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琴瑟鳴
沐雪天又驚又奇,不禁問道:「寒公子,你這葯好生奇特,怎得感覺這麼會功夫,這傷就像癒合了似的。」
「呵呵,非是藥效奇特,而是這葯除了普通金瘡葯的功效,還能激發靈脈授者的自愈潛能,故而效果要快一些。」寒霜雪笑著解答。
「哦,原來如此。」
沐雪天舉著被寒霜雪包的嚴嚴實實的雙手,像極了一隻直立起來的兔子,她想活動一下手指卻發現並不能成功,想著自己不過是一點外傷,何須包紮得如此嚴密。
「沐姑娘,還...可以吧。」寒霜雪小心得詢問。
「挺好的,謝謝。」沐雪天表現得十分高興,心想一會還得讓小慧重新包紮一下,要不然被親娘看見還不得追根刨底得問個清楚。
「那就好,既然如此我就先告辭了,這把劍...」寒霜雪捧著沐雪天的鐵劍,遞到沐雪天面前。
「送給你啦,多謝寒公子的指點!」沐雪天將兩隻被裹成了雪球的手搭到一起,沖他抱拳。
「呦,完事啦?」小慧背著手掐算著時間趕來檢查寒霜雪的「成果」。看到沐雪天跟個哆啦a夢似的,身子一挺就欲找寒霜雪問責。
沐雪天回頭瞪了她一眼,示意她稍安勿躁。
「唉,算了算了,你一個大老爺們弄成這樣也算你用了心,走吧走吧!」
寒霜雪聽這位大管家總算是開了恩,隨即鞠了一躬謝過,然後盯著沐雪天擺了擺手,一步三回頭的挪著步子。
沐雪天站在小慧身後,揮著手也不答話,小慧卻吼道:「看什麼看,別看了,小姐要休息了,明天再來!」
「哦哦,只是沐姑娘這傷,還能練劍么?」寒霜雪回身問道。
「呆瓜,來換藥啊!還是這個點啊,別遲了!」小慧說著拉著沐雪天離開了。
沐雪天回頭,嘴唇蠕動了一下,似有話要說,寒霜雪離開的腳步下意識停頓,沐雪天不知為何,臉就紅了。寒霜雪笑笑,也沒說話,朝著湖邊走去。
第二日清晨,寒霜雪睜開眼睛,一把掀了被子,右手五指埋入頭髮中。昨晚興奮的一夜未眠,臨近深夜才進入夢鄉,心頭那股睏乏中夾雜著歡喜的感覺仍然揮之不去。
靜室的木門輕輕叩了兩下,沐晨雨的聲音在外響起:「寒霜雪?你醒了嗎?」
寒霜雪:「這麼早叫我幹什麼?!」
沐晨雨:「早……已經巳時了。」
沐家人的作息及其規律,寒霜雪因為熬夜的關係,整整比平時晚了一個時辰。他趴了半夜,腰略酸,道:「我起不來。」
沐晨雨:「呃,你又怎麼啦?」
寒霜雪:「沒怎麼,昨晚做夢做到大半夜,沒睡好。」
煙雨藏龍的聲音也氣勢洶洶由遠到近響了起來:「幾點啦還不起床。出來!」
聽見師傅的聲音寒霜雪忙一骨碌爬起,急忙道:「馬上馬上,師傅我起來了,在找東西。」
「還敢撒謊,起來!快去練功!」
聽到師傅生氣了,寒霜雪不敢再拖沓,三兩下穿戴整齊。他打開房門,眼前是一名少女和一名中年男子並排站立。少女臉上帶著不懷好意的表情,中年男人則是皺著眉板著臉,問道:
「找什麼呢?」
寒霜雪伸了個腰,轉移話題道:「啊,今天天氣不錯!來來來師傅,咱們去吃,燒烤!」
煙雨藏龍七竅生煙:「吃吃吃,今天要是不說清楚緣由,就罰你不吃晚飯!」
「別呀師傅,就是......就是您之前給我的金創葯不知被我放哪裡了,今早起來尋了半天也沒有找到,故而晚了。」寒霜雪急忙解釋。
煙雨藏龍頓時提高了嗓門「什麼?我給你的金創葯,你給丟了?」
寒霜雪有些後悔編這個瞎話,此時也只好點點頭。
「你真給丟了?你知不知道此葯是靈脈授者的特供葯,外敷對結出靈心有奇效,是我花了大價錢弄來的!」煙雨藏龍料他定是慷自己之慨,又拿葯去做好事了,不過既然已經這樣了也沒辦法。
「罰你晚上不能吃飯,唉,真敗家呀!」
「啊,怎麼說了實話還不能吃飯啊...」寒霜雪像泄了氣的皮球,發著牢騷,煙雨藏龍卻已經離開了。
沐晨雨一直笑盈盈地看戲,見唱紅臉的退了場,急忙一把摟過寒霜雪的脖子,說道:「別哭別哭,姐姐帶你先去墊墊,晚上就不餓了!」
「疼疼疼疼!」寒霜雪比她個子高,被她這麼一扯險些閃了腰。不過沐晨雨才不會聽他的話,依舊沒鬆手。
「別鬧別鬧,我有大事問你!」寒霜雪掰著她的手說道。
