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邪醫聖手 第10章 鏢局交手
顧雪一夜未睡,愁的。
葉秋心一夜未睡,喜的。
木休一夜未睡,疼的。
三人一個紅著眼,一個頂著黑眼圈,一個頂著黑眼圈還捂著手指,出了卧室。
木休看到葉秋心先是一愣,然後笑的前仰後合。
顧雪只看了兩人一眼,也是破涕為笑。
「怎麼,你一晚沒睡?」葉秋心見顧雪眼圈泛紅,關切的問道。
木休指著他的眼睛笑道:「你不也一樣?」
顧雪沒說話,又看了一眼葉秋心的黑眼圈,然後跟著木休一起笑了起來,一夜愁容煙消雲散。
葉秋心被兩人感染,也跟著傻笑起來,這一笑,惹得兩人笑的更大聲了。
木休笑起來更是滑稽,一會兒哈哈樂,一會兒疼的齜牙咧嘴,葉秋心和顧雪見了更是被逗的樂出了鼻涕泡。
笑完,葉秋心才發現,顧雪笑起來是真漂亮,嘴邊兩個小酒窩,甜甜的,怪不得郭雲不管死活都要得到她,不過現在他可是自己的了。
「好了,我去做早餐。」顧雪收了笑容,進了廚房。
葉秋心就一直盯著,心情好時,看什麼都是美的,尤其還是個本來就亭亭玉立的姑娘,帶著一絲憂鬱,更有味道。
木休見他看的哈喇子都流出來了,打斷道:「哼,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葉秋心照著他的後腦勺來了一下,沒好氣道:「小屁孩兒懂什麼,再說了,你不是男人?」
木休吃痛,趕忙道:「別打頭了,再打更傻了。」
葉秋心趁他不注意,又給了他一下道:「真沒看出你哪裡傻來。」
木休躲開,朝廚房跑去:「顧姐姐,你看他,老打我。」
「嘿喲,還學會告賬了?」說著追過來又準備給他一下,卻被顧雪瞪了回來。
「得,有人給你撐腰了。」葉秋心回到座位,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涑了涑嘴,咕咚一口咽了。
木休返回來見了,一吐舌頭道:「咦~真噁心!」
葉秋心不以為然,對著顧雪道:「吃完飯我去趟鏢局!」
木休問道:「幹什麼?去救顧爺爺嗎?」
話一說完,就聽廚房「哐啷」一聲,碗碎了一個。
葉秋心看了一眼廚房,接著對木休道:「沒錯!」
誰知這小孩兒又問:「那什麼時候去救師傅?」
葉秋心一愣道:「你說醫歸那老頭?」
木休沒說話,瞪著兩個被黑眼圈包圍的眼睛點了點頭。
葉秋心暗道:是啊,老頭子不在,還真有點兒想他,雖然聽說這老頭也是陰魂宗的人,但從那院子里的血跡看,這老頭定是不願回去,也不知道他和陰魂宗到底發生了什麼,算了,不想了,先救老丈人吧。
木休見葉秋心不說話,問道:「怎麼,你不想去?」
葉秋心回道:「不是,只不過……歸老頭的事兒有些複雜,先救你顧爺爺吧。」
這時,顧雪端著兩碗粥來到桌前,問葉秋心:「你打算怎麼救我爹?」
葉秋心拿過一碗粥,用手擼了擼筷子道:「怎麼救你別管了,反正給你將老頭帶回來就行。」
顧雪一頓,木休卻是搶道:「怎麼,你真打算一個人去?」
葉秋心喝口粥,點點頭。
顧雪不高興了:「不行,我要跟你一起去。」
葉秋心一臉嚴肅道:「你和木休留下!」
木休雙手抱在胸前,粥也不喝了,生氣道:「哼,我也要去!」
葉秋心微怒道:「這不是小孩子過家家,乖乖聽話,留下看家。」
顧雪見葉秋心是真生氣,也不說話,不知道在打什麼主意。
木休卻是哭了:「醫歸爺爺說讓看家,一走了之,你也讓我看家,也想一走了之嗎?」
葉秋心不再說話,默默地喝著粥,前後一對比,氣氛突然就變的壓抑了。
顧雪想說什麼卻沒說出口,木休抹著眼淚,也不喝粥,也不說話了。
沒一會兒,一碗熱粥下肚,葉秋心放下碗筷,嘆了口氣,起身道:「那我走了。」
木休也跟著站了起來,葉秋心沒理會,轉身就要出門,木休默默地跟了過去。
顧雪也站了起來,終於說出了憋在嘴邊的話:「我也去!」
葉秋心厲聲道:「不行!」
顧雪道:「那可是我爹!」
葉秋心義正言辭道:「那也是我老丈人!」
只有七個字,卻字字擊到顧雪心裡,一股暖流湧上心頭。
言外之意就是我救的是我老丈人,那你就是我的妻子,我怎能讓你身處險境呢?
