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血色黎明 第十七章 封門村的秘密(三)
第十七章封門村的秘密(三)
當青山深處的村莊褪去,霧靄再次籠罩三人,失重的感覺一閃而逝,再次睜眼,楊亞升發現自己出現在了節節攀升的觀光電梯里。
電梯飛速上升,窗外流光溢彩,夜色下的大都市燈火璀璨,甚至超過新紀元之前的繁華。
他身邊是胖子和劉學霸,三人身著整潔的防護服,裝備一應俱全,哪還有半分大戰過後灰頭土臉的樣子。
劉學霸打量著周圍,寬敞的觀光電梯內只有他們三人,數據視野下一切比封門村還要真實。
胖子神情意外不已,他下意識地一掏褲襠……鬆了口氣,果然,祖傳的鐵鎚還在。
「我們怎麼到這裡來了?還有小朋友,楊哥你在說什麼?」
「還沒看出來嗎?我們之前所在的封門村,不過是一層幻象。」楊亞升活動著脖子,「更確切的說,是某個小朋友憑藉自身能力設計的場景。」
「怎麼可能?那不是MF世界嗎?老劉會看不出來區別?」胖子更加疑惑。
劉學霸微笑搖頭,「對方高明之處就在這裡,他知道瞞不過我的眼睛,就乾脆讓我看到MF的數據,再通過心理暗示,讓我確信封門村就是真實的。」
眼看胖子似懂非懂,學霸繼續道:「其實我們一直都在這個電梯里,但對方利用我們剛登錄MF世界時失神的剎那,施加幻象,讓我們以為封門村就是這次的MF場景。
在山間小道的時候,對方讓我看到了一部分MF場景的數據節點,沒錯,跟現在我在電梯里看到的一樣,就讓我下意識地相信封門村就是真實的。」
胖子詫異不已,這種神仙手段簡直聞所未聞,「怎麼會有這種能力?還有你們是怎麼發現這幻象的呢?」
學霸有些慚愧,「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楊哥應該是早有猜想,我是經他提醒才恍然大悟,其實我早該發現,那幾處數據節點的方位,不管我們怎麼移動都不曾變過。」
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光頭,「也就是說,幾處數據節點相對我們靜止,要麼它們一直在移動,要麼我們根本就沒動過位置。」
另一邊,楊亞升活動著因久站而僵硬的手腳,「封門村太多古怪了,我確實早有懷疑,比如酒館里的高腳椅和高腳桌,明顯不符合人體工學,但如果從孩子的視角去看,就合理了。
對於小朋友來說,酒店裡的餐桌和寶寶椅不就是這種樣子嗎。
還有小酒館里的酒,全都是果酒和槐花酒,甜味甚至超過酒味,這也是小朋友喜歡的。
包括身材高大的村民和千篇一律的村社,鄉村生活在小朋友的腦海里就應該是這種樣子。
最重要的一點,我為了救你們擺脫餓死鬼的影響,使用了深淵的影響輻射能力,這才發現所有村民的靈魂同根同源,就像一個強大靈魂的細小分支一樣。」
「所以,」學霸點了點頭,「楊哥就能確定這是一個小朋友的能力,也就是他的識海放大后形成的世界。」
「不對呀,」胖子發現了華點,「如果一個人的靈魂都被侵蝕成餓死鬼的模樣,那他本人還有餘力對我們施展幻術,這得是多恐怖的傢伙啊!」
劉學霸平靜道:「也不盡然,這位小朋友還沒有完全被餓死鬼侵蝕,村莊里的老槐樹就像他的免疫細胞,還在盡職盡責的壓制這種侵蝕,雙方形成了短暫的平衡,是我們的到來打破了這種平衡。」
楊亞升投來讚許的目光,「不錯,這位小朋友心性堅毅,也許是李司令想要的那種人。」
三人說話間,電梯升到了頂點,柔和的電子音響起,
「叮咚,十八層到了!」
眾人提起精神,隨著金屬門向兩側滑開,他們臉上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門后,上百平米的大廳,金絲點綴的華美地毯鋪就,璀璨的吊燈映照著富麗堂皇的裝飾,一張布滿古樸浮雕的大方桌佔據中央。
桌邊密布著上百大大小小的座椅,但都空無一人。方桌最上首和最下首則是兩張巨型座椅,後者的座椅渲染著令人頭暈目眩的花紋,
而前者則鏤刻著繁複的圖案——有瘋狂饕餮的暴食者;有身居高位的傲慢者;有眉眼倒豎的嫉妒者;有狂發亂舞的暴怒者;還有癱倒著睡覺的懶惰者;以及懷抱金銀的貪婪者;帷帳纏綿的放蕩者……
最下首的椅子上坐著一個滿臉嬰兒肥的男孩,烏黑的大眼睛似能讓人陷入其中,想必就是楊亞升三人要找的能力者,但他此刻面容扭曲,有悔恨的熱淚滴落。
最上首的椅子則坐著一個一席酒紅色燕尾服的男人,他姿勢優雅從容,正面帶微笑把玩著一隻金色懷錶。
「又見面了,血斧少年楊亞升。」華服男子富有磁性的聲音響起,大廳內彷彿更明麗幾分,「你們來的正是時候。」
楊亞升陰沉著臉走近大方桌,華服男子那張臉他永遠也忘不了,昱升風情街災變那晚,儘管兩人只是匆匆一瞥,但之後申明亭查清了此人的身份——
謝人傑,MF公司總裁,災變的始作俑者之一。
「謝人傑,你竟敢出現在我面前?」血斧少年每道一字,氣勢更盛一分,萬千死難者的力量在深淵中匯聚,接下來便是雷霆一擊!
