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空

想·空

「好冷啊。」田鑫剛下車就打了個寒顫。「陶冶,國內有那麼多地方能滑雪,為什麼我們非要來瑞士?」

「這裡可是世界頂級的滑雪場,好不容易出來玩一次,當然要來最好的地方了。」陶冶走到田鑫身旁,將她摟在懷裡供她取暖。

「我們先找個地方住下吧,在飛機上睡了那麼久,現在脖子都酸了。」

蕭瑤無精打採的左右晃動著脖子。

穆森和陶冶拎著行李,他們一起進了酒店。

他們開了兩個房間,蕭瑤一進房間就直奔浴室,先洗個熱水澡舒服舒服。

「喂,你一進來就佔了浴室,也不問問我用不用,怎麼這麼霸道啊。」

他靠在浴室門口埋怨道。

「別那麼小氣嘛,如果你真著急的話,就去田鑫陶冶房間吧。」

「我可不去,我怕他們把我轟出來。要不你把門打開,咱倆一塊洗。」說的同時還敲了敲門,嘴上露出一絲淫笑。

「臭美吧你,誰要跟你一塊洗啊。」這個大色狼,又在想什麼呢。

「怕什麼,我又不是沒見過。」調戲的表情都那麼迷人。

她打開了浴室里的音響,故意把聲音調到最大,不去理會他再講什麼。

他無聊的躺在床上,打開電視,撥來撥去沒一句聽得懂的,不知不覺便睡著了。

她洗完澡出來,伴著沐浴露的清香,悄悄的走過來卧倒在他旁邊。

她注視著他,濃密的眉毛,堅定的雙眼,高挺的鼻樑,細膩的皮膚,他一定是汲取了他父母身上的所有優點才長成這樣的吧。

她不由自主的把手放在他的額頭上,拇指撫弄著他的眉毛。

他突然睜眼,著實嚇了她一跳。她迅速將手收了回來。

見她驚慌失措,他一個轉身將她壓於自己身下,挑逗的說:「你幹嘛,是不是趁我睡著了,想占我便宜啊?」

「誰要佔你便宜了,再說,你不是沒睡著嗎?」她為自己辯解著。

她雙手試圖推開他,卻被他的雙手緊緊的攥住。

「放開我,快被你壓得喘不過氣了。」她確實有些快要窒息了,氣息微弱的說。

「那我就給你做人工呼吸啊,為了確保我的技術有效,我們先來練習練習。」

說完迅速的吻上了她的唇,不給她以反駁的機會。

他的手在她的身體間遊離,動作駕輕就熟的解開了她的衣服,貪婪的觸摸著她每一寸肌膚。

她雙手摟著他的脖子,然後向下撫摸他的背部。她能摸到他分明的骨骼,堅實的肌肉。

他身上的男性氣息湧入她的鼻腔,這熟悉的味道瞬間觸發了她的荷爾蒙,她想對眼前這個異性進行更深入的了解。她享受著他的愛撫,配合著他的動作,隨他一起闖入令人仙醉的意境。

整個房間都充滿了她身上的沐浴清香,他們被這香氣環繞著相擁而眠。

****

第二天,滑雪場。

「老公,這個怎麼弄啊,你快過來幫我。」一個嬌嘀嘀的聲音隨風飄入他們耳中。

「喂,那個女的那麼嬌氣,她老公還這麼順著她,幫她戴裝備,真是令人羨慕呀。」

田鑫略帶酸味的話引起了陶冶的注意,他向那對年輕夫妻看去。

「是啊,穆森,我也要你幫我戴裝備,一會滑雪的時候你得保護好我,不許讓我受傷。」她也學那個人嬌氣的說著,然後瞟向他們。

「是,我的大小姐,我一定會在你即將摔倒的瞬間首先趴在地上,給你當墊背。」

穆森語氣曖昧的說著,頗有男人味呢。

「唉,穆森,今年如果評選十佳好男人,我一定投你一票。」田鑫在旁起鬨。

「那我先謝謝田女士了。我們走吧。」

他們只顧自己聊天,沒有注意到陶冶和蕭瑤已經走神很久了。

田鑫和穆森順著他們的目光看去,那個年輕的男人幫他的妻子戴完裝備還仔細檢查了一下,那個女人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口,高興的起身前去滑雪了。

他孤獨落寞的身影緩緩站起,疲憊的轉身。

「真的是他!」陶冶脫口而出。

「高尚!」田鑫也不敢相信這個人竟然會出現在這裡。

此時除了穆森還不了解情況,其他三人都已經是驚訝萬分。

蕭瑤沒有想過還能跟他相見,更沒想過是在這種情況下相見。

高尚見到眼前三個熟悉的面孔,又喜又悲。彷彿是一個被冷藏了一個世紀的人重返人間,興奮但又悲涼,因為眼前的一切已不再是他所了解的了。

他步履艱難的走到蕭遙面前說道:「瑤瑤,好久不見。」

聲音還是那樣熟悉,但增添了許多她所不知的無奈,就連眼睛也沒有了從前的清澈。

「對不起,我們好像從來沒見過。」語氣是那樣生冷殘酷。

他的眼裡閃過一些東西,但這一切在她眼裡都不重要,她甚至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直接拉著穆森從他身旁而過。