顧雪含淚一笑,卻是又問道:「好,那我問你,憑什麼去救你老丈人?」
不愧是練武的女人,前一秒溫文爾雅,后一秒開口,卻是霸氣十足,那意思是說,你一個整天撫葯弄針的大夫,憑什麼去救,還隻身一人?
葉秋心也不含糊,右手一伸,一道黑影竄入掌中,紅布條無風自動,墨刀刀刃寒光炸現,朗聲道:「憑這把刀,還有這個!」
話音未落,葉秋心身形一閃,腳下施展「百步奔」竄了出去,只一瞬間,便掠過湖水,站在十丈外的樹枝上,回頭看了一眼,然後朝城中奔去。
顧雪震驚之餘,重新坐回椅子,柔聲道:「那我等你回來!」
木休傻傻的呆在原地,許久之後才喃喃道:「原來大個是個高手,我竟沒發現,嘿嘿,看來我真的是傻,還埋怨他教我的刀法不中用。」
顧雪詫異道:「你不知道?」
木休轉過身來嘿嘿一笑:「他來這裡也不多時。」
顧雪環顧四周,看著屋裡奇怪的布局,還有那莫名其妙的木牌,喃喃道:「原來我男人這麼神秘。」
嘴角微微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
另一邊,葉秋心幾個起落便來到鏢局門前,此時的鏢局大門緊閉,沒了往日練武的喧鬧。
紅色的大門就像一個張開的血盆大口,正等待著獵物上門。
葉秋心扣了扣鼻子,順手一彈便消失在了原地。
再出現時已在院內,躲在一個角落裡,朝院子望了望,苦笑一聲:「哎呀,就顧著裝酷耍帥,忘了問地牢在那哪了。」說著還拍了一下腦袋。
「那就抓個人來問問!」說完又消失在原地。
很快就見一個丫鬟端著茶水,行色匆匆路過,葉秋心翻下屋脊,偷偷跟了上去,一手捂住丫鬟的嘴巴以免她大喊大叫,一手扶住茶盤以免掉到地上發出響動,打草驚蛇。
女孩兒驚叫一聲,卻是悶哼,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發現一隻溫暖的手早已捂在了她嘴上。
葉秋心小聲問道:「地牢在哪裡?」
見對方支支吾吾半天,才意識到他還捂著人家嘴呢。
於是道:「我放開手,但是你別叫,不然……你懂的。」說著在脖子處用手劃了一下。
那姑娘趕緊點點頭。
葉秋心慢慢的把手拿開,許是因為害怕,那姑娘果然沒叫,但接下來的話卻讓他差點載倒。
姑娘一臉無辜的說:「我剛來,不知道地牢在哪。」
葉秋心頭大,看樣子她確實不知道,但又不能放,氣氛有些尷尬。
姑娘又不敢開口說什麼,葉秋心想了想,一指旁邊道:「你看那是什麼?」
姑娘本來精神高度緊張,下意識轉頭,葉秋心沖著她的后脖頸就是一下。
然後拖著暈倒的姑娘,藏到牆角,走時還不忘喝一口茶盤裡的茶水。
此時在鏢局的會客廳里,郭雲正跟一個老頭談話,老頭拄著一根蛇頭拐杖,身後站著兩個黑袍人,一高一矮。
郭雲笑道:「鏢局上下已經全是我的人了,多虧了蛇七爺您。」
鬼蛇七笑了笑,聲音就像沒了油的車軸,發出吱吱的聲音,然後道:「郭少主年少有為,我們也是看中你比你那頑固的老爹有遠見。」
郭雲不屑道:「他?不過是只年邁的老龜,沒事溜達溜達,遇事兒就把頭一縮,整日躲在這鏢局裡,說是養老,實則膽小。」
鬼蛇七笑道:「呵呵,哪有這麼說自己爹的?」
郭雲不以為然道:「他不是我爹,最起碼不是親爹,哪有親爹老打兒子的?」
