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玄元劍派 第二百九十二章 西松道人
兩人瞥了一眼後面追來的南宮夙瓊,馬德佑著急道:「師弟,你先到那群人前面的陣法里躲躲,我去請師傅他老人家過來。」
說完,不待陸淵回話,撒丫子就往旁邊跑了。
陸淵別無其它法,只得按照他說的去做,來到廣場上那群人後面,穿過人群,擠到前面。
前方一玄元劍派高層在對他們講話,似乎在交代什麼事情。而在他身後,有一個閃著電流狀的方形光幕,光幕後面白茫茫一片,看不見裡面的情況,這正是馬德佑所說的陣法。
陸淵不知道這陣法是來幹什麼,但此時也只能躲到裡面了。
回頭瞅了一眼已經落到廣場前面的南宮夙瓊,不再猶豫,趁著這群人都沒注意到他的時候,出其不意躍向陣法。
「誒誒,我還沒說完了,你怎麼就進去了?」前面那位玄元劍派高層見狀,停下了講話,追著突然進去的陸淵說道,卻已經來不及阻止了。
圍著的這群人議論紛紛,人頭聳動,皆不明白這變故是怎麼回事。
那高層雙手示意大家安靜下來,隨後說道:「我剛才說的大家都聽明白了嗎?在裡面堅持越久的,說明天賦越高,排名也就越高。」
「我們玄元劍派擇優錄取。」
「明白。」眾人齊聲回道。
他們是一群來自別的小門派或是自學成才的人,今日聚集在此,則是參見玄元劍派的考核,希望能夠加入這個大勢力。
剛才見陸淵進去,他們自然都十分關心,迫不及待想進去考核一番。
那高層退到旁邊,一聲令下,眾人紛紛湧上前去,進入陣法裡面。
陸淵在進到陣法中這刻,感覺一股壓力撲面而來,伴隨著陣陣劍吟,令他有些不適。
但這種不適和他身體內的疲憊相比卻是卻是相差甚遠,甚至可以忽略不計。
陸淵走到陣法一處邊緣,靠在上面坐下,想著現在也出不去,不如在這裡好好睡上一覺,醒來之後,說不定南宮夙瓊就離開了。
在沉重的倦意和疲憊之下,陸淵倒在地上,很快就睡著了去。
這群考核的人蜂擁般進來,到里之後,皆都各自找好地方,盤膝而坐,抵抗來自陣法的壓力。
有一兩個人發現了倒地的陸淵,卻也沒有去管,做著自己的事情。
一陣后,陣法中的壓力慢慢變大,產生的劍意在他們腦海中幻化出一柄柄飛劍,到處亂竄,刺得他們生疼。
而此刻睡著得正香的陸淵卻渾然不知,劍意在進入他識海中的那刻,就被魔魂吞噬得一乾二淨,因此他完全感受不到,彷彿平常一般。
外面,南宮夙瓊落到廣場上時,看見陸淵進了裡面,身形一閃,來到陣法前面,就要和眾人一起進入,卻被那名負責考核的玄元劍派高層攔下。
「誒誒,你是幹什麼的,報名了嗎?」絲毫沒有因為來人長得漂亮而客氣。
「讓開!」南宮夙瓊冷冷地道。
這名高層認真打量她一眼,不以為然地道:「呦呦,聽你的語氣還想在這裡動手不成?」
話落,旁邊幾名玄元劍派記名弟子立馬圍了過來,在見到南宮夙瓊的這刻,皆是微微一怔,卻又很快恢復平靜。
南宮夙瓊也意識到自己的語氣不對,這裡是人家的地盤,不能和他們起爭執,平和說道:「這位道友,剛才冒昧了。在下的一位仇家進了裡面,我想進去將他抓出來,不知道友可否行個方便?」
聽到她的溫溫之聲,這名高層也客氣起來,問道:「仙子的仇家是?」
「他叫陸淵,就是剛才第一個進入陣法的那人。」
那高層聽完,朝旁邊一人吩咐道:「你去將名冊拿來,看看這個叫陸淵的是哪派之人?」
「不用了,那個惡賊無門無派,被我追殺至此,剛到貴宗門的。」南宮夙瓊道。
「這種情況啊......」
這名高層遲疑片刻,而後道:「這位仙子,此事事關重大,我不能擅自決定,得向我們華長老請示才行。」
南宮夙瓊也別無辦法,不能硬闖,只得同意道:「那就勞煩道友了。」
「不客氣。」說完,這名高層退至一旁,閉起眼睛,嘴中時不時不停念動,似乎在和他所說的華長老交流。
片刻后,這名高層忽然睜開了眼睛,走上前說道:「這位仙子,實在抱歉,我們華長老吩咐,考核陣法已經開啟,任何人不能進去干擾,否則按門規處置。」
南宮夙瓊一聽,臉上立時有些不悅。
看著眼前的陣法,她想著要不要衝進去,快速將那惡賊擊殺,然後離開這裡。但又一想,如此做的話就得罪了整個玄元劍派,那她棱洛宮和景國以後處境將變得困難,甚至與之交惡。為了一個惡賊,這樣做,顯然代價太大了一些。
