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夜談

兄弟倆的暑假快結束了，林桂芳看著眼下不是農忙時期，也不是輪值月，打算帶著兄妹仨回娘家一趟。王希秋明白這個時候外公的生日臨近了，老媽是要送錢去。孝敬父母無可厚非，但是，她要反擊！因為最近村裡發生一件事情。

傳聞木匠家的老闆在家裡偷情被老婆發現，他老婆將兩人的衣服偷抱走，接著以店裡有客人定製傢具為由叫了自家孩子回家喊爸爸，姦情直接撞破。現在村子里人都在指責小三不道德，男方沒良心；稱讚女方的聰明。

這件事讓她深藏已久的想法又浮出水面。重生到這的第一天，王希秋還想著如何讓老媽和爸爸離婚。但隨著老媽一次又一次的叮囑：「要記得爸爸在外頭工作掙錢養你們很辛苦，要愛你們的爸爸。」她的心從開始的不平到了後面的沉默，因為她一直以來都忽視了一件事——老媽是愛爸爸的。她不知道爸爸是否給老媽寄錢了，卻不平於老媽對這個男人的袒護。她承認，記憶里的爸爸很關心他們，只是後來的他讓她從恨之切到視為陌生人。現在，老媽的話卻讓她不得不好好考慮如何解決這件事。

夜裡，老媽嘴裡清點著要送給外公外婆的禮物，一邊翻看著家裡的存糧。

「吶，媽媽，明天就要去外公家嗎？」。王希秋裝著嫩嫩的聲音問道，心裡卻一陣惡寒。

「嗯啊，明天就去外公家玩，開心吧！」林桂芳笑著說。

開心？完全不會！但違心之論卻脫口而出：「真的？真的嗎？那我就可以和表弟表妹她們一起玩咯！」歡叫著拍著小手，整一個小孩！

林桂芳輕笑一聲，無奈道：「就你愛玩！」

「哪有！」王希秋一邊嘟起小嘴，一邊模糊不清地反駁：「我是想見他們，不是想玩！」

「知道了，知道了！」林桂芳沒好氣地說，「想去還不早點睡覺！明天一早就去哦！爬不起來，就把你扔在家裡！」最後成威脅了。

哥哥們嬉笑著，附和著老媽的話：「將你留在家裡哦！」

「我們明天早早起來，然後偷偷跑掉哦！」是小哥的聲音！真是腹黑！可惜後世的小哥很沉悶，受家庭影響很重。

「哼！我才不怕呢！媽媽會叫我的！」

看著自家小妹氣哼哼的樣子，兄弟倆捧腹大笑。

「我才不叫你起來！自己要早起。」林桂芳合著自家兒子欺負女兒，「不然真的將你扔在家裡！」

「媽媽！」王希秋不平地喊道！

「還不睡覺去！」大哥笑道。

「哼！」王希秋對著幾人皺起鼻子一哼，憤憤不平地用力踩著樓梯上樓了，沿路伴著一陣陣嘣嘣聲。

對於家人的取笑，王希秋是很樂意配合的。這樣的日子才好回憶不是嗎？她喜歡看家人歡笑的樣子，即使讓她當小丑。

蹋上腳踏板，王希秋爬上老媽的木架床。她睡裡頭，老媽睡外頭，因為小孩子喜歡翻滾，夜裡一不小心就很容易掉下床。舊時，媽媽沒回家，她就經常翻下床，為此她發了幾次燒。

林桂芳一邊給女兒搖著蒲扇，一邊哄道：「快睡吧，媽幫你扇風。」

王希秋根本沒睡意，只是聽話的閉上眼睛，嘴裡卻問道：「媽媽，爸爸什麼時候回來呢？」雖然她知道，她還是這樣問了。

「年底吧！」林桂芳輕聲說著。

「吶，媽媽……」

「嗯？」

「你跟爸爸是怎麼碰上的？」容許她當好奇寶寶吧，即使她明白。

「呵……」林桂芳輕輕笑了起來，接著道：「你個小孩子關心這個幹什麼啊？」

害羞了？舊時的婦人真的好保守哦。

「好奇啊……」王希秋天真道。

「就是碰上了，結婚了，有你們了。」

額，好牽強的回答，這是內容提要？還是關鍵字？

王希秋翻翻白眼，坐了起來。

黑暗中，有點模糊，但是老媽嘴角的那絲弧度，還是清清楚楚地引入她的眼裡。

在回憶什麼么？那麼甜蜜？那麼開心？老媽很傻吧！一絲刺痛撞擊著王希秋的神經。

「媽媽很中意爸爸，所以才會嫁給爸爸吧！」王希秋肯定道。

林桂芳轉頭看向伏在自己上方的女兒，微微愣了愣，很不自然，帶點不好意思地說道：「嗯，要不怎麼結婚呢……」後頭的聲音逐漸變小。

王希秋不知道自己這個時候要幹什麼，要取笑老媽嗎？

緊了緊手，又放開了。

「吶，媽媽，那麼我們一家人要好好的在一起哦！」

「……」林桂芳有點不解地看了看女兒，然後搖著蒲扇的手一頓，似乎觸動了某根神經，模稜兩可地道：「應該吧……」

媽媽，你已經知道了，對吧！王希秋望著老媽，嘆了口小氣，又躺下了，小手靠近大手，抓住。

「會的哦！」老媽，我給你力量！

「嗯！睡吧！」

「嗯……」

f3e這一夜，王希秋沒有像往常那樣正躺著睡覺，而是像後世那樣趴睡著。她明白這個睡姿是沒安全感的表現，但是她卻想這麼干，把臉側趴著背對著老媽，那樣，老媽就不會發現她的眼淚……

他們倆人是自由戀愛結婚的，在當時是很驚世駭俗的，但是林桂芳為了他們的愛情，同家裡抗爭著，最後兩位老人妥協成全了兩人。所以要為老媽考慮，王希秋打算給爸爸一個機會，只有一次，如果爸爸心裡沒有媽媽了，便要堅持離婚，第二春也不是很難找，她絕對不會讓老媽像前世那樣孤獨後半生。

吶，媽媽，我們一起努力一次吧！

第九章夜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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