鬼蛇七道:「怎麼,他對你不好?」
郭雲道:「我一犯點兒錯,他就打我,往死了打,要不是我娘攔著,我都感覺我活不過十歲!」
鬼蛇七笑道:「確實過分。」
郭雲接著道:「還有還有,您也知道我老大不小了,也該娶妻生子了,別人家都是父親催著結婚,可我每次跟老頭提起這事兒,他都要打我,說我不務正業,身為鏢局少主,是將來要繼承這家業的,怎麼能整日想著兒女情長呢?你說他不是故意針對我嗎?娶妻又不耽誤繼承家業?」
鬼蛇七笑道:「我倒同意你爹的看法,不知你相中的是哪家女子?」
郭雲笑道:「還能有誰,就是我家教頭顧老頭子之女,顧雪唄。」
鬼蛇七附和道:「那這不是親上加親?」
郭雲憤然道:「可不是嘛。」
鬼蛇七笑了笑,接著道:「不過現在沒人阻你了吧。」
郭雲一臉諂笑道:「那還不是多虧了蛇七爺您嘛,嘿嘿。」
鬼蛇七道:「老頭子現在在哪?」
郭雲笑道:「昨天事起,被我關在了地牢里,跟那顧老頭子一起,還有他的一干年老體衰的部下。」
鬼蛇七笑了,喉嚨里發出吱吱的聲音道:「你這當兒子的,居然將自己老子關起來,也是沒誰了。」
郭雲不以為然道:「哼,還不是因為他冥頑不靈,老管閑事!」
鬼蛇七抿了抿嘴,沒說什麼。
郭雲卻是瞧見了,轉過身對身邊下人怒道:「怎麼還不上茶,人死哪去了?」
下人趕緊道:「我去看看。」說著退著出了屋子。
葉秋心還在找地牢,雖然腳下輕功了得,但奈何不知道路,一時間竟像一隻眉頭的蒼蠅,到處亂竄。
卻誤打誤撞的瞧見有人從一屋裡出來,急匆匆的朝剛才那丫鬟的方向走去。
葉秋心一喜,腳下一蹬,朝那屋子掠去。
腳尖落到屋頂的時候,雖沒發出聲響,但屋裡的鬼蛇七,以及他身後的一高一矮三人,皆是抬眼朝上瞧了瞧。
郭雲卻是毫無察覺,依然笑呵呵的聊著。
鬼蛇七笑了笑接著道:「去年你安排那飄風掌顧昌林跟著,是想借我手滅了他吧。」
郭雲道:「誰叫他不識抬舉,不願把他閨女嫁給我?」
鬼蛇七又道:「那為什麼後來卻阻我殺他?」
郭雲回道:「嗐,怎麼說也是我未來老丈人,中了您的蠱毒,只剩一條命了,殺不殺的也沒區別了。」
鬼蛇七道:「那這次又為什麼抓他?」
郭雲道:「這事兒啊,是這樣的,原本那顧雪說了,誰能治好他爹的病,她就嫁給誰的,我以為這事兒沒人能辦,想著先裝裝樣子,找人給他爹治病,要是能碰巧治好也算。」
鬼蛇七道:「老夫的蛇蠱可不是那麼好解的。」
郭雲附和道:「那是那是,所以我也只是裝裝樣子,等時機成熟再請您出山,親自給老頭解蠱,這樣那丫頭也就順理成章的成為我的女人了。
可誰知半路殺出個鄉野大夫,不知用了什麼法子,竟然將那老頭的蠱毒給解了!」
鬼蛇七心裡一驚,臉上卻依舊面不改色道:「哦?居然有人能解了我的七星蛇煞蠱?」
頓了頓接著道:「所以,你才……」
郭雲打斷道:「所以我才出此下策,抓了顧老頭子,想逼一逼顧雪,等她來救人的時候,希望蛇七爺能助我將她抓住。」
話音剛落,屋頂傳來一個聲音:「呸,無恥!」
郭雲一驚,起身看向屋頂道:「誰?鬼鬼祟祟的,快出來!」
鬼蛇七冷笑一聲,並沒說話。
葉秋心一個翻身,落到門口,毫不客氣的推門而入,找了個位置就坐了下來。
郭雲怒道:「是你?你不是湖心島那個,那個大夫嗎?」
