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章 西境客商（2）

溫伯和朴泰對望，不由自主地拍起手來，蘿莉花和香奈兒也瞠目結舌。

溫伯大讚道：「好，好，說得好！孟公子所言絲綢的好處，對應的卻全是羽衣的壞處！一語雙關，巧妙得很呀！」旋即笑容收斂，「絲綢店鋪的好處的確比那羽衣多了許多處，可就是…價格昂貴，普通人無法接受呀！」

朴泰附和道：「不錯，我們之所以將羽衣作為首選的重要原因之一，就是價格！若是絲綢價格和那羽衣價格拉平，我們自然選擇絲綢無疑！」

蘿莉花和香奈兒的歡笑戛然而止，孟浩然也面露難色，三人均想：那羽衣價格不及絲綢的三分之一，降到如同羽衣的價格，那絲綢店鋪豈不是做虧本的買賣？

朴泰看三人臉色憂鬱，再次緊閉道：「溫兄，看樣子，我們還是到金府走一趟吧！」說完，倆人果真站起身子即要離開。

香奈兒首先慌了手腳，蘿莉花也焦急萬分，均想絲綢店鋪的生意來之不易，萬不能這麼讓客人走咯。而孟浩然卻面帶微笑，倒是信心滿滿的模樣。

蘿莉花挽留道：「兩位尊客稍等，價格的事情，我們可以商量。」

溫伯和朴泰本就沒有實心要走，聽蘿莉花這麼一說，身子又重新坐回凳子。那溫伯開口道：「我們已經問過店員，絲綢一千黑幣一經，蘿小姐打算給我們什麼價格？」

這時，該蘿莉花和香奈兒望向孟浩然了，都不知該如何報價才好。

溫伯、朴泰二人見蘿莉花和香奈兒都望向孟浩然，自然知道孟浩然掌握著報價的權利，心中雖然不甚明白為什麼蘿家小姐還要徵求他的主意，可還是向孟浩然望去，問道：「孟公子，你就給個最優惠的價格吧？」

孟浩然呵呵一笑，說道：「一千二百個黑幣一經！」

「啊？！」溫伯、朴泰、蘿莉花以及香奈兒四人無不大吃一驚。溫伯和朴泰二人心中嘀咕：難道他已經看出我們非要做這絲綢買賣不可？這絲綢之物罕有，且貨色極好，在西境的達官貴族中自是有市場，但價格卻是羽衣的幾倍，實在讓人接受！本想借羽衣店鋪將絲綢價格壓一壓，沒想到這孟公子所報價格越來越高？到底是什麼原因？難道他看出了我們兩個的難處？

原來，溫伯、朴泰二人是西境藥材商戶，在西境經商界頗有名氣，由於經營不慎，倆人虧損了大部分積蓄。鑒於藥材生意的形勢，二人決定轉營其他，意欲經營衣飾之類的營生，經過再三考慮，這才決定到臨界街來。起初，二人是沖著蘿家的絲綢店鋪而來，畢竟二人與蘿家老爺有過一面之緣，也多次聽過蘿家絲綢店鋪的名聲。但途徑南境，轉而進入臨界街，一路上盡見人們身著羽衣，倆人心中納悶：難道是人們的衣著風格變了不成？到達臨界街之後，又發現絲綢店鋪正在停業整頓，而羽衣店鋪的生意卻是非常興盛，所以致使倆人猶豫不決，第一站便去了羽衣店鋪。但是，金兀朮推辭與倆人相見，對西境人的態度又極是輕蔑，二人心中不忿，辭過那羽衣店員便徑直來到絲綢店鋪。沒想到絲綢店鋪剛剛整頓一新，店員禮貌待客，各色絲綢盡入眼目，倆人心中已經暗暗決定了合作對象。再加上，蘿莉花、孟浩然、香奈兒三人將倆人尊為上賓，請到府上座談，心中主意更加堅決。剛剛二人假意要走，實則是商場上的談判技巧，目的是在壓價。當然，這個也完全瞞不過孟浩然。

