緩解自己的尷尬，我和一位帶著眼鏡的老師傅搭訕著，把嘴歪歪的王燕紅放到了一邊。
「你們這是？」老師傅放下了手裡的螺絲刀。
「我們過幾天就來這實習，我們都是服裝專業學校畢業的！」我解釋著，也同樣撒了謊。我們應該是結業，畢業還要等實習期過了！
「奧……那你會什麼？」老師傅樣子很不肖，令我們很不高興！
「從打版，製版，設計，做工！我們這都有專業人才！」我吹噓著不找邊際的話，反正早就知道即使你再有學問，到這裡也沒有人會讓你擔綱！
「修理縫紉機有人會嗎？」老傢伙明顯挑釁。
「我會！……」話一出口，我才覺察出牛皮吹破了，面前的這位明顯是修理縫紉機的高手,「我只會修『九五平縫』！」不知道自己的改口會不會讓他起懷疑，反正那個在我書桌地下墊桌腳的破書，沒事情做的時候，我還是翻過幾次的！
「來試試！」老傢伙指著面前一台嶄新的九六上工平縫。
「這……這型號我沒有見過！」我還是臨陣怯場了。
「都一樣！來！讓我們看看你們到底有什麼本事！」死老頭不依不饒。到後來咱才知道，那個老頭是縣服裝廠的老機修工了！熬了二十多年，才混了個中級技師的職稱。而我們呢，剛剛從學校出來，就已經是中級技師了！在他們眼裡很不公平，在我們眼裡根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這樣考慮問題地方法，直接導致了我們之間的摩擦……
那天我沒有和大家一起回家，因為在賭氣的情況下，我還是用了半個小時的時間，給那台該死的平縫修理好了！很神奇，也很悲哀！因為咱看見那個老師傅用了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就修理好了另一台。那台的毛病，或者說，平縫的毛病無怪乎那幾種！我很羞愧，真心的！連王燕紅走的時候有沒有和我說話，我都不記得了！
「老師傅！來抽支煙吧！」我沒事獻著殷勤。
「不會！」他依然忙碌，我不得已，去了另外一台機器。
這次因為有了前車之鑒，動作很快！十幾分鐘就搞定了。當然，並沒有人叫我那樣做。或者，就在那個瞬間，我突然對機修升起了無限的興趣。第三台，第四台……我忙的不亦樂乎。
「小夥子！來歇會兒吧！」當我又要去另一台的時候，那老師傅叫我。
「額……我不累！您歇會吧！我幫您干！」我賣著力氣說話，腿卻徑直走到了他面前。像是在示威，或者是在討好！我有些糊塗。
「嗯……年輕人啊！多動手，少張嘴！俗話說，病從口入，禍從口出！」他沒有感謝我為他分擔工作，卻像是在教訓我。
「您說的是，以後還要多向您學習呢！」我突然變得謙虛起來。或許我本來就是謙虛的，我知道。（好多磚頭啊！砸死我了！）
「嗯……」老頭點了點頭，「明天你來幫忙吧！我和領導早就說了，我年紀大了，希望找個像樣的徒弟帶帶……」
「徒弟？」我一頭霧水，第一次這樣被人誤解。
「難道我不夠格兒嗎？」老師傅不苟言笑。
「楊師父，您看您說的！這可是我們求之不得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後面站著一位中年人，以他的打扮應該是經理吧！
「那就這樣了！」被稱為楊師父的老頭收拾東西眼看就要離去。
「你還不趕緊拜師啊！」那人推了一下我，把我從疑惑中拉了出來。
事情有時候往往就是這樣，有心栽花花不活，無心插柳柳成蔭！我稀里糊塗的成了楊師父的徒弟，而且還不用等開學再來實習，明天我就要來上班。那個人原來真的是經理，我們的頂頭上司。他拍著我的肩膀，說著讓我我好好乾，以後一定有前途之類的話！讓我很激動。後來這樣的話聽多了，麻木了！才知道那是一句戲言。
那天回到家，我把經過一說，老媽二話不說，就塞給了我幾百塊錢，讓我孝敬那個所謂的師傅。我很高興，錢永遠是好東西，至於我送不送禮給那老頭！又是一回事了……
「你好！請讓一下行嗎？」我滿手的油污，準備回宿舍洗臉的路上，被一個女孩擋住了去路。
「不行！」那女孩我沒有印象，不像是我的仇人，卻說著很不合作的話。
「為什麼？」我很不解，腦子在飛快的轉著，她是誰？
「因為有個問題想要你回答！」她歪著頭，胳膊張開正好將窄窄的樓道擋住。
「回答問題呀？我還以為你要搶劫呢？」對於女孩子，咱還是很矜持的，很禮貌的。
「撲哧……搶劫？虧你想得出來！」她笑了，牙齒很白，皮膚卻不是很好，大概剛到青春期育吧！幾個豆豆長在臉上，有礙觀瞻。
「就你這架勢！很容易引起社會騷亂的！」我一本正經的想逗她笑，剛才沒有看清楚，她的白牙有沒有壞齒！
「是嗎？嘻嘻……我倒想知道會引起什麼樣的騷亂！」她中計了，牙齒沒有全露出來，我很失敗。
「行了！如果想聊天，一會兒行嗎？你看看我這一身油漬……」我突然覺得脖領子里很癢，但是卻無法用大油手去抓。
「行！我叫小芳！你叫什麼名字？」女孩沒有注意我的窘態，自顧自的說著。
「我叫夫……紀雨！」本來我想學老六說夫君的，可是忍住了，因為我現她看我的眼神不一樣，就像貓咪見到了小魚兒。
「好了！紀……雨是吧！晚飯後見！」她說完一蹦一跳的走了。
到這時候，我才想起，這個叫做小芳的女孩，好像是廠里新來的案工！一種最沒有技術含量的工種，基本有手就會做。也就是和我年齡差不多的樣子。小芳？李春波不知道和她有什麼關係？
晚飯吃的是花捲，比學校的好！我吃的很多，也很慢！主要是在考慮要不要背著我的燕紅去拒絕一位女孩的邀請。王燕紅還要等半個月後才會來上班。
我很矛盾，也很無聊！好奇還是讓我的腳步邁向了約定的樓道邊，那也是我回宿舍的必經之路。「如果她不在，我就馬上回宿舍。」我很謹慎的對待自己的為人。
很巧她早早的就在那了，離傍晚阻截我的地方很近，當然離她們宿舍很近！我住四樓，她們住二樓。
「我還以為你不敢來呢！」小芳說話很有我的遺風。
「為什麼不敢！你吃人嗎？」我笑了，為了掩飾心裡的劇烈跳動，我的手握緊了飯盒。
「我想當你的女朋友！」她的話很直接，導致了我半身不遂，飯盒當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我有女朋友呀！」我傻了，沒有去撿地上的東西。
「你不是還沒有結婚嗎？」她很調皮，撿起飯盒敲打了一下我的頭。
第一次聽見這種聲音，我不知道別人是什麼感受，反正我很無奈。
起點這棵樹很大，沒有票票，沒有收藏我一樣會弔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