他們走出裝備室,穆森拉住她,「他是誰?」他察覺出了不對的地方。

她回頭望著他,一頭撲倒在他懷中,「他是我的前男友,我的初戀。」

****

「你變了,變了很多。」陶冶輕拍高尚的肩膀,這是他們大學時常有的動作。

「每個人不是都在變嗎?」他說話的語氣不帶任何錶情,充滿了冷漠。

陶冶一時想不到該怎麼接他的話,於是想到了剛才那一幕。

「幾年不見,沒想到你已經結婚了。」他的語氣堅定無疑,因為他看到了他無名指上的戒指。

這段往事他實在不想提起,「你跟田鑫還在一起,你們真幸福。」

「你離開以後,我們三個也經常聚在一起,剛才跟蕭瑤一起走的那個人是她現在的男朋友,國內知名廣告公司的創意總監,人也不錯。」陶冶說這話的時候很是輕鬆。

高尚回過頭盯著他,極其憤怒的目光似乎能夠點燃一切。「所以你就把他故意帶到我面前是嗎!」

陶冶沒想到他的反應會這麼激烈。「沒錯,這幾年我們雖然沒見過,可你經常打電話問我蕭瑤的事情,我想,不如把她帶到你面前,讓你親眼看個清楚來的痛快。」

「你以為這樣做我會痛快嗎!這隻會讓我痛苦,我今天以這種方式出現在她面前,她這輩子都不會原諒我了!」他的語氣充滿了悔意,表情充滿了無奈。

「那你還是不夠了解她。她剛剛的回答不是已經代表一切了嗎?你們從來沒見過,她不恨你,更何談原諒呢?因為她對你已經毫無感情了!」他從容認真的說。

高尚用痛恨的眼光盯著他,他生氣他這樣做,生氣他這樣赤裸裸的揭穿一切。

「高尚,我們不知道當初你為何會離開,也許你有你的苦衷,但你卻從未給過她一個交代。你知不知道,你走的瀟洒,她卻活的痛苦。」

他頓了頓,想看清楚他的臉,卻怎麼也看不明白那是種什麼心情所表達出來的表情。「穆森很愛她,她也很依賴穆森,也許他們才是命中注定的愛人。」

「我不甘心,雖然我知道這一切遲早會發生。」他又恢復了冷漠。

「你已經結婚了,你還想怎樣。你現在連出現在她身邊的資格都沒有了。」

他看向無名指上的戒指,抬頭望向窗外,「我會有資格的。」

說罷轉身離開,離去的背景曾是那樣熟悉,但此刻他已經完全不認識他是誰了。

陶冶也轉身打算離開,卻發現了一直躲在角落裡的田鑫,她的表情獃滯,目光還閃著晶瑩。

「陶冶,如果沒有我,你會愛蕭瑤嗎?」這幾個字艱難的從她嘴裡說出來。

「會。」語氣簡單而乾脆。

她依舊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他衝上去抱住她,「但我首先愛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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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當初只留下『分手』兩字就人間蒸發了,原來是跑去結婚了。」

蕭瑤躺在穆森的懷裡,語氣平和的說道。

他捋著她的頭髮,撫摸著她臉龐。動作輕柔,有種說不出的親昵。

「你恨他嗎?」語氣溫和的問道。

「我從來沒有恨過他,我只是不理解他為什麼這樣做。」

她從沒恨過他!如果換成別人早就恨不得殺了他吧。

「我的蕭瑤,是天底下最善良的人。」

她抬起頭盯著穆森的眼睛,他的目光堅定,不像是說謊人的目光。

「你是第一個說我善良的人。為了你,我會把這份善良永遠保存在心裡。」

穆森把她往自己的懷裡摟了摟,彼此近得連呼吸聲都聽得一清二楚。

在穆森所了解的她的世界里,根本沒有『高尚』這麼一號人,只能說是他了解得不夠全面,不夠透徹。

他還記得她看見高尚時的反應,有驚訝,有憤怒,似乎還隱藏著一絲竊喜,或許連她自己都沒有發覺,這也許就是當局者迷吧。

他們大學四年的感情,雖然被高尚無情的扯斷,但她呢,在她心底還是有這個人的一席之地吧。

他看著這個躺在他懷中熟睡的人,本以為了解她一切的他,此時也開始胡思亂想起來。他變得不自信,變得患得患失,他甚至懷疑起了他們的感情是否那麼堅固,這完全不像他的風格。他在工作上總是那麼雷厲風行,運籌帷幄,但在感情上,他真的變弱了,他搞不清楚情況,搞不清楚人心,甚至都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想怎樣。

他失眠了,在他的記憶里,除了工作上的事情他還從來沒有因為別的事情失眠過。

他起身來到窗邊向外望去,如此寧靜的夜晚卻平靜不了他躁亂的內心。毫無困意的目光漸漸收回,路燈下的一個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

