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戳破
林軒一咬牙，「我爹他……」
「林軒！」
林典祖呵斥了他一句。
秦歡蹙眉，追問道，「大舅他怎麼了？」
林軒一咬牙，索性已經開口了，一頓胖揍是脫不了，就都說了罷了。
「我爹他被關入大牢了。」
秦歡詫異，「什麼大牢？」
「就是府衙的大牢。」林軒道，「前幾日有人到春風樓尋釁滋事，正巧父親在，勸說無果后，對方先動了手，然後就起了衝突，不知道怎麼的，父親不過是一拳，對方就被打死了。」
秦歡眉心蹙的更重，竟然還鬧出了人命。
「什麼時候得事？」
「就在前兩天。」林軒說道，「馬上就要開堂審理了，家裡人都不讓去求你，現在你正好來了，我想讓太子妃幫忙，救救我父親。」
林軒說著，從椅子上直接跪到了地上。
秦歡伸手去扶他，「這件事你們早就該跟我說。」
若是因為怕麻煩她，怕她趟這趟渾水，那舅舅說不定就會因為認命關係，將自己的性命賠進去。
她就不信，什麼樣的一拳能將人直接打死。而且她深知舅舅不是那種下手狠絕之人，那一拳一定有分寸。
「祖父，母親，我覺得這次的事，是有人故意想要陷害。」
她的說法，也正是林家人的想法。
可是那又能怎麼樣呢，他們不是官差，不會查案，想要找證據，卻遭到了重重困阻。
「歡兒，你如今帶著兩個孩子，就不要參與這件事了。」林霜說道，其實她是怕這件事到時候影響到太子。
秦歡皺眉，「娘親，那是舅父的事，又不是旁人，而且人命關天。」
她說完，道，「我會派人去堂府衙，讓京兆府仔細查這樁案子。我不怕事情鬧大，因為我相信舅父，不會出手打死人的。」
因為秦歡堅持，林家上下都很感動。
早膳之後，秦歡就讓人去了京兆府。
府尹顯然不知道春風樓的老闆，竟然是太子妃的娘家人，知道之後，原本就是京中第一圓滑官員的府尹，頓時懊悔的捶胸頓足。
早知道，他就對太子妃的舅舅禮遇有加了。
「太子妃說了，對方的屍體要保存好，她要親自驗屍。」
派去的暗衛如此和府尹道。
府尹一聽，冷汗直流。屍體當初也沒留下啊，因為命案一家哭哭鬧鬧，他讓仵作查驗之後，就讓家屬帶走了。
「屍體……」
暗衛一看即知道是什麼意思了。沉聲道，「我會回去如實和太子妃稟報。」
說罷轉身便走。
府尹汗順著腦門就下來，太子有多寵太子妃，全京都都知道。
他趕緊補救道，「我可以將受害者一家的地址告知太子妃，若是太子妃需要人手，府衙也可以派人跟隨太子妃協查。」
「那便寫下來吧。」
暗衛淡淡道。
出了府衙，暗衛直接回林宅稟報。
秦歡正坐在院子里想著今日的事，暗衛回來，帶回來了一個地址。
「王勤，孫煃，你們隨我去看看吧。」
一刻鐘之後，兩輛馬車從林宅出發，前往不同的方向。
其中一輛里，坐著秦歡和兩個抱著皇子的嬤嬤，碧桃，王勤和孫煃。
王勤和孫煃二人看起來顯得十分拘束。
他們做夢也想不到，有一日會和太子妃與兩個小皇子坐在同一輛馬車裡。
前行的路都變得十分的漫長。
馬車七拐八拐，穿過了幾個巷子之後才停了下來。
秦歡從馬車上下來，發現這裡是一個十分髒亂的街巷。
京都邊上，貧窮的巷子她也見過不少，但是從沒見過這種髒亂的，家家門前對方的都是垃圾，整條巷子都臭氣熏天。
「主子……」碧桃怕秦歡不適應，想勸她往回走。
秦歡擺了擺手，「既然都來了，就往裡面走吧。」
按照地址，應該是這條巷子的最裡面一家。
眾人都覺得臭味難忍，但是太子妃都能堅持，他們自然不說二話。
一行穿著華麗的人，步行在連馬車都穿不過的窄巷子，還是個十分髒亂的窄巷子。
終於到了一家門前，從裡到外都沒看出辦過喪事的樣子。
「吳漢在家嗎？」
王勤還在門外禮貌的喊了一句。
「誰啊！」裡面傳出沒好氣的呵斥聲。
那粗獷不友善的聲音，一聽就是個粗人。等那人走出來，穿著打扮也的確是個粗人，不過不善的長相上，倒是還挺細皮嫩肉的，一看就么受過什麼勞累。
「吳成是你兒子？」
秦歡在人後問道。
吳漢聽聞是個女娃聲，原本被眼前的架勢給震懾住，這會兒又來了底氣，「是！你是什麼人，找我兒子做什麼？」
沒看見人的長相，但是聽聲音到是不錯。
秦歡聽出對方聲音中的猥瑣之音，冷笑一聲，「你兒子死了，你怎麼不辦喪事了？」
吳漢頓覺不妙，竟然是為了那事來的。
不過早有人告訴過他，只要他挺住了，誰來都拿他沒辦法。
「沒錢，辦什麼喪事？人死了就是死了，難不成辦了喪事就能活過來？」
「大膽！」
王勤長刀一橫，給吳漢嚇了個趔趄。
不過吳漢反念一想，不過就是個開酒樓的，派人來嚇唬他而已，難道還能真的將自己怎麼著？
他咧嘴笑了下，「您可別嚇小的，小的說的也都是實話，該問的，該答的，在府衙都已經記錄了，不知道你們是什麼人，又來找小的做什麼？」
秦歡從人後走出來，靜靜站在那裡，如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目光清凜，聲音如寒冰碴，「不是找你，是找你兒子的屍首。」
頓了下，盯著那老漢的眼睛一字一頓道，「不過現在看來，你兒子應該是沒死吧，那他會藏在哪裡呢？」
說完，一揮手，王勤和孫煃已經扒拉開老漢，進到院子里去了。
「沒有王法了！我要報官！」
吳漢愣了下，渾身上下一股寒氣襲來，等反應過來之後，硬著頭皮呼喊道，就在他要繼續哭天搶地之時，被那看起來年歲不大的女子掃了一眼，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了。不是真的發不出，而是一種懼意，讓他下意識的失聲了。
過了一會兒，王勤和孫煃從裡面出來，搖頭道，「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