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交易

淚水融化了飛雪，所以已經無從分辨哪些是雪，哪些是淚，依舊在哭，但沒有哭出聲音，即便一絲的抽泣都沒有，這是他的底線，可以哭，但不能哭出聲音。

「我觀察過你，原本我以為我已經很出類拔萃了，即便比不上師兄們，但也不會差到哪裡，但我現在才發現，與你相比，我根本什麼都不是，僅僅一個月，你便進入了鍊氣四層，這種速度，不要說未央宮，就是整個修真界都未必有你這樣的，」撇開傷心事，清泉換了一個話題，聊起了沈浪。

「我能請你喝杯酒嗎？」不知什麼時候清泉的手中變出了一壺老酒，還是溫熱的，也不管沈浪同沒同意，又掏出兩個杯子，倒上些許，拿起其中一杯，遞到了沈浪的面前。

「我喝不起。」沈浪終於說話了，但這話有些天真。

「不用錢，我請你。」清泉笑了，不過是苦笑。

「我不喜歡欠人情。」沈浪又道。

嘴角微微勾起，清泉把酒杯放到了沈浪的身邊，而後自斟自飲起來。

「我有加速修鍊的寶物，你想不想要？」清泉飲下一口酒，頓時臉龐憋著通紅，看來他並不會喝酒。

沈浪沒有急著回答，而是思索了很久。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沈浪不答，清泉也不問，只是站在一旁，喝著悶酒。

「你想讓我做什麼？」最終沈浪說話了。

「殺個人，」清泉目視前方，語氣輕描淡寫，彷佛殺個人和殺只螞蟻一樣，微不足道。

「什麼人？」沈浪殺過人，而且不少，所以臉色根本未有一絲變化。

「天樞。」清泉咬著牙，一雙眼眸說出天樞二字后，變的血紅血紅。

「我殺不了他。」沈浪直言道。

「呵呵，我並不是讓你現在就殺他，只需要你有能力后，」清泉的語氣依舊輕描淡寫。

「好，我幫你殺他。」面容自始至終未曾有分毫變化，但清泉知道既然沈浪說了，就必定會做到，因為他是一頭狼，一頭孤傲的狼。

「跟我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又坐了半響，清泉收起酒杯，支起身子臉色突然間像變了一個人。

沈浪沒有拒絕，所以跟上了清泉的腳步，來到一個山洞前，山洞被暴雪覆蓋，如果不是清泉帶路，恐怕來到這裡也未必知道這裡有一口洞。

拂去洞口的皚皚白雪，清泉率先步入，洞內很溫暖，比起外面，起碼多出十幾度的樣子。

清泉周身泛光，那是靈氣外放的徵兆，使得洞內瞬間變的無比的明亮。

「滴滴答答。」洞內的倒掛在洞頂的鐘乳石不斷落下水滴，有些刺骨。

走了約莫半個時辰的樣子，清泉停下了腳步，在他的面前出現一口深潭，潭水冒著氣泡，像是現代的溫泉，只是那並非溫泉。

指著深潭，清泉說道：「知道這是什麼嗎？」

沈浪搖了搖頭。

「呵呵，這是一口連接靈脈的靈泉，而這些泉水便是靈氣化成的，對於修士來說無疑與提升修為的絕佳寶貝。」清泉臉色泛紅，似乎很激動。

「你為什麼不用？」沈浪好奇的問道。

「我用了，但效果不好，可能是資質的原因，靈氣入體的速度和外界沒有什麼兩樣，」清泉露出一絲落寞，就像面前有一座金礦，卻發現沒有工具開採一般。

退下身上的束縛，沈浪走下深潭，果真如清泉所說，這深潭內的水都是靈氣所化，而他又是如靈氣天線一般的存在，剛走下深潭，靈氣便蜂擁進入他的身體，就像他的身體內有什麼寶藏一般。

一絲絲，一股股，清泉在一旁從吃驚慢慢變的麻木，最終嘆息道：「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鍊氣五層，鍊氣六層，不過數個小時，沈浪連破兩境，讓清泉一雙眼珠翻起白色，怪物啊，真是怪物，要知道他突破鍊氣五，六層整整用了一年的時間，而這個傢伙，居然只用了幾個時辰，換句話說只要有時間，鍊氣九層恐怕也不是什麼難題。

但沈浪卻在這個時候上岸了。

「怎麼不吸了？」清泉驚訝的問道。

撇了一眼清泉，沈浪淡淡道：「貪多嚼不爛，先鞏固一下修為在說。」

看來是自己心急了，居然把這一茬忘掉了，清泉不好意識的摸了摸頭，畢竟修士最忌諱就是心急，別到時候偷雞不成蝕把米。

出了山洞，清泉把洞口掩飾一番后，便與沈浪分道揚鑣，各回各家。

回到小院，沈浪忘記了這裡還有一個不速之客，只見三千倚著廂房的大門，而煙顏則翹著二郎腿端坐在廂房內的一張太師椅上，小嘴則抿著酒壺口，見沈浪回來后，也不說，也不問，就那般看著。

沈浪無視三千，步入廂房，作揖道了聲：「師傅，」便再無此人的來到裡屋一張硬板床上，倒頭便睡。

「好小子。」煙顏差不多已經習慣，但還是忍不住罵了一句。

至於三千，則在一旁指著沈浪，大翻白眼道，「太囂張了，太囂張了。」

「好了好了，時候也不早了，你快回玉衡閣吧。」煙顏道。

「哼。」三千輕哼一聲，十分不爽的離開了小院。

至於煙顏則一臉媚笑的來到沈浪的床前，吐露著滿身的酒氣，一屁股坐上床沿道：「小子，你怎麼這麼不可愛的。」

聞言，沈浪頓時把頭悶進被褥，「。。。。」煙顏見狀，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暗想：「老娘，好歹也是一個結丹後期的修士，又長的貌美如花，你就不能尊重一下老娘。」但這話不能明說，沒辦法，煙顏只能變本加厲的喝酒，已解心頭之恨。

待煙顏離去后，沈浪支起身子，盤膝而坐，靈氣泉讓他連破兩境，此刻體內的靈氣沒有章法的隨處遊走，如若不加以控制，可能會落下後患，這也是為什麼修士一旦突破后，就必須要鞏固。

鞏固是個漫長的過程，沈浪用了一個晚上，才把靈氣梳理完畢，讓它們停泊在自己的氣海，或留在經脈中滋養脈絡。

沈浪能夠感覺到，隨著境界的提升，他的力量又有了顯著的變化，有一種超凡脫俗的感覺繚繞與胸，但他知道，這還不夠，遠遠不夠，他不喜歡說話，也不喜歡欠人情，為了還清泉的人情，他還要變強。

想到這裡，沈浪出了廂房，來到了院落中，舞動鐵片，鐵片所過之處，生死法則孕育而生，那院落中的寒梅，在生命的消逝下，依下身子，即便數九寒天都無法讓它折腰的寒梅，此刻卻彎下了高貴的頭顱。

但也僅三個呼吸的時間，寒梅高貴的頭顱又再次揚起，「三息嗎？不夠，」沈浪駐足，抬首望向天空，三息對於一個普通人或許夠了，但對於一名修士，一個靈氣充沛的修士，不管是老人，還是少年，都不足以讓他的境界跌落谷底，所以還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