是他,今天早上剛剛見過的那個人,高尚。

他們四目相視,雖然看不清楚彼此的表情,但穆森能感受得到他在等待著什麼。是在等她嗎,一定是在等她。他沒有勇氣上來找她,在窗邊看看她的身影也好。

能讓一個男人在分手了三年以後還能這樣站在路燈下等待的女人,究竟是個怎樣的女人。他發現自己越來越不了解她了,她還有多少秘密,還有多少自己不知道的事情,這些疑問就像浮雲一樣纏繞著他,使他看不清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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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餓死我了,老公,你快點走。」又是那個嬌嘀嘀的聲音。

高尚和他嬌小的老婆來到餐廳吃早點,剛一進門就和他們四個目光相撞,他心虛的避開了那八隻眼睛,拉著他的老婆說:「這裡沒位子了,我們去別的地方。」

「那不是還有兩個位子嗎,我都快餓死了,我們就在這吃吧。」

說完就拉著他坐在了他們四個旁邊。

陶冶看了他一眼,想要和他打招呼,但見他根本沒有理會這邊,就放棄了這念頭。

他們是在自助餐廳,他的老婆去拿吃的了,又留下他一個人孤單落寞。

「陶冶,你什麼時候結婚的呀,怎麼也不把你老婆給我們介紹介紹?」

田鑫首先打破了僵局,但是並沒有得好,陶冶在底下狠狠踢了她一腳。

高尚向來知道田鑫說話不走腦,口無遮攔,所以也不理她這茬自己去拿吃的東西了。

在一旁專心吃早餐的蕭瑤根本沒在意剛剛發生了什麼,她站起了身。

「你要幹嘛去?」穆森緊張的問道。

「我想去拿杯咖啡,你們要不要喝?」蕭瑤問旁邊的三個人。

「不用你去,我去拿,每人拿一杯。」說完便起身前去了,以至於田鑫說「我不用,我已經喝一杯了。」這句話都沒有聽見。

表面上他是不想她受累,但實際上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不想讓她和他有單獨見面的機會。原來他也有自私的一面。

他和他,不期而遇。俗話說,仇敵見面分外眼紅,更何況是情敵。

「你好,我是穆森。蕭瑤的男朋友。」語氣里似乎有些挑釁的味道。。

「我知道你,陶冶都跟我說了。」他也不示弱,語氣里同樣充滿了挑釁。

「我看見你昨天站在我們樓下了,外面那麼冷,你站那幹嘛?」其實他心裡明明知道,卻還想逼他自己說出來。

「我在看雪。昨晚下雪了,你不知道嗎?蕭瑤可是最喜歡看雪的。」有些得意的表情。

穆森沒想到他會這樣回答。「看雪怎麼不帶上你老婆一起看,自己看多沒勁啊。」一語戳中他的要害。現在換穆森得意了。

「高尚,你怎麼在這,我拿了好多吃的,我們一塊吃。」

幸好他老婆出現及時,要不然以此時的氣氛,還真擔心把整個餐廳給點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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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回去吧,雖然有點捨不得。」蕭瑤臉上帶了些僵硬的微笑。

「這麼快啊,我還沒玩夠呢。」田鑫意猶未盡的說道。「不過也好,陶冶和我還要回我父母那呢。」

「那我們就儘快啟程吧,我來訂機票。」穆森似乎比所有人都更著急離開。

「好吧,既然你們都同意,那我也沒意見。」陶冶說。

「陶冶,謝謝你為我安排的一切,讓我為上段戀情畫上了一個殘忍的句號。」她看向陶冶,目光中略帶些無助。

「蕭瑤,我不知道事情會是這樣。」他想辯解些什麼,但又能辯解什麼呢,明明就是他安排的。

「我知道,我並沒有怪你,他對於我來說是個早已經消失的人了,這次的相遇只不過是個意外,是個錯誤。」

「蕭瑤,你能這麼想就好了,」說著抬頭看向穆森,「你現在身邊已經有了一個更優秀的人了,你可得把他看好了,小心讓別人給搶跑了。」田鑫開玩笑的說道。

「你放心好了,我的穆森永遠都是我的。」說完和穆森相視而笑。

「那我們先去收拾東西了。」陶冶說完就拉著田鑫回自己房間了。

穆森也拿出行李箱開始整理。

蕭瑤在旁邊默默地看著他,纖細的雙手從他身後向前纏繞。

「穆森,說實話,你是不是擔心我心裡還有他。」語氣輕柔充滿試探。

「傻瓜,我才不擔心呢,你是這個世界上我最信任的人。」心口不一的回答,他明明就擔心過。

「那就好,希望高尚的出現不會影響到我們的感情。」她的語氣有些安心了。

「當然不會。不過話說回來,你還有多少事情我不知道啊。」他轉過身摟住她的腰說道。

「很多啊,要不要我把從出生到上小學、中學、大學直到畢業工作的事情一件一件的都跟你說啊。」她又露出了往常調皮的模樣。

「那好啊,如果每件事情你都記得那麼清楚的話,那我願意當這個聽眾。」他也故意挑釁起來,洋洋得意的樣子。

「你想累死我啊,我的故事三天三夜都講不完的。」說完便雙手摟著他的脖子。「從前的事情你沒有參與,但今後的事情每一件你都會知道,讓我們把目光放到未來吧,我們共同的未來。」此時她的眼中有種神奇的東西,讓人看了就覺得心曠神怡。