當少年的氣勢達到頂峰,有無數不甘逝去的聲音凝聚,巨斧爆發出耀眼光芒,朝著宿命的敵人,全力劈出!
彷彿驚濤巨浪拍向棉花堆,華服男子只靜靜笑著,一動不動!
「一見面就打打殺殺的多不好,」謝人傑略帶笑意,如老友重逢親密無間,他輕輕揮手,「坐下來打打牌,慢慢敘舊。」
富有磁性的嗓音落下,若有規則的力量加持,讓復仇巨斧在他頭頂不甘地停下,謝人傑摻白的黑髮被微風揚起。
少年的雷霆一擊被對方悄然化解,楊亞升滿臉漲紅,拼盡全力也無法挪動巨斧絲毫。
他的表情竟不斷切換,一會兒寫滿驚疑不定,一會兒怠惰懶散,一會兒又怒髮衝冠……竟然和謝人傑座椅上的浮雕有幾分相似!
「楊哥,我來助你一臂之力!」同為申明眾的胖子和劉學霸深知謝人傑的危險性,此人藏頭露尾卻在全球掀起狂風驟雨,可謂人人得而誅之。
胖子動作最快,他不知從哪兒掏出祖傳鐵鎚,化作一道殘影如瞬移般出現在謝人傑身後,抬手便砸。
劉學霸不甘落後,他悄無聲息地摸出趁手無比的榴彈發射器,大光頭反射著鋼鐵寒光,對準上首巨座就是一輪連射。
然而,謝人傑只是眼眸一動,二人的攻勢便被消弭與無形——
衝到華服男子身後的胖子像被按下了暫停鍵,一柄鐵鎚舉著,前腳懸空,整個人是不符合物理規律般不上不下。
扳機扣死的學霸則滿臉詫異,他原本如臂指使的大殺器竟突然罷工,冰冷粗糲的榴彈發射器此刻疲軟困頓,手感阻塞,瞄準鏡也閉上了眼。
二人表情也在瞬息間不斷變幻,比川劇變臉更駭人幾分,而謝人傑座椅上的浮雕也彷彿活了過來,靈動無比。
「我說了,坐下來打牌!」華服男子微笑收斂,親切的嗓音轉瞬化作刺骨冰刀,整個大廳都好像降了好幾度。
三人身體不受控制地走向方桌下首,謝人傑的話語威嚴無比,似有讓人無法抗拒的魔力,縱使三人極力反抗,也只能顫抖著落座。
「你看,這樣多好,」謝人傑換回了優雅迷人的笑臉,讓三人身上的壓力突兀消散,「現在,我們來打牌。」
胖子癱軟在座椅上,冷汗打濕了頭髮,圓臉慘白。劉學霸也好不到哪去,他哆嗦著鬆開了防護服衣領。楊亞升則是滿臉陰沉,不知在想些什麼。
突然,有稚嫩的童音在他腦中響起——「大哥哥,謝謝你們救了我!」
楊亞升猛地抬頭,對面的胖子和劉學霸也是一副見鬼了的表情。
「大哥哥,你們別害怕,這是我的能力,我正坐在你們旁邊。」
三人對視一眼,扭頭看向最下首,剛剛只顧著攻擊謝人傑,三人沒有發現陷入座椅的幼小身影。
男孩身著白色睡衣,頭髮剃光,露出青色的頭皮,他面帶淚痕,泛著不健康的紅暈,好像療養院的長期病號,但眼睛卻透出遠超其年齡的成熟。
這位小朋友應該就是幻境構築者,儘管心有猜測,但三人還是被他的年幼震驚。
「大哥哥,那個可怕的男人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他害死了所有村民!」男孩不露聲色地傳音道,
