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爛人
說完,她漩身而出,只留黑色小禮裙后裸露而出的大片白瓷後背,美的斜鬢而入的蝴蝶骨,張揚似要破空而飛。
傅鳴的眼睛盯著那片白嫩皮膚,直到它消失在視線範圍內,才收斂起眼底的迷戀。
訂婚宴的女主角,是台里風頭最盛的【潮流一線】欄目空降主持人,還是新任台長的女兒。
男主角林潛,新聞一線頻道的男神,位列全國衛視最想嫁的主持人之首。
唐余剛重新落座,林潛攜準新娘齊萱走到了她面前。
這不算主桌,但是坐的前輩也不少,直接端酒杯走到她面前,要麼是交情頗深,要麼是想看她出洋相。
唐余眼睛對著他的眉眼和五官輪廓,心裡道了一聲可惜。
別人眼中是第二種,而林潛……只會是第三種,情深而溢,恐難自禁的意難平。
她起身接過他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接著淺笑開口。
「祝你們……」她掃了眼齊萱輕蔑的眼神。「百年好合。」
說完,她有禮的放下酒杯,像節目上出現時那般,優雅含笑,美得動人心魂。
林潛喉嚨滾動想說些什麼,齊萱卻沒有給他機會,大紅色高跟鞋踢踏著靠近唐余,輕聲吐出一句話:「真的恭喜嗎?」
齊萱動手搶人的時候,唐余還沒和林潛分開,所以面對這後來者居上的挑釁,她覺得莫名其妙,也覺得很可笑。
她錯身避開她的靠近,笑的端莊大方:「自然。」
預想中唐余變臉的樣子並沒有出現,齊萱像是喉中梗了一根魚刺,說不出的心中難受。
尤其是她今日穿的一身黑,不像來參加訂婚宴,活像來參加葬禮。
這些便罷了,卻騷氣衝天的生怕別人不知道她長了一副美人骨,整個後背白晃晃的在那露著。
勾搭著全場的人恨不得用眼睛扒光她的衣裳。
她強鎮定神色,伸手挽著林潛的胳膊,眼底帶笑,語氣卻全是威脅:「怎麼?後悔了?」
林潛苦笑一聲:「萱萱,你別這樣。」
「別這樣是哪樣?」齊萱綳直嘴角,語速很快:「新聞一線的位子是唐余給你的,但今時不同往日,想要往後坐個十年二十……」
「齊萱!」林潛的聲音放大,眼底閃過難堪。
齊萱嘴唇蠕動,話是壓了回去,一口氣卻因為林潛盯著唐余越加痴痴的眼神而吊在了半空。
唐余回到別墅已經十點。
大門按響時,她微怔,顯示屏上是剛剛見過的臉。
林潛頭髮亂糟糟的,身上的白西裝被扯的不成樣子。
他死死的盯著屏幕:「唐余,我知道你在裡面。」
揮退了菲佣,唐余上前開門,卻半隻腳攔在門框處:「有婦之夫,你不該在這裡。」
「為什麼!」林潛盯著她,眼底燒著一團火。
唐余皺眉看他的臉,只是覺得,真的很可惜。
她搖頭欲關門,門邊被林潛的手掌巴住,他又問了一句:「到底為什麼甩了我!」
要說清為什麼其實很難,畢竟二人男女朋友了四年。
但真正決定要分開,還是始於那句話,於是她很誠實的開口:「你不該和我提結婚。」
林潛微怔,接著想要將整個身子擠進來。
唐余後退半步,身上還穿著那件黑禮裙,大片鎖骨連綿沒入腰線,唇紅齒白到讓人心眼滾燙。
林潛緊緊的抱著她,魔怔一樣開口說話:「我不在乎你家裡沒落了,我也不在意你沒有權勢了,我什麼都不在乎,我們還在一起好嗎?」
唐余喜歡他的臉,但是不喜歡他身上的味道,尤其是為了婚宴而準備的高端香水味,那是為了和齊萱配對而出的情侶單品。
她對香水研究頗深,只是一嗅便一清二楚,這讓厭煩更加濃郁。
她屏息片刻,不得不喘氣說話,只是語氣越加冷漠:「若是你真的不在乎,那麼便不該句句不離權柄。」
她輕輕的推開他,並沒有用多大的力氣,這個擁抱就散了。
「這四年來,我不留餘力的在捧你,不管是三四線的娛樂版圖,還是一線的新聞欄目,我都不曾虧待你。」
唐余揮了揮面前的空氣,令人作嘔的香水味散了些。
她看了眼指尖,放在鼻尖輕嗅,作嘔的味道還在,於是面色冷了:「別拿感情說事了,我唐家已倒台,滿足不了你日漸喧囂的野心,所以……散了就散了吧,至於你對外說的甩了我,無甚所謂。」
唐余說完,手臂伸展開,對著的是門外:「臨門一腳只差半寸,別事到臨頭功虧一簣,熱血上頭也不值得。」
說完揚聲道:「菲菲,送客!」
林潛腳步沒動,半響后垂頭開口:「唐余,你愛過我嗎?」
唐余微皺眉,她說:「出去。」
林潛走了,走之前弄髒了她的地毯,一雙偌大的臟鞋印在雪白的毯子上,難看的有些突兀。
「洗乾淨。」唐余丟下這句話,轉身準備回房。
菲佣是海外人,一口國語說的很不流利。
「小姐,有爛人。」
唐余回頭,不速之客出現在面前。
果然是爛人,嫩的像青瓜秧的傅鳴,一隻腳踩在白地毯上。
在酒店時她就注意到了,今天他穿的很騷包。
具體表現在灰色的合體西裝,二十郎當歲的年紀,穿的像上流人士的精英做派,比三十還三十。
只有一張臉,稜角分明中帶著白嫩,一雙眼鏡架著,遮擋了野心勃勃的眉眼。
唐余對於看不見他的眉眼有些煩躁,卻只是一瞬,就強壓了下去。
「出去!」
唐余冷臉很唬人,整個組裡的氛圍跟著她的表情做調整。
笑時歡天喜地,冷時集體噤聲。
而傅鳴表現的就是實習生的做派,他當做看不懂,也像宋宴之流,當做有意忽視。
長腿一邁,出現在她臉前。
「我不……」
唐余有片刻的恍惚,對於他的擁抱沒抗拒,反而睜大眼問他:「這個香水和酒店時不一樣……哪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