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凱恩列大學的科目眾多，菜菜選了文學藝術系，因為她發現自己對文學藝術特別感興趣，而費斯蒙告訴她，興趣比什麼都重要，他永遠支持她的任何決定，所以她就這樣一古腦的跳進文學藝術里啦！

在普羅旺斯的聖依絲高中磨練了一年，她已經對於整間教室只有她一名東方人感到很自在了！

當德國的氣候變得溫暖而舒適之際，她開始進入了愉快的大學生活，每天早上和卡蘿親吻臉頰道別後，和費斯蒙一塊兒搭私人客機到德國，他居然富有到連私人停機降落坪都有，真叫她大開眼界！

法蘭克福是一個典型的商業都市，也是費氏未來十年投資的重鎮，只要進入費氏位於中央車站前的摩天大樓總部，費斯蒙幾乎要忙碌一整天才會走出來。

除了生化科技的投資，因應此地的商務旅客非常的多，「費格勒水晶飯店」在市中心就有兩家，而且也是費氏飯店裡規模最大的，分別擁有六百六十間客房和八百八十間客房。

這兩間頂級的六星級飯店當然也需要費斯蒙關愛的眼神嘍，只不過忙得像陀螺的他，這天中午十二點還有時間準時出現在鄰街一間小咖啡店裡。

他的桌面擺著一杯熱騰騰的咖啡，一旁的小碟子上是兩片侞酪餅乾，十二點二十，一抹翩然的俏麗紅色身影輕快的推門而入！

「你來啦！」菜菜一屁股坐下，嫣紅的臉頰說明她又是跑來的。

某人嘆息一聲凝視著她。

雖然凱恩列大學在三條街外，但至少隔兩公里，她這樣帶著裝滿原文書的大背包「健行」不會累嗎？

「我說過叫司機去接你。」他的語氣充滿了不贊同。

菜菜甜甜一笑，招手叫了一客薄荷冰淇淋才把肩上的背包卸下來。「我也說過不想同學發現我的身份嘛！」

和同學混熟之後，她才發現原來某人的事業做很大！幾乎富可敵國！

許多生物系和飯店管理系的學生們都渴望在畢業後進費氏工作，如果大家知道她是費氏殿下的情婦，那豈不是有很多人會找她「關說」了？她才不要自找麻煩哩！她喜歡「平凡」！

三球冰淇淋裝在水晶杯里上桌，她伸出粉色舌頭滿足的輕恬著，完全沒注意到某人看得相當不悅！

費斯蒙招來侍者！「給她一支湯匙！」她連粉舌都是屬於他的，他強烈的要求要獨佔！別人通通不許看！

「可是冰淇淋就是要用恬的才好吃啊！」菜菜瞪著那支銀湯匙不想用。

「小東西，別忘了你的『身份』！」他嗯哼一聲警告。

她馬上乖乖的拿起湯匙來用。

她是情婦！情婦要聽情夫的！而且待會兒她有求於他……

「這麼急找我出來什麼事？」她是早上九點打電話給他的，也就是她進校門不久，而他剛踏進公司不久。

「是這樣的，皮耶、琴、張麗他們要去慕尼黑參加啤酒節，我想跟他們一起去，可以嗎？老公？」這三個人都是和她同組的同學，皮耶是法國人，琴是美國人，兩個人是男女朋友，而張麗來自香港，性情潑辣，和她在一起絕對不會吃虧。

「這種事回家再說就好了。」

「可是……呃，我們傍晚就要出發了……也就是——」她看了看手錶。「四個小時之後……」

費斯蒙瞪視著她！

人果然是不能寵的！一寵她就飛到他頭上撒野，才進凱恩列大學讀了五個月，小東西的性情更加開朗、活潑，而且很「勇於表達」她自己的看法和要求，和當初那個又怯懦又沒自信的少女簡直不像同個人！

誰說個性不會改變呢？環境造就了她對「家人」唯命是從，進入了另一個全新的世界之後，隨著眼界和見識的寬廣，新的人、事、物和新的環境，加上國情的不同，她對什麼事都充滿了輿齬嘿，就像要彌補過去那段日子以來她像只井底之蛙般生活著似的。

其實，他是樂觀其成的，畢竟這樣的她才健康，只不過爾偶在她想要小小的「離經叛道」時，他會稍有不快，因為那代表著她有可能在他還沒對她厭倦之前就想要離開他，他了解自己是個無趣的男人，身為費氏家族的長子，他不得不成為一個工作狂，也因為如此，他才會失去他曾經視若珍寶的東西……

「你的意思是，你要丟下我，一個人去慕尼黑？」他斜睨著她問，心裡的不是滋味在放大！

「呃，是這樣講沒錯啦……」看他的眉毛高高的揚了起來，她連忙沖著他甜美一笑。「可是我只去三天而已，剛好學校放假，而且你放心，皮耶他姑媽家就在慕尼黑，我們不會有事的！」

