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楚滅亡 第二十章 華山之約

長安城。

趙九重風風火火地來到這位郎中面前，仔細瞧了瞧，老者一身道服，手持佛塵，頭髮和鬍子已然花白，歲數比自己的三位師父還要大上許多！此人不像郎中，更像是一位世外高人。

「少俠急急忙忙的可有難事？」趙九重還在心中琢磨著，卻見老道捋了捋長長的鬍鬚緩緩開口了。

「額，晚輩的一位朋友中毒了，現在情況危急，前輩能否救救他？」趙九重先是一愣，隨即道出了自己的請求。同時打量著老者，直覺上認為對方一定會有辦法的。

「好！少俠如此有情有義，老道就跟你走一遭。」

「多謝前輩。」

大雁塔。

「少俠，你這朋友的毒倒是不難解，不過嘛……」老道檢查了一番柴榮的傷口，轉過頭看向趙九重，欲言又止。

「前輩儘管吩咐！」趙九重聞言頓時心頭一緊，不過依舊斬釘截鐵地回應道。

「如果只是皮肉中毒自然無事，如今這暗器深入骨頭，恐會有性命之憂啊！若想救他也不難，只是得需要一種藥材。」

老道的一番話，令趙九重長出了一口氣，本以為對方會故意刁難，看來是自己多心了，隨即追問道——

「前輩！不知哪裡有這種藥材？晚輩現在就去。」

老道見狀微微一笑隨即指向東方道——

「此藥名曰百靈沙參，生長於此地向東二百裡外的華山玉女峰上。」

「華山！玉女峰！百靈沙參！」

趙九重心中嘀咕了一句，然後沖老道抱拳道別——

「晚輩這位朋友就拜託前輩了。」說罷匆匆離開駕馬向東而去。

華山中峰，又名玉女峰！相傳春秋時有一男子名蕭史，善吹洞簫，引來秦穆公之女弄玉的愛慕，后弄玉拋棄榮華富貴，與夫君同來華山隱居，玉女峰由此得名。

山腳下，看著高高在上的玉女峰，趙九重咬了咬牙！

他現在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一定要救柴榮！

爬上玉女峰的時候趙九重早就滿頭大汗，身上多處都已經磕破了。站在峰頂，放眼望去，一片美景！不過如今他可沒功夫去欣賞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開始四處尋找那個叫百靈沙參的草藥。趙九重雖然沒見過此物，但是聽名字猜想應該是一種人蔘。峰頂長滿了各種叫不上名字的花草，不過就是不見人蔘，幾乎找遍了整個玉女峰都沒有發現，急得他直跺腳！「啊！！！！！！」站在懸崖邊上趙九重怒吼了一聲，發泄著心中的鬱悶，結果一低頭卻在崖邊有所發現了，只見一顆人蔘僅僅探了一個頭出來，不仔細觀察是看不見的。「能生長在懸崖峭壁之下，想必這便是百靈沙參了！」趙九重內心篤定，緩緩下蹲趴在了地上，然後用手慢慢的去拽那顆百靈沙參，他可不想一失足成千古恨！功夫不負有心人，人蔘到手，任務完成。「哈哈哈哈哈……」趙九重一陣狂笑，在地上打了好幾個滾！結果仰望天空，發現太陽快要下山了，隨即一個鯉魚打挺，又風風火火的下山去了。

當趙九重回到大雁塔之時已是傍晚時分了，不過老道一直信守承諾守護在柴榮身旁。

接過了趙九重手中的百靈沙參，老道滿意的點頭笑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待處理完柴榮的傷口太陽早就下山去了，外面漆黑一片，老道準備告辭了。

「前輩的大恩晚輩趙九重莫齒難忘！」如今柴榮已無大礙，趙九重心存感激連忙向老道抱拳作揖。

「趙九重？好，好名字！」聽到趙九重這三個字老道瞬間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就哈哈大笑起來。

