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震懾

路小斌的即興演說發揮了奇效，原本光桿司令的他一下子就獲得了三十個部下。

不要小看這區區三十人。

由於皇帝長期作為傀儡存在，性格又十分懦弱，因此連宮裡的下人都看不起他，對他的照顧和保衛工作都很隨意。

此刻除了大殿上有些侍衛作為擺設以外，甚至連門外都無人站崗，這三十名侍衛，便是此處全部的武裝力量。

因此獲得了這些侍衛的支持，就等於控制住了整個朝堂。

在場的群臣再次遭受精神打擊。經歷皇帝怒斥、賽穆朱被打，燦龍劍重現以及侍衛倒戈之後，這些人早就沒有了逼宮的心情，只想趕緊從這裡逃離。

而剛剛還囂張到不行的賽穆朱，這會已經完全成了驚弓之鳥。他全身狼藉地趴在血尿當中不停地向路小斌討饒，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失去理智的瘋子。

眼前正是除掉他的絕佳機會。

路小斌將指向侍衛的劍重新指向賽穆朱，對眾侍衛說道：

「除去他的衣冠，拖到殿外……重打五十！」

本想說將其杖斃，但話一出口卻還是變成了重打五十。即便不是親手殺人，宣判一個人的死刑也還是讓他產生了心裡抵觸。

況且他也明白自己如今的處境。

目前他能夠調動的人也就是這三十個侍衛，並且還不知道會持續多久。貿然讓他們去把這個實際控制皇宮的總頭目處死，這些人是否敢去執行也是個未知數。

但揍他一頓應該還是可以做到的。

路小斌知道，侍衛們之所以會倒向自己，也不完全是被自己的一番言語所激。

剛剛他們因為沒有執行命令而激怒了賽穆朱。宮中侍衛甚多，對於不忠於自己的人，賽總管必然不會留下。

這可不是解僱那麼簡單，以賽穆朱的狠辣，這些人的性命可能都難以保全。因此他們會投靠自己，其實也是迫於無奈的一種選擇。

但不管動機如何，既然投靠了皇帝，就要為其效命以顯示忠誠。

殺死賽穆朱會招來其部下的怒火，但只是賞他一頓棍子的話，這筆賬很可能就會算在發號施令的人頭上。危險要小得多。

而且路小斌轉念又一想，將賽穆朱毆打一頓之後關押起來，作為人質挾持的話，或許也可以威脅到受其控制的禁軍，使他們投鼠忌器。

這樣就可以在爭奪皇宮控制權的過程中爭取到更多主動。

聽聞要打賽穆朱，侍衛們還是略顯遲疑。

「諾！！」

短暫的互相對視后，其中兩人應和了一聲，大步走了出來，接著摘掉賽總管的帽子和官服，一左一右架起他朝殿外走去。

「饒命啊……武帝爺爺……饒命啊……」

賽穆朱可能真的被嚇傻了，他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全身癱軟，嘴裡不停地念叨著求饒的話。

「還有他！給我打一百！」

路小斌又將劍指向剛剛那個辱罵又斜眼嘲笑過自己的小宦官說道。

被劍一指，在場的一群小宦官全都畏懼地縮起身體，後面的幾個人趕緊將那名罵人的小宦官推了出去。

而那個宦官早已被嚇得魂不附體，被這一推直接就趴在地上，不停地發抖。

侍衛中又走出兩人，架起小宦官的胳膊向外走去。這小子更加慫包，竟然嚇得張不開嘴，連求饒的話都說不出來。

「啊！……哎呀！啊！……我的媽！……」

兩人的慘叫聲從殿外響起，群臣們早已伏地不起，這下連宦官們也嚇得紛紛下跪，幾名宮女也驚慌失措地跪了下來。

除了皇帝和給他撐腰的侍衛們，現場再無一人敢站起來。

路小斌環視跪倒的眾人，心中非常爽快。這才是當皇帝的感覺。

不過這種感覺只是暫時的。因為他只是暫時鎮住了眼前的眾人，危機非但沒有解除，反而更加嚴峻。

控制著皇宮的賽穆朱肯定有眾多手下，他們遲早會獲得消息。而皇城的外面，還有統兵百萬的權臣穆孟穎。

對敢於阻撓他獲取帝位的人，穆孟穎一定會千方百計除之而後快。

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於是他再度抬起寶劍，指著宦官和大臣們說：

「你們這些目無君上、寡廉鮮恥之輩！今後若再敢來要挾朕，那兩人就是你們的下場，都給我滾！」

「諾、諾！」

如獲大赦的眾人趕緊起身，一些年輕官員急忙回頭，和官宦們朝著大殿的門口擁去。

「都給我站住！」

路小斌再度大喝，眾人如同被按下暫停鍵一般原地僵住。膽子稍大一些的小心翼翼地回過頭，查探這位突然神勇起來的皇帝有何用意。

「你們的書也全都讀到狗肚子里了？退朝就像電影散場一樣嗎？重來！」

難得有這種機會，路小斌還是想過把皇帝癮。

雖然並不明白電影散場是什麼意思，但他們顯然知道皇帝是為什麼生氣。

於是群臣紛紛回到原地重新跪好，宦官們也恭恭敬敬地站到一邊。在小幅度地推搡了一番后，其中一個小宦官站了出來，哆哆嗦嗦地喊到：

「陛、陛陛陛、陛下有旨……退、退退退……」

「退什麼退，這麼喊誰都別退！重來！」

路小斌學著高中時期班主任的口氣對小宦官訓斥道。

小宦官驚懼地顫抖了一下，隨後只好帶著一臉豁出去的表情，閉起眼睛揚起脖子奮力扯著公鴨嗓高叫：

「陛下有旨！退朝！！！！」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臣趕忙磕頭，隨後彎腰低頭站起身，移動著小碎步慢慢向大殿門口退去。因為慌亂，有些人還撞在了一起。

「滾！！」

待大臣們全都退到殿外后，路小斌大吼一聲，眾人如獲大赦般回過頭，逃命似地沿著台階向下跑去，不一會便全部消失得無影無蹤。

「還有你們，你們也滾！」

路小斌用劍指著那群宦官，他們也趕緊乖乖地從大殿里側的小門逃往內宮。

就在宦官們還沒完全走乾淨的時候，四名執行廷杖的侍衛走回殿內，其中一人對路小斌稟報說：

「稟告陛下，賽穆朱和那名小宦官身體單薄禁不住打，剛剛已經氣絕身亡了！」

「什麼！？」

在場眾人全都吃了一驚,路小斌更是瞪大了眼睛。但接下來，他卻突然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