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繁星若塵 其六
第三十二章繁星若塵其六
曲終人散，周圍空無一人，荒漠上的男人摸著手中的袖珍小劍，小劍恢復光澤迎風暴漲，喃喃：「小劍，抱歉無法送走你，只能迎來結局……」
「說啥呢，我是天下第一神兵，怎麼可能離開。」
「是呀，我們就走到最後一刻吧……」
……
《青》由青天老祖在太古所創，意圖使人在修行初起就感悟聖心，一生的修行都能映照本心，最後到終點時能百尺竿頭更進一步。《青》也是不完全的修行法門，照其修行與主流路數大致相同，但其中的內容不僅冗長而且枯燥，如同醉酒的智者在耳邊傾訴。
跨越無盡的歲月，機緣巧合之下仙家將《青》傳授給一子，那個擁有自然之心的孩子，不被塵世所煩惱，在他看到其中的內容時卻沒來由的動情大哭。他是聖族葉家最出色的天才，天縱之資的他將自己對修行的感悟盡數填補進去，甚至將六大法則融入，此為「永恆青天」，不生不滅融入虛無。
這聽起來很玄乎，但並不表示這是對《青》的最好詮釋，更不能說明葉青超越了先祖的境界。正如面對著那無盡的黑暗，可以放光的本心選擇去照亮了某個方向。
如今，以蹩腳的古聖之境催動「永恆青天」，這是葉青傾盡所有的表現，這似乎使得他的力量無窮無盡，化為真實的永恆。如此加持之下，令他的一招一式都堪比至尊的奧義，這似乎已經立於不敗之地。
可事實並非如此，對方甚至沒有像樣子出手，僅僅在「門」的那邊散出氣息，葉青已經猶如風中殘燭，即使他又精進到了全新的領域也無濟於事。
「太弱了～仔細回味一下，要比起之前的差太遠了，好了，小蟲子，你下一步會如何……」對方在另一邊饒有興緻的觀察著葉青，如同逗弄玩物一般，他伸手摸出精緻的茶杯，上面冒熱氣的茶水彷彿剛沏好的，他優雅而緩慢的品了一口。
「真是不甘，還想活下去啊……都走遠了吧，離開這裡回到家園，祭——」葉青的眼前閃過與自己相似的面孔，那是柳然與聖祖，他在此刻似乎讀懂了師父與師祖的表情，「來不及好好道別……這一切還有何意義……如此這般還真是無計可施呢，抱歉了……」他心裡默道。
宏大壯麗的異象遍布荒蕪之界，廢土的地表上無數蓮花在搖曳，不一會，那些花兒迅速衰敗。荒地上的高空，巨大的花瓣無邊無際，遠遠的看去正好覆蓋了這方世界，龐然大物上蘊含著劍氣與法則，看上去無比沉重，它緩緩的，如同鵝毛一樣輕飄飄的落下。
「爾敢！」夜王手上的茶與杯子一同化為齏粉，「橋」是難得的通道，若是毀壞不知要花費多少時間與功夫建造。
……
三千行星，三千世界沉浮。
位於空間最高處的光輝行星上，花雨連綿，原本寂靜的世界遍布花瓣，柳然立起墓碑，與那四個古樸的墓碑並列。
墓碑上面寫著：無名老者安眠於此
柳然跪拜許久，忽然有所感應，他猛地站起身來。
「葉！！不——我，我到底該怎麼辦……累了累了，以後的路要怎麼走，還有走下去的必要嗎，師父……」
……
在以後的很長一段歲月里，宇宙間流傳著一個響亮的傳說，名為青帝斬路，那個傳說中的男人以一己之力，阻斷了黑暗入侵的必經之路，宇宙繼續運動，然而男人再也沒有回來。
……
「吼——」
男人殘破的肉身在破碎的世界飄蕩，消失許久的意識神奇的在身上再次凝聚。他看見遍布世界的紫光，裡面有一個恐怖的身影在晃動，那種咆哮彷彿要把星空震碎。
「哈——哈哈哈！」朦朧間，男人還看到一個漆黑的身影，黑影有股異常邪惡的氣息，彷彿是整個宇宙的負面匯聚而成，那狂笑傳出，這個聲音是那麼的熟悉，只是男人已想不起是誰的聲音。
「哈哈哈！還得是我，廢物葉青，不對，我才是真正的葉青……你們這些狗東西竟敢沾染老子的地盤，看老子不幹死你！艹死你！這還沒完，還沒完……」
