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章:她有些怕了
齊皓點了點頭,重新拿起奏摺看了起來,沒過一會兒,小泉子回來了,低聲回稟道:「馬大夫說了,此事因人而異,三到七日都有可能。」
齊皓聞言沉默了一會兒道:「讓她再休息兩日。」
小泉子聞言看了他一眼,低低應道:「是。」
現在齊皓身邊的人,都知道池奚寧對齊皓來說意味著什麼。
即便不是他們所想的那般,那也是自家主子放在心上的人。
故而得到這個消息之後,他就親自去通知池奚寧。
畢竟池奚寧是個女子,而整個府上除了幾個內侍之外,都是男子,小泉子覺得自己好歹是個太監,前去的話會更合適一些。
雖說是認識好些年,但終究沒什麼太多的交集,萬一將來那啥,他也好從現在起,拉進些關係。
小泉子抱著這樣的想法,來到池奚寧住了院子,敲響了門。
然而門內並沒有回應。
池奚寧當的是後半夜的差,一直以來都是黑白顛倒,這事兒小泉子是知道的,他沒多想,只以為是池奚寧睡著了,便又接著敲門,喚道:「寧姑娘?」
可屋內依舊沒有回應。
小泉子敲了許久,察覺出不對勁來。
席寧乃是暗衛,按道理來說不管是睡沒睡,都不能這樣了還不起身,唯一的可能就是人根本不在!
小泉子當即心頭就是突的一聲,不由想起了前些日子,池奚寧在外做了足足兩個多月的花魁,而他們卻一無所知的事情來。
小泉子立刻陷入了天人交戰之中。
主子頭一次將火氣給忍了下來,可第二次抓包的時候,發了多大的火,現在想起來他還心有餘悸。
整個寧王府上下,所有的暗衛都領到了板子,就連小海子和他也都挨子,板子不多也沒什麼嚴重的傷勢,可警告的意味很濃。
最後還是席墨站出來保證,絕不會再發生類似之事,這事兒才算是揭了過去。
小泉子其實很知道主子的想法,他覺得寧姑娘擅自出府不對,可更多的還是擔心她的安危。
然而眼下,寧姑娘又又又不在了!!
小泉子在門前獃獃的站了一會兒,咬了咬牙轉身朝席墨的院子小跑了過去。
席墨前晚間當值,此刻已經睡醒了,聽完小泉子的話后,他第一反應是問:「主子知道么?」
小泉子連忙搖頭,苦著臉道:「我哪敢讓主子知道啊!主子要是知道了,無非只有一種情況,將寧姑娘給看管起來,然後把我們的腿給打斷!」
「那道不至於。」席墨皺眉沉思了片刻:「你且回去,就當這事兒沒有發生過,你已經傳了話,什麼都不知道。」
聽得這話,小泉子猶豫了許久才微微點頭:「好,但寧姑娘那邊……」
「你放心。」席墨開口道:「我會跟她說。」
小泉子拿不準,他這個話是什麼意思,到底是跟寧姑娘說讓她別再亂跑了,還是跟她說,跑的時候小心點。
他正要細問,外間卻突然傳來了池奚寧的聲音:「大哥,你醒了沒?」
小泉子聞言一愣,轉眸朝席墨看去,卻見他也是有些訝異的模樣,可見之前是不知情的。
席墨看了小全子一眼,這才朝外間道:「醒了,你進來吧。」
池奚寧進了屋,手裡還拎著一個油紙包,瞧見小泉子愣了一下,笑著打招呼道:「泉公公也在呢。」
小泉子乾笑了兩聲:「嗯,有點事情找墨統領。」
池奚寧笑了笑也沒在意,將手裡的油紙包遞給席墨道:「這可是我從二哥那裡好不容易才搞到的正常包子,我嘗過了,肉餡的鹹的!」
席墨聞言眼睛一亮,伸手接過油紙包道:「還有么?」
「沒了。」池奚寧撇了撇嘴:「二哥一共只蒸了兩屜,這還是我要死要活才搶下的。」
說完這話,她看了看小泉子,對席墨道:「你們還有事而,我就先回去睡了,晝伏夜出習慣了,晚上根本睡不著。」
席墨點了點頭:「嗯,你去吧。」
池奚寧正要轉身離開,小泉子連忙叫住了她:「寧姑娘,主子特意吩咐,讓你再休息兩天。」
池奚寧有些訝異的挑了挑眉:「我怎麼覺得,主子突然對我好了不少?」
小泉子看著她道:「寧姑娘也變了不是么?」
「也是。」池奚寧笑了笑:「那你們慢慢談,我先走了。」
小泉子和席墨應了一聲,池奚寧便笑著轉身出了門,一出院子,她面上笑容頓時消失無蹤。
之前,齊皓讓她退下之後,她便準備離開了,汀蘭院雖然有綵衣在,可難保不會出什麼岔子,然而她剛剛躍出牆,就看見了守在牆角暗處的莫衡。
莫衡轉達了蕭瑾川的話,讓她停留片刻再走。
蕭瑾川的腦袋開過光,她一點都不懷疑他的預判,當即便轉身回到院中。
她不知道齊皓懷疑了什麼,到底會不會派人來,乾脆就去尋了席葯,死纏爛打著讓他蒸了兩屜肉包,回來的路上,果不其然瞧見了匆匆而來的小泉子。
她沒有現身,而是拐腳去了席葯那,將所有的肉包都打了包,然後才有了剛才那一幕。
其實在看見小泉子的時候,她完全可以現身,但她還是想看看,如果他們當真發現她不在會如何。
結果是令她欣喜的,然而卻也讓她內疚,因為她屏息在外間的時候,聽到了小泉子那句將她看押起來,將他們的腿打斷。
小泉子從不會無的放矢,背後說齊皓的壞話,他會這麼說,必然是齊皓已經這麼做過,卻沒有讓她知曉。
所以本該落在她身上的二十板子,並不是憑空消失了,而是落在了旁人身上。
池奚寧心裡說不出什麼滋味,可有一點,卻很明白。
她有些怕了。
怕了齊皓,更怕了這古代的王權。
不是沒在小世界待過,身份還是皇后,但那時她的任務是為男女主創造見面的機會,她心無旁騖的做任務,來的快去的也快,再加上身份特殊無人敢惹,從未像現在這般體會深刻。
她終究還是小看了王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