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她竟然還有這一面
容煜沒有直接回答,墨眸從她身上掠過,溫聲道:「先上車吧。」
車裡的溫度有些高,上了車,舒漾身上的寒意也就被驅散了幾分,容煜遞給她一條毛巾,紳士地低頭看著文件,讓她擦拭身上的雨水。
舒漾接過,擦去頭上的雨水,卻忍不住有些出神。
這種細節的溫和與體貼,足以可見男人良好的教養。
她和他見過寥寥數面,可每一次解圍都溫和細微得令人如沐春風。
就是為了讓她治療他那個妹妹嗎?
她陷入思緒不過一瞬,車卻在一棟公寓前緩緩停下來,男人低沉悅耳的嗓音隨之響起:「外頭雨大風急,你又一身的雨水,換身衣服再回去吧。」
她一抬起頭,就對上男人溫和周到的目光,舒漾吞下拒絕的話,緩緩點了點頭。
公寓離方才的公館也不遠,大概也是因為近,他才會將她帶過來。
推開門,屋內的色調意外的明快,天藍的壁紙上白雲飄過,讓人的心情都變好了。
舒漾眨眨眼,有些不敢相信這是容煜的家。
聽見開門聲,一個中年阿姨走了出來,熱情招呼:「三爺你怎麼來了,這位小姐是?」
「李姨,這是我的朋友舒漾,她要在這洗個澡換身衣服。」
李姨忙拿出雙女款拖鞋:「您快進來,我去給您找件小姐的衣服,順便給你們煮點薑湯。」
容煜對李姨點點頭,凝著她溫聲道:「這是我妹妹音音的房子,她在a大念書,這裡離a大近,李姨平時就在這裡照顧她。」
舒漾瞭然,這時容煜的電話響起:「我接個電話。」
他轉身走到落地窗前,舒漾的目光落在牆壁上的畫作。
畫作看起來十分治癒,秋葉飄落,光線溫暖,庭院里鞦韆揚起,兩個女孩子手牽著手,笑得陽光四溢。
舒漾的手指不自覺拂過畫作,身後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這是我妹妹畫的。」
她轉過身,男人的眸光變得深遠幽長,深邃得令人生出幾分沉痛痴迷,然而一瞬又變得清明從容,瀲灧美好。
舒漾心裡一動,抬眸溫聲問道:「容先生,這副畫上的女孩是你的妹妹嗎?」
「嗯。」容煜點點頭:「這是她十四歲時畫的,當時她還沒有生病。」
「那這另一個女孩子是……?」
容煜頓了許久,舒漾以為他不會回答了,才聽他淡淡道:「是個朋友。」
他的語氣有些異樣,舒漾無意探究他人故事,忙換個話題道:「容先生,冒犯一下,我能問問您的妹妹具體的病症表現嗎?」
「她不能見血,時不時會患有失憶症,接觸陌生異性會幹嘔尖叫,遇到一些場合會控制不住恐懼和尖叫。」
他的姿態有幾分疏離與淡漠。
舒漾聽完,若有所思。
這些癥狀都是受激過度的反應,容音的記憶里或許有什麼讓她由衷恐懼的場景。
這些話她還沒來得及說,李姨已經拿著衣服走了過來:「舒小姐,熱水已經燒好了,這是小姐的衣服,與您的身材差不多,您可以換上。」
舒漾感激地道謝,回到浴室洗澡換衣服,然而她沒想到她的免疫力實在有夠差,等她換好衣服吹乾頭髮時,她的雙頰通紅,眼睛更是亮的有些過分。
容煜望著她的樣子,一怔,手放在她額頭上試了試溫度,有些無奈:「你發燒了。」
舒漾已經燒的昏昏沉沉,只覺得男人的聲音很好聽,下意識推拒:「我沒事,麻煩幫我打電話給林鹿溪,鹿溪會帶我回去。」
大概是因為發燒,她的模樣有些稚氣與柔軟,容煜的目光冷淡卻無奈,他彎下腰將她抱起,又撥通了林鹿溪的電話。
舒漾迷迷糊糊間,朝著暖源靠近,溫熱的呼吸從她耳邊劃過:「李姨,我先送她去醫院。」
舒漾醒過來時,容煜已經不在了,她只聽林鹿溪鬆了口氣:
「漾漾,你醒了?餓了嗎?我讓人買了粥。」
她一天沒吃飯確實有些餓,接過粥,想到昨晚的場景,問:「鹿溪,誰送我來的醫院?」
林鹿溪眼底有狹促的笑意:「我還沒來得及問,你上哪認識的野男人,嘖嘖嘖,又蘇又帥,還特別紳士。」
那就是容煜送她來的醫院。
舒漾心裡一動,又聽林鹿溪喋喋不休地誇讚:「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那麼帥的男人,漾漾,他可比傅臣璽那個狗男人好多了,你到底怎麼跟他搞在一起的?他怎麼會送你來醫院?」
舒漾被她纏的頭疼,只將昨天的事簡單說了說,提到容煜時也只說是個朋友。
林鹿溪聽完傅臣璽乾的那些事,瞬間氣的連容煜的事都不過問了。
「瑪德,傅臣璽是真她媽不要臉,說話不算話,為了顧以寧那一家神經病,還害的你生病!我這就打電話問問他什麼意思!」
舒漾淡聲阻止:「不用了,他也沒什麼錯,房子在他名下就是他的,畢竟手續還在辦理。」
林鹿溪覺得憋屈:「可他都說了給你了!」
舒漾安撫道:「安心,沒人欺負的了我。」
不過她確實需要暫時找個房子。
舒漾打開手機剛準備看看網上有沒有什麼合適的,就見微信上多了個新添加的聯繫人,點開多了兩條消息:
「我是容煜。」
「昨天有事,你的朋友在照顧你,微信是我問了你朋友添加的。」
舒漾想到昨天的事,打字回道:「昨天謝謝你。」
她想到房子的事,又問道:「容先生,能問問你妹妹的房子是怎麼買的嗎?這段時間我要去a大,想在附近租個房子。」
發送完,她才覺得自己有些唐突。
好在容煜很久沒有回復,舒漾暗自鬆了口氣,她的病好的差不多,也不想繼續呆在醫院,跟著林鹿溪辦了出院手續,她直接打了電話給傅臣璽:「你現在在哪?」
傅臣璽皺了皺眉,語氣淡漠:「什麼事?」
「來民政局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