葉秋心笑了笑,抱拳道:「大夫不敢當,只是會些解蠱的法子罷了。」說話間還不忘看一眼旁邊的蛇七爺。
鬼蛇七打量著葉秋心,旁邊郭雲湊到他耳邊小聲道:「蛇七爺,就是他解了顧老頭的蠱毒。」
老頭子眼睛一亮,沒說什麼,只是和他身後那一高一矮皆是注意到了葉秋心腰裡的刀。
高手往往一眼就能看到不凡之物,因為不凡之物總是有什麼看不到的氣息外露,這氣息只有高手能察覺。
郭雲看著葉秋心,怒道:「你來做什麼,顧雪呢?」
葉秋心笑了笑道:「你嫂子在家看孩子呢?」
郭雲聞言一愣,怎麼這幾天的功夫兩人竟發展到這地步了?心裡不免有些慌張:「什麼嫂子?什麼孩子?」
這時,那下人端著茶盤進到屋裡,將茶杯放好后,又在郭雲耳邊說了什麼。
郭雲看了一眼葉秋心,怒道:「廢物,一群廢物!」
鬼蛇七端起茶碗,用茶蓋潎了潎茶葉,拿在嘴邊又吹了吹,抿了一口,潤了潤嘴唇,沒說什麼,但眼神時不時的會掃一眼葉秋心腰間的那把刀。
葉秋心知道郭雲在生什麼氣,出發前問清楚地牢位置的話,也不用找人問路了,這下可是害了人家姑娘了。
不過這樣也好,直接找郭雲問也是一樣的,畢竟他早就看不順眼這位行事跋扈的鏢局少主了,順帶手處理掉,也算是為民除害。
穿越前他也是個從不找事,但也不怕事兒的主。
於是葉秋心舔著臉問道:「那個,郭雲少主先別生氣,我跟你打聽個地方。」
郭雲原本就對這個破壞自己計劃的人沒什麼好感,偷偷闖進鏢局,還打暈自己的下人,此時更是恬不知恥的跟自己打聽消息,當真是不要臉。但轉念一想,卻是笑了,道:「不知閣下打聽什麼地方?」
葉秋心道:「不知郭少主可否告知,鏢局地牢在何處?」
郭雲看了一眼旁邊的鬼蛇七,笑道:「你是說地牢啊,難不成閣下是來救顧老頭子的?」
蛇七爺依舊吸溜著那杯茶水,眼睛卻不再看著那把刀,而是杯里翻騰的茶葉。
葉秋心也不隱瞞,直言道:「沒錯,不知他老人家可還好?」
許是他的直言惹怒了這位郭少主,咬牙切齒的笑著回道:「他老人家好的很,就是不知道閣下準備怎麼救?」
葉秋心笑道:「那你別管,只需告訴我地牢在哪就行!」
郭雲一愣,他不解坐在對面這人到底有什麼依仗,到自己地盤救人,出言如此不客氣,原本他還想這蛇七爺能幫自己解決此人,再不濟也該說兩句的,但對方卻只顧喝茶,不曾說話,也就不好開口要求了。
正當他思量之際,蛇七爺像是猜到他所想一般,喝著茶,慢條斯理的說道:「年輕人有些膽量,但也要知道這天多高地多厚。」
葉秋心略有些不耐煩,看著郭雲詢問道:「這位是?」
郭雲面上掛滿諂媚,言語恭敬道:「這位可是鼎鼎大名的陰魂宗木鬼堂堂主蛇七爺!」
葉秋心想了想,這不是差點兒弄死自己老丈人的鬼老頭嗎,轉眼又看了看他身後的兩人,看樣子,跟顧老頭說的走鏢時交手的人一般無二,心裡暗道:「原來就是他們,不是一死一傷嗎,怎麼還能好端端的在這兒,有古怪,不過這下也好,省的我再去找了。」
話是這麼說,他卻不覺得自己能打得過他們,畢竟還沒有真正跟人交過手,也不知到自己學的功夫怎麼樣,雖然自己看著還挺厲害,但能將飄風掌顧老頭傷成那樣,也是不可小覷,更別說還是一對三,勝算幾成,可想而知。
但他更想知道自己到底多強,那二十本亂七八糟的功夫到底厲不厲害,這次交手衡量一下,以後心裡就有數了。