「請你們千萬記住,他喜歡玩弄人心,通過撲克賭局……」男孩眼裡再次泛起淚花,「勾引出人心中的陰暗面,太可怕了,在他面前我完全控制不了自己。」
「既然都就位了,」首位的謝人傑清了清嗓子,「請荷官發牌吧,我們玩德州撲克(TexasHold』empoker)。」
倉促間,男孩並沒有透露太多信息,幾人就被迫進入牌局。賭注不明,對方控制人的手段不明,甚至連勝負走向也不清楚。
德州撲克,起源於民間,興盛於世界賽,以無上限投注聞名,特點是易學難精。德州撲克一共有52張牌,沒有王牌。每個玩家分兩張牌作為「底牌」,還有五張由荷官陸續朝上發出的公共牌。
通過底牌與公共牌組成的牌面大小決定勝負,最大的組合為皇家同花順(RoyalFlush),即最高為Ace(一點)的五張同花順;
其次是同花順(StraightFlush),即同一花色,五張順序的牌;
再次是四條(FourofaKind),即四張同一點數;
再次是葫蘆(Fullhouse),三張同點加一隊;
再次是同花(Flush),即五張牌同一花色;
再次是五張順連的牌,順子(Straight);
再次是三張同點,三條(Threeofakind);
之後一次為兩個一對,兩對(TwoPairs);
一對(OnePair),兩張相同點數的牌。
若無上述組合,則以單牌比點數大小。
楊亞升三人之前都多少玩過德州撲克,知道這遊戲心理博弈與運氣同樣重要,越是不動聲色,越能夠以小博大,甚至可以通過高額押注唬住手握好牌的對手,以虛張聲勢贏得賭局。
但這次情況不同,謝人傑佔據主場優勢,雙方地位嚴重不對等,他甚至可能通過不為人知的手段作弊。
「放心,」似是知曉眾人心中所想,華服男子笑道,「這次賭局絕對公平,我不會以任何手段作弊,相應的,你們那位光頭的朋友也不能通過數據看牌。」
他雙手撐在桌子上,「這次賭局由絕對公正的MF監管,任何異常數據波動都逃不過MF伺服器,」他挑眉看向大量空置座位,
「希望大家都不要作弊,不然懲罰可是很嚴重的。」
被點名的劉學霸心頭一跳,尖子生考試從不作弊,換言之,只要不被抓住就不算作弊,他開始思考規則里的漏洞。
這時,大方桌上方投影出一個大黑球,絕對光滑的表面上有撲克牌浮現。隨即,52張撲克牌在球面上一陣眼花繚亂的洗牌,便朝眾人精準發出,每人獲得底面朝上的兩張牌。
「別想了,」隨著底牌發到眾人面前,他們也恢復了行動力,楊亞升微微搖頭,
「謝人傑有底氣跟我們賭,就做好了防範手段,小心掉進陷阱。」
學霸光頭為之一黯,幾人都清楚大方桌上身不由己,那麼多遇害的村民便是前車之鑒,不能繞開規則那就只能兵行險招出奇制勝了。
「本局賭注為生命時間!
