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貪婪的顧凌
四人中筱琦牙關發顫，他劇烈喘氣，傾儘力氣辯解道。
岩峰四周，原本的綠茵福地，鬱鬱蔥蔥，奇石靈木全部蕩然無存，如今赤地塵沙，錯亂肆虐的靈氣久久不能散去。
不遠處，諸多宗門長老聞言一個趔趄，險些自高空栽落下來。
理由也蹩腳了，鬧出這麼大動靜還叫失手？不偏不倚砸岩峰上？眾長老面面相覷，這是活的不耐煩了找罪受？
高天之上，那雙恐怖目光愈加深邃，如兩輪魔瞳，震顫心神，一念天地失色，
這方天宇都黯淡下來，它的主人實力難以揣測，眾多長老額頭冒汗，惴惴不安，內心對筱琦咒罵不止，
修道這麼多年都白活了，想死就死吧，還連累他們，早知道還湊什麼熱鬧。
靜！天地間一片死寂，蕭何四老已經被威壓震出內傷，七竅都有絲絲血跡流淌。
「咳……咳咳，宗主想殺我們嗎？」李晟齊神情痛苦，艱難開口問道。
「這麼多年了，老朽在宗門內只有一個愛徒，是誰失手打死的？」筱琦老臉扭曲，吐出一口血沫沙啞道。
……
兩日後，距離陰月宗五萬裡外某處原始老林中，顧凌目光貪婪的盯著昏迷中的辰雲，來回踱步，又驚又喜。
「哈哈，大氣運！」顧凌狂笑，早在當日離開陰月宗后，他驚奇的發現辰雲破損的經脈在緩緩癒合，斷骨接續，
軀體傷勢有多嚴重？李晟齊最後一擊，辰雲全身上下沒有一處骨骼是完好的，
經脈寸斷，五臟都受到不同程度破損，換做尋常修者，早就廢了。
軀體並不堅韌，與常人相同，無法與專研煉體之術著稱的三代弟子魏毅相比，
但其丹海內有種玄奧神力流轉，源源不斷洗滌血肉，如靈丹妙藥不斷滋補。
「這是一具寶體，稀世罕見！」顧凌神情亢奮，非常激動。如此絕強的恢復力，聞所未聞，恐怕再過上幾千年也別想找出第二具來。
伸手拽起辰雲，顧凌獰笑，想要獨吞，什麼李長老的交代，都可拋在腦後，擁有這具寶體，陰月宗都可捨棄。
原始密林古木參天，陰氣森森，陽光都無法照射進來。顧凌急匆匆在附近摸索半個時辰，找到某處天然山洞藏匿其中，
不多時，辰雲慘哼一聲，緩緩睜開雙眼。全身痛楚，血跡斑斑，意識快速回歸，
神念掃視周圍，雖然非常幽暗，但依舊可以清晰感知環境，才發現自己躺在一處冰冷潮濕的山洞中。
「小子，終於醒了？」黑暗中，顧凌斜靠在石壁旁，雙手環抱，朝辰雲冷笑。
「是你！這是什麼地方？」辰雲微驚，而後快速冷靜下來，一邊開口詢問，一邊默默運轉靈力。
很快辰雲內心沉入谷底，全身經脈都破損了，靈力運轉不暢，
更糟糕的是多處骨骼斷裂，他連微微移動手指都是奢望，傷勢太重了，連喘息都可牽扯全身傷口發作。
「這裡就是你的葬身之地。」顧凌冷笑，慢慢走過來蹲下身子，
嘴角掛著一絲無情，用手抓起辰雲一側胳膊，在斷骨處緩緩揉搓，
「身上的秘密真不少，全部給顧某吐出來吧，念在同門的份上，給你一個痛快的死法。」顧凌陰沉道，辰雲如砧板上的魚肉，任他宰割。
「你想知道什麼秘密？」辰雲面容平靜，哪怕身處絕地，也沒有露出惶恐。
「小子，靈石呢？整整四十七斤憑空消失，說吧，藏在哪了？」顧凌手掌握緊胳膊上的斷骨處威脅道。
似乎隨時都會將其捏碎。顧凌這兩日晝夜奔走，靈氣耗損嚴重，全身大半靈石都被辰雲拿去了。
可搜遍辰雲全身，乾乾淨淨，儲物袋、空間法寶，什麼都沒有，要不是親眼見辰雲收了靈石，顧凌絕不相信有這麼詭異的事情。
「靈石就在識海，你想拿，儘管來取。」辰雲平靜道，臉上看不出喜怒，腦海快速思索對策。
「撒謊！當顧某無知嗎？識海怎麼可能存儲靈石。」顧凌雙目凌厲起來，狠狠捏在胳膊上。
「咔嚓！」骨茬碎裂的聲響在幽暗的山洞回蕩，辰雲在這一刻失去與左手的感知。
劇痛如潮，辰雲死死咬住牙關，一聲不吭，雙目如虎，盯著顧凌殺機瀰漫！
他自問沒有招惹過對方，多日來在陰月宗從未惹是生非，辰雲唯一的渴望就是回去，無冤無仇但對方卻想置他於死地。
「已經告訴你了，信不信由你。」辰雲冷冷道。