他還在回味她的話,欣賞著她專註的表情,但她的吻已經落到了他的唇上。這是她第一次主動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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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離開的第二天,高尚也回到了芝加哥。

一路上他沒有說過半句話,而是一直緊鎖眉頭若有所思。

「高尚,喬伯伯的女兒要在家辦一場party,邀請我們過去。其實啊,說得好聽叫party,不好聽那就叫相親會。她女兒比我還大兩歲呢,到現在都沒嫁出去,像這樣的老姑娘誰敢要啊。她也就是仗著她老爸……」

「安曉琳,我們離婚吧。」高尚面無表情的打斷了她,說出了一直壓在自己心底的話。

她聽到『離婚』這兩個字簡直驚呆了,她沒想過離婚會發生在自己身上,更何況還是別人先提出來的。從小到大,一直都是她選擇,還從來沒有被選擇過。所以當高尚說出『離婚』二字的時候足以讓她震驚。

「你說什麼?」她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聽錯了,想再次確認一下。

「離婚。」簡單明了,對她,他一向如此。

「你瘋了嗎?跟我離婚,你離得起嗎?如果沒有我,你早就變成窮光蛋了!」

也許她也是受夠了他一直的態度,所以什麼難聽的話都說了出來。

「就算是個窮光蛋,也比跟你在一起快樂!為了我家的事業,我已經犧牲夠多了,現在,我要做回我自己!」他的語氣強硬,表情堅定。

「高尚,你渾蛋!當初你們家落難的時候,是你爸你媽求著我給他們當兒媳婦的,現在你們家生意好轉了,就想把我一腳踢開,你做夢!」

她已經快氣炸了,伸手就朝高尚的臉揮過去。

高尚一把接住,把她的手甩到旁邊。這要是以前,他一定是悶不作聲,任由她胡來。但現在不一樣了,他已經鐵了心要結束這荒唐的婚姻。

「隨你怎麼說,我已經決定了,我會給你父親一個交代。」

安曉琳見打也打不過他,說也說不過他,心裡的委屈只好化作淚水,如噴泉一般涌了出來。

高尚沒有理會她,隨她哭鬧。轉身去收拾自己的行李,打算從這一刻起了結一切。

她見他去收拾行李,也不理會自己便哭得更大聲了,但她卻不知道這樣只會令他更加厭惡。因為在他的心裡,從來就沒有過安曉琳的一絲空間。

****

高尚來到父母的別墅,一路上心情沉重卻又不禁暗喜。

沉重的是不知道該怎麼跟父母交代,暗喜的是自己又恢復了自由身。

「媽,我回來了,爸呢?」他一臉疲憊,懶懶的往沙發上一靠。

「在書房呢,你周伯父說找你爸有事商量。」

家裡有客人,他不知道該不該現在說。

高伯母見兒子一臉倦容的真有些心疼,她坐到高尚身旁,打探起他的生活來。

「曉琳怎麼沒跟你一起回來啊,你們不總是形影不離的嗎?」

「以後不會了。」他順口說了出來,他一直都想這麼說。

「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以後不會了?」

「我要跟她離婚!」語氣平靜而堅定。

她隱約察覺出了什麼,不過只以為是小倆口吵架鬧鬧矛盾而已,沒想到事情已經嚴重到離婚的程度。

「什麼!這日子過得好好的,為什麼要離婚!你知不知道你這一離婚會給整個家族帶來什麼樣的後果!」她的表情由驚訝轉為嚴肅。

「我知道!」他起身蹲到他母親旁邊。「我當初就是為了這個家才委曲求全同意跟安家聯姻。這三年來我盡量當好一個兒子,演好一個丈夫,但現在我受夠了!我表面上不說,每天強顏歡笑著,但心裡的苦你們誰理解過!媽,我感謝您的收養之情,養育之恩,但也請您替兒子想想,我真的不想再當傀儡了。」

她看見兒子痛苦的表情也有些心軟了。這些年,他們要求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從來沒有反駁過,別說是養子,就是親生兒子也未必能做到這些。

「尚兒,這些年苦了你了。是父母對不起你,要你承擔這麼多責任。」

她撫摸著兒子的頭,又心疼又心酸。

「媽,您別這麼說。」

這二十幾年來他們待他就如同親生兒子一般,他聽到這話只覺得是自己不夠孝順,不能體諒父母,兩行淚奪眶而出。

「既然他想離婚,那就讓他離吧。」

高尚父親和周伯父從樓上下來,剛好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爸。」高尚沒想到他父親會這麼痛快的答應,抬起頭用不解的眼神看著他。