「前輩過譽了，不知前輩怎麼稱呼？」趙九重顯然是沒覺得自己的名字有何特別之處。

「老道陳摶，道號扶搖子。」老道笑著揮了揮手中的拂塵。

「謝陳老前輩。」趙九重聞言直接跪拜下來。

「好好好！」陳摶見狀連連點頭，「少俠，如果你真的要謝我明日就來華山的博台找我吧，哈哈哈哈哈……」隨著笑聲漸漸遠去，陳摶已經飄然離開。

又是華山！趙九重看著陳摶遠去的背影心中琢磨著……

兩人在塔里度過了一夜，陳摶告訴趙九重柴榮明日醒來便會康復，所以這一夜趙九重為了照看柴榮都沒怎麼睡，後來實在堅持不下去了才昏昏欲睡，直到被柴榮叫醒天已經大亮了。

「趙兄，是你救了我？！」柴榮雙手搭在趙九重的肩頭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柴兄，你我二人就別說這見外的話了。」趙九重睜開雙眼看到身體康復的柴榮心中的大石終於落地了。

柴榮聞言起身踱步了好一會兒，最後來到趙九重身前緩緩開口——

「好！大恩不言謝，趙兄的恩情我柴某記住了！今日一別，不知何時才能相見。實不相瞞，趙兄！柴某此次前往大漢之後是不打算再回臨清了，我的姑父在朝中任職，柴某已經下定決心要和他一起打天下，希望能早日結束這亂世，還天下百姓一個太平盛世！」

柴榮狠狠地攥了攥拳頭，然後一臉堅定地看著趙九重。

「說得好！！！柴兄，還天下百姓一個太平盛世！」

聽了柴榮的一番話，令趙九重心中無比激動，這些年眼見天下大亂，中原大地四分五裂，其實他早已懷揣建功立業之心，只是一直沒有什麼機遇，如今看來，似乎可以如願了。

果不其然，柴榮像是猜透了趙九重的內心想法，目不轉睛的盯著他——

「趙兄，你如果有意，就來汴京找我，你我兄弟二人一起打天下！」

「好！！！柴兄，我答應你！這次楚國任務結束，我即前往汴京投奔於你！」趙九重同樣目不轉睛地看著柴榮，重重地點頭答應下來。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啪！！！兩隻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冥冥之中，兩代帝王的命運也緊緊地聯繫在了一起。

言罷，兩人自此分道揚鑣！柴榮直奔汴京而去，至於趙九重當然沒有忘記昨日陳摶老道的話，再次前往華山。他的確想去會會這位世外高人，相信這一趟一定會不虛此行。

華山。

「華陰高處是吾宮，出即凌空跨曉風。台殿不將金鎖閉，來時自有白雲封。」

遠遠聽到有人在朗誦詩詞，隨著聲音越來越清晰，趙九重漸漸聽出來這正是昨日那位前輩的聲音，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博台之上，陳摶老道在涼亭內早早地擺好了一盤棋。

「少俠！來，陪老道殺幾盤如何？」

趙九重雖然不知他意欲何為，不過對於自己的棋術還是蠻有信心的，畢竟在天一道的眾弟子之中他可是難逢敵手，這也是唯一能贏過蕭雲的地方！如今陳摶約戰，他也想瞧瞧對方棋術到底如何？

「那晚輩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第一盤陳摶先走，二人戰了十幾個回合，最終趙九重獲勝。

「少俠棋術高超，老道佩服，先前這局就算是熱身了，接下來咱們定個賭約如何？」陳摶捋了捋鬍子，笑呵呵地與趙九重商量道。

趙九重聞言頓時無語，輸了就當熱身了？不過礙於對前輩的尊敬，他也不願小題大做，況且如今擁有心理優勢，於是反問道——

「前輩想如何賭法？」

「以這華山作為賭注，倘若老道僥倖贏了，少俠將這華山送與老道如何？」陳摶說話間再次笑眯眯的看著趙九重。

「華山？？？」趙九重一度以為自己聽錯了，一臉的懵逼狀！華山也不是自己的，陳摶此舉到底是何意？

「怎麼，少俠昨日還說要謝我，今日就反悔了？」陳摶見狀佯裝大怒起來了。

「不不！前輩，晚輩絕無此意，只是這華山非我所有……」趙九重聞言趕緊解釋，心中甚是納悶。

「少俠只要答應便是。」陳摶則是表現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趙九重也想不出個所以然，索性連連點頭答應下來。

