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3章:就這兩日了
冬梅有些委屈的道:「小姐未曾喚奴婢。」
於嬤嬤一聽便知道是怎麼回事,然而冬梅是她放在池奚寧身邊的眼線,怎的能就這般被排擠在外?
於是她又道:「小姐沒喚你就不能去了?若是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你這大丫鬟也別當了!」
冬梅有些為難的朝屋內看了一眼,這才起身朝屋內走去。
夏竹什麼話也沒說,也跟著走了進去。
於嬤嬤在外間站了一會兒,這才轉身離開,離開之時還不忘道:「這汀蘭院竟是這般沒規矩,該好生學學了!」
春蘭和秋菊站在床前,卻不敢上前。
冬梅站在旁邊,狐疑的看了看兩人,又看了看賬內。
奇怪,小姐何時有了放下簾帳的習慣?往日里的簾帳不都是打開著的么?
夏竹看了看如木雕一般站著的春蘭和秋菊,又看了看安靜的賬內,沉默了一會兒忽然道:「奴婢自知惹小姐不快,這便退下了,還望小姐莫怪。」
賬內傳來了一聲冷哼,夏竹立刻低著頭走了出去。
她一走,冬梅就有些不知如何自處,若是於嬤嬤在她必定理直氣壯,可於嬤嬤眼下已經走了,與她一道被罰的夏竹也走,她若是不走,似乎就是強留在屋內一般。
可今兒個春蘭也好,秋菊也罷,就連小姐也透著一股子怪異。
賬內聲音再一次響起,這次聲音要冷了許多:「怎麼,還要我親自請你出去不成?你的主子到底是我,還是那於嬤嬤?!」
聽得這話,冬梅沒敢再停留,連忙道:「是奴婢之過,奴婢告退。」
待到冬梅心不甘情不願的離開,秋菊和春蘭這才長長鬆了口氣。
這口氣也只是松一時而已,秋菊低聲朝賬內問道:「綵衣姑娘,現在該怎麼辦?」
綵衣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她嘆了口氣道:「能拖一時是一時,你們先在屋內待會兒,若是小姐還未回來,你們再出去,就說小姐又睡著了。」
秋菊和春蘭應了一聲,眼下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就在這時,窗口一陣晃動,池奚寧回來了。
春蘭和秋菊見狀頓時一喜,正要出聲,池奚寧卻朝她們搖了搖頭。
她一邊換衣服,一邊對綵衣道:「你在屋內再藏一會兒,我再送你出去,先打發了外間那雙眼睛再說。」
那雙眼睛指的是誰,眾人心裡都有了數。
綵衣立刻從榻上下來,很是麻溜的鑽到了床底下。
池奚寧看著她那熟悉的動作,笑了笑道:「平日里,這事兒沒少做吧?」
綵衣不好意思的道:「習慣了。」
池奚寧挑了挑眉,看來蕭瑾川這丞相當的,也不是那般隨心所欲。
池奚寧換好衣衫,確認綵衣不會被瞧見之後,這才佯裝剛醒的樣子,喚水洗漱。
冬梅出了門后,便一直守在外間,她總覺得今天哪哪都透著怪異,可具體怪異在哪,她卻說不上來,只能不有些不大甘心的在外間等著。
直到裡間喚水洗漱,她借著其他人送水的功夫,朝裡間看了一眼,瞧見池奚寧之後,這才遲疑著轉身離去。
定然是有哪裡不對勁的,可是在哪兒呢?
回到屋中,她還在糾結著這個問題,夏竹看了她一眼,沒有理她,兀自拿起一旁的書看了起來。
打發走了冬梅,洗漱完之後,借著用飯的空隙,池奚寧將綵衣送出了府。
她本是要將綵衣送回宅子,綵衣卻對她道:「奴婢自己回去便好,小姐身邊人雜,還是莫要離開太久了。」
池奚寧嗯了一聲,現在是白間,她也確實不太方便來回奔波。
綵衣看著她道:「奴婢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若是平日里,池奚寧肯定就會說,那就別講了,可她知道綵衣是好意,便點頭道:「你直說便是。」
綵衣這才低聲道:「尋常人家的主子,身邊有一兩個異心的留著慢慢處置倒也無妨,但小姐身份特殊,還是早些處理了較好。」
池奚寧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放心吧,就這兩日了。」
聽得這話,綵衣這才放心,朝她屈膝行禮,而後離開了。
池奚寧回到屋中,春蘭還在跟吃食奮戰,見她回來立刻起身問道:「小姐可要用些?」
「不了。」池奚寧搖了搖頭:「過會兒就要陪祖母用飯,現在用了,待會兒肯定用不下。」
春蘭聞言嗯了一聲,這才與秋菊分食著將飯菜都用了。
收拾離開的時候,春蘭遲疑了一會兒,看向池奚寧道:「小姐,夏竹姐姐她……」
池奚寧知道她要說什麼,開口道:「將她喚來吧。」
冬梅和夏竹,自從昨日的不歡而散,以及針鋒相對之後,兩人算是徹底不說話了。
即便是同一個屋檐下住著,也沒搭過話,亦如此刻一般。
春蘭高高高興興的來到門口,敲了敲門:「夏竹姐,小姐喚你過去。」
聲音里的喜悅,透過門板傳了過來。
夏竹聞言一愣,急忙起了身,冬梅看著她那模樣冷哼了一聲道:「整個裝個清高樣,小姐一喚,還不是跟狗一樣的搖著尾巴就去了?」
夏竹聞言腳步一頓,回過身來看著她,緩緩開口道:「我好歹只跟一個主子搖尾巴,而你呢?跟多少個主子搖過尾巴了?」
聽得這話,冬梅臉色頓時就變了:「你放屁!」
夏竹輕笑了一聲:「我學不來你那粗鄙之言,但要奉勸你一句,如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說完這話,她不再看冬梅一眼,直接轉身打開房門出了屋。
春蘭見她出來,朝裡間看了一眼,冷哼道:「我們好歹知道自己的主子是誰,你知道么?!」
看著兩人趾高氣昂離去的背影,冬梅氣的握緊了拳。
等著吧,要不了多久,讓你們跪著見我!
夏竹進了主屋,池奚寧正坐在屋中喝茶,瞧見她來,便放下來茶盞,靜靜的看著她。
夏竹撲通一聲就跪在了下來,恭恭敬敬的磕了一個響頭,什麼話也沒說。
池奚寧也不說話,只從袖中抽出張紙,放在了桌上,然後緩緩開口道:「這是你的賣身契,你想去投奔哪個主子儘管說,你是府里的人,我與你也沒太大的恩情可以還你自由,
看在你這些時日也算盡心的份上,我可以將你舉薦到你想去的主子那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