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四爺突然的好心
趙格格決定出去之後還是要去找福晉賣賣慘的,最起碼要讓福晉知道,府上還有她這個人。
「主子,天色不早了,奴才侍候您歇下吧。」蓮聽小聲的問了一嘴,趙格格收回視線,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后才道:「也好,明天天一亮,新的一天就來了。」
等明天到來的時候,也就是她重獲新生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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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院兒里,福晉正在裡間洗漱,四爺百無聊賴的翻看著手裡的書。其實今天他之所以會來福晉這兒,不僅僅是為了堵住悠悠眾口,更是為了能給德妃一個交代。
德妃說想抱孫子,雖然沒說是誰的孫子,但四爺知道,德妃心裡最想要的還是一個嫡長孫。
李氏就算生下了小阿哥,那也只是庶長孫,德妃不會很喜歡他的。
那既然德妃喜歡嫡孫,那他就給福晉一個。
或許德妃看到嫡孫,跟他的關係也可以得到一些緩和。
這是四爺能想到的唯一一個增進母子情感的方式了,當年他回到德妃身邊,本想承歡膝下,從此孝敬德妃,卻發現德妃身邊早就有了老十四。
德妃對待老十四,比對他還像親生兒子。而他自己,這個從小就不在她身邊的大兒子,就好像是她的一個陌生人一樣。
每日除了必要的晨昏定省和必須要當面說的比較重要的事情之外,德妃幾乎從來不會提出主動見他。
他也曾主動去找過德妃,可每次德妃都會用不同的說辭搪塞他,直到有一次,他還未走出永和宮就碰見了前來給德妃請安的老十四,明明剛剛還說德妃在休息的梅若,一見到老十四立刻開開心心的把他給迎了進去。
四爺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怨恨這個母親,恨她沒有能力將他養在身邊,恨她將自己當做陌生人一樣看待,也恨她這樣不公平的對待他,欺騙他。
罷了,就讓他再努力一回吧。若是這次還不成,他也算死心了。
「爺。奴才按照您的吩咐去看了寧格格了。」
身側響起蘇培盛的聲音,四爺猛然回神,看向蘇培盛:「如何?她的傷嚴重嗎?」
這小丫頭在宴席上不敢說,既然這樣,那他也只能讓蘇培盛去打探打探情況了。
「是,奴才沒敢進去打擾寧格格休息,便站在牆角處聽了一會兒,寧格格的手被燙出了水泡,格格想讓綠深幫她把水泡給挑了,綠深說怕傷口感染不讓挑,格格這才妥協。」
四爺一聽,眉頭立刻就皺了起來:「被燙了個水泡?!蘇培盛,你去把爺歐寧市用的玉潤膏拿過來,明兒爺親自去紫雲院走一趟。」
玉潤膏是當初看師傅賞給四爺的,消炎去腫,還能保證不會留疤。就那麼兩盒,四爺平日里自個兒用起來都是小心的捏出一點點抹在傷口處,現在居然這麼大方的要帶給寧格格。
蘇培盛雖說吃驚,但也見怪不怪了。
「是,奴才遵命。」
蘇培盛領命告退,想起寧熙手上的傷,四爺頓時就沒了看書的心思,將書丟到一邊,他索性閉上眼睛假寐起來。
寧熙當時雖然什麼也不說,但他卻已經把什麼都想到了。
從李側福晉和福晉的性格來看,讓寧熙當廚子做了這頓飯的十有八九就是李氏。至於福晉...呵呵,他才不相信福晉不知道這件事。
福晉知道李氏欺負寧熙,卻不加以制止,反而順水推舟。無非是因為她也想借著李氏的手收拾寧熙。
而寧熙選擇閉口不談,也無非是因為不想惹禍上身。再加上她知道即使自己說出來,自己也根本不會懲罰李氏和福晉。既然是無意義的告狀,那又何必費盡心思開這個口呢。
不僅給自己惹一身騷,還得不到任何好處。
四爺知道寧熙是聰明的,就連那個時候,她都在權衡利弊。寧熙想的沒錯,他確實不可能會因為這件事而懲罰福晉,更不會去重罰身懷有孕的側福晉。但既然不能讓那些欺負寧熙的人得到教訓,那他就只能在寧熙身上多下點功夫了。