「好！顧某親自探查，小子有多少秘密也別想遮掩。」顧凌打算親自出手了。並不想毀掉辰雲的肉身。
「靈力源源不斷，遠超同輩修者，是怎樣的丹海？寒毒為何失效？」顧凌目光貪婪，似在自語，一隻手迫不及待探入辰雲丹海。
「沒什麼特別的。」顧凌皺眉，辰雲的丹海平平無奇，忽然他面色微變，
「這是什麼？一陰一陽，太極圖！」顧凌驚道。辰雲丹海深處，陰陽圖緩緩運轉，
朦朦朧朧，金黑兩種氣息瀰漫，神秘莫測，
顧凌幻出黑劍，寒毒之氣刺入太極圖內，可讓靈脈境修者頭痛的寒毒卻沒有傷其分毫，
如水滴掉落大海，黑色寒毒消失的無影無蹤，任憑顧凌如何催動黑劍，
都無法撼動太極圖分毫。顧凌盤坐在地，又試了諸多辦法，仍然無效，
「小子，這是什麼東西？」顧凌陰森森道，想要把太極圖撈出來，
他未能如願，太極圖有相無形，氣息神韻玄奧，明明可以看得到，卻摸不得。介於真實與虛幻中。
「既然被發現了，就告訴師兄，這是神靈留下的傳承烙印。來自久遠的過去。」辰雲用淡然的語氣說出最驚世駭俗的話語。
「什麼？神靈！」顧凌失聲驚呼，像是被蠍子蟄了，一蹦老高，差點沒撞在洞頂上。
修鍊界有多大？沒人說的清楚，僅僅是東域，都不是尋常修者能探究明白的。
神靈超脫生死，遨遊天地間，自太古之後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長生早就成了傳說。
太古之後，幾十萬年來修者能觸及的最高境界便是半神之境，
陰月宗始祖便是數萬年前的一位半神，如今的東域，別說半神，
就是超脫靈境的修者都是蹤影難尋，鳳毛麟角般的存在。
就是換做陰月宗宗主聽了這話怕是也要跳起來。東域為之癲狂。
「說清楚點，這東西是什麼？」顧凌像是得了失心瘋，雙目赤紅，血氣直竄腦門，發狂似的晃動辰雲。
「咳……咳，已經說的很清楚了。」辰雲強忍痛楚，艱難開口道。
「哼！少吹大氣，死到臨頭還不老實。」顧凌掐著辰雲脖子，如一隻隨時都要吃人的獅子。
眼睛瞪的老大，凶神惡煞，想捕捉辰雲是否在撒謊。
「呵呵，真相已經告訴你了，太極圖諸般神妙，只可意會，信不信由你。」辰雲輕笑，顧凌這點伎倆他心知肚明。
「神靈傳承，這個玩笑很危險。」顧凌捏著辰雲另一隻胳膊，一點點捏緊。眼神牢牢盯著他。
可惜他失望了，辰雲自始至終波瀾不驚。又過了一段時間，顧凌一無所獲，終於丟開辰雲的胳膊。
「小子，顧某有的是時間跟你耗。」顧凌冷聲說道。這片原始荒林人跡罕至，就是辰雲插了翅膀也難逃出去。
一個時辰后，辰雲破損的骨骼緩緩癒合，自行修復，看的顧凌眼都直了。
兩股莫名的偉力緩緩轉動，一陰一陽，自太極圖交替而出，流轉慧光，一縷縷縹緲繚繞，
猶如神跡。顧凌氣喘吁吁，眼冒綠光，額頭汗水密布，
恨不能撕開辰雲的丹海，將寶圖取出，可惜他的手根本無法觸及，百爪撓心。
「難道真是神靈寶藏？這等聖物，你不配擁有，是我的！」顧凌氣急敗壞的咆哮，盯著辰雲殺氣凝實。
「好，師兄只需等上幾日，待我軀體復原，自可取出。」辰雲非常爽快的答應道。
「哼，當顧某傻嗎？白費心機，廢了丹海，我自會取出來。」顧凌嗤笑道。
「師兄有所不知，神靈傳承，需要載體，丹海若廢，一切成空。」辰雲言辭鑿鑿，臉色端莊嚴肅，刻意將神靈兩個字咬的很沉，提醒他要慎重。
「師兄乃靈氣期六層翹楚，難不成還怕在下翻出你的掌心嗎？」
「激將法？當顧某是楓長雲那個蠢貨，三言兩語就可挑撥嗎？」
「別耍花招，寶圖從何得來？」
「說來話長，那是個月黑風高的夜晚一位紫紗仙子踏月而來……」
「一派胡言，小子你想怎麼死？」
幽暗山洞內，兩人輪番唇槍舌戰，相互刺激對方。一夜過後，顧凌終於不耐煩了，他的意志力豈能與辰雲相比。
重新拆開辰雲快要癒合的四肢關節，顧凌無情道:「最後的機會，說出神靈寶藏的秘密！」
「該說的都說了，師兄可要三思，一失手成千古恨，成神契機，千百世難尋的福澤。」辰雲毫無畏懼，老神在在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