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踏海而歸 第四十七章 採花盜

第一卷 踏海而歸 第四十七章 採花盜

葉開跟隨領路丫鬟上了四樓,便來到四樓走道其中一間房門口,房門旁掛了個小牌子,寫著暖香閣三字,葉開還沒進門,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就撲鼻而來,當下忍不住多嗅了幾下。

翠兒此時已經推開了房門,走在房裡對還站在門外聞空氣的葉開恭敬道:「公子,請進暖香閣。」

待葉開邁腿進門后,翠兒便將門關了起來,自個守在了門旁。

葉開眼睛四處打量暖香閣內部周圍,只見房內燈火昏暗,牆壁上掛了些字畫,葉開是個俗人,對這些字畫不了解也不感興趣,眼神便又看向房內,見面前有一紗面屏風,透過屏風,有張八仙桌,桌旁擺了兩把椅子,那屏風內的女子正倚靠在床柱邊,看不清面目,只知道其身上穿著一襲淡橙輕紗連體衣裳。

見葉開站在門口沒有要進來的意思,坐在床上的那名女子輕聲道:「公子真是那肅王府的郡馬嘛?」

「在下正是葉開。」葉開壯了壯膽子,正色回道。

「葉公子何不再走近些,讓奴家能看看你的真容,」女子說完,葉開便順著人家的話,走過了屏風,來到了這位登鳳樓新花魁的面前,一男一女面對面,葉開手腳不知該往哪放,眼睛不知該往哪看,顯得十分不自在。

新花魁向葉開笑道:「葉公子,你何不先坐下,奴家給你倒杯酒先暖暖身子。」

葉開就如同個牽線木偶般,人家說什麼,他便做什麼,讓人一眼就能看出此人是個雛。

來人坐下后,新花魁便邁著輕盈的步伐來到了這位雛哥身邊,纖纖玉手拿起了桌上裝酒的酒瓶,往來人面前的杯子里倒了一杯酒,女子用十分好看的手勢捧起酒杯,對這位肅王府郡馬說道:「葉公子,請。」

葉開接過杯子,一飲而盡,然後又沒了後文。

他內心慌得很,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開口詢問徐百九一事,沉默看著面前這位煙花地中的花魁,只見眼中女子柳腰翹臀,胸前渾圓,整體看起來有些豐腴,但這並不是真的肥胖,只能說是恰好,極好。

她長了張白凈的鵝蛋臉,白裡透紅的皮膚吹彈可破,舉手投足之間都帶著股香味。

她一頭秀髮烏黑,梳了個朝雲近香髻,眉毛如新月,目光又如星辰,眼眸細細看深邃且明亮,鼻樑微挺鼻頭圓潤,小嘴上兩抹深紅,只光看嘴唇,似乎這位姑娘不笑時也有三分笑意。

葉開從未見過如此好看的女人,一時間又看痴了,上一次看痴了還是郡主宋葵以及壽春城那個騙錢老頭的孫女,但這一次有點不同,如果硬要給葉開見過的好看女人也分個豪俠榜。天地玄黃里,郡主是地字二號,那個壽春城的女子是地字一號,眼前這位便是天字一號了。

這位可傾城的女子見這肅王府郡馬跟個悶葫蘆似的,皺著一雙新月眉埋怨道:「公子自進了暖香閣以來,總共就說了一句話,連奴家姓名都不問,是看不上奴家嗎?」

葉開一聽,這才連忙站起身,結果不小心打翻了酒杯,一時間手忙腳亂不知道該先撿起杯子還是先問姓名,最後還是撿起杯子放回了原位,再對眼前這位美人拱手作揖道:「還不知姑娘芳名。」

新花魁被眼前這一幕給逗笑了,心想這人真是那肅王府的郡馬么?膽子可真小,跟沒見過女人似的。女子沒有將想法表露於面,柔聲道:「奴家姓夏,名日眠,公子想怎麼稱呼奴家都可以。」

「那在下還是稱呼你為夏姑娘吧。」葉開站在原地說道。

夏日眠見這郡馬跟個獃子似的,又對眼前男子輕輕柔聲道:「葉公子請坐,你這麼喜歡站著,腿不酸嗎?」夏日眠美目一轉,又隨即拿葉開打趣道:「奴家倒是忘了,葉公子可是習武之人,想必是站上一整夜都不會累的,但良宵苦短,葉公子真捨得在我房裡只站一宿嗎?」

「那……那在下還坐下來好了。」

「只是坐下來就行了嗎?」夏日眠一雙深邃美目打量著眼前這位長得還算可以的年輕男子,雖說不是美男子,但勝在有練武,整個人看起來精神抖擻,雖說有些緊張,可跟那些道貌岸然,喜歡咬文爵字,見了自己就兩眼發直恨不得扒光自己衣服的虛偽文人比起來,這位有些緊張的練家子倒是讓人分外順眼。

「呃……其實在下此行來,是有事要找夏姑娘。」葉開心裡掙扎了半天,還是準備直接「開門見山」,要問這位新花魁夏日眠有關昨晚那個老頭的事。

夏日眠一聽,又拿這位雛哥打趣道:「外頭來的那些客人哪位不是有事要找奴家,不知葉公子又是有何要事才找上奴家的呢?」夏日眠悅耳的聲音將事這個字念的特別重。

「其實在下是想問夏姑娘昨晚找你的那個人,你是否還記得清他的長相,他的相貌是否有什麼特徵?」葉開一股腦將要問的問題全都拋了出來。

夏日眠一聽,滿臉困惑,輕聲說道:「葉公子來找奴家,只是為了問這事?」

「正是!」葉開正襟危坐。

夏日眠見這位郡馬不是沖著自己而來,而是沖昨晚那個老頭,微微上揚的嘴角放了下來,有些沒好氣道:「昨晚那個老頭進來后便要動手動腳,還對奴家出言不遜,被奴家直接給打發走了,奴家只知道他一頭齊肩長的灰白髮,滿臉皺紋,一身臭味,嘴裡缺了兩顆門牙,至於其他有關此人的特徵,奴家暫時想不起來了。」