「倘若老道輸了——」

「今日是來拜謝前輩的，即便晚輩贏了，也不敢邀功。」

陳摶還未說完，趙九重馬上抱拳致意！

陳摶見狀終於笑了出來，趙九重則是長出了一口氣。這個老道還真是怪，什麼都不賭非要賭這華山，而且看這意思似乎胸有成竹，不行！一定不能讓他贏了。對面的陳摶雖然不知趙九重的想法，不過心中卻已盤算好了。

之前贏了第一盤，趙九重對自己的棋術信心大增，這一盤仍舊讓陳摶先走，一上來和第一盤局勢相似，陳摶執紅子處於劣勢，趙九重執黑子處於優勢，如此形勢趙九重自然心中得意……不成想沒一會兒功夫卻風雲突變，只見陳摶本來愁容滿面漸漸變得眉頭舒展，拿起紅子來個馬四進六，趙九重沉著應對，炮二平四，緊接著，馬六退八，卒七進一，馬八進七，卒七進一，此時此刻趙九重額頭已有汗珠滴下，反觀陳摶卻是穩坐釣魚台！陳摶繼續，馬七退六，趙九重，炮四進一……「啪！」馬六進四，隨著一聲紅子落下，趙九重大勢已去，只得認輸。

陳摶搖了搖手中的拂塵，一臉壞笑地看著趙九重。

「原來這老道之前是在迷惑我，想不到棋術如此精湛！」趙九重方才後知後覺，無奈的搖了搖頭。

「少俠，之前的賭約可作數？」看著眼前垂頭喪氣的趙九重陳摶故意反問道。

「當然作數！不過晚輩還是不明所以。」

如此大費周折到底有何用意？趙九重撓了撓頭百思不得其解。

「少俠，請看！」

這個時候，一把寶劍出現在了棋盤上面，而陳摶的臉色漸漸地嚴肅起來。

「這是？」趙九重低頭盯著寶劍，頓時猜出了陳摶後面有話要說。

此時此刻，陳摶一臉正色的看著趙九重——

「此劍名曰七星劍，乃是當年大唐劍聖裴旻大將軍的佩劍。後來此劍流落民間被家師麻衣道人所得，家師圓寂之前告誡我要將這把寶劍交給能夠平定天下之人！自從大唐滅亡天下大亂，我一直在尋找寶劍的主人，如今見少俠忠肝義膽，眉宇間有著帝王之氣，自然是這把七星劍的合適人選！」

「七——星——劍！」

在陳摶的示意下趙九重拿起七星劍仔細地端詳了一陣。呲！寶劍出鞘，只見劍身上有七處凹槽，在陽光照射下，顯出不同的顏色閃閃發光，晃的趙九重有點睜不開眼睛了。

「赤橙黃綠青藍紫，寶劍會發出七色光芒，這也是七星劍的得名。」

這不就是看著漂亮嗎？哪裡厲害呢？聽了陳摶的解釋趙九重不禁納悶。

彷彿看出了趙九重的疑惑不解，陳摶繼續道——

「此劍削鐵如泥鋒利無比，這才是它的厲害之處。」

唰唰唰唰！趙九重隨即朝著涼亭周圍的岩石揮了幾劍，石頭瞬間被砍掉了好幾塊。

「還真是一把好劍！」趙九重見狀忍不住喃喃自語。

「或許——這把寶劍會在危急時刻救下少俠的性命。」陳摶再次縷了縷鬍子，然後笑眯眯地看著趙九重。

對方冷不丁的一句話令趙九重頓時不淡定了，心道：只不過是一把寶劍而已嘛！怎麼聽起來那麼玄乎？於是忍不住抬頭看了陳摶一眼，這一瞬間卻令他有種高深莫測的感覺！

陳摶沒理會趙九重的疑惑而是從懷裡又掏出來兩樣東西。

「這是老道平生所學的太極圖以及奇門遁甲之術，少俠好好鑽研，相信將來必有大用。」

「謝前輩！！！」此時此刻，趙九重心中明白，如今已然印證了自己昨日的猜測，此人確是世外高人，於是恭敬的跪拜。

「少俠有朝一日平定天下不要忘了今日對老道的承諾……」

趙九重聞聲抬頭，發現那陳摶早已不見蹤影，想想之前對方的話更加堅定了自己投奔大漢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