「尚兒,你為這個家已經付出夠多的了,我們不能再這麼自私讓你賠上後半輩子的幸福。」他父親的表情里依稀存在著一些可惜,但語氣里卻充滿了支持。

「爸,您不怪我?」

「傻孩子,爸怎麼會怪你呢。回想當年,你的親生父親跟我和你周伯父就像親兄弟一樣,一起打天下。可惜後來海南的項目我出了岔子,你父親為了幫我處理,沒想到在途中出了車禍,你母親也傷心過度早逝了,當時你還沒滿月呢,是我欠了你們一家的。孩子,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吧,不用顧慮家裡邊,一切都有我和你周伯父呢。」

「爸,是兒子不孝,不僅不能為您分擔,還盡給家裡添麻煩。」他的表情慚愧,心裡糾結。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是我兒子,為你承擔什麼都是值得的。」

說完拍著他的肩膀,現在的高尚不知該用什麼樣的情緒來表達此時的心情。但無論如何,他可以獲得自由了。

****

田鑫家。

「開飯嘍。陶冶,快嘗嘗我爸的手藝,他可是大師級別的。」田鑫一臉饞相。

「陶冶,快嘗嘗吧,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俗話說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歡。

「阿姨,您不用跟我客氣,現在,我也不算是外人了是吧。」陶冶不見外的說道。

「那是,那是。田鑫,去拿兩個酒杯,我今天要跟小陶多喝幾杯。」田鑫爸滿臉笑容的。

「得令,老爸。」她迅速起身奔向廚房。

「你還敢喝酒呢,忘了醫生怎麼說的了!」田鑫媽在旁喝道。

「就喝一小口,難得這麼高興嘛,就一小口。」田鑫爸就像個小孩一樣跟田鑫媽討價還價著。

「是啊,阿姨,就喝一點,我幫您看著叔叔。」陶冶出來幫他求情。

「行吧,看在准女婿的份上,今天不跟你計較了。」

「多謝開恩。」說完滿意的笑了出來。

「什麼准女婿啊,媽,你可別上他當了,他還沒跟你女兒求婚呢。」田鑫從廚房出來語氣里滿滿的埋怨。

「是啊,小陶,你們打算什麼時候結婚啊,我跟你阿姨還等著抱孫子呢。」

「已經在計劃了,請您二老放心,幾年之內我們一定結婚,讓您儘早抱上大孫子。」

「幾年之內?那是幾年啊?你小子,在我爸媽面前也敢糊弄我!」田鑫一下就識破陶冶的文字遊戲,馬上拆穿出來。

「幾年就是幾年嘛,誰規定非得在『幾』字上加個數字啊。」陶冶圓滑的解釋道。

「你!」田鑫無語了,只好嘆氣說道:「我是從哪找了這麼個主啊。」

田鑫父母在旁取樂,覺得小倆口鬥智斗勇的也是一件趣事。

田鑫家的氣氛極為融洽,難怪會有這麼開朗活潑不拘小節的女兒。陶冶看著叔叔阿姨為他忙前忙后,噓寒問暖的,心裡甭提多幸福了。

****

「你的房間還能再幼稚點嗎?」陶冶在她的房間左看右看,怎麼也看不上。

「這就可愛,卡哇伊,懂嗎你。」田鑫俏皮的答道。

「我是不懂,你這外星球的人我們地球人怎麼懂呢。」陶冶又在一旁損她。

「我要是外星人,首先把你抓走,然後找個籠子把你關起來,叫你總是跟我頂嘴。」

陶冶見她順桿就爬,撇了她一眼。

他走到田鑫的電腦桌旁,牆上滿滿的獎狀引起了他的注意。

田鑫見此狀,得意的說:「羨慕吧,我可是個全才呢。」

他用懷疑的目光看向她,「真的假的?不會是你造假騙叔叔阿姨的吧?」

「胡說什麼呢,姐什麼都敢造,就是不造假。」底氣十足。

他又轉過眼神去研究那些獎狀。全市少兒歌唱比賽第一名,全省演講比賽第二名,中學生書法大賽第一名,全市中學生勞動模範獎……

此時此刻,他才覺得自己原來還不夠了解她。她有這麼多優秀的過去,在自己面前竟完全沒提過。想想他們在一起的這七年,她的生活似乎一直以他為中心,遷就他,照顧他,雖然有時候鬧鬧小脾氣,但大多時候都是那麼讓著他。