「嗷吼——」
恐怖的咆哮聲使得他不能睡去，雖然漫天的紫光遠遠不及夜的黑，但是依然在源源不斷的翻湧。
光芒所及之處，映照出難以置信的龐大身影，是一頭巨獸，彷彿從最初的蠻荒而來。世界破碎后，那無數沙礫在未知的混沌中化為滿天星斗，即使這樣，巨大的星體仍遠不及巨獸毛髮的大小。
男人看著那巨大的身影，精神凝聚，他還是沒想起什麼，卻產生了激動的情緒。男人無形的血淚流出，喉嚨在無法發出聲音的情況下，幾乎發出了非人的聲音，聲音組成了詞語，雖然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竭力發聲。
「為什麼……」
「你在乎嗎？」
「不知道……在不在乎已經無所謂了，停下來吧，求你了，走吧……」
「你在乎他們，你愛他們。」
「……」
「我本就不在乎，我一直不在乎，呵，這麼久了，你不知道我度過多少漫漫長夜，如今我第一次想……小葉啊，這一切都因你而生，誰叫你死皮賴臉的帶走我!這一路上，我很開心呀，所以我還是出出力吧，我可是超級無敵強的，你也只能待在一邊看戲了，這結局還是我來舔墨吧，什麼——你這蠢臉彷彿不相信我……」
「……」男人凝聚的精神沒有持續多久，殘破的靈魂開始消散，那個說話的意識也消失殆盡。
「葉……愛你呀，葉，葉——若是可能，若是有百萬分之一千萬分之一的機會，還想再次與你相遇。會的，一定會的，跨越漫漫長夜相見，到時候一起在陽光下奔跑，在水中打滾……葉，這一路上真的，真的是很開心……」
……
男人的靈魂燃燒殆盡，點點意識也煙消雲散，星空間飄蕩著一具冰冷的屍體。
「吼——」紫光翻湧。
「哈哈哈——」黑氣肆虐。
那個屍體以一個奇特的軌跡運動起來，一團未知的光芒環繞左右，移動的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突破了可以觀測的速度，甚至超越了光子的速度，向著那最外圍的黑暗衝去，
未知的光帶著男人不斷衝擊那黑暗的壁壘，最終消失在無盡的黑暗中。
……
崩壞的宇宙，那抹去一切的黑暗正撕扯著星空巨獸。
雙方周旋了不知多久，那漫天紫氣漸漸消散，巨獸被黑暗吞沒，恐怖的咆哮彷彿仍然在宇宙中回蕩。
「虛張聲勢，不這麼反應讓吾抓來養養多好，可惜了，沒收好力……」
天門中，一雙深邃的眼睛看著破碎的世界，荒漠微粒化作一顆顆星辰，塵若繁星。
葉青的身體如同鴻毛隨風飄蕩，他的路途是無盡的黑暗沒有終點，只是隨著星際間的引力飄蕩。
夜王合上眼，此情此景難得一見，他有一絲莫名的思緒縈繞在心頭，隨著噔噔的腳步聲漸行漸遠。
就這樣吧，也蠻不錯的。
……
作者的話
此篇至此暫時告一段落了，大概是有六七萬字的樣子，這算不算長篇呢，也不知道修改了幾次，要挖許多坑，鋪許多路，目前來說還算滿意，實際上並不滿意，就這樣吧。作為我《青天》系列的第一部，或者前傳也行，最終本人是想創作史詩般的作品，計劃至少是五部，而且之後的內容都會成倍增長，自然本人不會去水文，那樣還不如不寫，可以放心的是不會有那些同行間的無聊的文字堆砌。
為什麼想寫點什麼，這種想法大概是被西方的史詩所牽動，《魔界》《哈利波特》dc漫威系列等等它們無不登上大熒幕，我在想屬於我們的神話在哪裡，當然我們的西遊與封神是毫不遜色的，但是，照目前來看，這些我們的故事在登上熒幕之時——我都覺得不夠看，真的是棋差一籌，各個層面上吧，總而言之，本人要創作獨屬於中華的史詩。
穆之
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