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程家莊
從皇宮驅車一個半小時，來到北京郊區的一座山頭上，這裡看起來非常的普通，沒有奢華的裝飾，更像是進了一個很大很大的農家樂里一樣。
程嘯和夏易下了車，就有一個身著中山裝的青年走過來，微笑道：「喲！嘯公子帶客人來了，正好，老太爺要見你。」
「那正好，和我一起去見爺爺吧。」
程家莊，外表平平無奇的一個大型山莊，實則更像是一個特殊的軍事基地，從這裡出去的武者足足有數千人，有九成的人都會選擇為國家效力，還有一部份會加入其他勢力充當耳目。
因此程少臣門生故吏遍天下，這裡是所有平民習武者乃至士族弟子都想來學習的地方，建築位於山體表面，但整個山體內部卻是空心的，裡面被挖空后重新建造，擁有各種各樣的鍛煉條件。
正因如此，程家的親屬雖然不多，但真正的實力卻能和上三族抗衡。
來到一間四合院里，數百名弟子都在進行著不同的類別的練習，當然，能看得見的不過是外門弟子而已，這些都是給外人看的，真正厲害的弟子都在山體內部中修鍊。
夏易跟著程嘯來到一間閣樓中，只見一個面相六旬左右，留著滿頭披肩白髮的老者，正在一張巨大的黃花梨木書桌上，龍飛鳳舞地畫著水墨畫。
見狀后，程嘯則是安靜的在門口等待著，等老者提筆寫完一句詩后蓋上印章，程嘯這才上前道：「嘯兒給爺爺請安。」
老者抬起頭掃視了一眼夏易，然後拿起一旁的放大鏡仔細觀摩著剛剛完成的書法畫道：「臭小子，怎麼這次不把龍兒帶來？」
程嘯笑嘻嘻的撓著腦袋說道：「哈哈哈！這不是被爺爺揍怕了嗎？其實爺爺心裡也挺希望龍兒能過來玩的吧；不過這次我給爺爺物色了一個資質極佳的弟子！」
老者聽聞后沒有抬頭，剛才的一瞬間足夠他探察完夏易的一切，在大宗師面前，超凡級以下的人就像是脫光了再刨開身體一樣暴露著，一眼就能看出對方的身體信息。
老者只是淡淡的說道：「嗯...是個不錯的苗子，呼吸平穩，方才上樓的時候步伐輕盈，無論是站立還是行走都沒有浪費一絲的力氣，這一點你比嘯兒強。」
夏易上前一步，拱手鞠躬道：「夏易拜見程老前輩！」
此時夏易的心情還是很複雜的，程少臣畢竟是自己真正意義上的啟蒙恩師，上一世自己被通緝的時候，程少臣也是鎮壓著很多宗師級以上的高手，很多次為夏易創造出逃生的條件。
可惜，在夏易成就大宗師之前，這位啟蒙恩師便戰死了，也再也沒有了報恩的機會，就連恩師最疼愛的孫子程嘯，差點都因為自己而被處死。
「夏易...是天河的孩子吧？」程少臣來到一旁的椅子上坐正道：「正好，那副鯉魚躍龍門是送給天河的，老夫的字畫在當今天下算是一絕，讓你父親掛高一些，就當做是慶祝他封王的賀禮了。」
程嘯聽聞后喃喃道：「封王？難道說今日陛下便敕封了十王族？」
程少臣端起茶杯看向程嘯：「只封了夏天河一人，夏家為十王族之首，夏天河更是加九錫，冕十旒，在當今天聖朝，地位僅次於陛下。你小子剛從皇宮回來，怎麼不多留心一下正事？整日就想著吃喝玩鬧，惹是生非，每次都得你爸給你擦屁股。」
「還是爺爺神通廣大，嘯兒不想那麼多事，只想獲得開心自在。」
「臭小子...」程少臣又看向夏易道：「你就在這兒跟嘯兒玩兩天，等字畫表好之後就帶著回去給你爸。」
夏易看出程少臣這是不想收自己為弟子，間接的下了逐客令，但無論如何，夏易都得爭取一下：「額...程老前輩，其實晚輩這次來，是想拜您為師，跟您學技藝的。」
程少臣笑了笑：「你們夏家的龍化，需要配合本家的內外功法才能發揮出更強的力量，而夏家功法至剛且霸道無比，與我所創功法和武學理念都不適合，練下去的話，也是白白浪費時間。」
此時程嘯立刻便發現了程少臣話語中的漏洞，懵懂無知的他口無遮攔的揭穿道：「可是爺爺...從夏易的步伐、呼吸節奏來看，並不是練習至剛霸道功法的，相反符合爺爺的功法。」
「你這個痴瓜！」程少臣拿起一個糖果砸到程嘯腦袋上：「他練這功法以後對龍化的幫助根本就是九牛一毛，比起浪費時間學習一般武者的技藝，還不如專心的練習本家功法。」
面對程少臣的自圓其說，夏易立刻跪在程少臣面前，影帝級的表演上線，只見夏易哀聲痛哭道：「程爺爺！我好慘啊！我從生下來到現在連一丁點龍能都沒有，老爸都不讓我回家，生怕給他丟臉，但念在我還是他骨肉的份上，他就讓我來找您，尋求一絲活路！」