陶冶有些慚愧,低下頭,桌上的一個筆記本喚起了他更多的回憶。

「這個好面熟啊,不會是我送你的吧。」他探試著問她。

「你還記得啊,這是你送我的第一件禮物,雖然不貴重,但我一直不捨得用,是不是很有紀念意義?」田鑫見他還記得,心裡的美直接映射到臉上。

陶冶轉身看著她,見她滿臉欣喜,一把將她摟在懷中,「田鑫,謝謝你,謝謝你為我們這段感情付出的一切。」

田鑫也將雙手環住他的腰,「陶冶,感情就像一個天平,只有雙方付出的一樣多才會平衡。現在我這邊已經偏重了,所以你要趕快補齊你那邊的,這樣我們才能持之以恆的走下去。」

聽完這話,陶冶覺得虧欠她更多了,於是將她摟得更緊了。

「對不起,我不會再讓你失望了。」

****

蕭瑤趴在沙發上,欣賞著在廚房裡忙東忙西的穆森。

片刻間,一份精緻的西點蛋糕閃亮出現在她面前。

「真不敢相信,你連這個也會做。」蕭瑤簡直驚訝極了,抬頭看著這個像寶一樣的人,「你要不要這麼完美啊。」

「低調,低調。」他聽見蕭瑤如此誇他,很是受用的樣子。

她充滿期待的嘗了一口,甜而不膩,甚是好吃。

「嗯,手藝不錯,大師級的。」說的同時還向豎起大拇指。

「承蒙蕭瑤女士讚賞,小生心中不勝欣喜。」他露出了滿意且得意的笑容。

「貧嘴。」她叉起一塊蛋糕就朝他的嘴裡塞了進去。

穆森一時沒反應過來她的這一舉動,吃得滿嘴都是。

「還真是挺好吃的。看來我還可以開展一下我的副業啊。」

「誇你幾句,就找不著北了。」蕭瑤欣賞著他的這副狼狽吃相。

「蕭瑤,我們同居吧。」他非常自然的說出這幾個字。

同居!我們明明在說吃的,怎麼扯到這上面了,您這思想跳躍的是不是有點快啊。

「我們現在和同居有什麼分別啊。」

「我是說你搬到我這來,這樣你就能把那個房子退了,還能替你省點租金。」

「我們堂堂的創意總監,會心疼那點租金?」她滿臉猜測的將目光投在他身上。

「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什麼意思啊?」她又叉起一塊蛋糕放到嘴裡,一邊吃一邊等著他的答案。

他一臉無奈的看著她,她心中明明知道他怎麼想的,卻還故意裝傻,這個女人怎麼這麼難搞啊。

「要想我搬到你這來,那我得先考驗考驗你的誠意,如果你對我不好的話,那我豈不是羊入虎口了。」

「怎麼,你嫌我對你還不夠好?」穆森有些緊張了。

「目前來說還算滿意,可以後誰說得准啊。我現在想吃比薩,你去買吧。」

「我現在就打電話訂。」說完就迅速拿起手機。

「我想吃你親自去買的,這樣的才好吃嘛。」她有些撒嬌的說著。

穆森看著她,深吸了一口氣,「好,我現在就去。」

他拿了錢包就出門了,雖然有車很方便,但是這來回最少也得兩個小時。

當他回來的時候,蕭瑤已經離開了。她在茶几上留了張字條:

距離產生美。宋丹丹說的。

穆森看著字條苦笑了出來,「這個小騙子。」

他坐到沙發上,望著天花板,「距離有了,美沒了。趙本山說的。」

****

「好個高尚,竟敢不把我們安家放在眼裡。」

安曉琳知道這次高尚是來真的,只好回家找自己老爸做主。

「曉琳,別哭了,哭有什麼用!你就安心的等著吧,我要讓你看看我是怎麼把他高家給整垮的。」安伯父憤憤不平。

安家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現在被高尚弄得都成了眾人茶餘飯後的笑柄了。所以安伯父此時的憤怒可想而知。

安伯母坐到安曉琳旁邊,一邊給她擦拭眼淚一邊安撫她。

「是啊,曉琳,高尚他算個什麼東西,當初我就不同意這門婚事,是你非得要嫁給他。別傷心了,媽再給你介紹更好的。」

「上哪去找更好的啊,我都成二婚了。」

安曉琳越想越委屈,越委屈哭得越大聲。

「那你說怎麼辦,難不成要我去求他高尚,不要和你離婚嗎!」

安伯父聽見女兒的話又心疼又惱火。

「我哪知道該怎麼辦啊,我要是知道,我就不回來了。媽,我以後可怎麼做人啊。」

「夠了!安家的臉都讓你給丟盡了!」安伯父喝到。

「你喊什麼呀,就知道沖著女兒嚷嚷,有本事你去對付高家的人啊。」安伯母說。

「你們放心,我不會放過高家的。」

說完即向書房邁進,拿起電話撥了出去,「陳秘書,現在來我家,之前的項目可以進行了。」

****

芝加哥的天氣極好,溫暖的太陽懸在天空之上,灑下的光輝普照著城市的每個角落,每個人的心靈。

高尚獨自行走在街頭,踩得地上的雪吱吱作響,他心裡喜歡極了這個聲音。現在終於可以拋開了所有的煩惱,所有的壓力,盡情享受著燦爛的陽光,如蕭瑤笑容般的陽光。

好久都沒有這樣放鬆過,這樣任意妄為過,這樣隨心所欲過了。

他坐在路邊的椅子上,從地上抓起一把雪捏在手裡。絲絲涼意浸透皮膚,他感覺到了!不知有多長的時間,他對世間上的一切都沒有感知,如同行屍走肉般可怕。

他把手攤平,看著雪在他手心裡一點點融化,變成水,然後從指縫中溜走。他喜歡這種感覺,雖然有些幼稚,但他就是喜歡。

「原來快樂如此簡單。」高尚自言自語道。

沒錯,快樂就是這麼簡單。心裡想著所愛的人,那麼你就是快樂的。

雪已融盡,但他的快樂未停。他想再抓起一把雪,剛伸出手,動作就停住了。他把手收回,目光定在了無名指上。高尚把那枚戒指摘了下來,在雪地里挖了坑,把它放進去,又用雪將它埋了起來。

