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章 恬不知恥
金兀朮看蘿莉花沉默不語，以為自己幾句話已經動搖了她，於是繼續說道：「絲綢之物本就稀少，又產於新界，來貨囤貨頗為講究，價格自然很高，在臨界能夠消費得起的也在少數，我想這是絲綢生意逐漸衰落的主要原因。」
香奈兒撇撇嘴，沒好氣地說：「我看，是你們羽衣店鋪使奸的原因！」
金兀朮輕搖羽扇，臉上甚是得意，說道：「使奸倒說不上，不過羽衣店鋪的確對絲綢店鋪衝擊不小，倒是事實。客人喜歡羽衣，自然有客戶的道理，和使不使奸沒有關係。羽衣來自臨界極北的羽族，來貨快捷，成本低，售價自然就低。另外，羽衣與絲綢相比，羽衣輕柔，保暖性好，質地又不亞於絲綢，所以自然而然受到客人的喜愛，羽衣店鋪能夠日益興隆昌盛，和它本身的優點不無關係。」
香奈兒心中雖然接受金兀朮的說法，但言語上依然不服，說道：「那是客人們都受了你的欺騙！」
蘿莉花瞧了香奈兒一眼，心知她的話有點強詞奪理。孟浩然只做聽眾，心中暗笑香奈兒。
只見，金兀朮不惱不怒，笑著說道：「香奈兒小妹，多謝你的誇獎。」
香奈兒、孟浩然、蘿莉花都大惑不解，「真是恬不知恥，我何時誇獎過你？」
金兀朮搖著羽扇，笑得更加得意，回答道：「你剛剛不是說客人們都受了我的欺騙嗎？那要麼說明羽衣店鋪所有的客人都是傻子，要麼就是我金兀朮才智過人，竟然騙過了百千的客人！你要知道，羽衣店鋪生意越來越興隆，客人會越來越多，那全臨界的人豈能都受我騙？這恰恰不是香奈兒姑娘在有意誇我嘛！哈哈……」
此話回答道如此巧妙，孟浩然和蘿莉花心中暗贊，只是香奈兒心中有氣，本想藉此損他一損，沒想到卻被金兀朮撿了個乖。
蘿莉花黯淡地說：「羽衣店鋪生意興隆，那是因為金老闆經營得當。絲綢店鋪生意漸衰，是因為經營不當。父親在時，小女子疏於絲綢經營，以至於讓絲綢店鋪落到今天的這步田地。」
金兀朮眼睛盯著蘿莉花，臉色異動，說道：「蘿妹，這不是你的原因。羽衣可以替代絲綢，人們自然喜歡物美價廉的東西，蘿妹苦苦支撐絲綢店鋪，這也難為你了！我既然師從絲綢店鋪，對這裡的一切都有感情，今天來訪談收購絲綢店鋪，委實是為了報答師傅之恩，也是為了蘿妹少受困苦。我知道，臨界街上所有的絲綢店鋪都處於虧損狀態，完全是靠師傅的積蓄才得以維持，長此下去，蘿妹你不僅保不住絲綢店鋪，而且還會將師傅一輩子的積累都投進去。」
蘿莉花微微一嘆，沒有說話。香奈兒只拿眼睛瞪著金兀朮。孟浩然也感到金兀朮的話說得有理有據，既達到自己的收購絲綢店鋪目的，又說明自己並非忘恩負義之徒，相反卻是一個知恩圖報的人。
金兀朮更喜，心想：只需我再勸誘一番，蘿莉花定然會將絲綢店鋪拱手相讓。於是趁熱打鐵，繼續說道：「蘿妹，當年師傅對我有恩，我豈能忘記他的恩情，眼下絲綢經營前景黯淡，羽衣卻是一片光明，你何不棄了絲綢，改經營羽衣，這樣既盤活了所有的店鋪，又保住了家業，何樂而不為呢？」他站起身子，悄悄移向蘿莉花，聞到她身上的一股清香，心神為之一醉，索性將心中對蘿莉花的愛慕之情給表露出來，「蘿妹，你知道我一直對你……無論我到哪裡，這種感情都不會改變。如果羽衣店鋪和絲綢店鋪合為一家，你也不用整日為經營的事情操勞，所有的店鋪皆有我一人執掌就行！蘿妹，你可知道，我的一番苦心皆是為了你，為了師傅創下的基業！」
香奈兒知道蘿莉花素來心軟，又見她臉頰微紅，生怕她經不住金兀朮煽情的言語，怒目說道：「少來，少來！把自己說得這麼好，哪知卻是一個無恥小人！當初，你為何悄悄溜出絲綢店鋪，又開什麼羽衣店鋪，這分明和我們絲綢店鋪過不去！」
金兀朮停頓一下，長嘆一聲，解釋道：「你以為我原來離開師傅，離開絲綢店鋪？那全是我的無奈之舉。當年得到師傅信任，將所有店鋪的經營權交給我，我也算是把所有商鋪打理得井然有序。一天，一個來自羽族的商人前來和師傅洽談合作，談判不歡而散，師傅擔心那商人會擾亂絲綢生意，這才遣我悄悄離開絲綢店鋪，前去與那商人接洽，給人造成另立門戶的假象！你們可知道，那第一家羽衣店鋪就是師傅主張我去開的！」
孟浩然、蘿莉花和香奈兒三人無不驚詫不已，「怎麼會這樣？」
金兀朮抬頭做出回憶狀，說道：「那是師傅另有目的，他老人家知道羽衣在很多方面勝過絲綢，讓我開羽衣商鋪，一方面是了解羽衣生意情況，為以後經營羽衣生意做準備，另一方面卻是讓我配合絲綢店鋪生意，阻撓別人和那羽族商人合作與絲綢店鋪形成競爭。」
香奈兒撅撅嘴，心中就是不信。孟浩然聽上去合情合理，但總感覺金兀朮言語滑頭，有什麼地方不對。只有蘿莉花八分相信，二分置疑。
香奈兒偏偏就將蘿莉花心存的二分置疑給抖落了出來，說道：「那後來，為什麼羽衣店鋪越做越大，嚴重影響到絲綢店鋪生意？為什麼老爺大罵你是叛徒，大罵你忘恩負義？」
蘿莉花也臉色鄭重，用期盼的眼神等待金兀朮作答。孟浩然心中也開始琢磨他的每一句言語，總想從那合情合理的話語中找到些端倪。
金兀朮微抬額頭，停頓一下，凌厲的目光轉到孟浩然身上，說道：「怪就怪師傅那來自新界的商人！如果不是那可惡的商人，絲綢店鋪早就變成了羽衣店鋪，師傅也成為了最大的羽衣店鋪老闆！」
孟浩然目光與金兀朮的目光相觸，心中一寒，已知這傢伙已經將矛頭指向自己！
蘿莉花和香奈兒不免心中又是一奇，沒想到蘿家的變故竟然和新界的人扯上了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