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章 危男的戰力
第07章危男的戰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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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著彥落雨的面兒被小佳揭穿老底,迪辰尷尬地低下頭,然而他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只是又說:「我想先找到她,再請她帶我們去見白翼首領,說明我們的來意,然後,大家才有機會坐到一起去談問題。」
「安靜!」
薩日慶突然發出一聲低喝,反手抓住身邊的兩柄開山斧,與此同時,人已躍至一個進可攻,退可守的位置。小佳已在得到警示的第一時間,手持鋼叉,站到了薩日慶的側邊,想將彥落雨和受傷的迪辰一同護在自己身後。
而迪辰雖挺劍在手,卻趕到薩日慶身邊,有些急切地說:「叔叔,別殺!」
彥落雨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是看大家的神情舉動,也慌忙兩手握住長劍,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與其說嚴陣以待,不如說神經兮兮。又過了一會兒,薩日慶首先返身走回火堆旁,迪辰和小佳也解除了戒備。
彥落雨慌裡慌張地跟在小佳後邊,不停地追問。
「怎麼回事?剛才怎麼回事?」
真想不出,她憑什麼敢去找水藍星皇。小佳有些輕蔑地看著彥落雨,向他們的右前側,黑漆漆的樹叢里伸手一指。
「剛才那邊有動靜,可能是白翼人的探子,看我們人多,沒敢過來,所以又走掉了。」
「哦……」
彥落雨這才恍然大悟,可隨即又緊張地問:「那他們還會不會再來?是不是回去喊人了?咱們要不要先躲起來?」
「來是肯定還會來的,不過今晚沒關係,這裡離沙凡集市還有一些路程,就算他路熟,肯定也跑不回去。」
薩日慶回答完彥落雨的提問,自己也想到了一個問題,轉而問迪辰。
「蘇麗娜是在沙凡集市,還是在白翼居地?你知道怎麼找到她嗎?」
「應該是在白翼居地。」
「嗯,那咱們就可以繞過沙凡集市,直接去找她了。」
薩日慶撕下了一隻烤好的鴨腿,先遞給彥落雨,然後又催促著說:「大家快吃吧。吃完早點休息,明天一早就趕路,最好能錯過他們。」
彥落雨早就餓壞了,只是被剛才的狀況一鬧,所以才暫時忘了肚子,現在鴨腿在手,再也顧不得平時的端莊儀態。一口咬下去,滿嘴冒油,那叫一個香啊,自己的勞動成果,吃起來很有成就感。
小佳也不是什麼淑女,吃相和彥落雨不差上下,不過她還沒遺漏薩日慶剛才說的話,好奇地追問,「錯過誰們啊?」
「來殺我們的人。」
…………
就在彥落雨最初來到水藍星之時,掉落的那個小山坡上,前後一共出現了四匹神形矯健的駿馬,其中兩匹有人騎乘,另外兩匹則是被牽著的空馬。班明一路上都趕在前面,恨不得立刻就能見到迪辰才好,而危男總是猶猶豫豫,一副心神不定的樣子。
兩個人奔進樹林沒多久,危男已經落下班明一大截,沒辦法,班明只好放緩速度等他趕上來。幾天以前,就是在這裡,危男用毒爪傷了迪辰,而現在,他又奉命追趕他,卻不知道是該救還是該殺。
「在想什麼?」
班明忽然開口,彷彿驚醒了危男,他回過神,掩飾著自己的心情。
「沒想什麼。」
「你在想到底該不該殺他!」
此言一出,使得危男又是一驚。
沒錯,就算是傻子也看得出來,獵鷹王下令格殺迪辰,只不過是為了維護首領的威嚴。前次自己抓傷迪辰,雖然表面上有功無過,也沒有受到責罰,可是此次攻擊之中,並沒有得到重用。
在這幾個兄弟當中,仇哥有威望,夠沉穩,已能獨當一面,仗打起來,二百近侍好比一把鋒利的刃;班明善於洞察,機警睿智,派他尋找迪辰可謂再合適不過了;鄧家兄弟雖然鹵莽一些,卻有萬夫不擋之勇。連總是和自己搭檔做事的齊雄都被委以重任,負責包抄沙凡集市,惟獨自己一無是處,被派來尋找一個叛徒。想到「叛徒」二字,危男不由得一股恨意又生上來,親人被殺虐的場景歷歷在目。
「危男,我們不應該活在仇恨里。」
「你的親人還在,可我呢?」
危男大吼著,拚命地喘著粗氣,似有東西掐緊了他的脖子。
自己還是孩子的時候,心裡就已經種下了仇恨,它如同信念一般支撐著自己,一直走到今天。若不然,何必忍受世上的孤苦伶仃,去與家人團聚不好嗎?