而此時,在內室的福晉也差不多洗好了澡。
喬嬤嬤給給福晉端來一碗湯藥,福晉立刻意會,端起葯一口悶了下去。
「福晉,這是夫人托奴才給您從外頭帶進來的靈藥,據說靈得很。今晚機會難得,福晉您可一定要好好把握住啊!」喬嬤嬤往外頭瞥了一眼,福晉只好紅著臉默默的點了點頭。
喬嬤嬤生怕四爺等著急,簡單的幫福晉整理了一番,就將人領了出去。
「奴才告退!」一群人將東西收拾整齊后,飛快的溜了出去。
正院的燈熄了,可這一夜,卻有人睡的並不安穩。
——
第二天早上,寧熙迷迷糊糊的醒來,就看見一群人圍在自己身邊,不由得嚇了一個激靈:「來人啊!!!」
寧熙這一叫可把外頭站著的人嚇的不輕,綠深一聽見寧熙喊人,趕緊撩開帘子沖了進去:「主子,怎麼了?!」
「綠深?你們怎麼站在我床前?」她一睜眼就看到朦朦朧朧的一群人,嚇得她還以為自己進了地獄。
綠深也意識到寧熙被嚇的不輕,趕緊安撫她道:「主子您別怕,昨兒小文子不是提了說要給您找大夫來嗎?今兒一早我們就把人找來了,剛把您手上的水泡給您挑開了,現在正給您上藥呢。」
綠深將帷帳拉開,寧熙這才知道原來這麼多人圍著她是因為大夫在給她上藥。
寧熙看了一眼自己的傷口,又看了一眼給自己包紮的少年。
咦?四爺府里還有這麼英俊的大夫嗎?
一向顏控為上的綠深見到長得這麼年輕好看的大夫,自然不能就這麼一直沉默下去:「你....是藥房的?為何我以前從未見過你?」
少年給寧熙包紮傷口的手頓了頓,低下頭恭敬的回話道:「回格格話,奴才是近兩日才來四阿哥府上的。」
哦~原來是這兩天才進來的,難怪她以前都沒見過。
少年手中的動作很快,不消片刻,一個漂亮的結赫然出現在寧熙手上。
「格格,傷口微臣已經給您包紮好了,切記好之前千萬不要沾水,否則可能會有感染的風險。」
少年頂著一副清俊的臉,卻在努力的讓自己看起來成熟一些。說實話,這種行為在別人看來或許會十分滑稽,但寧熙卻並未因此而笑話他,而是輕輕的點了點頭:「好,我記住了,一定會謹遵醫囑。」
病人聽話對醫生來說就是最大的好處,少年不再多說什麼,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后便轉身準備離去。
「哎,你等等!」還沒等他邁出去一步,寧熙的聲音再次出現在他身後。他轉身,眼中多了一絲迷茫:「格格還有什麼要吩咐的嗎?」
寧熙搖搖頭:「我就是想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少年頓了頓:「尋安,格格叫臣尋安就好。」
「好,尋安大夫,那以後我手上的傷就有勞你了。」
「....微臣遵旨。」
寧熙讓綠淺將尋安送了出去,待人走遠后,綠深一臉凝重的看向寧熙:「格格,您剛剛怎麼跟尋安大夫說了那麼多話啊?」
寧熙伸手接過綠深遞過來的毛巾,在臉上仔細的擦了幾下:「沒什麼啊,就是覺得這位新來的尋安大夫長得好看又有趣兒,想多同他聊一會兒而已。」
一聽說這個原因,綠深這才鬆了口氣:「原來是因為這個......您剛剛跟那個尋安大夫說了那麼多話,奴才還以為.....」
「以為什麼?以為我要紅杏出牆?」寧熙只是想到了這個詞隨口一問,卻沒想到還真的讓她歪打正著了。
「格格,您怎麼知道奴才想的是這個......」心裡這種大不敬的想法被寧熙挑明了說了出來,綠深還有些緊張。然而聽到這了綠深真實想法的寧熙,直接一口水噴了出來。
「噗——咳咳....綠深,你怎麼會這麼想我啊?」
確實,作為一個顏控來說,尋安的顏值絕對算得上是上乘。可她既然已經是四爺的女人了,又怎會再去想著勾搭別的男人?她是嫌棄自己活的不夠長了嗎?這種話若是被人聽了去,傳到四爺亦或者是福晉,李氏任何一個人的耳朵里,那她都只能以死證明自己的清白了。
「綠深你放心,我對四爺那是絕對的忠貞不二。我既然已經是他的女人了,我就不會再接受別的男人。我同尋安親近呢,是覺得他或許可以為我們所用。」寧熙耐心地向綠深解釋道。
「啊?可是格格,尋安.....他只是個剛進府的小大夫啊。」按照一般的邏輯來說,找人不都應該要找那種經驗豐富的老人嗎?
