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章 難言之隱

孟浩然聽完香奈兒的敘述，心中早有了幾個疑點，順口說道：「姑娘說得不錯，蘿家的變故與金兀朮脫不了關係。」

香奈兒身子坐直，眼睛瞪得大大的，急不可待地要聽孟浩然的想法，問道：「孟公子也覺得他脫不了關係？你倒說說看！」

孟浩然沉吟一會兒，反而問道：「以前絲綢店鋪在運送貨物的過程中是否經常遇到劫匪？」

香奈兒微頓一會兒，疑惑地說：「遇到劫匪的情況倒很少，我還是聽我家老爺說過幾次，但那都是很年前的事，自從老爺將絲綢店鋪經營大了，就很少遇到劫匪。孟公子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孟浩然並未作答，繼續問道：「以前的劫匪也故意傷過人嗎？」

香奈兒想了一會兒，回答道：「沒有聽老爺說起過，那些劫匪只掠走貨物而已。我明白了，孟公子是想說……那次劫匪絕非偶然？」

孟浩然微微一笑，說道：「不錯，至少我是這樣認為。劫匪只是為了財物，決非為了殺人！倘若二公子遇到劫匪，你猜他會要命不要貨，還是要貨不要命？」

香奈兒想到二公子，不假思索地回答道：「自然是要命不要貨，我家二公子機智過人，他絕對不會吃眼前虧，更何況那些貨雖然貴重，但還不至於損了整個蘿家！如果那劫匪目標是我家二公子，即使他不要所有的貨也是枉然！難道那次劫匪事件，是有人……蓄謀殺人？這個人定是金兀朮無疑！可……又不對，當時金兀朮回來的時候也是遍體鱗傷，如果是他主使，為何連他也險遭毒手？」

孟浩然說道：「如果不是他遍體鱗傷，蘿家上下早懷疑他了，他還能得到你家老爺的信任嗎？」

香奈兒渾身顫抖了一下，尖聲說道：「我們怎麼沒有想到這一節？我要馬上告訴小姐去！」說著，就要起身離開。

孟浩然忙阻止說道：「不要著急，現在金兀朮的目的早已達到，即使告訴了你家小姐又有何用？只不過徒增傷悲罷了，你還是別去的好！」

香奈兒站起的身子怔在那裡，心想：孟公子說得不錯，我家小姐嫻靜柔弱，即使知道又能如何？事情過去那麼多年，金兀朮已經財大勢大，縱使他承認，也沒有人奈何得了他！孟公子已經想到這一折，可見心思慎密至極，他能夠留下來協助小姐，定會有方法對付他！於是，她躬身向孟浩然施禮，祈求道：「還請孟公子竭力幫我家小姐。」

孟浩然對香奈兒突然施禮，頓感手足失措，心中還在納悶：這裡怎麼處處都要躬身施禮呀！說話又皺巴巴的，真讓人難受。「還有一個疑點，你家老爺為什麼會被氣死，而且臨死時對金兀朮罵不絕口？」

香奈兒憤恨地說：「當然是他背叛蘿家，開羽衣店鋪與蘿家作對了！」

孟浩然皺眉說道：「未必！」

香奈兒不解，問道：「難道還像他說的那樣，是我家老爺主張他開的？」

孟浩然沒有回答，接著說道：「還有大公子的癲瘋，也絕不是被打一頓那麼簡單！裡面肯定還有好多事情你們不知道。興許你家小姐還知道些什麼。」

香奈兒更加不解，「你是說我家小姐隱瞞了一些事情？孟公子為什麼會這麼猜測？你不會不信任我家小姐吧，那…那…」她後退一步，不敢相信地看著孟浩然。

孟浩然呵呵一笑，說：「只是猜測而已。咦，對了，你家小姐沒事吧？」

香奈兒苦著臉說：「沒事，那茶水不甚燙，並沒有燙傷皮膚。只是絲綢店鋪的事情，讓她揪心罷了。實話告訴你吧，我家小姐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了，可今天被金兀朮將蘿家的變故與新界的人扯上關係，心中倒開始猶豫不決了！那明明是金兀朮的一派胡言，不知為什麼我家小姐卻有點相信。」

這時候，從不遠處的走廊傳來一個聲音，「誰說我猶豫不決了？香奈兒，你又在瞎猜測！」

倆人同時一驚，發現蘿莉花挽了頭髮，正緩步朝涼亭里走來。

香奈兒驚喜地叫了一聲，「小姐，你還沒有睡？怎麼會到這裡來了？」

蘿莉花走進涼亭，在孟浩然一側的石凳上坐下，說道：「你們倆個不是也沒有睡？」

香奈兒笑著說：「小姐聽到我們倆個談話了？」

蘿莉花不語，等了一會兒，才說道：「孟公子可能誤解小女子了，金兀朮提及新界的人，並非是小女子對他的話信以為真，而是因為……擔心孟公子會受到什麼傷害，誰都知道那金兀朮奸險得很，他似乎也看出孟公子來自新界，所以才提及這些，那是對我們的警告。所幸的是，孟公子心思慎密，早看出了他的居心。不過，我們還是要有所防備的好。」

孟浩然尷尬地笑笑，說道：「是我誤解了蘿姑娘。」

蘿莉花臉色微微黯淡，說道：「也並非孟公子誤解小女子，是小女子的確有些事情隱瞞，那是因為小女子另有苦衷，恕…小女子不能…告知！」

夜風吹過，一縷頭髮從蘿莉花頭上散落下來，掩住了眼裡的淚光，樣子顯得更加楚楚動人。孟浩然岔開話題，問道：「蘿小姐說金兀朮會傷害到我，這又從何說起呀？」

蘿莉花輕捋秀髮，俏臉對著孟浩然，「孟公子忘了進出兩個世界的兇險？小女子倒不是擔心自己，而是擔心被金兀朮瞧出了破綻會連累到公子。我想，還是早早送孟公子回到你的世界里去。」

孟浩然心中一怔，渾身打了個冷戰，心想：蘿姑娘擔心的不無道理，如果被金兀朮瞧出破綻，到什麼臨界街位面組織告發，不僅蘿姑娘難保性命，而且連自己也折了進去，更不用說再回到自己的世界！

香奈兒看孟浩然開始猶豫，心中早著急如火，「哎呀，如果金兀朮告發，我們死不承認不就結了，更何況他未必能想到這些，我們到開始杞人憂天了！」

只怪孟浩然天生一副俠義心腸，讓他知道這麼多事情，又感到蘿家變故疑雲重重，再加上蘿莉花遭遇眾多不幸讓人憐愛，心中一橫，說道：「蘿姑娘幾次三番請我，又處處為我安危著想，我豈能一走了之！從明天開始，我正式協助蘿姑娘經營絲綢店鋪，不信盛產於我們那裡的絲綢在這臨界街就真的賣不過這裡的羽毛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