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煙再起
王宮內部地形混亂,顏念念在黑暗中躲避著往來的巡邏侍衛,忽的不知為何,所有侍衛都撤離後宮,往御書房的方向而去。
守衛鬆懈,顏念念行動無所顧忌,搜尋速度快了很多。路遇冷宮,裡面竟然有響動傳來,從前聽沈歡和宋華寧討論過,隆成帝的後宮最是和諧,從未有人被打入冷宮過,那這牌子上寫著冷宮二字的宅院為何會有聲響。
小巧的人輕盈一躍,翻上牆頭,寬敞蕭瑟的冷宮大院內,有四根石柱,石柱中央是一個圓台,圓台中央有一人被鐵鏈固定住。
冷宮怎麼會囚禁一個人,這是隆成帝乾的還是容辰的傑作,顏念念在度靠近,圓台上似乎沒有生息的人忽然動了一下,鐵鏈砸著地面的聲響在幽暗深黑的冷宮中格外瘮人。
恰此時,顏念念后肩被人拍了一下,下意識拉住那人手臂,將其一個過肩摔,由於重心不穩,兩人雙雙落地。
「主子,是我!」
官柚哪想到會被顏念念過肩摔,兩人此時利落的站起來拍打身上的塵土。
圓台上的人聽見了聲響,虛弱的坐起身,長發擋住了他的面容,饒是適應了彼時的光線,也看不到圓台上,那人是男是女。
官柚護著顏念念,警惕的探查。
圓台中那人沙啞著嗓子開口。
「是不是狗皇帝拍你們來看我死沒死,哈哈哈哈哈哈哈,老子命硬的狠,他想要的永遠不會得到!」
這個沙啞帶著蒼老的聲音讓顏念念心神一陣,下一刻她眼含熱淚輕聲喚了聲「祖父?是你嗎?」
上一秒還在癲狂狀態的男子鎮靜下來,撩起頭髮,看著靠近跪在面前的少年。想了半天也沒看出來是顏家的那位子孫。
「又是狗皇帝派來的人吧,換了招數也休想從我這問到任何消息。」
「祖父,我是念念,顏念念!」又驚又喜的顏念念帶著哭腔,撩起袖子,玉龜手鐲在暗夜中幽光閃閃。
顏龍躍老淚縱橫。
「念念,真的是你,你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官柚適時打斷二人。
「主子,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不如我們先帶老先生出去。」
祖孫兩個沉浸在相見的喜悅中,完全忘記了此刻的環境。
「祖父,您忍一下。」顏念念從腰間取出容辰以前送給他的那枚削鐵如泥的匕首,拷在顏龍躍腳踝的鐵鏈立即斷開。
自顏家大火以來,顏龍躍被隆成帝禁錮在冷宮數月,如今終於重獲自由。
三人在後宮中穿梭,而此時,隆成帝寢宮內,容辰一臉嘲諷的看著隆成帝。
「國主殿下,您心心念念的顏氏手札,我給您帶來了,可惜的是,你親手把兵權交給了你的敵人。」容辰發現殷昊失蹤,猜到了隆成帝和樾安候達成協議,肯定要聚集兵權抗衡自己。
這本顏氏手札,是洛扶搖方才拿來的,北棠,沒有自己,照樣可以亂的很精彩。
隆成帝近乎瘋狂的翻看容辰撇過來的手札,裡面記載的都是他問了好幾個月都沒有問出的秘密。
「殿下,對於北棠正統君主,帶有麒麟印記的天選之子,您親手放走的樾安候,不知,有何看法?」
容辰話落,詹奉一口老血噴涌而出。原來顏龍躍死守的竟然是這個秘密。
「不好了,王爺,有大軍圍攻王城,姬家聯繫不上了。」
姬蘅那個老匹夫,定然看樾安候勢力強硬,趁亂逃走了,事實正如容辰所料,姬家逃了,逃往翻雲十六洲。
段陽也藉機離開了姬家掌控,偷偷潛入一處院落。
「段陽,你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
「殊兒,北棠亂了,我們逃吧,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
「不,我要見到顏念念。」
「殊兒,她連自己都保不了,又怎能護住你,若叫容辰發現了你的存在,你可就要被他抓走了。」
「可是,念念有危險,我不能坐視不理。」
「傻殊兒,在蜉蝣山,你用命救了她。」
「她是我此生最重要的朋友。」
段陽對眼前之人的執著無奈,自嘲一笑。
「那我呢,殊兒?」他不惜背叛姬家救下君懿殊,在蜉蝣山上刺偏了半分,保她一命。為了她,幫助顏念念掩藏身份,不被姬美凝察覺。這一次更是直接脫離段家,逃離姬家。
眼前女子踮起腳尖,在段陽臉頰落下冰涼一,吻。
「你自然是我此生唯一的摯愛。」
段陽心底一片溫暖,張開雙臂抱緊了眼前的女子。
「乖,在這等我,我去帶她來見你。」
「不,北棠亂了,你是姬家的人,出去危險,我去找她。」
君懿殊在蜉蝣山受了重傷之後,體質變弱,但武功還在。這一次,她要自己走到念念面前。
忽的轟隆聲響,打斷兩人言語。暗夜中,王宮方向火光衝天。
「七殿下,走吧,這局你已經輸了。」王宮內最高的樓閣上,紅衣妖嬈的女子看向身側身姿依舊挺拔的容辰。宮門口處,火光一片,廝殺聲起。
就在剛剛,隆成帝得知真相后氣到昏倒,若非如此,他還能利用隆成帝,看他和殷昊爭鬥一番。
「輕舟,輕雷,帶許大人去西征國找本王。」
「屬下遵命!」
洛扶搖紅唇一抿,眼神凜冽,終究是沒說什麼。北棠亂了,西征何嘗安寧,她答應了那人,就要把容辰帶回去,並且幫助他奪取帝位。
火光在天色微亮中黯淡下去,雙方力量懸殊,且容辰早已不知去向,連帶著謝油謝麥兩人也不知何時消失。
容辰帶著景天承,呈戊,慕潼等人入宮。
肖庭見敗局已定,跪地求饒。
紫衣男子踢起地上長劍,劍刺中肖庭眉心。
「賣主求榮的東西,這樣,算便宜你了。」
「步眠,帶人搜宮,把許曳找出來。」
殷昊絲毫不關心隆成帝死活,也不關心容辰去哪了,他只想快點見到顏念念。
「來人,把這個亂臣賊子給本王拿下。」
詹奉顫顫巍巍的被人攙扶到宮門口,景天承立刻迎過去。其餘大臣及世家家主一臉震驚。
隆成帝莫非病糊塗了,樾安候可是剛剛救了他。他說人家是亂臣賊子。
黎明的曙光來的頗晚,遲來的陽光緩緩照在紫衣男子身上。
「誰是主,誰是臣?」
詹奉滿臉詫異,他知道?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了。