說著，夏易爬在程少臣腳邊，抱住程少臣的腿，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插在他褲子上大哭著：「啊啊啊！！！爺爺啊，我的親爺爺，求您可憐可憐我，隨便教我幾招您的絕世看家本領，讓我以後有個自保之力就行了，我可沒想過跟誰去爭名利。」
面對此情此景，就連臉皮極厚的程嘯都不得不佩服夏易的不要臉。
不過，夏易之所以這麼做，自然是足夠了解程少臣，這個看起來和藹的老人，對一些年輕的後輩很是會心軟，前提是不要犯什麼大錯。
程少臣搖了搖頭，嘆息一聲：「唉...又是一個痴兒，先起來吧。」
程少臣將夏易抱起，夏易還在不停的抽泣、抹眼淚；隨後程少臣拿出絲巾幫他擦了擦眼淚和鼻涕之後緩緩道：「要我教你也行，不過既然是身位鎮界王之子，想進我程家門，門檻必須要高，我會對你設下三道考驗，你若能通過，我便收你為關門弟子！」
「關門弟子？！」程嘯神色慌張地立刻上前勸道：「不要啊爺爺！夏易兄弟天資非凡，讓他每天都負責關門的話，豈不是浪費了一身的才華？」
「我去你大爺的！」程少臣起身一腳將程嘯踹飛：「你是故意給我在這裝傻呢？關門弟子能是關大門的弟子嗎？我看你小子就是三天不打就皮癢。」
程嘯爬了起來，笑嘻嘻的說道：「我這...不是調節一下氣氛嘛。」
程少臣起身，負手走著說道：「跟我來吧，我又仔細觀察了一下才發現，你確實是萬中無一的奇才，比嘯兒還小三歲就能打通任督二脈，步入先天境界，你此後的修行可以說是毫無瓶頸可言，除了步入超凡巔峰時需要克服的心魔...另一點，你確實沒有龍能，而且真氣的儲備量也不夠，身體強度大概有武師級，剛好，你和嘯兒切磋一下試試。」
說完，三人便來到了程家莊的其中一個演武場，程嘯而夏易紛紛走上台，程少臣負手而立站在台下，而程嘯則是滿臉興奮，他很久沒遇到能讓自己提起興趣的對手了。
就在一年半以前，他甚至擊敗了同為夏家天才的夏天青，對方連局部龍化都使出來還是敗在他手下，而且...那一戰不算苦戰，頂多是有些吃力，所有就導致了程嘯有一種天下無敵的錯覺。
夏易問道：「師傅，我是該贏還是該輸？」
此言一出，程嘯立刻懵了，這話的意思是，只要他想的話就能贏我？
程少臣也愣了一下，咳了兩下道：「咳咳，嗯...你如果有那個本事的話，我倒是希望你能贏，否則這小子太過放肆了，不知道天高地厚，你要是能讓他知道人外有人的話...即便後面的考驗沒有通過，也會讓你選一招我的招式教給你，任何招式都行。」
夏易活動著關節，將雙手十指關節掰得「咔！咔！」作響，然後同樣露出興奮的神色看向程嘯：「那我就不客氣了。」
（程嘯...可以說是除了「那傢伙」之外我見過最具天賦的武學奇才，要不是後面荒廢了幾年，加上重重打擊的話，這傢伙在上一世的時候應該能比我更快達到大宗師級。）
（不過話雖如此，我要是用神通取勝就有些勝之不武了，太過超前的體術招式也不適合，那就用基本功和粗淺武功決勝負吧。）
夏易擺起了拳擊的架勢，腳步靈活變動著，程嘯一下子看得愣起來：「拳擊？！你不用夏家的武功嗎？」
「夏家的武功我不是很擅長。」
「開始！」伴隨著程少臣宣布的開始，二人同時沖向對方，程嘯腳上發力，一步蹬碎腳下的地磚彈出去。
而夏易則是一個墊步上前，面對程嘯那猶如洪水猛獸般的一拳，他依靠大量的經驗和「三先」境界避開，然後瞪著程嘯，一股攝人心神的威懾力吸引了程嘯的目光后，再從死角打出一記上勾拳...
一個照面后，程嘯離地三米飛到半空中又落下，他被打得暫時失去了意識，正常人類被擊中下巴之後都會產生強烈的眩暈感，儘管夏易沒有使用任何真氣來增幅，但僅憑肉身的爆發也足夠讓他口吐白沫了。
夏易看向程少臣，只見程少臣嘴巴微微張開，心中暗道（看似如此簡單的一擊就擊暈了嘯兒！但那種堅定的意志和震撼人心的精神力，每一次時機都把握的非常好，還有那種預判...是「三先」境界之一嗎？不...這小子還沒有十歲，怎麼可能掌握那種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