底注一個月,上不封頂,
隨機抽取莊家為歐陽賦,各方生命時間餘額從左至右為:
歐陽賦,1416個月(118年);
楊亞升,4584個月(382年);
謝人傑,93636個月(7803年);
劉大寶,2220個月(185年);
畢建業,2592個月(216年)。」
大黑球沒有感情的電子音傳來,眾人被巨大的信息量震撼得說不出話。
生命時間,這難道是賭餘生的年歲?姑且不論MF怎麼探測眾人餘生年月,謝人傑這七千多年的生命也太過駭人了。
「MF絕對公正,」謝人傑興緻盎然道:「你們可以完全放心。」正說著,他驕傲地一抬下巴,
「生命時間通過靈魂數據探測,精確到分秒單位,這可是我們的得意之作。」
「他們確實能夠做到,」洞悉用戶數據的劉學霸點了點頭,「我們獲得能力后,身體受靈魂影響,都有大幅度提升。」
「不錯的能力,」華服男子繼而微笑道:
「看來你和你的能力者同伴都嘗到進化的甜頭了,才只是第一階段超越者,你們就增長了幾倍的壽命,很有潛力。」
超越者,壽命,進化?眾人再次被震撼,這份情報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未等他們完全消化,大黑球又道:「為確保底池豐厚,每局將強制玩家投入底注。」
它電子音落下,眾人面前紛紛升起花花綠綠的籌碼堆,這邊數楊亞升的最多,那邊謝人傑的籌碼則堆成了半人高的小山,駭人無比。
眾人來不及感慨,便覺心頭一沉,面前的籌碼堆消失了微不起眼的一腳。
「楊哥,這太邪門了吧,」胖子感覺身上少了什麼,但說不清楚,半開玩笑道「這賭局怎麼扣除我們的時間,難道我們在這裡還有銀行賬戶?」
「恐怕沒那麼簡單,」楊亞升面色凝重,「我能感覺到,剛剛所有人的靈魂都波動了一瞬,雖然很微小,但都不可避免的減弱了稍許!也就是說,自己的籌碼輸光,恐怕會靈魂消散。」
賭命!胖子勃然色變。
富麗堂皇的大廳,舒適安逸的大方桌,當賭局開始,便有生與死的搏殺悄無聲息地展開。沒有刀光劍影的戰鬥,但依舊是你死我活的恐怖場景!
當靈魂化為籌碼被搬上了賭桌,縱有千般不願,所有生命也被按照靈魂的強度明碼標價,在這裡,失敗者會煙消雲散,成功者會得到升華!
眾人只得收斂一切雜念,全身心投入賭命的戰鬥中。
表面看似是楊亞升他們四個對謝人傑一個的優勢局,但規則禁止了一切串通和幕後交易,連劉學霸的數據視野和名為歐陽賦的男孩的心靈鏈接也無法使用,而謝人傑籌碼是四人的數十倍,眾人可謂勝算渺茫。
「呵呵,」華服男子輕鬆地捏著自己的兩張底牌,「看來我的運氣不錯,贏了那麼多村民,還要贏你們。」
他通過先前的賭局積累了大量籌碼,連帶著他的靈魂也提升到了匪夷所思的程度。眾人要想保住性命甚至取勝,必須精打細算,沒有一絲容錯率!
楊亞升也看著自己的底牌,眉頭皺成川字,儘管他知道不做表情管理是德州撲克的大忌,但萬千思慮集與心頭,他不得不考慮保全隊友與男孩的生命,甚至必要時在他們之間進行權衡!
男孩歐陽賦顯然熟悉了規則,牌局開始他便擦去了所有表情,小心地掀開底牌一角,捂得嚴嚴實實的掃了一眼,又不動聲色地豎起右手輕切兩下桌面。
Check!
這手勢代表玩家不加註,檢視后便過牌。
楊亞升手裡是一張9一張10,牌面不算太好,但已經屬於連張裡面的好情況了。他不由地揉著眉頭,也豎起右手輕切桌面,check。
楊亞升左手邊是賭桌上首的謝人傑,他正滿臉愉悅地欣賞眾人糾結,活像過年時贈送員工加班福報的資本家,面前大堆大堆的籌碼,是底下員工們燃盡靈魂換來的財富。
他輕描淡寫地一推,籌碼小山的一腳倒塌,約有價值一千多個月時間的籌碼滾落。
加註!
在公共牌未被掀起時,隨意盲加!
就像財大氣粗的資本家一擲千金,謝人傑靈魂減弱了微不可查的稍許。
「玩家謝人傑加註1200個月,本局押注1201個月!」
隨著大黑球的實時播報,其他玩家也面臨一個抉擇,是跟著將賭注補充道1201個月,還是直接棄牌(Fold),放棄1個月的底注。
相信沒有人會隨便跟這麼重的注,更何況對面玩得起,他們玩不起,這簡直是一局定生死,純粹的俄羅斯輪盤賭。
按照順序,胖子、劉學霸依此扔掉了底牌,他們也永遠失去了一個月的時間。
接著是男孩歐陽賦,本應天真靈動的大眼睛此刻似蒙上了一層灰霧,讓人找不到焦點,他平靜地將籌碼堆——一把推出。
跟了!