「問吧,回不回你得看本小姐心情如何?」沐晨雨鬆了手,等待著他的提問。
「那個,你那個小妹,是個什麼樣的人?」寒霜雪揉了揉脖子,問道。
「她啊,不熟,總之應該是那種嬌生慣養,矯揉造作,矯情自大。總之跟小說裡面,那些綠茶差不多。」沐晨雨回答道。
「是嗎,感覺不像啊。」寒霜雪自顧自說道。
「什麼不像,說得好像你認識她似的,不信你去問我弟去,我跟狗勝都不愛理她。」沐晨雨一臉堅定得說道,末了又補充了一句:「怎麼突然問這個,你碰見她了?」
「啊,沒有啊,就是......好奇,總覺得你這麼優秀這麼可愛這麼落落大方,你妹妹應該也不差。」寒霜雪恭維道。
「那是,誰以後要是娶了我,積了大德了。現在追我的人都排著隊呢,我可得好好挑挑......」
沐晨雨對寒霜雪也有幾分感覺,但二人差了將近七八歲,她礙於大小姐的顏面不敢挑明,只能時常旁敲側擊得暗示。
不過寒霜雪並沒領會她的意思,還在擔心自己跟沐雪天的事不要暴露,當即拉著她快步離開了。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已到了夜晚。寒霜雪與沐晨雨和其他夥伴分別後,獨自來到湖邊練武。
每日三個時辰的訓練是師傅給他的任務,不過今天他是餓著肚子在比劃著,難度更甚。正在這時,沐府的西面,傳來了陣陣鐘聲。
「是老爺子召見的聲音,看來爹和師傅得離開了!」
他顧不上偷偷找點東西吃,看四下無人後急忙一個猛子扎入水中...
登上了湖心島,沐雪天似乎已經在此多時了。
她正襟危坐,身側橫著一張古琴,雙手被重新包紮后只蓋住了手掌,十根纖細的手指露在外面,正在撫琴,琴弦震顫嗡鳴不止。原本她似乎在凝神彈著一曲詠調,覺察有人闖入,這才抬首。
沐雪天專註的時候臉上波瀾不驚,寒霜雪不忍打擾她,從懷中掏出一支笛子,隨著琴音吹走起來。
他濕漉漉地站那裡,與沐雪天相對。目光相接,各自瞭然於心,沐雪天右手動起,一串弦音流瀉而出,寒霜雪當即以笛音相和。
他們所奏此曲,名為《春歸何處》。
寒霜雪吹得中規中矩、氣息很足,令人不忍遺音。不過沐雪天的琴音更勝一籌,深邃蒼遠,以情動人,十分打動人的心緒,有其形、其韻、其神,都是上上水準,聽下來直叫人回味無窮。
寒霜雪聽得心都軟了,一不留神吹跑了兩句的調子。笛聲和琴聲戛然而止。
終於停止了這場還算和諧的合奏,沐雪天將手壓在弦上,制止了琴弦的嗡鳴,道:「你來啦。」
「嗯,沐姑娘你的手如何了?」寒霜雪走到她身邊坐下。
「已無大礙,其實公子不來也沒關係的。」沐雪天笑道。
「那怎麼行,這藥效雖好,但沒個兩三回恢復不完全,豈不是白白受了這份罪。」
他隨即掏將沐雪天的紗布輕輕揭開,取出藥粉塗好,又在她的指點下按著原來的樣子包紮好,才算完工。
寒霜雪:「以防出現什麼問題,沐姑娘這兩天還是不要活動地太勤。」
沐雪天:「好,公子的笛子吹的不錯,也是你師傅教你的嗎?」
寒霜雪:「不是,我義母教的。比起姑娘的琴技馬馬虎虎而已。」
沐雪天:「原來是三叔母,怪不得如此好聽。」
「哪裡,若是義母在這,定會大發雷霆,責備我亂吹調子,玷污了與姑娘合奏的機會」寒霜雪說。
沐雪天聞言,臉又紅了。正不知說什麼呢,卻聽寒霜雪肚子傳來一陣「咕咕」的聲音。
「寒公子,還沒吃飯嗎?」沐雪天問。
寒霜雪此時確實有點餓了,隨即回到:「不瞞姑娘,被師傅罰了,還沒吃過。」
「我去找些東西來!」沐雪天急忙起身。
寒霜雪雖然平日里臉皮厚,但要在女神面前進食難免也有些不好意思,急忙伸手去攔她,嘴裡還說著「不勞姑娘......」
沐雪天身體一起,手臂卻被寒霜雪一拉,整個人不僅沒有起來,還被他帶的腳下不穩,向後跌落。
寒霜雪急忙張開手去接,眼前人就這樣輕飄飄地跌落進他懷裡,長長的頭髮帶著香氣劃過他的鼻尖,拳頭大的臉雪白得像塊豆腐,眼睛大而眼角斜飛。寒霜雪看得呆住,嘴裡慢悠悠地說著未說完的話。
「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