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馴化

「走了嗎?驚棠那個蛇還在嗎？」懷中的韓夢瑩對顧驚棠的變化全然無知，頓了頓，還是瑟縮著抬起了頭，露出半張有些慘白的臉。

「還沒。」顧驚棠唇角帶著溫柔的笑，摟著韓夢瑩的手輕輕收緊，目光澄澈清明。

看著她發間的簪子，顧驚棠稍微舒了口氣，還好她戴上了，不然切換回來還得廢一點勁。

「喂喂喂，誰是蛇啊，你這個女人，看清楚一點，我、是、龍、好、不、好！」突然一道清亮的少年音從後面傳了過來。

韓夢瑩怔了怔，沒想到那妖物居然會說話，不由自主地轉過頭看了看地上的黑龍。

一人一妖的目光在空中交錯了幾秒。

「看清楚了沒，這裡有角好嘛，我是龍！我可是自盤古開天闢地……」黑龍氣鼓鼓地再次聲明，正準備細數自己的光榮事迹，卻發現韓夢瑩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扭過頭去了。

「驚棠，那條蛇它會說話，是不是美女蛇啊，就是那種，用聲音迷惑心智，然後一口把人吞了的那種?」韓夢瑩湊到顧驚棠的耳邊問道。

居然無視他黑龍大爺還說悄悄話?

黑龍無語凝噎了一下，最後還是準備湊近一點讓韓夢瑩看清它頭上的角，於是扭著身體跑到顧驚棠身邊，從他身後爬了上去，停在他的肩頭。

「媽呀！」韓夢瑩沒想到這蛇如此智能，嚇得差點掉下去，顧驚棠連忙將她托好。

「你看清楚點好嘛?這位大姐，我明明是龍，角在頭上，你見過蛇長角的嗎?」黑龍咬牙切齒地道。

韓夢瑩卻早就用手擋住了眼睛。

黑龍：……

顧驚棠無奈地笑了笑，溫聲道：「你看看，我也覺得它好像是一條龍，角長的雖然有點兒小，但還是有的。」

顧驚棠的聲音很溫柔，韓夢瑩聽了這才稍微鬆動了一下，挪開手看了過去，仔細盯著黑龍看了一會兒，終於發現它的頭上似乎還真的有角。

只是因為太小，它又純天然黑的跟炭似的，就被她忽略了。

「還真的有角，你真的是龍啊?」

「當然了。」黑龍翻了個白眼。

原來不是蛇，某恐蛇患者韓夢瑩頓了頓還是將懸著的心放回肚子里，這時她才發現自己居然不知道什麼時候以一種奇怪的姿勢掛在了顧驚棠的身上。

姿態還很是不雅。

顧驚棠還正垂眸瞧著她。

雖然韓夢瑩一直知道顧驚棠長的很帥，可是現在湊這麼近，他的臉放大之後，也是毫無瑕疵的清俊，母胎單身二十幾年的她瞬間臉紅得活像一隻大蘋果，連忙從他身上跳了下來。

「抱歉，我剛才太害怕了才抱住你，我不是故意的……」

顧驚棠看著韓夢瑩語無倫次的樣子，忍不住勾唇淺笑，「下次可不要輕易擋在我前面，命很重要。」

韓夢瑩沒想到這句話自己沒說居然被他給先說了，不由得板了臉反駁：「這話該我說啊，顧驚棠，你怎麼可以為了幾個臭錢來這麼危險的地方，還差點被蛇吃掉?」

「我是龍，咳咳……」黑龍無力地反駁道。

回答它的是韓夢瑩一記眼刀，「所以這妖物為什麼突然停止攻擊還變小了?」

「我當然是因為主……」黑龍還沒開口說話嘴就被顧驚棠一把按住。

「我聽別人說有人懸賞抓妖就來看看，本以為是個小妖怪沒想到居然這麼大，本來快要它咬死的，不過不知道為什麼，這妖物碰到我的血就自己變回去了。」顧驚棠平靜地解釋道，話里半真半假，直接把因為魔血生出的另一個他給抹掉了。

黑龍聽著總覺得有些不對，因為剛才的顧驚棠和現在的顧驚棠雖然長的一樣，但神態動作卻大不相同，肚子里滿是疑問。

可是對上顧驚棠的眼神時，它還是把那些疑惑憋了回去，因為它發現無論是剛才滿是邪氣的顧驚棠還是現在目光清澈的，眼底的殺氣卻是如出一轍。

「你的血……」韓夢瑩聞言想了一會兒，看了看顧驚棠肩上的黑龍，雖然它的角的確蠻小，但看樣子也許真是一條龍，既然是龍那妖力絕對不弱，再加上這龍說話清晰的樣子，應該不會是池中之物。

顧驚棠畢竟是混血，身上妖族血統高貴純凈，黑龍吃到血可能辨認出了他的身份。

變小也是一種臣服。

黑龍算是馴化了。

不過顧驚棠現在還不知道自己是未來魔主的事情，韓夢瑩想了想，還是決定揭過這個話題。

「算了，沒事就好，我們回去吧。」說著就要拉著顧驚棠離開，角落裡蹲著的劉員外一行見他們居然要離開，連忙閃身過來擋著。

「這位少俠，別走啊，你救了我們劉府上下，我必須得感謝你。」劉員外一邊抹著臉上的塵土，一邊道。

這時，兩個丫鬟也扶著他的夫人和千金走了過來，雖然是從黑龍肚子里吐出來的，但兩人除了身上沾了些灰塵以外，倒也看不出來什麼大礙，丫鬟還不知道什麼時候端來一碗湯汁，喂劉夫人喝著。

韓夢瑩打量了一番劉員外一家，只見劉員外雖然已經是中年，但相貌卻像是三十齣頭，而他妻子，更是如同二十多模樣，和旁邊的女兒站在一起，完全看不出是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