「你就這般將他打發走了?他沒說什麼?沒與你動手么?」葉開急忙問道。

夏日眠輕輕點了點頭,與葉開解釋道:「我們登鳳樓可是有規矩的,花魁如果不想接客,便可不接,那老頭怎麼敢真與奴家動手呢,這登鳳樓背後的主子勢力很大,他一個不知身份的人可惹不起。」

葉開聽了夏日眠的解釋,覺得此事有些反常,那位徐百九都敢在豪俠客棧里殺人了,怎麼會對到了嘴邊的肥肉下不去嘴?

帶著疑惑的想法,葉開又站起身,對夏日眠拱手道:「既然在下已經得到了要找的消息,那便先告辭了,如果夏姑娘後續有再想起些什麼來,可以派人去這條街上的豪俠客棧報信,我最近都會住在那邊。事成之後,在下必有重謝。」

見這位葉公子正事都沒幹呢,就想走,夏日眠頓覺無趣,「那請葉公子慢走,奴家身體有些不適,就不送了。」說完,夏日眠自顧自轉過身去,只留了個美背給葉開。

葉開見終於可以溜了,二話不說扭頭便走,可前腳剛出暖香閣的房門,後腳就想起房內那位夏姑娘的盛世容顏,好像房裡那位花魁剛剛並沒有要打發自己走的意思,心中莫名有些不舍,有些後悔。

剛想要回頭,葉開馬上又想起了那名紅衣女子提刀指著自己鼻子罵的想象畫面,立刻便斷了回房的念想,下樓找到了余淮,與余淮二人出了登鳳樓后便往豪俠客棧走去。

路上,余淮向葉開問道:「問到消息了嗎?」

「問到了,那位花魁說那徐百九留著齊肩灰白髮,滿臉皺紋,嘴上缺了顆門牙。」

「雖然不是比較詳細的線索,但聊勝於無,我們回去便將此事說與宋掌柜聽,讓宋掌柜派肅王府在朝歌的眼線幫我們找有這些特徵的老頭。」余淮邊說,眼睛邊在這永樂街上四處觀望看看周圍景色,忽然,他瞧見有道身影從自己左手邊的暗巷裡翻牆而上,一閃而過。

如果自己沒看錯的話,剛剛那道身影便是一頭齊肩的灰白髮,余淮對自己眼力很有自信,他立馬用手拍了拍毫不知情的葉開手臂,然後便矮下身子也走進了暗巷裡,在那身影翻牆的位置一腳蹬牆面,十分輕鬆的登上了房頂,回頭看了眼還在街上的葉開,對其使了個眼色,然後便往那道身影離開的方向尾隨而去,葉開見狀,沒有多問什麼,也學著余淮樣子,上房後腳步放輕緊緊跟在余淮後頭。

二人在房檐上一路跟著在前頭飛檐走壁的灰白髮男子,又跟著他返回到了登鳳樓前,見灰白髮男子突然停下,兩人在離灰白髮男子的不遠處藏好了身形,等待著他下一步動作,只見前方那位灰白髮男子在登鳳樓隔壁的屋頂上縱身一躍,直接躍到了登鳳樓的第四層屋檐上,循著四樓外的房檐走了一圈,在一個窗戶外停住,用手悄悄撬開了窗戶后,便翻身而進。

「看那個位置,似乎是那位花魁的房間。」余淮向葉開說道。

「我就說這徐百九怎麼可能會是那種守規矩的人,想來是今晚要當一回採花大盜。」葉開解開了之前心中的疑惑,他本就覺得昨晚徐百九不可能會乖乖退出花魁夏日眠的暖香閣,看來是早已有了計劃。

「眼下怎麼辦?我們要跟進房嗎?」葉開向余淮問道。

「不能貿然行事,我們眼下連武器都沒帶,一旦跟他發生衝突,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余淮又接著道:「這樣,你先跑回去客棧拿武器,順便將肅王府那幾位客卿都喊上,我在這裡盯著那老頭,等你帶人過來。」

「你去客棧喊人吧,我在這裡盯著。」葉開望著四樓的窗戶說道。

余淮一聽,倒也沒多想,丟下一句:「那你小心點。」便直接往豪俠客棧跑去。

等余淮走後,葉開便翻身也躍上了樓頂,不過他倒是沒有那徐百九那麼好的輕功,能一躍躍到四樓,他只能一層一層小心翼翼的往上躍。

等來到登鳳樓四樓外的房檐后,葉開矮下身子,小腳步走到了剛剛徐百九翻身而進的窗外,身子趴在窗下,耳朵聽著屋裡頭的動靜,打算趁那徐百九下手之際,自己以扇作劍,先從背後偷襲那老頭跟他糾纏一會,此地離豪俠客棧不過一里,余淮最多片刻就能將人帶過來。

之所以要余淮回去,是因為他知道余淮肯定只會在此地盯防,不會管那夏日眠的死活,但葉開不行,他與夏日眠有過一面之交,不想眼睜睜看著那老頭這泡牛糞砸在鮮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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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麼背著把無鞘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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