他滿意的笑了。

這個有千斤重將自己捆綁住的東西,今天,終於完完全全脫離了自己。

他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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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到家了。」田鑫推開門就直奔沙發躺了下來。

「陶冶,快過來給我按按,我現在是腰酸背痛的。」說著同時還用手招呼著他。

「您七老八十了啊,還腰酸背痛呢。」

「哎呀,你快過來給我按按嘛。」

田鑫撒起嬌來陶冶還真招架不住。

「馬上來,您別用那妖嬈的小聲音刺激我了。」

說完便放下手中的行李朝田鑫走過來。

他坐在沙發的邊緣,雙手在田鑫的背上好一陣按,一陣捶的。

「好點沒,老佛爺。」陶冶賤賤的說道。

「嗯,小陶子這伺候人的本領見長啊。說,除了哀家還這麼伺候過誰啊。」

「只有您一人,小陶子誓死效忠老佛爺。」

「這還差不多。」這句還沒說完,下句就搶著冒了出來。「呸呸呸,大過年的說什麼死不死的,快拍木頭。」

「怕什麼,今天都初十了,年早過完了。」

「這麼快,一年要是能多過幾個年就好了。」田鑫戀戀不捨的說。

「想得美,一年要真是過好幾個年,那你一年得長多少歲啊,你不怕老得快啊。」

「也是。怎麼了,我如果真老那麼快,你還嫌棄我是怎麼的?」

田鑫從沙發上爬了起來,大眼睛直盯著陶冶。

「那可不好說。」

聽到這話,田鑫一個巴掌乎過來,剛好被陶冶接住,攥在手裡。

「我說著玩呢,你還當真了?如果有一天你真的老了,那我也老了啊,到時候我們誰也不嫌棄誰,還像現在這樣,不離不棄。」

陶冶好久沒有對田鑫說過這麼貼心的話了,甚至都不記得上一次他說『我愛你』是什麼時候了。所以,此時此刻,她感動得都快哭了。

****

「喂,哪位。」

深夜,正在熟睡的蕭瑤被電話鈴聲無情的叫醒。

「蕭瑤,是我,高尚。」雖然簡單的幾個字,但也能聽得出被深深壓制住的興奮。

聽到『高尚』二字她瞬間清醒了。

「你怎麼會給我打電話,你不看時間嗎,雖然你那是白天,可我們現在是半夜。」

她一向討厭在熟睡中被人吵醒。她卻不知,此時他已站在她樓下。

「我知道,對不起打擾你睡覺了。」

他的聲音聽起來沒有了上次在滑雪場時的疲憊。

「我們之間,應該沒什麼可說的了吧。你為什麼還要打電話給我。」

「我只是想聽聽你的聲音。」

如果是以前她聽到這話,心裡甭提會有多開心。但此刻,她只覺得煩惱。

「你已經結婚了,我也有男朋友了,我們不應該再有什麼瓜葛。」字字清晰,意思明了。

「我離婚了。」他說出這幾個字的時候是如此的輕鬆,甚至是興奮。

「離婚?」她不知道該不該往下問他為什麼離婚,於是對話就卡在了這。

「你不想知道我為什麼離婚嗎?」他似乎也在等著她問,但她卻沒有。

「這與我無關。」雖然語氣明顯比上次柔和了許多,但這幾個字仍然屬於傷人一類的。

「瑤瑤,我當初離開是情非得已的,我有我的苦衷,請你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跟你解釋清楚好嗎?」他的語氣帶有哀求的意思。

「不必了,現在你解釋不解釋又有什麼關係呢,它已經改變不了什麼了。」

雖然他早已料到她會是這個態度,但真真切切聽到她說出口的時候還真有點失落。

「我並沒想改變什麼,我只是想讓你了解真正的我。」

「高尚,有些事錯過就是錯過了,你放棄吧,再見。」

他還想說些什麼,卻只聽到了電話那頭『嘟嘟嘟』的聲音,無情且冷漠的叫著。

她掛了電話,但他的聲音還在腦中周旋。她在床上翻來覆去,卻怎麼也找不到半點睡意。

片刻間,她收到了一條來自高尚的微信:

有些事明知已經錯過,但始終不想放棄,糾結的心情該怎樣平復。

****

「你怎麼了,心不在焉的。是不是昨晚我不在你身邊,沒睡好啊。」

穆森半開玩笑的說,然後又拉起了她的手。

「想什麼呢,專心開車吧你。」蕭瑤甩開他的手說道。

她的確是心不在焉,她在想高尚。他怎麼會突然出現,不早不晚,剛好是她遇到穆森的時候。

她拿出手機翻看了昨天的通話記錄,不是國外的號碼,難道他已經回國了?