於是言語挑釁道:「原來就是這位打傷我老丈人的?」
郭雲起身怒道:「你!」
鬼蛇七打斷道:「就是老夫,閣下想怎樣?」
葉秋心抬眼一瞧,沒說話,手還在桌上沒節奏的輕扣著。
郭雲心裡暗喜,這下終於要動手了。
鬼蛇七面不改色,依舊抿著茶水。
身後二人依舊直愣愣的站著,沒有動,也不曾動過,像是等著什麼。
整個屋子突然殺氣瀰漫,郭雲此刻大氣不敢喘,只有眼珠子來迴轉,想要看清哪方要先動手,耳邊只有蛇七爺吸溜茶水的聲音。
忽然,蛇七爺嘴裡一動,抿出一根茶葉,「呸!」的一聲吐在地上。
他身後兩人聞聲而起,個子矮的一躍而出,直直的戳出一指,奔葉秋心的脖子而去。
個子高的直愣愣的破頂而出,再出現時,又是破頂而入,重重的朝葉秋心坐的位置砸下。
葉秋心敲著桌子的手,手腕一番,再看手中握著的卻不是那把墨刀,而是一把通體纖細,泛著青光的劍——玉蟾青光劍。
鬼蛇七見了,眼睛一亮,不是為這把劍,而是驚奇葉秋心的手段,好奇這麼長的劍不知從哪裡取出來的。
葉秋心顧不得許多,舉劍做盾,豎在脖子前,用劍身擋住矮個子的一指,又用劍柄抵住高個子的一腳。
劍身被那一指頂的彎曲,葉秋心腳下地磚也受力破碎。
眼瞅著那劍身就要觸及鼻子,葉秋心先向上用力一推,將高個順著他砸下來的洞,又頂了出去。
接著將劍身微微一偏,將那一指讓了過去。
高個順著第一個洞又落回鬼蛇七身後。
矮個一擊沒中,也一個迴旋轉身落到高個旁邊。
葉秋心卻是拿著手中的劍,滿眼流光,然後才看向鬼蛇七,這一試也是又驚又喜,驚的是這玉蟾青光劍,劍身雖細,居然沒斷!喜的是自己大概摸清了對方的實力,就按對方剛才使出的一層氣力,那自己也能應對。
鬼蛇七的臉上卻是有些失望,他以為葉秋心會使用腰裡的刀,卻沒想到這小子變戲法般的拿出一把破劍。
郭雲則躲在一旁,深怕波及自己,見雙方停下,剛想說什麼,就見鬼蛇七身後的兩人又動了。
方才他們也是試探,一擊不成,心裡盤算一下后就又出了手。
這次葉秋心也放開,動作只快不慢,絲毫不猶豫,劈,砍,撩,刺,動作行雲流水,三人瞬間纏鬥在一起。
高個出手雖然笨拙,道力道一次比一次大,尤其是渾身如金剛鐵骨般,葉秋心幾次擊中要害都發出「呯呯」的聲音,砍在對方身上,雖然劍身沒斷,但震的虎口生疼。
矮個動作靈活,只借用兩根食指,戳,勾,點,擋,划,招招不離葉秋心的脖子,但葉秋心反應也快,青色劍光流轉間,輕鬆擋下。
三個身影從屋裡打到屋外,從院中打到屋頂,又從這個屋頂打到另外一個屋頂,全然不顧旁人,碎磚破瓦灑落一地,有一面牆也被高個撞塌。
此時院中聞聲而來了許多下人,鏢師,護院,莫名不知何人在打鬥,也不知為何要打,皆是遠遠駐足觀看。
鬼蛇七在一片破磚爛瓦中,依舊氣定神閑的品著那杯抿不完的茶水。
郭雲早已跟著出了院子,被一幫下人護院圍在中間。
葉秋心越打越痛快,第一個沒想到的是,這把劍如此不凡,一百五十金確實買便宜了。
第二個沒想到的是這空間戒指中亂七八糟的武學書籍,名字聽著不怎麼樣,但實力卻是不一般。
葉秋心心情大快,武動間不知不覺從戒指流出一股細白的真氣,纏繞著手指朝著那把玉蟾青光劍遊走而去。
並不是他主動牽引,更像是那玉蟾吞口自己在吸。
真氣入劍,青光大現!