「這就是你不懂了吧?」寧熙朝她神秘一笑:「尋安作為一個剛進府的小大夫,經驗必然是不會比得過藥房里那些在四爺身邊伺候了十幾年的老人。但只要我們給他創造一些機會,我相信他會把握住的。」
「至於醫術.....今日他只不過是為我處理了一下傷口,一時之間也看不出什麼.....下次若是有機會再說吧。」總之,能力一定是重要的。沒人會要一個什麼用都沒有的廢物,她也一樣。
優勝劣汰,不僅僅是大自然的生存法則,更是這世界的生存法則。
不過他既然能進來,那就證明他還是有兩把刷子的。她要驗證的無非就是....這把刷子上,有多少根兒毛。
「主子想什麼呢,一臉的嚴肅。」綠深一回來就看見自己姐姐和寧熙兩人盯著同一個方向在皺眉發獃,不免覺得有些奇怪。
「啊....沒事兒,綠淺你來為我梳妝打扮吧。我瞧著今兒外頭天陰陰的,是不是要下雨啊?」
寧熙坐在鏡子前,眼睛卻不自覺的瞟向窗外。
「是呢主子,今兒是雨水,下雨也沒什麼。」綠淺用梳子擺弄著寧熙的髮絲,並未被她所影響到。
「說起來,主子今兒起的可比往日要晚多了。若不是主子爺下令免了今兒早上的晨昏請安,只怕主子現在還在從正院回來的路上呢。」撇開了今天下雨的話題,綠淺又扯了今天早上四爺免了晨昏請安的事兒。
「你說什麼?四爺今兒免了晨昏請安?什麼時候的事兒?我怎麼不知道?」剛知道這件事的寧熙一臉懵的轉身看向兩人。
綠深與綠淺兩人對視一眼,最後是綠深把今早的事情說了一遍:「今兒一早蘇公公就來了,先是送來了主子爺賞的藥膏,後來又告訴我們說今早不用著急把主子您喊起來,說主子爺顧念著近日福晉辛苦,就索性給福晉放了幾日的假,也讓我們沒什麼事兒就不要去找福晉,免得繞了福晉休息。」
寧熙聞言后沉思片刻:「主子爺怎麼突然給福晉放假了?」雖然這事兒也不是沒可能,只是一向在外人眼裡對福晉有些冷漠的四爺突然這麼心疼福晉,屬實讓寧熙覺得有些.....背脊發寒。
她總覺得,一向注重規矩的四爺不會這麼突然的對福晉這麼好。
相反,正因為是福晉,所以四爺才會更讓她注重規矩才對。可現下四爺不僅沒有這麼做,反而還主動讓福晉休息......
寧熙再度陷入沉思,但相比她擅于思考的能力,綠深和綠淺就相對而言想的比較簡單:「要奴才說,這樣也挺好。省的去了之後主子再被別人欺負,我們自己關起門來多好啊。」綠深一邊給寧熙梳頭,一邊想著屬於他們自己的「美好生活。」
綠深把綠淺的一舉一動看在眼裡,她知道自己這個妹妹又在胡思亂想了,便趕緊打斷她:「得了吧你,主子爺是我們可以議論的?別想那些有的沒的了,我們只要跟著主子,就一定會一切都好。」
對於寧熙,綠深一定是百分之百的信任。
「你們兩個啊,也是讓我拿你們沒辦法。」寧熙深深的嘆了口氣,認命般的垂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