朴泰假怒道：「孟公子好不地道，剛剛還是一千黑幣一經，為何待我們壓價，反而長了二百黑幣？難道公子真的以為我們不會去做那羽衣店鋪的買賣？」

蘿莉花和香奈兒都有同樣的疑問，不降反漲是何道理？難道是故意趕客戶，還是孟公子腦袋出了問題？

蘿莉花特意提醒道：「孟公子，價格的事情好談。」

香奈兒急得直跺腳，眼睛瞪著孟浩然看。

孟浩然淡定地說道：「溫老闆，朴老闆，不是我們絲綢價格不降反升，是我們店鋪的絲綢的確值這個價格！二位可知為何？」

溫伯和朴泰大是不解，蘿莉花和香奈兒也很迷茫，溫伯問道：「卻是為何？」

孟浩然臉上帶笑，說道：「兩位老闆可知道這絲綢之物產自哪裡？」

溫伯和朴泰只是臨界普通的客商，哪裡還知道有什麼新界？孟浩然問絲綢產自何處，倆人自然不知道！一愣之下，倆人只得搖頭。

孟浩然看到倆人迷惘地搖頭，心裡那唯一一點擔心也自去了，原來他以為兩位西境客人與蘿家老爺見過面，定然對新界略知一二，從二人的表情來看，並非知道新界是何物，絲綢又來自何處！事實上，孟浩然完全擔錯了心，每個世界所存的位面商寥寥無幾，聽說過異界的人更是少之又少，那溫伯、朴泰二人怎麼會知道還存在個新界？孟浩然心中沒有了忌諱，說話的聲音也大起來，「這絲綢來之不易，要種桑養蠶，等蠶吐絲成繭之後，又要收繭抽絲，然後才織絲成綢，而且只產於…某個神秘的地方。許多年來，那個地方環境受到污染，桑樹枯死，蠶蛹凋亡，再也生產不出絲綢來了！」

孟浩然所講對溫伯和朴泰來說如同天書，但總算聽得明白，這絲綢來之不易，而且以後也將沒有了！倆人對望一眼，默不作聲，心中倒開始興奮起來。

孟浩然看倆人不再言語，且表情緩和下來，已經明白二人心中所想，笑著說道：「物以稀為貴，實不相瞞，我們絲綢店鋪的囤貨數量有限，賣一經就會少一經，難道價格上漲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

蘿莉花和香奈兒均心中狐疑：雖說店鋪囤貨有限，但數量上百萬經，難道孟公子真的擔心貨會賣完？不過，有一點倒是真實的，老爺去世以後，絲綢店鋪失去與新界商人合作的機會，再想購進絲綢已經是不可能了，如此想來，倒也讓人覺得漲價合情合理。

溫伯、朴泰二人時不時互使眼色，想是已經接受孟浩然的漲價要求。

孟浩然趁機說道：「溫老闆，朴老闆，二位說有要事與我家小姐商談，不知所謂何事呀？」

此話一出，香奈兒見孟浩然稱蘿莉花為「我家小姐」，頓感與孟浩然更加親近一步，蘿莉花也面帶羞澀，瞧瞧地瞟了他一眼，而溫、朴二人臉色微變，再不糾結價格的事情。

那溫伯笑著說道：「蘿小姐，孟公子，香奈兒姑娘，貴店的絲綢的確是稀罕之物，我二人亦鐵定與貴方合作，但也實不相瞞，我二人隨身攜帶的貨款有限，想誠心與貴方商議，能否…能否少付些定金，發批絲綢到西境去，等我二人回到西境，籌集貨款，而後全部補回餘款？」

孟、蘿、香三人頓時明白二人為何要見老闆，原來全是因為貨款的原因。三人面露難色，而溫、朴二人更是忐忑不安。對絲綢店鋪來說，多年來都是錢款交易，如此的買賣還從來沒有做過。一時之間，客廳里倒寂靜起來，沒有一人說話，只是相互對望。

最後，朴泰沉不住氣，大聲說道：「請三位務必信任我們，我們以前是西境的藥材商，在商界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絕不會做出失信之事！」

蘿莉花和香奈兒的目光都投向孟浩然，似是要聽從他的意見。

孟浩然哈哈一笑，說道：「溫老闆，朴老闆，此話有些見外了，兩位既然誠心與我們合作，我們當然信任二位！」他轉向蘿莉花，繼續說道，「蘿小姐，你看，要不暫且收了兩位老闆的定金，各色式樣的絲綢往西境發上一批，以示我們的誠意？」

蘿莉花微微一怔，但見孟浩然主意已決，於是微笑說道：「好吧，香奈兒，你去吩咐店員，按照孟公子的意思辦吧！」

溫、朴二人萬沒想到他們會這麼慷慨答應，自是大為高興，感謝、忠誠合作等之類的話講了許多。當日，雙方就商定了發貨的時間、付款的數目以及運費的承擔等等。

正在幾人興高采烈，大談往後合作前景時，突然聽到院外大喊：「將蘿家圍起來，不要讓那人跑了！」

五人聽到喊聲，驚愕不已，均不知外面發生了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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