接近午時,院中原本就亮堂非常,此時青光劍大放光華,院中更是青色瑩瑩,照的圍觀的人紛紛舉手遮擋。
葉秋心也被閃的眯起眼睛,高個和矮個身形也是一滯,先後回到地上,穩住身形。
鬼蛇七端個茶碗也呆在原地,嘴裡喃喃道:「原本以為那黑色的短刀就已不凡,沒想到這把破劍也是神物,看走眼了,看走眼了。」
光芒散盡,葉秋心嘆道:「果真是把好劍!」
說完便又朝兩人沖了過去,先是一劍刺中高個,高個不躲不閃,用肩膀接下這一劍,但讓三人大吃一驚的是,這次並沒有發出「呯!」的一聲,而是「噗!」的一聲,劍尖沒入高個肩膀,因為劍身纖細,只一下便貫穿而過。
高個面不改色,極速後退,葉秋心順勢將劍拔出,卻是面露驚訝。
這高個肩膀上一個不大的窟窿,按理說應該會突突冒血,但此刻卻是滴血未流。
不等他反應,那矮個一指殺到身前,葉秋心反手一撩,劍刃朝那食指砍了過去。
但那矮個不敢託大,剛才離得近,高個肩膀被刺那一幕,他可是瞧的真真的,這劍既然能破高個的銅牆鐵壁,那切掉自己的鐵指也不在話下。
於是將手一縮,躲了過去。
這手指短小,當做武器使用就是方便,隨身攜帶,還能收放自如,要是遇到需要解兵的情況,那他可是佔大便宜了。
但矮個萬萬沒想到,上次被顧昌林一石頭敲彎,雖已恢復,但硬度大不如前,再加上葉秋心的劍削鐵如泥,尤其此刻心底露怯,一個不小心,劍刃劃過,一根手指旋轉飛出,捅破旁邊的窗戶紙,掉進了屋裡。
屋裡不知何人,驚呼一聲,不敢露面。
矮個吃痛,捂著手指也是爆退,疼的額頭一層密汗。
鮮血濺到劍上,沒有滴下,而是順著劍身逆流而上,也被那玉蟾一口吞掉,兩隻紅寶石眼睛閃了一下,變得更紅了。
葉秋心見了不禁「咦!」了一聲,這劍吸血就有些詭異了。
萬寶齋翠萍口中說的那仙人紫金葫蘆可裝天地,難不成這玉蟾也可吞萬物?難怪鑄劍那傢伙不換。
高矮個兩人,原本與葉秋心也無仇無怨,只是受意試探一番,沒想到這次交手,不敵對方,損失慘重。
鬼蛇七站在那早已破爛不堪的屋子門口,眯著眼看了這一切,不知道在想什麼,蛇頭拐杖用力在地上一點。
矮個轉頭看了一眼,捂著手退就過去,高個卻是沒動。
鬼蛇七又是一點,力道明顯加大,但高個依舊沒動。
剛要點第三下,那高個動了,卻是朝葉秋心而去。
葉秋心也覺突然,順手舉劍迎了上去。
鬼蛇七一驚,暗道:「壞了!」,連忙腳下一蹬,閃身飛了出去,舉著蛇頭仗想要攔下葉秋心這一劍。
葉秋心見這神秘的什麼堂主動了,有些擔心,但劍已擊出,收回不及,索性朝著兩人一起砍去。
鬼蛇七進到跟前,見葉秋心並未收手,怒喝一聲:「大膽!」,隨即從額頭飛出一團黑氣,直奔葉秋心面門。
葉秋心有些害怕,這黑氣應該就是顧老頭中的蠱毒,兇險無比。
但手中的劍如何能將這黑氣斬斷?