她決定還是等陣法結束后,再將陸淵擊殺,說道:「道友宗門規矩自當遵從,若是考核結束,你們不會再攔我的吧?」
這名高層馬上道:「仙子請放心,若仙子說得屬實,這人叫陸淵之人確實沒有報名,我們絕不會幹預你們之間的恩怨。」
「那就好。」南宮夙瓊道,不再多說,站在一旁安安靜靜地等著。
時間很快過去,太陽漸漸爬上了天空高處,將整個玄元劍派照耀得更加明麗。
在這期間,陣法入口不斷有人面容痛苦,捂著腦袋出來,卻沒有見到陸淵的身影。
南宮夙瓊也不著急,知道以那惡賊的能耐,這種程度的陣法,他能撐很長一段時間,甚至最後一個出來也是很有可能的。
到了正中午,廣場卻來了兩個人,打亂了她想考核結束后擊殺陸淵的謀划。
馬德佑催促著一位渾身邋遢,衣衫襤褸,面容清癯,頭髮散亂卻束著道士髻,看上去五六十歲的糟老頭子前來。
「師傅,你再不快點,你的徒弟就沒了。」
「你急什麼,若你說的那小子,這點時間都撐不過,還怎麼做我的徒弟。」老頭子絲毫不慌地道。
「是是,你老說得對。」
兩人來到廣場前面,馬德佑看到在陣法旁邊等候的南宮夙瓊,正想和他師傅訴苦一番,說她是如何欺負自己的,轉頭卻發現身邊已不見了他師傅身影。環視四周,居然看到他師傅一臉諂笑的在南宮夙瓊前面。
只聽他道:「敢問仙子芳名,年方几何,家在何處,是否婚配?」
南宮夙瓊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沒有答話。
「仙子不說也沒關係,到了這裡就當做是自己家一樣。」馬德佑師傅一邊捋了捋散亂的頭髮,一邊說道,讓自己更好看一些,可無論他怎麼捋,卻依然很邋遢。
南宮夙瓊還有沒有搭理他。
馬德佑師傅卻不以為意,仍自說自的,「仙子,你別看我這樣一幅模樣,其實我是一儒雅少年,今年才二十五,外號西松道人。年紀輕輕就已擔任玄元劍派長老一職,更是一峰之主......」
「仙子若是想來投靠玄元劍派,可來我守劍峰下,保證仙子以後有用不盡的資源......」
這時,馬德佑上來卻道:「師傅,我們峰什麼時候有資源了?」
西松道人臉上扯了扯,心裡恨不得給這個拆他台的徒弟一個腦殼蹦,卻馬上回復笑容,朝南宮夙瓊道:「不用理他,這是我不開竅的徒弟。」
南宮夙瓊會神地看著陣法入口,絲毫沒有搭理他們的意思。
馬德佑把他師傅拉到旁邊,小聲說道:「師傅,就是這個女人,想殺你的徒弟,你可不能見色忘義,出賣你徒弟啊?」
「你說的什麼混賬話,為師是那樣的人嗎?」西松道人正色道,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
馬德佑心中嘀咕:師傅你不就是這一樣的人嘛。
下一刻,西松道人又一臉諂笑,朝南宮夙瓊走去,「這位仙子,現在距離考核結束還早,仙子不妨到我峰去參觀參觀。」
「我那有上好的龍仙茶、天靈水,......」
說了很多,見她仍然不為所動,西松道人回到馬德佑身邊,傳聲問道:「徒兒,這女人是不是一個啞巴?」
「不是啊,她會說話,而且凶得很。」馬德佑道,「她可能是不想說話。」
又道:「她一路追殺小師弟而來,看樣子他們之間有極深的仇恨,師傅,你能不能當個中間人,為他們化解了?」
西松道人想也沒想就回道:「這是當然,替人化解恩怨,乃是我輩修行之人義不容辭地責任,更何況你都叫他師弟了,豈有不幫忙的道理。」
「那我先替小師弟謝謝師傅了。」馬德佑道。
西松道人再次走到南宮夙瓊面前,這次他不再諂笑,嚴肅道:「這位道友,不知你和我陣中徒兒有何恩怨?以至於令你追至於此。」
聽他問起,南宮夙瓊不再沉默,收回目光,沒有回答他,反而問道:「你是那惡賊的師傅?」
西松道人聽她稱呼陸淵為惡賊,心中疑惑,問道:「姑娘,他不是時候做了對不起你的事?」
他想著若是陣中之人是一個十惡不赦,為非作歹的人,他不僅不會收為徒弟,而且很可能還會親自動手,為世上除一大害。
南宮夙瓊道:「那惡賊不單引誘我徒兒,更是數次冒犯與我,你說他該不該死?」
「該死,卻是該死。」西松道人義憤填膺道,「姑娘你放心,等他出來以後,我一定好好盤問清楚,若他真是姑娘口中所說的那種人,不用你出手,我來為姑娘出這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