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5章:這還真是巧了
宴席散后,蔣老夫人與池國公坐在了一處,將武安侯府求娶池奚寧的事情說了。
池國公聽聞當即笑著道:「我就說么,武安侯怎麼好端端的,特意差人來問奚寧的事情,還主動說要來赴宴,弄了半天,是咱們風兒早就給自己的子嗣留了後路。」
咱們的風兒幾個字,頓時又牽扯到了蔣老夫人的傷心處。
她壓下喉頭的哽咽,低聲道:「那依老爺看來,這樁婚事該如何處理?」
池國公笑著道:「還需要怎麼處理,當然是應下了。旁人不是笑奚寧,說她是妓子所生,等著看咱們國公府的笑話么?奚寧嫁到侯府去,我倒要看看,還有誰敢說三道四!」
「理是這個理。」
蔣老夫人嘆了口氣道:「可若是咱們認了這樁婚事,旁人會不會覺得咱們挾恩圖報?畢竟風兒已經沒了十多年了,如今也只是一個信物在。」
池國公聞言皺了皺眉,沉默了一會兒道:「這婚事,是武安侯府自己提出來的,與咱們何干?武安侯府若是不提,咱們怎麼能知道,還有這事兒?你就是想多了。」
蔣老夫人聞言,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道出了心頭最真實的想法:「可現在,咱們剛剛將大房的財物交給奚寧,光銀子就是整整十萬兩。若是她嫁出去了,這十萬兩豈不是白白送給了武安侯府?!」
聽得這話,池國公頓時沉默了,過了好一會兒才道:「婦道人家眼皮子就是淺!那兩個不成器的是指望不上了,可咱們還有三個孫子,同武安侯府結了親,多少對他們都有助力,你別忘了,武安侯府與蕭府是定了親的!」
蔣老夫人還是有些捨不得:「那可是十萬兩銀子,抵得上咱們國公府,小半的家產了。」
池國公聞言皺眉道:「那就想個辦法要回來!」
蔣老夫人問道「可若是奚寧她不願意給呢?」
「那就讓她留府招婿!」
池國公輕哼了一聲道:「雖說她是風兒的血脈,可到底不是咱們府中養大的,究竟對咱們有多少感情還不一定,你也不必同她繞彎子,直說了便是,她只要是個不笨的,就知道該怎麼選!」
說完這話,池國公頓了頓又道:「也不必全都要回來,留一萬兩給她體己錢,嫁妝由府中來出。」
蔣老夫人聞言沉默了一會兒道:「行,明兒個我同她說。」
池奚寧好好睡了一覺,等到起身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
她將春蘭給喚了過來,讓她替她用飯。
春蘭這回學乖了,不管多晚多餓,都沒先用,而是等到池奚寧吩咐過後再用飯。
用完飯收拾好后,便又退下了,看了看時辰,又讓秋菊打水來給池奚寧洗漱。
秋菊聞言有些愣了:「小姐才剛剛起身,現在又要洗漱歇下了?」
春蘭擦了擦唇角的油漬,點頭道:「嗯,你什麼都別問,照做便是。而且從今兒個起,咱們要守著小姐的屋子,不能讓任何人進入。我守上半夜,你守下半夜。」
秋菊這回沒有再問為什麼,點頭應下了。
池奚寧洗漱完,拿了本書躺在榻上,做出一副要歇下的樣子。
忽然有人翻窗而入,她正要起身迎戰,就見那人一把扯了面巾,抱拳朝她行禮:「在下蕭府莫謂,見過寧姑娘。」
原來是蕭瑾川的人,難怪武功這麼高。
池奚寧頓時鬆了口氣,看向他道:「莫侍衛多禮了,你深夜前來,可是蕭丞相有了吩咐?」
莫謂嗯了一聲,恭聲道:「主子已經備好了宅子,吩咐屬下前來領寧姑娘前去認認門,順便看看可還有什麼缺的。主子不曾同姑娘家相處過,也不知曉該備上哪些東西,才看起來像有姑娘常住的。」
聽得這話,池奚寧不由覺得有些好笑,她看向莫謂道:「你家主子,可真是被逼狠了,竟然這般著急。」
莫謂有些尷尬的嗯了一聲:「在下在外間等候姑娘。」
池奚寧嗯了一聲,莫謂便縱身去了屋外。
池奚寧吹滅的燈火,起身下榻換好衣衫來到屋外,對莫謂道:「走吧。」
許是為了方便她行事的緣故,蕭瑾川備的宅子,在池國公府與寧王府之間。
池奚寧去了宅子一看,呦呵,還有些眼熟,這不正是當初她埋匕首的那個宅子么?
她一邊跟著莫謂往裡走,一邊道:「若是我沒記錯,後院應該是荒著的吧?」
莫謂回話道:「自從那日寧姑娘來過之後,主子就下令將宅子打整過了。」
池奚寧聞言挑了挑眉:「這還真是巧了。」
可不就是巧了么?
莫謂當初問蕭瑾川為何要打整這個宅子,蕭瑾川當時的回答是:「這宅子既然已經有人來過,便不再安全,既然如此乾脆就打整了,告知旁人這裡有人。」
莫謂當時還覺得,主子有些太過小心了,這宅子打整了也無用。
可他沒想到,這才沒過多久就派上了用場,而且還是給主子「金屋藏嬌」用的。
莫謂將池奚寧領到了后宅。
后宅燈火通明,有兩個小廝正守在主屋外,他們見著穿著黑衣的池奚寧也不意外,而是躬身行禮道了一聲:「寧姑娘。」
池奚寧朝他們點了點頭,算是回禮,然後才抬腳踏入了屋子。
蕭瑾川正在屋內,他坐在窗檯下的桌旁,手裡拿著一本書在看著。
昏黃的燈光,淡去了他眉宇之間的冷色,將他整個人映襯的很是柔和,倒是比白日里顯得更加溫潤如玉。
瞧見她屋,蕭瑾川放下手中的書站起身來,淡淡道:「你看看,還缺什麼。」
池奚寧在屋內轉了轉,紅木床薄紗帳,兩個枕頭一床被子,屋內東西不多,但也算的上齊全。
衣櫃里整整齊齊的放著男子的衣衫還有女子的衣裙,一旁還有個梳妝台,上面東西擺了一堆。
池奚寧隨意翻了翻,頓時就無語了,轉眸看向蕭瑾川道:「哪個姑娘家的妝奩,連個口脂都沒有的?只有脂粉和胭脂,黛眉都沒有。還有首飾、頭面,都沒看見。」
看著她略帶嫌棄的樣子,蕭瑾川額頭青筋有些跳動。
蕭府除了母親和伺候母親的幾個丫鬟之外,全是男子,他身邊也是如此,他哪裡知道,女子的妝奩竟然這般麻煩。
蕭瑾川皺了皺眉:「除了這些,還缺旁的么?」
「缺的可多了!」
池奚寧看向他道:「既然這屋子是男女共宿,那衣櫃里為何只有外衫沒有裡衣?即便女子的肚兜等物藏著不便見人,但你我的中衣之類總是要有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