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嫡女
見她這個時候還要攀咬,王氏很是不悅,「錦姒是嫡女,你只是一個庶女,她為何要陷害你?」
錦若不敢將自己只是為了陷害錦姒一事說出來,那樣便是坐實了她動用巫蠱壓勝的邪術,那可是殺頭的大罪。
她只是哭著求饒:「真的不是孫女做的,還請祖母明察。」
錦老夫人眸光深邃,看向錦若:「你說吧,到底是誰指使你詛咒老身?你這丫頭沒有理由如此做。」
「沒有人指使,孫女從沒詛咒過祖母,我只是……」眼看就要將真相脫口而出,她忙住嘴,只是哭個不停。
錦盛處於暴怒的邊緣,雙眼通紅,腦海中將所有的死對頭過了一一遍,咬著后槽牙,掐住錦若的脖子:「說!到底是誰指使的你?」
錦若呼吸困難,兩眼翻白,顫巍巍地指向錦姒。
可惜,這個時候,錦盛已將這件事情當成了政斗,死活都不相信是錦姒乾的,差點將錦若掐死。
「她死了,線索就斷了。」錦姒到底是法律工作者,忍不住開口說了一句。
「對!錦姒說的對。」
錦盛將錦若像是扔抹布一樣扔在地上,朝外喊道:「來人!將四小姐送到莊子上去嚴加看管。」
剛剛死裡逃生的錦若拚命喘氣,也不敢辯解什麼,只想先離開這個吃人的地方。
下人將錦若拖走,王氏負責收尾工作,錦老夫人有些不自在地看了錦姒一眼,淡淡的說:「今日辛苦你了。」
錦姒笑了笑回道:「能為祖母擋災,是孫女的榮幸。」
「好了,你休息吧。」說罷,錦老夫人帶著丫鬟回了正院。
錦盛心事重重,走到錦姒床前,「你想回墨王府?那就拿出真本事來,別老是哭哭啼啼的,好好哄哄墨王,男人都喜歡溫柔體貼的女人。」
經過今夜之事,錦盛迫切地想重新靠上墨王這棵大樹。
錦姒心虛點頭,看來錦家人還不知道她將墨王告到宗正寺的事。
等人都離開,荷香才鬆了口氣,幸好她家小姐今日出門,為了跑得快,穿了她的鞋,也幸好老夫人沒讓查丫鬟的鞋。
第二日,錦姒去正院向老夫人請安,發現正院的人都待她很客氣,這是原身大歸之後,頭一次享受這樣的待遇。
她笑著搖了搖頭,往進正屋走,聽見話音:「祖母,盈兒只恨昨夜睡得早,沒能替祖母擋災,早說聽說此事,便急忙趕來看望祖母,幸好祖母無事,否則盈兒都要心疼死了。」
二夫人苗氏所生的三小姐錦盈,一大清早就來賣乖,哄得錦老夫人心肝肉啊的叫了一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昨夜有功勞的人是她呢。
錦姒進屋,瞧了一眼黏在錦老夫人身上的小姑娘,笑了笑道:「三妹妹也別難過,只能說明你和祖母八字不合,所以才沒法擋災。」
巫蠱壓勝里是有這個說法,八字相合的親人可以幫忙擋災,八字不合的便不行。
聽了這話,老夫人再看錦盈便沒那麼熱乎了,反倒招了錦姒過來坐,破天荒的讓人拿了攢盒給她吃。
錦盈瞪了錦姒一眼,陰陽怪氣地說:「姐姐好像跟從前不一樣了。」
錦姒剛要回嘴,卻聽錦老夫人說:「現在總算是有幾分嫡女的樣子了。」
「多謝祖母誇讚。」錦姒乖巧道謝,在這相府中得到老夫人的喜愛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吃過飯,錦姒剛從老夫人的院子出來,就有兩名侍衛上前攔住她:「大小姐,相爺有請。」
錦姒略微一猜,定是錦相知道她狀告墨王一事。
她也不慌,整了整衣衫,步伐優雅地朝著錦相書房走去,彷彿是要去赴宴一般。
錦盛坐在紫檀書桌前,滿臉戾氣,瞧見錦姒進來,大怒道:「你這個逆女,跪下。」
錦姒沒跪,眼神炯炯,「不知女兒做錯了什麼?父親為何如此生氣?」
「你!你明知故問,我且問你,為何要將墨王告到宗正寺去?」錦盛滿臉焦急,今日他上朝才聽說了這件事,已然成為全京城的笑柄。
人人都當錦姒這行為是他指使的,笑他不知天高地厚,竟跟墨王作對。
他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本想去跟墨王解釋,誰知蕭雲樓乾脆的將他拒之門外。
他滿肚子的窩囊火,只能找始作俑者發泄。
「因為蕭雲樓不准我看二寶,還讓他家的奴婢將我趕出去,他這樣做違法律法的,也是不仁道的,所以我要狀告他。」錦姒眼神堅定,條理清晰,口齒伶俐,錦盛被她說的一愣。
而後反應過來,狠狠一拍桌子:「放肆!那是墨王!不是普通人,你去狀告他,不是飛蛾撲火自取滅亡嗎?你趕緊去把狀子撤了,再去賠禮道歉。」
「不行。」錦姒拒絕。
「反了天了,本相說話不好使了嗎?若是你一意孤心,別怪本相跟你斷絕關係!」錦盛睚眥欲裂,恨不得親手抽錦姒兩鞭子。
其實,原本錦姒就沒想在相府住一輩子,她想搬出去,賃個小院子,做女訟師,專門為女人打官司,足以養活自己。
她正欲說好,卻見一青色棉袍的男子闖進書房,跪在錦盛面前求饒:「還請父親不要將姐姐趕出去,她只是思子心切,還請父親幫她做主,讓她見上那小孩子一面。」
來人正是錦姒的弟弟錦川,他如此奮不顧身,反倒讓錦姒熱了眼眶,這是她來到這個世界,感受到的第一份親情。
錦盛看到錦川,更是氣惱:「你這是威脅!你可知道外面都怎麼編排你爹我的嗎?真是丟盡臉了。」
錦川羞愧地低下頭,依舊不忘幫姐姐求情。
錦姒看的心裡難受,便對錦盛說:「爹,我保證,對簿公堂時,絕不會讓咱家丟臉。」
「胡鬧!不知輕重,你是被休的,被休的,墨王肯跟你對簿公堂就是為了看笑話,你別鬧了!」錦盛大手一揮,預備讓人將錦姒關起來。
錦姒便說:「我敢跟蕭雲樓對簿公堂就是有把握,況且我如今已經挑釁了他,就算輸了也能讓他解氣不是嗎?為何要逃避?」
她清晰的思路,伶俐的口齒,引得錦盛父子齊齊看向她。
過了許久,錦盛道了聲:「好,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