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分出管家權

「死人怎麼會復活？你不是洛兒。」

二夫人指著她顫抖地道。

她曾經親自去這丫頭的病床前看過，確定已經沒了呼吸，怎麼可能會回來？

「母親，洛兒只是病了，怎麼會死呢？」

洛芊芊安撫好了老太太，走近二夫人。

二夫人顫抖著身子後退著：「不可能！你就是死了，你連呼吸都沒了。」

「母親，女兒病了那麼多日連一個大夫都沒見過，大夫都沒有說女兒死了，母親怎麼知道女兒死了呢？還是有什麼別的事情讓母親覺得女兒一定會死？」

「不不不……」

二夫人退到牆角，退無可退，嚇得一下子跌坐在地，臉色變成了慘白。

她才沒有做什麼事，她的死與自己無關。

「母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你這麼怕我，是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啊？」

「二小姐，二人再怎麼說也是你母親，你怎麼可以如此對她？」

二夫人貼身奶娘宋媽媽趕緊上前擋住了洛芊芊。

眼見二夫人經不住恐嚇就要說出什麼來，被這老奴才一打岔，她竟然沒說。

洛芊芊看了一眼宋媽媽，她雖然年紀大了，可一雙混濁的老眼流露出的卻是算計，在原主的記憶里，這個宋媽媽仗著是二夫人奶娘，在府里作威作福，沒少打罵原主。

而原主躺在床上起不來的時候，這個老媽子沒少在下人年前吩咐不許私下給她送飯。

「啪～」

洛芊芊抬手就給了宋媽媽一記耳光。

「我和母親說話，什麼時間輪到你一個下人插嘴？」

這一巴掌她用了十足的力氣，打的宋媽媽嘴角出血，先收點利息回來再說。

「宋媽媽。」

二夫人一把抱住了宋媽媽，看到她臉上的傷痕，不由得發了大怒：

「我打死你個賤丫頭！」

宋媽媽可是她的奶娘，從小就疼她，這賤丫頭竟然敢打她？

在二夫人巴掌扇過來的那一剎那，洛芊芊適時偏頭，時機掌握的剛剛好，在外人看來這一巴掌結結實實地打在了她的臉上。

「祖母！」

洛芊芊捂著臉頰跪倒在老太太的床前：

「祖母，您要為孫女兒做主啊，府里所有的下人吃的是咱們洛府的米，領的是洛府的銀子，孫女不過是懲罰了一個犯錯的下人而已，可母親竟然要打死我，這樣下去，洛府的奴才日後便不服姓洛的管了。」