不光跟了,而且梭了(Allin)!
隨著籌碼散開,肉眼可見的,歐陽賦臉色蒼白,眼睛變成了灰色,好似行將就木之老人的神態出現在不到十歲的孩子身上。
「你幹什麼?」楊亞升一驚,伸手就要把男孩的籌碼收回。
「叮!玩家楊亞升犯規,初次處罰扣除100個月籌碼!」大黑球的電子音好似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陰岑岑的冷不丁響起。
楊亞升手指觸電般縮回,但還是身形一顫,一小堆籌碼消失,當他再次睜眼時,眼角已有細紋爬出。
「大哥哥,」男孩看向楊亞升,眼眸渾濁,卻清晰地透出其意思——我意已決!
是了,這種能用幻境困住楊亞升三人,還能面對餓死鬼影響堅持著向三人求援的人物,不能再當做一個十歲孩子來看待,他的決定,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楊亞升定了定心神,既然男孩不是一時衝動,這種求生意志極強的人又怎會求死,那便是深思熟慮的絕地反擊!
他再次打量自己的籌碼堆,眉頭舒展,「歐陽賦對嗎,我相信你!」他將兩張底牌推出,
跟了!
按照規則,一方加註后另一方必須作出回應,跟著加註或者棄牌,而一方Allin之後則停止加註,直接進入河牌(river)階段——掀開全部公共牌,與亮明的底牌組合比較。
楊亞升自覺底牌不差,而男孩應該底牌極好,自己即使輸,也相當於給男孩增加籌碼了。他的策略就是增加己方籌碼,一切以保全己方有生力量為優先。
謝人傑對於男孩的Allin略感意外,但他還是手指清彈,補足籌碼。
再看桌上,還在賭局中的三名玩家底牌紛紛亮明——男孩是一對Ace;楊亞升是一張9一張10;謝人傑是一張J一張Q。
就牌面上來看,男孩最大,謝人傑次之,楊亞升最差。但公共牌沒亮明之前,一切皆可能。
謝人傑有充足的資本去試錯,楊亞升也有較多的籌碼,但男孩不行,他的籌碼最少,極有可能被上首的謝人傑以重注擠兌,他一旦抽到了較好的底牌便要孤注一擲!
這是唯一的生路,也是德州撲克玩家經常採用的以小博大策略。
接下來,公共牌一張張揭曉!
大黑球首先揭露三張牌公共牌,眾人屏住呼吸,一張9,一張10,一張Ace!
男孩手中兩張Ace與場上的Ace組成了三條,即三張同點,牌面最大!
男孩這種孤注一擲的策略在金錢賭局中很常見,他的運氣也極好,起手就是最大的對Ace,他也算對了另外幾名玩家的心理,場上沒有比他更大的牌面。
然而,他算錯了一件事,這不是金錢賭局,這是生死局,錯誤的代價是生命!
只要有人比他大,他就必然失去生命,而這種可能,並不低!
謝人傑的牌還沒有成型,但他手中一張J一張Q與場上一張9一張10極為契合,可能的組合為同花順、同花或者順子,都是遠超三條的大牌!
只要再揭露一張8或者K,謝人傑就是順子甚至同花順!
而場上還沒有出現8或者K牌,他反超男孩的概率,相當高!
男孩要想確保勝利唯有祈禱再出現一張Ace形成四條,這是僅次於同花順和皇家同花順的大牌,還得是謝人傑沒有同花順的情況下,可謂命懸一線。
他再也無法保持冷靜,小臉皺成一團,豆大的冷汗在額角滑落,是生還是死,全憑運氣了!
楊亞升手裡一張9一張10與場上一張9一張10組成了兩,是次於三條的牌面,已經頗為可觀,但與另外兩名玩家比起來還不夠看。
似有雷霆驟然落下,但又消弭與寂靜。
大黑球再次揭露一張公共牌——3!
眾人顯然都鬆了一口氣,如釋重負,生死的壓力被短暫延後。
「紅桃三與他們的牌型無關,」劉學霸壓抑不住解說欲,大光頭上滿是冷汗,「勝負就要看最後一張牌了!」
他目不轉睛地盯著最後一張牌,「再有一張9或者10,楊哥的牌面就形成了三帶二的葫蘆,他還存著反敗為勝的希望!」
眾人不由地站起身子,舒適的座椅無法承載躁動不定的內心,就連上首的謝人傑也饒有興緻地微微前傾,最後一張牌,即將揭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