於是慌亂間用真氣引動腰間墨刀,眾人只見一道黑影晃眼而過,速度之快,眼前只一恍惚,便便鬼蛇七二人飛去,刀尾紅布條獵獵作響。
再看清時,黑氣已被一劈兩半,接著一道刀光沒入高個胸前。
高個木訥的低頭看了一眼,地上的影子從左肩到右腰一分兩半,掉在了地上,依舊沒有一滴血。
引的一旁圍觀的鏢局下人陣陣驚呼,婢女丫鬟更是被嚇得暈的暈,躲的躲。
再看那黑氣,被分為兩半后,就像活物一般,又融合成一股,朝葉秋心面門飛去。
葉秋心趕緊將真氣灌入兩足,腳下施展百步奔第十五步:「一步千丈!」爆退躲避。
但黑氣更快,轉眼便到了他的身前,馬上就要尋孔入體,葉秋心順手舉起玉蟾青光劍格擋,他知道沒用,這不過是本能反應。
但這平平無奇的本能反應卻是起了作用。
只見那玉蟾紅眼一閃,那吞口好像擴大一倍,黑氣瞬間被一股神秘力量改變了方向,直奔那玉蟾大口而去。
只一會兒的功夫,漫天黑氣消失不見,只留下葉秋心還閉眼舉劍格擋的樣子。
鬼蛇七痴痴的落到地上,盯著葉秋心手裡的那把劍,面色驚懼。
忽地一道黑影從他耳旁飛過,震的他耳朵「嗡嗡」作響,再一看,那黑影已隱入葉秋心的腰間,不動分毫,只有一條紅布刀尾在風中飄搖。
葉秋心感覺身體並無變化,於是慢慢睜開眼睛,見眼前一片清明,早已不見那黑氣的蹤影,再看手中玉蟾紅眼閃過,一下子就明白過來。
「哈哈,沒想到一百五十金的玩意兒還救我一命。」葉秋心端詳著這把劍,越看越喜歡。
鬼蛇七被墨刀一震,回過神來,看了看地上高個的兩節屍體,卻是不以為然的彎下腰,雙指作劍,比劃幾下,嘴裡振振有詞。
旁邊圍著郭雲的一行人也瞧了過來。
就在大家瞧的專註的時候,那地上兩半肉體「刷啦」一下子飛了起來,拼到一起,安然無樣的又站在了蛇七爺的身後。
葉秋心也被這一下子吸引過來,好奇的問道:「哎呀,這高個難不成是個傀儡?」
鬼蛇七冷哼一聲,沒作理會,轉身對著被一群人護著的郭雲道:「少主要是沒別的事兒,老夫就先告辭!」
郭雲聞言,心裡一急,想要上前,卻被手下護著,趕緊道:「七爺,您……」
鬼蛇七沒等他說完,就朝門外走去,身後高個一跳一跳的跟了出去,離得遠的矮個,捂著手指也低頭跟了上去,臨出門不忘看一眼葉秋心,那眼神似乎再說:「這斷指之仇,記下了,你給我等著!」
當然,這是葉秋心的猜測,實際上什麼意思,只有矮個知道。
見三人離去,葉秋心旁若無人的朝郭雲走去,護著他的人也害怕的連連向後退,但始終將他們的郭少主護在身後,也不知給了多少錢,能讓他們如此賣命。
但葉秋心不管這個,徑直走到郭雲面前,風輕雲淡的問道:「這下可以告訴我地牢在哪了吧?」
郭雲一怔,指了指不遠處一個門,怯怯的道:「從那裡進去,順著長廊走到頭右拐,一直走看到一個假山,繞過假山,背後有個拱門,進去之後左拐,一直走,會看到一排矮房……」
還沒說完,葉秋心就不耐煩的打斷道:「行啦行啦,你直接帶我過去。」
郭雲急忙搖搖頭剛想拒絕,葉秋心一個閃身,繞過眾人,來到他身邊,一把拽著他的脖領子,就朝剛才所指的那道門走去。
眾人身體一晃一晃的想要上前救主,但被葉秋心一個瞪眼嚇退回去,得,有錢能使鬼推磨,但卻不能讓人賣命。
可能是錢不夠吧,這郭家真摳,連一個拚命的都沒有。
郭雲白了一眼,小聲罵道:「一群廢物!」
葉秋心沒理會,拽著他直奔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