「難道你就不會想我嗎？」他的眉心蹙了起來！好像這是件多麼重要的事。

「我當然會想！不過……」她更加甜美的一笑。「只是三天而已，而且我會把你的照片隨身攜帶，想你的時候就拿出來看一下，OK？」

一聽就知道在敷衍！他不快的雙手環胸瞪著她！「張麗為什麼沒有男朋友？」

菜菜微微一愣。「啊？」

「現在女同志很多，夜裡睡覺小心點，有人壓上你的話，馬上啟動警報儀器，知道嗎？」

因為她實在太喜歡趴趴走了，加上她來法蘭克福上學時，每次出去溜達都迷路，為了她的安全著想，他在她的表裡加裝了電子追蹤器，也可以發出警報連線到費氏的保安中心。

「老公，你的意思是，你答應嘍？」才不管他怎麼懷疑返麗的性向咧，反正她知道張麗不是女同志就好。

「有事隨時打電話給我，不準去見識聲色場所。」叮嚀一。

「OK！」

「不準四個人睡一問房。」叮嚀二。

「OK！」

「不準不穿內衣和內褲．」叮嚀三。

「OK……呃，不好意思，老公，請問一下，為什麼這點要特別提出來，難道

我常這樣嗎？」

「不OK？」他撇了撇唇。「那不要去了……」

「OK！OK！」她連忙應允，雖然這要求實在怪得很……

「走吧！」他拿起帳單會帳，手臂親匿地搭在她肩上。

「去哪裡？」她想先叫客機來接她回去整理行李耶！

因為某人的不上道，某人嘆息一聲。「小東西，你要出門三天，難道不應該先讓我『出清存貨』嗎？」

原來他想愛愛啊！「可是，呃，我馬上就要出發了，而且沒有地方……」

某人不悅的瞪著她！

她真的知道什麼叫做情婦嗎？

「我開玩笑的啦！」她連忙踮起腳尖吻了他嘴唇一下。「走！我們去費格勒水晶飯店』出清存貨』！」

＊＊＊鳳鳴軒獨家製作＊＊＊bbscn＊＊＊

菜菜興奮的和皮耶、琴、張麗一起來到德國南部的最大城市——慕尼黑！

比起慕尼黑，法蘭克福真是個呆板又無趣的城市，雖然他是德境內最多摩天高樓的地方，書展與車展的規模也都是世界第一，但慕尼黑有很多世界一流水準的博物館、戲劇院和啤酒屋，建築與藝術更是值得崇拜，讀藝術的菜菜是抱著朝聖的興奮心情來的！

白天他們參觀各大教堂和博物館，夜晚一來臨，當然就通通沉醉在啤酒會場里嘍！

「乾杯！」皮耶和琴已經喝了三大杯，兩個人幾乎摟在一起，不過沒人在乎，因為主角是啤酒！

「乾杯！」菜菜也從一小口一小口的啜到大口暢飲，她不知道原來啤酒比昂貴的香檳和紅、白酒都來得好喝，可能是氣氛使然也不一定，總之氣氛超High，她也忘形的一杯接著一杯！

慕尼黑的啤酒節有來自全世界各地的觀光客，每年都吸引超過八百萬。會場除了有超大型的啤酒篷之外，還有搭裝而成的海盜船、摩天輪、雲霄飛車和旋轉木馬，人人手持大號啤酒杯，放懷的叫笑鬧叫跳，跟瘋子一樣，菜菜也跟著他們叫，亂吼亂叫真是酷斃了！

「真是不虛此行，如果老公也有來就好了……」菜菜已經有點醉意，她東搖西晃的去找洗手問。

解放后，她站在洗手台的化妝鏡前，看到自己臉兒紅紅，眼睛微眯，她獃獃的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要幹麼？