看到這裡，老夫人哪裡還能不明白，自己的猜測是對的，洛兒的死一定與她有關，邪倪了一眼二夫人，老夫人用擲地有聲的話語道：

「秀芝，當家主母也要明白當的是誰的家，如今這府里還姓洛，不過是打了一個下人，還不至於要了姓洛的命，姓洛的才是這府里的正經主子。」

「咳咳……」

老夫人說了這許多話，忍不住咳嗽起來。

宋媽媽這時也緩了過來，趕忙跪下道：

「二小姐恕罪，是老奴僭越了，但憑二小姐責罰，絕無怨言。」

已經許多年沒有被責罰過了，宋媽媽說這話時，臉上帶著濃濃的不甘，狠狠地瞪了一眼洛芊芊。

「祖母，宋媽媽的眼睛好可怕，孫女兒害怕。」

洛芊芊適時地鑽進了老太太的懷裡。

「宋婆子，洛兒久病才愈，你先出去吧，莫要嚇著她。」

老太太看了一眼洛芊芊。

這個孫女兒平日里總是低著頭，就連說話都小心翼翼的，連近她的身都不敢，更別說和她親熱了，自己就是有心護著她，也不能夠，今日是怎麼回事？

「多謝祖母！祖母真是天下最好的祖母，孫女兒給您洗臉。」

洛芊芊趕緊拿過一旁的帕子，看著老太太濃重的黑眼圈，一邊擦臉一邊自責地道：

「都是孫女兒不好，病了那麼久，累的祖母為孫女兒擔心。」

「好孩子！」

老夫人最喜歡聽甜言蜜語，這下高興的眉開眼笑。

「洛兒，讓母親來吧。」

二夫人趕忙拿了木梳，這死丫頭今日怎麼這麼會說，再這麼下去，若是得了老夫人的喜愛，紛兒怎麼辦？

「母親，孫女來吧，您別操勞了，不然若是病了，沒有大夫前來，到時候府里的下人也誤以為母親死了怎麼辦？」

「你胡說什麼？」

二夫人驚的木梳都掉了。

什麼叫病了沒有大夫？什麼叫誤以為她死了？

「母親，難道不是嗎？女兒前一陣子病了都沒有大夫，而且還被下人誤以為死了，你是不知道，女兒從棺材里爬出來，有多絕望。

幸虧下了大雨，下人們沒有將棺材埋進土裡，若是下次母親這樣，天不下雨，下人們一不小心將棺材埋進土裡可怎麼辦呢？」

「你……你胡說什麼？」

二夫人驚的話都說不利索了。

宋媽媽剛好走到門口，聽到這話，又轉過身來道：

「二小姐這是說的哪裡話，夫人為了您的病寢食難安，她再怎麼說也是當家主母，府中的每一個孩子都叫她母親，怎麼會對自己孩子的事不盡心？就是有所疏漏，也自有老夫人和老爺看著呢，況且外人素來知曉咱們夫人的賢名，就是傳出去也不會有人信的。」

這話說的極為漂亮，一下子就從二夫人不給她找大夫，變成了她不該以小輩的身份，指責當家主母。在這規矩森嚴的古代，指責當家主母可是忤逆不孝的重罪。

而且還說傳出去也不會有人信，言外之意就是說這件事情不能傳出去，不然會對二夫人的賢名有影響，也間接地會對丞相府造成影響。

「宋媽媽，我沒胡說，那棺材如今還在亂葬崗放著呢，不信你可以去看。」

「母親，兒媳冤枉啊！」二夫人嚇得急忙跪地，此時此刻，她的腦海里轉過無數個想法，可又都被她否定了，只能喊的出這一句冤枉來。

宋媽媽看了一眼二夫人，用眼神示意她閉嘴，對著老夫人道：

老夫人，二夫人平日里兢兢業業，有所疏漏也是在所難免，而且咱們老爺如今貴為丞相，前車之鑒歷歷在目，有些事情不能提起啊。」

貴為丞相，有些事情不能提起，那就是說外祖家獲罪的事了，當年洛父之所以在原主母親死後立刻扶了髮妻為正，就是害怕受到牽連。

好個厲害的婆子，三言兩語就將二夫人苛待子女的名聲給抹了去，將事情甩鍋給外祖家獲罪的事。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老夫人嘆了一口氣，看了一眼洛芊芊：

「洛兒，你受委屈了，日後祖母定加倍補償你，但是平日里你母親諸多事務，有所疏漏也在所難免，你萬不可出去胡說，咱們丞相府，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身為洛家兒女，這個道理你須得明白。」

「母親！」

二夫人此刻也反應過來，連忙用帕子擦著眼淚，委屈地道：

「母親，都是兒媳不好，實在是因為府中事情過多，分身乏術，才會忽略洛兒，求母親責罰。」

「於秀芝，身為當家主母，你過分了。」

老太太很少叫別人的全名，一旦叫了，那便是事情嚴重，她生氣了。此刻她不但叫了，還提高了聲音，可見她有多生氣。

事務繁多本是她給二夫人找的一個台階，可她倒好，竟然真的拿這個說事，看來她還是不知錯啊。

宋媽媽連忙又站到了二夫人身邊，示意她不要再言。

二夫人不給原主請大夫這件事怕是要就此揭過了，既如此，就給她添點別的堵吧。

「祖母莫要生氣，孫女兒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洛兒想說什麼？」

「祖母，既然母親事務繁多實在是分身乏術，不如將一部分管家權交給祖母可好？祖母身體康健，一定能將府里治理的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