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老婆的不信任，你是不是犯法了？
背簍剛才被周目翻了一遍。
背簍里最上面一層被塑料袋擋著，看不清底下是什麼東西。
於梅看著男人興奮催促的眼神，輕輕咬了咬嘴唇。
隨後，遲疑著將背簍里的東西拿了出來。
紅色的塑料袋捏著軟綿綿的。
像是棉花。
「這是——」
於梅解開塑料袋，粉紅色的布娃娃映入眼帘。
團團嗷嗚叫了一聲，「布娃娃！」
「爸爸、爸爸，是布娃娃。」
說著她興奮的從周目的腿上跳下來。
圓滾滾的眼緊緊盯著於梅手裡的玩偶。
雖然很喜歡。
可團團依舊克制著自己。
並沒有上手搶。
周目揉了揉小丫頭的腦袋，將玩偶遞給她：「爸爸給你買的，團團喜不喜歡？」
「喜歡！」
團團迫不及待的抱在懷裡。
周目宣佈道：「以後這個米老鼠就是你的了！」
「爸爸真好！」
團團開心得見牙不見眼。
抱著玩具用小臉蛋蹭啊蹭。
周目看著她看著她笑得燦爛的小臉蛋。
心裡暖呼呼的。
於梅看著小丫頭開心的樣子，抿了抿唇。
她抬手拉過團團，提醒道：「團團，爸爸送給你玩具了，你應該說什麼？」
團團『哦～』了一聲，小臉蛋收了收喜色，正兒八經道，「要說謝謝爸爸！」
「謝謝爸爸！」
「我很喜歡！」
周目看著她小大人一樣，眼眶止不住的紅了。
於梅真的把團團教得很好。
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
只是，他上輩子卻不是一個好爸爸。
周目鼻子酸酸的，「寶寶對爸爸永遠不用說謝謝。」
於梅拍了拍團團的脊背，「去院子里玩吧。」
團團抱著玩偶，樂呵呵的到院子里追兔子去了。
沒了團團。
兩人之間的氣氛瞬間變得有些沉悶。
周目手忙腳亂的將背簍里的東西掏出來。
局促道：
「這是是我給團團買的奶粉和小零食，這家母嬰店是縣裡最大的那家，推薦的東西應該沒問題。」
「這個是我買的調味品，還有我昨天看家裡缺了好些東西，我都買了一些。」
「還有一些米面和肉，蔬菜我想著家裡都有種，沒必要買……」
背簍一點點的被掏空。
於梅腳下，全都是花花綠綠的塑料袋子。
裡面裝著的都是給家裡置辦的東西。
沒有一件是單獨屬於周目的。
直到——
周目捏了捏被他故意放到最後的黑色袋子。
裡頭是他給於梅買的衣裳。
周目抿了抿乾澀的唇。
下定了決心道：「還有，我給你買了一件衣服。」
「就是不知道，不知道你穿著合身不合身。」
說著。
周目站起身。
將手裡緊緊抓著的袋子遞到於梅面前。
殷切道：「你拿到房間里試試。」
「要是不合適，老闆娘跟我說還能退換。」
「下回、下回你跟我一起去。」
於梅看著周目殷切的眼神。
心臟彷彿被什麼東西輕輕揪了一下。
又酸又甜。
是很久很久沒有感受到的情緒。
「這些東西，都是你買的？」
「嗯。」周目點頭。
「你買的？你哪裡來的錢？」
於梅眉頭緊促，緊緊盯著他。
說實話。
看到周目買了這麼多東西回來。
她的第一反應卻是——
周目賭錢贏了？
還是騙的？偷的？
苦主會不會等一下就上門。
指著她和孩子破口大罵，鬧得全村子都知道。
然後要求賠償？
她今天上工賺的三十塊錢，又要打水漂了？
周目看著她遲疑的眼神，登時猜到了她的心思。
他彎下腰將地上的塑料袋撿回背簍里。
「這些東西是我做生意，乾乾淨淨買回來的。」
他一邊解釋，一邊站起身。
不容反駁的將裝衣服的袋子塞到於梅懷裡，
「等會兒記得試試。」
於梅瞪圓了眼眸，她張了張嘴：
「你、你做生意？」
不、不對。
做什麼生意能賺這麼多錢？買這麼多東西？
不說裙子和團團的玩偶。
光是這些油鹽醬醋，都不下二三十塊。
她在工廠里做玩具一天也才三十！
周目他哪裡來的本事比工人整得還多？
而且，今天周目起了個大早。
對待她們娘倆的動作仿若珍寶。
現在仔細一想就不對勁兒極了！
於梅瞬間起了一身冷汗，心裡撲通撲通亂跳。
「你是不是做了什麼犯法的事兒？」
於梅不怕周目喝酒賭錢。
就怕他被那些狐朋狗友帶著走上了彎路！
可惜！
周目沒找那些狐朋狗友。
還是走上了這條道！
看著於梅表情驟然劇變。
周目好笑道：「我在你心中就是那麼混不吝的東西嗎？」
於梅很想點點頭。
你還真是！
但她只是抿了抿唇。
這兩天頭一次對著周目服軟。
哀求道：「周目，你真的不能犯事兒。」
「團團不能有個坐過牢的爸爸啊。」
「你到底做了什麼生意？咱們、咱們上公安局去說明白了……」
「該賠多少錢，就賠多少……」
她一邊說著，一邊彎下腰試圖將背簍背起來。
只是背簍太重。
她的身體瘦得像是麻稈。
幾乎快要被背簍壓垮！
周目大驚失色。
心裡最後一絲調侃消失殆盡。
他將於梅從地上撈起來。
雙手挾住她的雙臂。
認認真真對著於梅解釋：「於梅。」
「我沒有犯法，也不會犯法。」
「我今天早上去山上挖了竹筍，走了十幾里地到縣裡去賣。」
「一共掙了三百塊，全都拿來給你們娘倆買東西了。」
「如果你還不信，明天一早你跟我去縣裡，當面看看！」
於梅愣了。
眼前的周目，眼神沒有絲毫躲閃，言之鑿鑿。
看不出半點撒謊的痕迹。
於梅的神情複雜極了。
難道，周目說的是真的不成？
可是——
可是於梅卻不敢相信。
周目並非沒說過那些悔過自新的話。
可說完之後，每當於梅覺得好日子要來了。
沒幾天周目就故態復萌。
謊言說多了。
就成了狼來了。
這一回。
於梅真的不敢信了。
周目知道她不信。
直接伸出手。
修長寬大的手上，虎口和掌心突兀的起著透明的水泡。
這是沒幹過農活的，突然拿了工具長時間勞作，才會產生的水泡。
他攤開另外一隻手，同樣是密密麻麻的水泡。
看起來十分可怖。
周目苦澀一笑，聲音藏著三分委屈七分活該的意味：
「於梅，我會讓你看到我真正的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