「沒有仇恨,我還活著幹什麼?」
「你別忘了,我,我們大家,都有在戰爭中失去的親人,可是……」
不等班明把話說完,危男目光陰冷地盯住他,憤恨地說道:「我沒忘!現在恰恰是迪辰忘了!我看你也快忘了。」
「你應該知道,他不是打不過你,而你卻用毒爪傷他。從小到大,我們幾個兄弟一直是共同進退,如今惡戰在即,怎麼反而同室操戈了呢?」
「這話你應該去問迪辰,惡戰在即,他為什麼偏偏要做叛徒?」
「你就那麼想打仗嗎?」
「不想!」
危男惡狠狠,一字一句地又說:「只要所有的白翼人,都死光!」
班明知道,危男是聽不進勸說了,他對迪辰所有的恨,都來自於白翼人。
果然,危男像是下定了決心,又惡狠狠地說:「如果他和我們一起對戰白翼人,我可以毫不猶豫地替他去死,如果他堅持做叛徒,我也會毫不猶豫地再殺他一次,就算是他不還手,就算是一次殺不成,也會有第二次,第三次……」
…………
危男話音未落,班明突然一腳,踹在他的馬臀上,同時,自己也借著一踹之力倒飛了出去。那匹高頭大馬楞是被班明硬生生踹倒在地,面對突如其來的變故,在馬倒地之前,危男也機警地翻滾了出去。
再看兩人所騎乘的那兩匹駿馬,已身中數十支羽箭,口吐鮮血,悲鳴不止,而另外兩匹牽著的馬已受驚逃開。
不待班明、危男站起身,兩個巨大的身影已從他們的頭上飛掠而過,同時又射出一波羽箭。雖然班明、危男已各自抽出長劍,卻來不及迎敵,只能再次躲閃。可是他們的正前方又出現了三個人影,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瞬息之間,班明、危男已被五個白翼探子包圍在中間。
也許白翼探子覺得,以五敵二,應該穩操勝券,雖然這兩個藍部人躲過了他們的突襲,可仍舊處在他們的包圍之中。然而一交上手,五個白翼探子立刻感到大事不妙,畢竟,他們遇到的不是普通的「藍部探子。」
班明背靠著危男,力敵前方三個白翼探子,左側的白翼探子首先發難,右邊的緊隨其後,中間的身形未動,卻射出一支羽箭,后發先至。情急之中,任誰也料不到,班明舉劍迎敵之際,危男突然倒懸長劍,看也不看便向後刺去。長劍從班明腰側刺出,照說也是夠不著白翼探子的,然而危男卻猛然低頭、彎腰,整個人倒退著從班明腋下滑過,反而比班明更先抵住正前方白翼探子的攻擊。而後一劍,便給左前側那個白翼探子刺了個透明窟窿。隨即調轉劍鋒,直指剛才飛掠過去,堵截他們後路的那兩個白翼探子。
班明、危男現在都是以一敵二,班明左磕右破,時而突刺,似乎遊刃有餘,但是在氣勢上卻遠遠不及危男。
白翼探子最常用的招數並非同時齊上,如果有一人貼近纏住了敵人,距敵稍遠的另一人便會施放冷箭,使敵人防不勝防。然而危男偏偏不理會纏鬥之人,即使眼看著兵刃加身也絕不耽擱,捨近求遠,專門追著施放冷箭之人。
可憐被危男追著的那個白翼探子,僅僅放出一支羽箭,剛剛打開翅膀想要再放一支,便被危男趁著空門大開,抖手將長劍射了過去,一擊致命。
看到同伴被殺,剩下的這個白翼探子並未怯戰,反而乘著危男手無兵刃,又是背向著自己的絕佳機會,大開雙翅,猛力揮出十數支羽箭。
躲無可躲,避無可避,被羽箭籠罩的危男眼看著也要斃命當場,卻在緊要關頭突然拔高身形,凌空后躍,不僅躲過了羽箭,還在白翼探子的頭頂,狠狠地抓了一把。
危男是天生的殺手,一招一式,都是為了取人性命。
轉眼之間,白翼探子便五去其三,對付班明的這兩個,看到危男的殺人手法,早已是心膽生寒。
危男取回自己的長劍,在白翼探子的屍體上擦了擦手上的鮮血,一步步向著班明這邊走過來。
兩個白翼探子幾乎同時揮出一波羽箭,轉身便逃,然而追著他們的,除了危男冷酷的目光,還有兩支他們白翼人自己的羽箭。
五個白翼探子竟然全部死在危男手中,使班明看得也有些脊背發涼,或許截殺迪辰的那一天,危男也並未使出全力。
危男的殺氣全部來自心底的憎恨,尤其是面對白翼人的羽箭,總讓他想起死去的妹妹。
班明也不知道該如何勸解危男,連連吹了幾次響亮的呼哨,才將受驚而逃的兩匹馬喚回。翻身上馬,只是說道:「他們可能有危險,咱們快走。」
危男卻憤恨地說:「他是去投靠他所愛的白翼女人,能有什麼危險?就算白翼人真的要殺他,也正好讓他知道知道,他之前是多麼痴心妄想。」
…………
再翻過一座山,就能望到沙凡集市了。可是這座山太高,整整爬了一天,彥落雨他們也沒能爬到山頂。
眼看著夕陽西沉,一點點消失在山脊的另一邊,彥落雨落在了最尾,累的連走路都有些跛了,卻還在堅持追趕,彷彿夕陽落下的地方,就是家的方向,每邁進一步,就能夠離家更近一些。
小佳看不過眼,只好停下來攙扶,卻又一邊小聲嘀咕,抱怨彥落雨如何如何沒用。彥落雨聽得煩了,倔強地甩開小佳,昂首挺胸向前走了幾步,然後「哎喲」一聲撲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