「小妹妹，你還好吧？」一名身穿正式宮廷華服的美婦人親切的用德語詢問她，氣質高雅出眾。

「呃，我，呃，沒事……」菜菜一連打了好幾十個酒嗝，蒙矇矓矓的對美婦人笑了笑。「黑頭髮……黑眼珠……嬌小個子……呃，你是東方人嗎？」

美婦人微微一笑改用中文。「我是新加坡人。」

「你好……」菜菜伸出手，已經有點大舌頭了。「我叫凌菜菜，來自台灣……呃，請問……你可以不要再搖來搖去了嗎？」

＊＊＊鳳鳴軒獨家製作＊＊＊bbscn＊＊＊

「母親大人，你確定她真的只是喝啤酒喝醉的？」男性的聲音，懷疑再懷疑。「還是……我們要不要假設她在喝啤酒之前已經被車撞過了，所以才會昏迷三天還醒不過來？」

「親愛的兒子，別說這種意圖詛咒他人的話，她爸媽一定很急著找她，偏偏她身上連錢包都沒有，根本不能跟她家長連絡，我想他們現在一定急如熱鍋螞蟻。」

「母親大人，為什麼你們中國人形容很著急都要扯到螞蟻？蜥蜴不行嗎？」

「親愛的兒子，別忘了你也是半個中國人，OK？」

「母親大人，如果她醒來說她喪失記憶怎麼辦？我們要把她送回去慕尼黑嗎？還是把她送去警察局？」

「親愛的兒子，我想那種事只會發生在電影里，只是喝喝啤酒不會喪失記億。」

「母親大人，隨隨便便把一個陌生人撿回來，這回父親大人沒念你什麼嗎？」

「親愛的兒子，當然有，不然他就不是你爹了。」

「咦？母親大人，她眼皮動了耶！」

「真的耶！還睜開了……」

「好像蛤蜊……」

「別胡說，她漂亮得像星星！」

「猩猩？你還真毒……」

菜菜睜開眼睛，有對母子一直在她耳邊嘰嘰喳喳，她都有聽見，只不過眼皮不受大腦控制，她努力想醒過來卻力不從心，好不容易她總算把眼睛睜開了，大概是上帝也認為她睡夠了吧？

「呃……不好意思，你們可以不要……靠那麼近嗎？」

剛睜開眼就被近在眼前的兩顆頭顱嚇一跳，他們幾乎貼著她的臉在研判著她。

「你真漂亮！」美婦人打量著她端正的五官，如果是她的女兒該有多好……「小妹妹，我可以當你的乾媽嗎？」

菜菜微愣。「呃，可以是可以，但我不是小妹妹，我是大學生……」

「大學生？！」母子同時驚呼，兩人對看一眼，都是一副不敢相信的驚詫表情！

「大學生也沒關係！我還是想當你乾媽！」美婦人毅然決定！

「好……不過，我要先問過我老公的意見……」

又是一陣同聲驚呼！「你結婚了？」

「沒有……」菜菜想了想，她不想騙人，於是老實說道：「我老公指的是我的情夫，我是他的情婦……」

兩道超級猛烈的怞氣聲揚起，當兒子的那個深吸了口氣，他認真看著母親。「母親大人，她是情婦，你確定要收她當乾女兒？」

美婦人偏首想了想。「要！」

她一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才會當人家情婦，只要她收她當乾女兒，她以後就不必辛辛苦苦當人家情婦了。

「可是這件事我一個人不能做主，我要問過我老公的意見，呃，兩位好人，可以把我的包包拿給我嗎？」

美婦人搖搖頭。「你沒有包包，我在化妝室把你撿回來時，你身上沒帶任何東西。」

「蝦米？」菜菜從床上跳起來！

「而且你昏睡了三天，我想你的家人一定很著急，你快跟他們連絡吧！」美婦人把電話遞給她。

「3Q！」菜菜連忙撥電話，接通后……

「你到底跑去哪裡了？！」一陣氣急敗壞的爆吼從彼方傳來！「你的追蹤器呢？為什麼不在你身上？」

「追蹤器？」菜菜看了眼空空如也的手腕，表不知道什麼時候掉的她都不知道，也難怪費斯蒙會急得跳腳了！

「你在哪裡？我馬上過去接你！」先把人找到再好好拷問她！

「我在……你等一下！」她遮住話筒問美婦人，「呃，乾媽，請問這裡是哪裡？」

美婦人心花怒放的看著她。「福森！」

「老公，我在福森！」雖然她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不過……

「你在福森？」

她把聽筒拿遠了些，可以感覺到那頭的費斯蒙已經跳起來了，而且迷人的眼睛在噴火！

「對，這裡的人告訴我，這裡是福森……呃，有什麼問題嗎？」難不成福森是什麼不能去的地方？

「你不是告訴我要去慕尼黑，為什麼撇下你的同學跑到福森去？」

「我不知道……」

某人柔柔太陽袕，看來再逼問她也沒用，還是先把人找到再說，她怎麼會那麼巧跑去了福森？

「福森哪裡？」費斯蒙拿出紙筆要抄地址。

「你等等！我問一下！」她又把話筒給遮起來。「乾媽！我老公要來接我，這裡的地址是？」

美婦人微微一笑。「福森湖旁的水晶古堡莊園！」

菜菜對美婦人比了個OK的手勢。「了改！」然後拿掉遮著的手對費斯蒙說道：「我在福森湖旁的水晶古堡莊園……」

費斯蒙瞬間僵住！

福森湖旁的水晶古堡莊園……那不是……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