這件事該不該告訴穆森,有必要告訴他嗎?高尚對他們來說,就是個外人啊。

真的算是外人嗎?穆森會這麼想嗎?如果哪天因為這個人影響他們的感情,那豈不是太不值得了。還是告訴他吧。

「穆森,昨天晚上……」她剛開了個頭,穆森就打斷了她。

「對了,今天是上班的第一天,有很多事要做,以後一段時間我都會很忙,可能沒法照顧你,你可不許生氣啊。」

他說完向她看了一眼,帶著微笑的臉龐甚是俊俏。

穆森也不是那麼小氣的人,一定不會因為這點小事生氣的,還是別提他了。

「我當然不會生氣啦,創意總監。」

說完她也還了他一個微笑,還是那樣燦爛美麗。

「對了,你剛才說昨天晚上怎麼了?」

她頓了一下,「哦,我想問你昨天晚上幹嗎了?」

「昨天晚上,我幹了一件特別偉大的事。」說著還特別得意的樣子。

「什麼偉大的事啊。」她好奇的問。

「我昨天晚上學做了一個比薩,特別好吃。等下次某人想吃的時候,我就不用開著車跑了半個城市去買了。」向她瞟了一眼。

「你還記仇了你。」說完就在他的臉上捏了一下,動作甚是親昵。

「喂,蕭瑤女士,君子動口不動手啊。」

「那好啊,我就動口。」

隨即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口。

****

門鈴聲。

「來了。」大早上誰敲門啊。

田鑫打開門的瞬間表情驚訝得跟見了聖誕老人似的。

「你好啊,田鑫。幹嘛這個表情,不認識我了。」

高尚站在她門口,身材筆挺,樣貌俊郎。那種熟悉的感覺又回來了,現在看著眼前這個熟人,感覺他好像從未離開過一樣。

「高尚,你怎麼在這,什麼時候回國的?」田鑫頭上無數個問號。

「你不請我進去嗎,難道就想這樣站著跟我聊天?」

「哦,快進來吧。」田鑫閃身為他讓出一條道。

陶冶隱約聽見了門口的對話,從卧室走了出來。

「高尚。」陶冶的驚訝程度一點不亞於田鑫。「你回國了?怎麼也沒提前打個招呼啊。快坐吧。」

「高尚,你喝點什麼,水,咖啡,飲料?」田鑫像對待客人一樣招呼他。

「欸,我說你們兩個,雖然我們三年沒見,但也不必如此生疏吧。難道我們之間連友誼也沒有了嗎?」

高尚看見他們兩個對他這麼客氣,感覺很不爽。

「當然有。」陶冶接過他的話,聽他這麼說,他也找到了跟他繼續相處的方式。「高尚,你這個臭小子,說走就走,說回來就回來,你當這是什麼地方啊。」

高尚笑了,因為他找回了的朋友,找回了丟失的友誼。

「當這是好地方啊,不然我怎麼會回來的。」他開玩笑的說著。

「我看地方好不好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好吧。」田鑫也開玩笑的說道。

「當然了,有你們兩個這麼重要的朋友,我怎麼捨得不回來呢。」他知道田鑫指的是什麼,想岔開話題。

「你確定你是為我們兩個回來的?」田鑫不依不饒。

當然他們都知道他回來的目的,但何必非得說出來呢。

「你一定沒吃飯吧,走,我們一塊去吃早餐。」陶冶出來解圍。

「那一定得去我們常去的那家。」

「當然。」

****

「蕭瑤知道你回來了嗎?」陶冶問。

「我只給她打了個電話,但沒告訴她我回來了。」

想起電話內容,他的表情逐漸沉了下來。

「依她的脾氣,電話里一定沒說什麼好聽的吧。」陶冶看得出他表情的變化。

「當然了,如果相反,那她就不是我們所認識的蕭瑤了。」

他又有些慶幸,自己所愛的人還和以前一樣,一點也沒變。

「我離婚了,徹底解脫了。」

他抬頭看著陶冶,眼裡充滿了欣喜跟希望。

陶冶輕輕拍了他的肩膀,「恭喜你。」但又覺得哪裡不對,「欸,我們好奇怪啊,好兄弟離婚了,我居然說『恭喜』?」

說完他們兩個都笑了,那笑容彷彿能將兩個已成熟的男人帶回到大學時青澀的模樣。

「你打算把她追回來嗎?」陶冶試探著問他。

他沒有回答,暗自笑了笑。

「別說我沒提醒你啊,他們兩個感情真的很好。」陶冶說。

「如果他們感情真有你說的那麼好,那應該不會介意我的出現是吧。」

他的眼睛直直的盯著陶冶,在等他的回答。

他真不知道該怎樣回答他,所以就這樣任由他盯著。

「是到我們該重拾友情的時候了,幫我安排個局吧,兄弟。」

他知道高尚在想什麼,他們以前一直很默契的。

於是他們分別拿起咖啡杯往中間一撞,杯子發出了清脆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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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城之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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